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厕所。
想到就去,白榔一走进厕所,就知道自己对了。
角落里挂着的一个浴球一惊一乍的,“啊啊啊!白白!你找到我啦,我就说肯定是你先找到我的!”
看样子,拖拖和桌桌是打了个赌啊。
“赶紧说一下任务,这一次什么情况啊?”白榔拿起浴球,还好是干的,要是滑溜溜的,他一定会忍不住扔掉的。
“还有,萧沿的宝贝呢?吱一声——”顺便的事儿,白榔也不介意。
“我才不‘吱’呢,我们是对手,对手!”一个略显幼稚呆的声音在洗漱台上响起,应该是上面的一个白色杯子附近发出的。但是,究竟是杯子,还是牙刷,还是牙膏呢?
像是知道自己的游戏者在疑惑什么一样,浴球出声了,“那里,那里,就是那个杯子。白白,你可以把里面的东西先放在你的杯子里。你的杯子是黑色的那个。”
白榔无声地做了,被他拿在手里的杯子不吭声了,也许在生闷气?这可输得彻底。白榔不想耽误时间了,赶紧着就拿出去了,连拖拖对他的称呼也懒得纠正。
出去的时候,萧沿明显已经恢复过来了,应该也听见了里面的声音,靠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盯着白榔。白榔看他一眼,手上的杯子很不客气地扔给他,他赶紧伸手接了,伴随着桌桌的“啊啊啊啊——”
“弟弟,你这是要杀,宝贝啊。”萧沿把被子搁在桌上,仍旧盯着白榔,白榔把浴球放在桌子上,也不理萧沿,坐下来挽着手,“行了。赶紧说一下这个游戏,慎得慌。”
这是正事,也是要紧事,萧沿也不开玩笑,转回去盯住自家宝贝。
“你们的任务是,将死者控制在10人之内。”拖拖开口。
萧沿转而看着那个浴球,“我,们的?”他显然是在抓重点。
“是的,你们共同的任务。本来游戏难度是随着你们的游戏值的累积而慢慢提升的,但是因为特殊原因,从第二次游戏就开始质的提升。于是我们上层决定给你们使用我们最新研发的合作版。也就是你们共同完成一个任务,游戏主版会实时根据你们对这个任务的贡献给你们计分。当你们任务完成,或者失败的时候,根据你们的分数,决出你们的胜负。相对来说,就减轻了你们的难度。”
拖拖详细地解释了这次以及以后的不同,对于唯一语焉不详的‘特殊原因’,白榔和萧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视。
“这次的游戏的死者是人杀死的,还是,鬼?”白榔的问题就是另一个重点了,那个字一出,两个人同时都感觉有一股阴风。
拖拖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不一定。如果是被鬼吓得慌不择路然后摔死的,那算是被鬼杀死的,还是自己意外死的?”
萧沿和白榔沉默了。
“所以。只能回答不一定。无论是被鬼直接杀死,还是学校里很不起眼的意外,那都会算在你们的人数里。”
拖拖冷静地给出了最终答案。
白榔和萧沿也确定了,这一次的游戏真的是灵异游戏!
沉默在宿舍里蔓延,萧沿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决定打破这个沉默,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宝贝,“桌桌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们不是对手吗?就这样任由你的对手占据有利地位?”
“你还说!你还说!就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害得我输了,这一次的任务介绍就输给他了,你要记得,下一次一定要第一个找到我,还要先找到它!”
桌桌的声音真的就像是娃娃一样,冷静地说还会觉得比较成熟,但是只要情绪上来,那就完全是娃娃音了,听上去真是,额,怪怪的。
“行,下次就听你讲。”萧沿也失笑了,他取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一边。
白榔看着他们,突然问,“我们会死吗?”
