鹦鹉九蹲在窗台上,“我还以为你要留着他们过年。”
迟鸣不理他,直接把团毛拎到了浴室,细软的水流落下,带着精心调试好的温度,只一瞬间,就把毛团淋成了汤团。
然后汤团抱着翅膀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变回了人形。
其实他作为阎玖时个子不矮,180还要过一点点,但性格和长相原因,总让人觉得比实际身显小,年龄和身高都是。当然迟鸣太高也是一个原因,在193的陪衬下,任何180都要变成170。
阎玖之前已经淋透了,这会儿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勾勒出细致的面部轮廓,不知是因为灯光还是什么原因,这个本来就极好看的人,现在更是让迟鸣一秒钟也移不开眼。
足足隔了几分钟,迟鸣才发现,阎玖居然长发及肩。
水流顺着发梢落下,在锁骨上圈出一汪清泉,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层暖色,干干净净,昨天留下的红痕已经全不见了。
迟鸣一方面觉得,阎玖身体恢复了就好,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很想再给他做些标记,在这些矛盾的想法中,他用食指绕起阎玖的长发,像戒指圈在手上,“怎么忽然这么长了?”
水汽蒸腾,声音在半封闭的浴室里带着温润的回响。
阎玖:“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迟鸣:“当然记得,回忆过几十次,每个细节都非常清楚。”
“我当时什么发型?”
迟鸣在阎玖耳后一比,“到这,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女孩儿。”
“头发当然是越长越长,如果我不刻意控制,幻形的时候,头发就是现在的长度,而且神鸟没有剪毛的习惯,以后只会更长。”
迟鸣低头吻上绕在指尖的青丝,“我家九九天下第一好看,不管什么发型我都喜欢。”
“……”阎玖垂下视线,凝结的水滴顺着睫毛坠落,“你是不是背台词背上瘾了?”
迟鸣把水量调小,抬手按在墙上将阎玖圈住,附在他耳边说:“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恋爱的酸臭味喲~
以及作者决定,要改个笔名嗯
第90章 新年7
一个澡洗了两个小时。
今天新买的浴巾和睡衣已经洗净烘干, 可以直接穿了,迟鸣先用大浴巾把阎玖全身裹上,怕他头发滴水,又找了小一号的浴巾给他顶在头上, 然后直接把人抱进了被窝。
回到浴室, 对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迟鸣在身心愉悦的满足感中, 心情非常平和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虽然不像昨天那样几乎暴力, 但还是……折腾太狠了些。
他以前觉得自己自控力挺不错的,但现在没自信了。
以前觉得自己差不多是个佛系老父亲, 没什么占有欲, 但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然后他一边收拾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一边细致而深刻地反省, 一边却又在浴室残留的水气中想起好多温软痴缠的细节……
卧室里,阎玖并没乖乖躺在被子里等着迟鸣照顾,他坐在床边, 先是发了会儿呆,然后随便划拉几下微博,觉得头发湿淋淋的不舒服,就捏一道小风把自己烘干,到迟鸣进屋时,他已经打算起来找衣服了。
迟鸣把刚刚烘好的,蓬松柔软的棉质睡衣放在床上,回身找出电吹风, 发现线不够长,又去调整接线板的位置,其实只差半米,叫一声阎玖让他过来就行,但他心里已经毫无根据地把阎玖归到了“珍惜易碎”这一档,一步也舍不得让他多动。
那边,阎玖看迟鸣摆弄电吹风,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迟鸣是要帮他吹头发。
于是,已经烘干的头发又变回了湿淋淋的状态,即使顶着毛巾也在往下滴水,在迟鸣伸手取毛巾的时候,滴滴答答落了他满手。
迟鸣在心里确认了阎玖“珍惜易碎”的设定,觉得他是个连头发也不会擦的小屁孩儿,照顾起来必须格外用心,吹风的时候用了中速低温,看那个小新谨慎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照顾婴儿。
吹干之后,迟鸣在阎玖头上揉揉,鼻尖贴着发顶蹭了蹭,被温暖的清香撩得心里痒痒,又低声在他耳边问:“……还疼吗?”
