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户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把笼子一把塞他手里,冲出人群一阵风就跑得没影了。
其余的围观群众一边说着:“公子,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做了这天大的好事,你一定会有福报的。”一边一溜烟的散了。
就剩下乐无忧和笼子里的“山精”。
乐无忧只得提着笼子一脸嫌弃的向西走去。
走着走着,他见周围已经人迹罕至,就把笼子放在地上,打开笼子,“还不出来。”
那只一直缩在笼子里的“山精”听了他的话,慢吞吞的走出了笼子。
“你说你一只神兽朏朏怎么就被人类给捉住了呢,真是给神兽界丢脸。”
“啊?你认出来了?那你刚刚…刚刚还说我是山精。”那个叫朏朏的野兽一开口是个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睁大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傻傻的看着乐无忧。
“真笨,我要不是这样说怎么能把你救出来,还要不花一分钱。”乐无忧有点无奈又有点得意,怎么这只神兽这么笨。
“你究竟是怎么被捉住的?”
“是这样的,我一直和娘相依为命,生活在山林里,从来没出过闹市,可是上个月我娘去世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在山上找食物,不小心就掉到那个猎户做的陷阱里,我的法力又不够强,就被捉住了。”
“还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就被人家捉去煮来吃了。好吧,你现在自由了,走吧。”
“啊?走去哪里?”
“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回你的家啊。”
“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老大,你就让我跟着你吧。”那只朏朏紧紧拉着乐无忧的衣服,生怕乐无忧把他扔了。
“那你会做什么?我可不要吃白食的人。”乐无忧故意问。
他想啊想好不容易才终于想出了一样才艺:“我会……我会……我会唱歌。”
乐无忧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一下:“那你就唱来听听。”
那只朏朏就真的唱了起来,乐无忧其实是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听着听着,神思恍惚,一会好像回到了远古洪荒时代,一会又好像到了蓬莱仙山,见到了很多从没见过的景物,如真似假,亦幻亦真。
“老大,老大,老大——”
乐无忧睁开眼睛就见一只动物伸出白色的肉爪拍他的脸。
再瞅瞅天空,太阳已经下山,天快全黑了:“这里是哪里?”
“老大,你不记得了,是你让我唱歌给你听的。”
乐无忧一下子记起来了,今天他救了一只神兽朏朏,他说要跟着自己,还说要唱歌来着。他吃了一惊,这歌声好生厉害,自己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还睡到天黑。
“你的歌声这么厉害,早唱首歌给那个猎户听,你不就可以逃出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子,我娘叫我不要随便唱歌的,我还从来没有唱过歌给人类听呢。”
“老大,你刚才睡了好久,我怎么叫你都不醒,你做了什么梦?”
“梦?”他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梦中好像有大洪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说的什么,他又忘记了。算了,不去想他了,反正只是一个梦。
跟前的这只朏朏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乐无忧盘算着,书上云:朏朏,养之可以巳忧。不如养上一只消除忧愁。
“那你会不会变为人形?”
“恩,会是会,只是……”
“那就变来看看。”
朏朏口里念念有词,突然一阵青烟过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出现在眼前,眉清目秀,十分讨人喜欢,只是身上未着一缕。
乐无忧盯着他看了一会,悠悠的道:“尾巴露出来了。”
“哎呀。”朏朏一手捂着重要部位,一手抱着尾巴,急得团团转。
乐无忧龇着牙:“不如,剪了它?”不知从哪里掏了一把剪刀出来。
“老大,不行的,不要啊……”朏朏连连后退,惊恐万分。
“那你就赶快把它藏起来。”乐无忧撇嘴。
朏朏连着变了五次,才终于把尾巴变走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乐无忧把树叶放在他身上,施了个法,给他穿上了一件布衣。
“哇,老大,你法力好高强。”朏朏星星眼。
“没什么,只是障眼法而已,这种法术容易得很哪,我还会很多更加厉害的法术。待会回到城里再给你买几套真衣服吧,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去。”乐无忧得意洋洋。
“哦。”他听话地快步跟在乐无忧的身后。
此刻,在姑苏城的另一头,一个灰衣男子正对一个黑斗篷的人说:“主人,找到了。”
“在哪里?”