这个问题刚一说出来,他们的宿舍门就被重重敲响。
☆、第 14 章
“开门啊!开门啊!你们的晚饭到啦!”李东一雄浑的声音紧跟着敲门声响起,白榔和萧沿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李东一和陈安回来后,拖拖和桌桌都没再说一个字。
“诶,李东一,我们对门儿宿舍住的人你认识吗?”萧沿想着,李东一的性格就属于外向活跃的那种,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关于对面的消息,尤其是那个‘老三’。
说起来,萧沿和白榔在知道任务之后,都在心里庆幸之前趟了浑水,虽然有点惹祸上身,但好歹他们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着第一个人死。
果不其然,萧沿和白榔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就听见在看视频的李东一嘴里说的话,“认识啊。对面四个人,两个都偷摸在外面住,女朋友要求,也没办法。大家也都帮他们遮掩一下,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你们认不认得完咱班同学都是个问题呢。”
李东一说着说着,就开始吐槽萧沿和白榔了。
坐他旁边的陈安瞥了他一眼,接上他的话茬,“住寝室里的两个,一个喜欢睡觉,据说要是哪一天没课,能从昨天晚上睡到今天晚上,起来吃个饭又睡。另一个,额,难以形容,气质比较独特,脸也是,虽然穿得挺有朝气的,但是显老,而且颓废。不过,我总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萧沿和白榔没有说话,但在心里默默地对上了脸——爱睡觉的那个就是红内裤,不是“人”的那个就是那个了。
陈安没记住名字,李东一却知道,摆摆手就接着讲,“那个,老的那个叫覃运,爱睡觉的那个叫伍梁,在外面住的两个,一个叫李长宽,一个叫全好。怎么说呢,除了覃运不太好相处,其他三个性格都不错,能处得来。”
“为什么覃运不好相处啊?性格很不好?”白榔默默地发问,在他看来,他和萧沿看见的那个覃运,古怪是已经直接表露出来的,不管是敲门,还是把头搁在门顶的玻璃上,那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李东一眼睛还是盯着手机,但是回答却很快,几乎都不用思考的,就直接回说:“性格不性格的,这也难说。主要是,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不会理你的。十句里面理你三句就算很给你面子了,听李长宽说,就算是老师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可以死硬着不吭声。”
‘上了大学还要上课回答问题?!’虽然游戏信息很重要,但是萧沿和白榔实在没办法不去关注他们的第一反应给他们的重点。
白榔和萧沿对望一眼,默契地看出了对方的疑问,知道现在不可能这样发问,他们都忍下了这个问题,只是在心里默念,肯定是这个世界的设定,他们自己的世界肯定是像老师说的那样,大学是天堂,绝对一定必须是天堂!
“李东一,你和他们关系都很好吗?厉害啊,这个人际关系牛的!你们怎么认识的?”萧沿和白榔既然要完成游戏任务,那么接触到覃运,接触到那个寝室的人,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于是萧沿希望能从李东一那里找到接触覃运的办法。
至于敢不敢,能不能,唉,总得去做啊,好在还有一个人会在他身边陪着。
萧沿隐晦地看了看白榔,心里觉得安慰又温暖,然后错过了李东一抛给他的白眼。
“我就说了,你连我们班上的人都不一定认识,我就不该期待说不定你还能听个耳熟。你真的不知道,隔壁一寝室都和我们上的同一个公开课吗?”
“嗤——”白榔听着李东一对萧沿的吐槽,心情就愉快,心情一愉快,就忘记了隐藏,于是直接把自己的幸灾乐祸展露出来。
然后获得了李东一的二次白眼攻击,“五十步别笑一百步,你自己记不记得心里清楚。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这样要不得,显得你们不合群。但是你们又不是那种讨人厌的清高的人,干嘛白白给自己找黑点啊?”
兴许这些劝告,李东一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所以陈安连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点着头,然后和李东一一起继续沉浸在视频里了。
剩下萧沿和白榔,挑衅互看一眼后,就相视着苦笑起来。
李东一和陈安其实有点像他们的班长蒋富紫。即使话题由打架变成不合群,但是萧沿和白榔都能感受那种熟悉。
李东一就像是一开始的蒋富紫一样,会因为他们总是打架而不断地劝告他们,时不时和他们说,那样做不好;而陈安就像是后来的蒋富紫,因为慢慢明白了他们的死不悔改,于是就逐渐变得认命了,但从没放弃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虽然他们总是不听,但其实心里都清楚,白榔\萧沿肯定是很开心的,因为有人在一直关心他,自己也是一样,很开心有这么一个朋友,这样一个班长。
因为这样的熟悉感,白榔和萧沿很快就把自己融入了进去,他们觉得自己和李东一、陈安真的挺合得来的。
突然地,白榔耳尖地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之前没听见声音,那肯定是里面的人在出去,而不是有人回来了。
白榔回头看萧沿,发现他也听见了,两个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同时站起来,“李东一,陈安,我们下去扔个垃圾,顺便走走消消食,吃得太饱了。”
萧沿给出的借口很完美。
李东一和陈安头也没回,白榔和萧沿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红内裤,哦不是,是衣着整齐的伍梁拐弯的背影,看看对门的玻璃,一片漆黑,那么那个覃运就是走在前面,在带路了?
肯定有事,白榔和萧沿对了一个眼神,“跟不跟?”
“跟!”