“疼。”阎玖狡猾而无辜,“我之前喊疼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迟鸣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是的,他隐约记得,阎玖确实喊过疼,但是声音很轻很撩,而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说:“乖,忍忍,等会儿就让你舒服。”
此消彼长,之前有多禽兽,现在就有多纯良,迟鸣像个佛系的大型犬科动物,心无旁骛地帮阎玖换好睡衣,把他塞进被里,然后围着床转了三圈,有些心虚地拿了一本格林童话过来,看架势,是打算给阎玖念故事听。
灯光很轻很软,照在阎玖脸上,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影,像晨曦中轻灵的蒲公英,迟鸣一边翻书,一边随口问他想听哪篇故事,视线一扫,却有些挪不开眼,他家小孩儿长得真是太犯规了,像所有的稀世珍宝一样,很容易勾起人的独占欲。
迟鸣甚至有冲动把阎玖隔离起来不给人看,但这怎么可能?《绿洲》大概会在半年后首映,里面不仅有全方位无死角的面部特写,还有不止一次洗澡场景,不知道送审的时候会不会被剪掉……
干脆脖子以下全部剪掉算了。
占有欲爆棚的大龄初恋boy迟鸣暂时放开格林童话,把阎玖揉进怀里,“怎么办,我想把你藏在家里。”
阎玖轻笑调侃,“那你可能离变-态又近了一步。”
迟鸣腻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松开阎玖坐好,像有戒断反应一样,在阎玖的气息从他身上分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喜欢一个人也会这么上瘾。
阎玖朝他晃了晃手机,“cp粉果然很有战斗力。”
“什么cp粉,我跟你的?”迟鸣刚好分散一下注意力,登了微博,就发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非常热闹。
阎玖点开一张图,眯着眼说:“这样看起来,感情确实很好。”
迟鸣侧身去看,阎玖象征性地躲了一下,又“不小心”被他抢走了手机,迟鸣原本坚定地以为,阎玖说的cp粉是他们两个人的,所谓感情很好的图也是他们俩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自己和罗蔓清。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迟鸣只不过小小地爆了一下占有欲,现在迎接他的就是一只随时可能炸裂的百年老陈醋坛。
照片上迟鸣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抱着罗蔓清,两人目光相对,还都带着溢出屏幕的甜腻。
背景有些模糊,但迟鸣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哪里。
阎玖又点开下一张——饭桌上,迟鸣和罗蔓清双手交错,换了个交杯酒,这张更模糊,但看得出迟鸣和罗蔓清表情都比较微妙,可以解读为别扭,也可以解读为害羞。
迟鸣快速翻了一下自己置顶那条拜年微博(助理帮他发的),发现下面很乱,他自己的粉,罗蔓清的粉,阎玖的粉,还有各种组合的cp粉,已经掐成了一锅腊八。
迟鸣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稍微想一下也知道大概是个什么套路,但阎玖未必清楚。
他有些不爽地皱了下眉,然后决定本着“行胜于言”的战略思想,先把阎玖拉到怀里抱稳,在确定自己没有遭到拒绝后,才说:“法官阁下,这件事我得解释一下,您看我是现在直接开始,还是等您看完全部照片再说?”
阎玖抬起视线,轻飘飘扫了迟鸣一眼,“解释什么,不就是在炒cp?”
迟鸣已经打好了腹稿,只等阎玖一发话就打算来个理智与深情并存的真心剖白,于是一开口就是:“我跟罗蔓清没什么,那些照片都是断章……哎等等,你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晚安。”阎玖说完就往被子里面一缩。
于是,本来不需要解释的迟鸣,不得不因为一时口误,把来龙去脉像案件回顾一样说给阎玖,那些照片都是真的,但大部分是在片场排戏的时候,酒桌那张完全是杀青时的例行作妖,从导演开始顺时针转,所有人都跟自己左手边的人喝了交杯酒,如果按着照片的逻辑,整个剧组男女老少都有奸-情。
迟鸣说完一遍,自己查缺补漏又顺了一遍,但阎玖一直背对着他,没有转过来的意思。
果然还是要“行胜于言”,迟鸣试探着蹭过去,把人越抱越紧,最后轻轻咬住他的后颈,“其实你吃醋我还挺暗爽的,但能不能转过来对着我吃?”
脖子是凤凰们的死穴,被咬后颈更是会本能地颤栗,阎玖差点当场破功,咬着下唇才忍住声音,往外挣了些许。
迟鸣趁机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用念台词的语调说:“玖宝宝,你听我解释。”
阎玖勾了勾嘴角,“正确答案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迟鸣把人拉近自己,两人从腿根到小腹紧紧贴在一起,“那我就只能用行动表衷心了。”
阎玖笑一声,“我说我吃醋了吗?”
迟鸣一脸伤感,“没吃醋吗?这都不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两人对视着绷了一会儿,默契地想来一段苦情戏,但只憋了半分钟就同时笑了。
阎玖:“虽然是断章取义,但你不觉得抓拍时机太好了吗?”