“听说今天被一个书生带走了,说要带到西去一百里的玄清观。”
“书生?玄清观?”月光下,是一张苍白冷酷的脸。
☆、五鬼运财有所求
进了城,乐无忧先去找了家还没来得及打烊的成衣店,给朏朏买了三套成衣。买完成衣后,乐无忧带着朏朏直奔姑苏城最大的酒楼——“喜相逢”,祭五脏庙去了。
店小二见他们一大一小穿的都不是什么锦衣华服,不觉有些怠慢,半天都没过来招待。
乐无忧很大方的说:“想吃什么就点,咱不差钱。”
“真的吗?老大,这些我全部都没吃过,看起来好好吃。”
“自然是没问题。”他拿出一锭金元宝,“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小二,点菜。”
店小二看见那锭金元宝,马上有了笑容:“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客官要吃点什么?”
“今天胃口也不是太好,先来一壶上等碧螺春吧,太好的茶你们估计也没有。菜嘛,你听好了:怪核桃、蜜花生,五香腰果芝麻糖,卤水鸭、叫花鸡,碧螺虾仁,雪花蟹斗,响油鳝、樱桃肉,蟹黄豆腐松鼠鱼,脍熊掌、炆鹿筋,鲍参翅肚佛跳墙。蔬菜就选时令的上吧,上三五个就行了,再来一壶陈年女儿红,二十年的。”
等乐无忧一口气报出一连串的菜名后,朏朏惊呆了,店小二也惊呆了,但他不愧是大酒楼的跑堂,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跑去厨房,扯开嗓门大喊:“掌柜的,砸场子的来了。”
朏朏用星星眼看着乐无忧,一副恨不得跪下膜拜的样子,“老大,您太有学问了,我真是跟对人了。”
“放心,跟着我,有肉吃。”
其实他根本没有吃过这些东西,这都是他平时看人家念,有样学样的。
等菜的时候,隔壁桌有两个人在闲聊。
“我跟你说,以前呢,喜相逢的确是这姑苏城里做菜最好吃的酒楼,但是自从我昨天去了醉仙楼吃过后,这里的菜呀,唉,略输一筹啰。”
“真的假的,我在姑苏住这么久也没听说过什么醉仙楼。”
“新开的吧,我也是挺机缘巧合才发现有这么一家酒楼的。
“你且说说看,那里有什么好吃的。”
“他也只是做了一个菜,那个菜味道鲜美,让人回味无穷啊。”
“那你到底吃了什么?”
“就是一碗粥。”
“一碗粥能有多好吃,这喜相逢什么样的粥做不出来?”
“这个他们还真的做不出来,那个味道,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了,可以说永生难忘。”那个人啧啧嘴巴,仿佛还在回味昨天的美味。
“那么,这家醉仙楼在哪里呢?”乐无忧坐到他旁边问。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请赶快告诉我醉仙楼在哪里?”
“醉仙楼就在太湖边上。”
“谢啦。”
菜上来后,乐无忧边吃,边看朏朏表演大胃神功,往往他吃了一口后,朏朏就能把那碟菜扫光。
“嗯,好吃,好吃。”他吃饭都是用手抓的,还吃得满嘴和满手都是油。
乐无忧啧啧:“回去要好好教你用筷子。你肚子生虫啦?这么能吃。”
“老大,我已经一个月没吃过东西了。”
“为什么?”
“我娘死了以后我找不到吃的。”朏朏叹气。
“慈母多败儿,饿死活该。”
“老大,你是不是不够吃?”