之前心里想过的,像做贼一样,四处躲避的跟踪,在现实中没有发生。因为真的开始跟踪的时候,白榔和萧沿才发现,真的太黑了,黑到他们都不敢移开视线,生怕把自己要跟得两个人和周边谈恋爱的两个人看岔了。
更不用说在前面走着的两个人了,白榔和萧沿几乎是光明正大地跟在后面,虽然环境很适合,但是两个人还是谨慎地没有跟得太紧,大概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跟得太紧暂时没觉得有什么作用,他们不了解这两个人,所以无从判断那个覃运是不是真的覃运,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真要下毒手,他们还真不一定是灵异生物的对手;
另一个原因,白榔和萧沿现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间接形容的词语代替某个字,就可以知道,他们是怕的,所以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万一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他们腿软了,还有一段距离,不容易被发现,也容易跑。
简单地来说,其实就是怂。
身为祖国的花朵,接受了十七年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唯物主义的熏陶,他们决定给自己一点点时间去接受,不要逼自己,那样——不太好。
至于这个一点点有多点点,就要看情况了。
萧沿和白榔远远地跟着伍梁和覃运,伍梁紧跟在覃运身后,一头雾水。
伍梁给覃运开门以后,他就正好泡了碗泡面,打算吃了再继续睡,一碗泡面对一个男生来说,可饱可不饱的,但是他一天没吃饭了,所以不可饱。于是又泡了一碗面,这次吃完之后,就很适合了。
他揉着肚子靠在椅子靠椅上,头向后仰去,本来只是想舒缓一下脖子,却没想到一仰过去,眼睛一睁,对上的就是覃运的脸。
覃运他不知道在他背后站了多久了。
一瞬间,他觉得那张脸死白死白的,眼睛里的光都泛着阴凉的感觉,吓得他立刻翻了过去,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覃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和眼袋,一看就是熬夜熬的,伍梁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让自己冷静一下,估摸着是自己睡糊涂了。
就在他平静后,覃运开口说话了,他才发现,这是覃运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陪我出去夜跑吧?伍二。”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却让伍梁听得后颈发麻,直觉要拒绝。
可拒绝的话堵在嘴边,最后挤出去的是,“我才吃完饭,跑不了步。出去附近走走,行吗?”
“行的。”
于是覃运就拉开门出去了,伍梁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快还是跟了出去。慢慢走着,他发现他真是睡糊涂了,居然会觉得他们老三可怕,恢复过来的伍梁也就不再落后一步,而是和覃运平行。
嘴上也不再沉默,而是不断和覃运说话,聊着这一路路过的情侣们,虽然一路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但也却好不热闹。
一直到,伍梁说出,“老三,你说李大和阿四现在,是不是在嘿嘿嘿?”
始终沉默迈着脚步的覃运停了下来,嘴巴一动一动张开,就像是谁在握住他的嘴扳动着,没有口型,却有清晰的话,“没有,他们做不了了。”
☆、第 15 章
萧沿和白榔看着前面的两人慢慢向着后操场走去,心里不免放松下来。后操场总是人多,谈恋爱的小情侣,一个宿舍结伴夜跑的同学们……直到深夜都未必能寂静下来。
“你说,那个覃运是不是那什么?”白榔眼睛盯着前面昏暗的两个背影,可能是因为他们显得太自然和平常,所以白榔倒也不觉得太过焦灼。
萧沿略退后了白榔小半步,在白榔看不到的视区里,他像是出了神一般,尽情地看着白榔的侧脸,因为昏暗,所以模糊,在这片模糊中听到他的话,萧沿随意地“嗯?”了一声。
然后白榔就察觉到了萧沿的走神,他立刻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萧沿,“你怎么了?中邪了?”不怪白榔的第一反应,毕竟现在应该是灵异片嘛。
萧沿低垂了眼帘,然后好像是习惯一样,伸手去扶自己的眼镜,却摸了空,愣了一愣,然后突然地笑了起来,“弟弟,我忘了带眼镜了,什么都看不清,你扶着我走吧~”
白榔挑眉,“哥哥,我要是没记错,你的眼镜度数也不过100度吧?”
萧沿伸手揽过了白榔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说话,“呵呵,弟弟你记得很清楚嘛,真关心哥哥。不过哥哥真的看不清楚啊,这么危险的时候,你不忍心放我于危难之中吧?”
萧沿说话的呼吸声喷洒在白榔的耳朵尖上,昏暗的夜色遮盖了害羞的鲜红。“滚滚滚。自己跟着我走,别耽误了,你看覃运和伍梁为什么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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