迟鸣:“确实,不过我对罗蔓清这小姑娘印象还算不错,觉得她不至于。”
阎玖眯起眼,“当着我的面夸别人不错?”
迟鸣忍不住笑,“怎么样,现在终于吃醋了吗?”
“不。”
“那真是太遗憾了……”
阎玖打开窗户,叫了几只猫头鹰来,吩咐几句,又打发它们离开。
迟鸣:“你让它们去查罗蔓清?”
言下之意,吃醋就承认吧,我绝对不会笑你。
阎玖不说话,站在床边看了迟鸣一会儿,忽然变回凤凰原身,声势浩大地落在床上,气场十足地低头看他,然后俯身,在他颈侧啄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
你们听我解释!!!!!!!!!!!!
这几天三次元真是……一言难尽
后面可能还会一言难尽一段时间,虽然短小但会尽量日更!
以及,我也闻到了即将完结的味道
第91章 新年8
迟鸣是被热醒的。
昨晚阎玖睡前变了凤凰, 然后怎么都不肯再变成人,迟鸣没办法,只能把神鸟当抱枕一样搂着睡。实话说,神鸟的手感非常好, 但众所周知, 羽绒是一种非常好的保温材料,迟鸣仿佛搂着一团火, 做梦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胖饺子, 飘在滚烫的温泉池里。
早上一睁眼,他只觉得浑身就快烧起来了, 鼻子有些痒, 怀疑自己要被烧出鼻血,在脸上流出长江黄河。
凤凰大半个身子压在迟鸣身上, 颈项贴着他的脖子弯出优雅的弧度,脑袋贴在耳边,暖玉似的喙扎了一半在头发里——这让迟鸣几乎产生自己也是一只鸟的错觉, 以及第一次如此清晰真实地觉得,自己男朋友真的是只凤凰。
看得见摸得着,而且还能抱着睡的那种。
晨光被窗帘过滤了大半,清浅朦胧地落在床上,迟鸣看自己就像画质堪忧的老电影,但他的凤凰男友不一样,即使光线再暗,凤羽也熠熠生辉, 浮动着七彩流光。
迟鸣又觉得鼻子发痒,试图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从这床“高级凤羽被”里抽身出去,但凤凰的身体结构显然和人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床中央努力地挪到了边缘,凤凰却把他压得更紧,除了手脚之外,全身都沉浸在毛绒绒的海洋里,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等待孵化的鸟蛋。
最后,迟鸣把一条腿支到地上,试图借助床和地面的高度差“逃走”,但平衡没掌握好,最后功亏一篑,“duang”地一声,整个人仰面朝天拍到了地上。
床上浮起一层眼熟而亲切的微光,片刻后,阎玖侧躺在那里,支起脑袋看着迟鸣。
迟鸣一看他的眼神就全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早就醒了,刚刚是故意压在他身上不动。
就像两个小屁孩儿较劲,落了下风的那个总想扳回一局,迟鸣忍不住想调侃几句,可惜热得脑子短路,一时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反倒阎玖先开口道:“脸红什么,对着神鸟你也发情?”
迟鸣瞬间意识到阎玖在说什么,某些正常男性的晨间反应,他不可能没有,只是凤羽轻滑柔软,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不过阎玖那边不一样,大概从醒来开始就被他一直顶着,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原本只是单纯地热到脸红,这会儿却整个人红里透黑,黑里透紫,憋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简洁有力的话反击回去,只好回到行胜于言的四字箴言,抬手扯住床单,把被褥和阎玖一起拽到地上。
迟鸣翻身压住这个牙尖嘴利胡言乱语的家伙,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
谁提出问题,谁解决问题,非常合理。
阎玖用手抵在迟鸣胸口,“禽兽,说发情就发情。”
迟鸣将阎玖双手按在头顶,“既然你是禽,我不介意做兽。”
阎玖凑在迟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迟鸣眼神暗了暗,一把扯开阎玖身上碍事的衣服,“是吗?那你可以试试。”
……
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晨间运动,今天的早饭和午饭合并成了一顿。
迟鸣用昨天煮好的高汤,下了两碗虾仁馄饨。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照进窗子几乎有些刺眼,餐桌旁边就是两扇落地窗,是全家采光最好的地方,迟鸣坐在阎玖对面,只觉得他脖子上的红痕比阳光还要刺眼。
阎玖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自己用手摸了一下,随口点评,“属狗的。”
迟鸣又回到人畜无害甚至有些佛系的状态,对这一指控无法反驳,只从自己碗里挑了一个虾仁,默默地塞到对面碗里。
然后他吃了几只馄饨,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下次你拦着我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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