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郑子息也不忍心一直逼着他说(呵,别以为你这苦肉计会奏效),就换了个轻松点的口气道:“其实罢,我忘了那时候叫你什么了,你告诉我一下呗,又不是什么秘密。”
白祈尾缓缓抬起了头:“你……又忘了?”
郑子息为了掩饰自己浑身的不自在,笑嘻嘻道:“我忘了,你再告诉我一下。”
白祈尾眼睛里也慢慢蒙上了笑意,看着他,轻轻说道:“你叫我祈儿。”
郑子息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对对,你是祈儿,差点忘了,差点忘了。”说罢确认了他就是真的白祈尾,方才才走上前去,直接就使劲推了白祈尾一下。
白祈尾被推的后退好几步,傻傻的低头看着郑子息。
“说了不让你进来,倘若出事,你承担得了后果,担得起责任?”郑子息站在他面前,双手恰腰,大张着眼,紧锁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直压抑的恐惧总算到了爆发点,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也差点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一下见到熟人,他不自觉的透漏出些许脆弱。
……是的,他表达脆弱的方式有些奇怪。
“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不妥。”白祈尾低头解释道,宛若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
“可你不想想,你要是出事了,整个修真界就完了!本来我一人出不去就算了,现在我们两个……”郑子息说着说着感觉哪里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祈尾不惊不怒,指了指后面:“我从大门进来的。怎么?你出不去了吗?”
“卧槽!”来不及跟他解释,郑子息马上向那个方向扑去,找到门的位置,拼命死扣着门缝。
完了,门又被锁住了。白祈尾来到他的身后,沉沉问道:“现在出不去吗?”郑子息放开使劲拉着门的手,一脸悲催的点了点头。
白祈尾站在一旁思索了一会,伸出手来:“我来试试。”郑子息顿时明了。他有法术,或许随便施个法,这门就开了。也不犹豫,直接让开了位置。
白祈尾轻轻伸手一推。
郑子息默默的看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
这是啥?
世界居然给我开这么俗套的玩笑?拉不开的门一推就开?请问你设计这个门意义何在?那之前我经历的算什么?这算是一个能推开的大门引发的血案?
郑子息强忍内心的尴尬与愤怒,在一旁惊奇说道:“进门时就是推的,闺房没想到出来时居然还用推的,真是……有点意思。”
白祈尾微微一笑,开口道:“这门……可能不是之前那个。”
郑子息探头往门里一看,果然,里面不是自己当初进来的地方!
郑子息深深吸了一口气。白祈尾轻轻道:“我们进去罢。”郑子息点了点头,迈步进屋。
此处一看便是女儿闺房,莹莹绿光照映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床,几案,梳妆台等用品。周围气氛微妙,缥缥缈缈甚至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轻轻哼唱着什么。
“……”郑子息四下看了一番,嘴中说着自己从刚刚的房间里得到的情报:“这里似乎是曾举办过什么阴亲一类的邪术,方才我在那堂屋里发现了一个稻草扎成的新郎官。”
白祈尾皱了皱眉头,询问道:“是否还发现什么阵法?”
郑子息顿时想到了摆放位置怪异的蜡烛,忙将此事说了。此时两人均在前进,白祈尾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向左看。
郑子息一扭头,吓得魂都要飞天。只见明明晃晃的铜镜里,映出的竟不是白祈尾挺拔的身躯,而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子轮廓!
郑子息没有出声,白祈尾捏了他的手一下,竟似在安慰,并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注意看。”
郑子息心里有些暖,忙不迭点头,迅速平复了心情,装作不经意的换了一个位置,眼神一直注意着镜子里人的动作行为。
果然看的更清晰了一些。那女子身着一件大红衣裳,头上珠钗宝饰,眉间一点红砂,嘴唇鲜红欲滴,正是一个姿容上佳的华贵美人儿。
那美人目光无神,双眼莹莹闪着光,竟好似刚哭过一般,像个木偶,任人宰割。从侧面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捧着凤冠,小心翼翼的要向她头上摆。
女人张开口,轻轻哼唱起来,有人扶着她起身,她莹莹起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忽地像变了一个人,袅袅娜娜的走开了,干净无比,利落无比。
镜子里的美人走了,郑子息接着看了一会,镜子上渐渐又浮现出了一个华贵美人,正是方才那人,于是整个情节又重复了一遍,到那女子准备走时,白祈尾突然像发现了什么,道:“那女子……似乎拿了什么东西离开?”