“没事,你吃吧,不够再叫。”虽然东西挺好吃,但乐无忧心心念念着那间醉仙楼,眼前的美食自然没太大的吸引力了。
饱餐一顿后,他们离开酒楼准备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乐无忧摸摸钱袋,银两所剩不多了。
那是自然,一路上乐无忧像个暴发户一样,散尽千金不嫌多,吃喝玩乐样样都是最好的,看到可怜的穷苦人家还会给一大笔银子,如此花钱如流水,钱当然不够用了。
乐无忧想着,是再去赌坊呢还是……
还没等他想好,一阵吵杂声传来,他决定,还是先看热闹,毕竟热闹不是时时有啊。
只见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前,跪着一对母子,娘亲拉着儿子哭哭啼啼的,正跪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面前。
“朱管家,求求您了,求您再跟老爷说几句好话,我们真的没有拿老爷的金戒子,现在大晚上的,您赶我们出来我们孤儿寡妇的能去哪里?”
“这我可管不着,反正老爷说了你们手脚不干净,要嘛就把金戒子还回来,不然就只能拿你的工钱来抵,还好我们老爷宅心仁厚,看你带着个孩子,就不送你去官府了。还不赶快滚!”管家趾高气扬,也不拿正眼看他们,只是催着他们赶快走。
乐无忧旁边几个大妈小声议论起来。
“那不是朱府的佣人吗,就是一个寡妇带着个儿子那个。”
“不知出了什么事被朱老爷赶了出来。”
“朱老爷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算死草,帮他干活的没几个不被他借故不发工钱的。”
“是啊,之前我一个亲戚帮他做短工,他完工后,朱老爷说他干活不好,就只给了一半工钱。”
乐无忧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管家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好说:“还不快走,少在这里装可怜,不然真的要扭送你们去官府了。”
那个娘亲只好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儿子走了。
走了一段路,面前出现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青衫书生,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长得十分讨喜。
“大嫂,贵姓?”乐无忧问。
“我夫家姓程。”妇人还礼。
“大嫂,天这么晚了,你又带着一个孩子,能到哪里去?”
“这位公子,我在这里孤苦无依,本想着做下人能赚几个钱,带着我的儿子回乡下,现在又被东家冤枉我偷东西,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里呢?”说罢,又抹了一把眼泪。
“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当做盘缠回乡下吧,应该还够你做点小买卖。”乐无忧递给她一袋银子。
“这,这怎么可以,咱们素不相识的,不行,不行……”妇人推辞。
乐无忧把钱给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愿您长命百岁,福寿双全,大恩大德此生此世无以为报,来世我们母子做牛做马一定相报……”妇人带着她的小孩在他身后连连跪拜。
“老大,你好帅!”朏朏又露出星星眼。
“嗯,我也觉得。”乐无忧非常得意。
再说乐无忧把银两给了刚才的母子,只剩一点碎银子在身。难怪师父说学道之人总逃不过贫夭孤中的一个,看来自己就是逃不过贫哪,得想办法赚点银子才行。
有个法术倒是很久没用了,不知是否生疏,不妨实践一下。
“朏朏,你知不知道你老大是一个很厉害的修道者。”
朏朏茫然地摇摇头。
乐无忧无奈,“一点都不聪明,这个时候就算不知道也要说知道嘛。笨。”
“哦,我下次记得了,老大。”
“待会我给你表演个好玩的法术。”
只见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五个纸人,一边用手在纸人上画符咒,一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乾坤借法,五鬼运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五个纸人倒在地上毫无反应。
一阵风吹过,有点凉。
朏朏看看纸人又看看乐无忧,“老大,你的法术真厉害。”
乐无忧扶额,“朏朏啊,下次你不会说还是别说了,我现在更难下台了。”
他低着头默默自省:“看来我真的生疏了,是符咒画错了,还是口诀念错了?”
他只好拿出师父的《百符图鉴》查找起来。
五个纸人突然站起来了。
朏朏很高兴,“老大,你太厉害了,纸人站起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乱说。”他一下回神,“你说什么站起来了?”
“纸人啊。”
只见那几个纸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再过一阵终于变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后跟着四个七岁的小孩。
乐无忧呆了,“怎么都是小鬼?那些老鬼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年轻的对他说:“前辈们都被别的道长召唤去了,请问道长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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