郑子息一惊,不敢再看那镜子,问道:“是么?拿的什么?”
白祈尾道:“不知,镜子照不出桌子。”
郑子息在心中思索起来。稻草扎成的新郎,含泪梳妆的新娘,阵型奇特的蜡烛,这是……
“白祈尾,你知不知有何阵法,需要以未出嫁的少女为媒,以家业为注的咒术?”郑子息问道。
白祈尾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有,我知道有一种秘法,在午夜时分,领着一位闺阁少女,在亲友见证下,与已死亡人成亲。一旦成功,那亡人便可保此家族世代昌盛,永不衰落。”
他想了想,道:“但此秘法反噬极重,基本无人敢用。因为一旦失败,亡灵要的可不只是几条人命而已。”
“抱歉,这秘法太过久远,我无法告知更具体的了。”
“无妨。如此看来,我们想要救出狄晟,逃出古宅,非要破了这亡人诅咒不成?”郑子息头痛的捂住额头,道:“从哪查起,又如何得破!真是苦煞我也!”
白祈尾也紧锁着眉头:“这女子想必就是被当做祭品被家人出卖,而却在成亲过程当中出了什么意外,致使献祭出了问题。”
于是古宅便成了如此模样。郑子息道:“不如我们四下寻找一些线索,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白祈尾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头行动。
郑子息凑近看了看铜镜。依旧是一个女人,离开座位时手里拿了不知是何,模模糊糊总是看不真切。他无法,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铜镜所在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个梳妆匣,石黛,胭脂盒,个个落满了灰尘。都是些女子化妆必备的东西。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正当郑子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时,白祈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看,这里有封信。”白祈尾的手里夹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泛黄的纸。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信纸的话。颜色灰暗,边缘破烂,上面有很大一片绿色的霉斑。若不是里面黑黑的字体有些透出纸背,郑子息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信纸。
“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郑子息问道。
“床上,枕头下。”白祈尾言简意赅。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将其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彻底没人看啦~~~撒花~~~有一点点失落了但是有一种自由啦!!不用每天逼自己更文啦!!!以后给自己放假!!两天一更,每天1500左右!!开学的话可能更加延迟!!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会不会烂尾啊我也不知道(/≧ω\)别打我,我实在更不进去???这个尾也不好烂,,?^?,,不管啦明天说π_π。。。。。。。
说实话我今天真的写不进去不知道日万的都是怎么做到的。
今天晚上再挤一点,后天再发,今天的发过了(〃?ω?)
☆、信纸
上面字迹年代久远,很有些生僻字现今已弃置不用,光线昏暗,两人窝在一处,很是废了一番功夫方才大致将那信笺上的内容识别理解过来。
“小妹见字,
三年未见,近来安好?父所作为,吾已知晓。旦汝必不知此地贾何难为!初时所得银两已全数覆没,而同处一事,皆瓢盆钵满,成大事也!父告曰此术立可反衰为盛,盈利在即。望请小妹听允,大局为重。
另,愚兄近日往来俗事烦扰,暂不归家。
所请之事,务请垂许。”
这一大段冗长繁琐的信用郑子息的话来解释,其实就是:小妹,生意实在不好,为了家族,你便听了爹的话,帮忙做了那个术法。还有,我忙,届时就不回家了。
书信后署名模糊不清,应是被水沁过,墨渍污成一团,极难分辨。
这……应当就是那位嫁娘在还未出事时收到的书信。看信上的意思,嫁娘的哥哥竟是毫无情义,将妹妹往火坑里推!这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在强调家族生意如何衰弱,个人又是如何努力。而小妹若是拒绝术法,便是置家族未来于不顾。真是冷情冷意,凉透纸背。郑子息看了这信只觉无名火起,直想破口大骂。
“这家人真不是个东西,拿自家最小的女儿作为献祭对象?虎毒不食子,田螺为子死。我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卑鄙自私之人!”郑子息满面愤怒。
白祈尾没有多说话,仔细盯着纸看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们或许能从这封信里找到破阵的线索。”
郑子息满腹疑问,道:“如何找寻?”
白祈尾指了指信笺上的一个“术”字:“‘凡术者,皆以阵法为主,咒法为辅。’我们所要做的,便是破阵、破咒。”
郑子息道:“我们当然要破阵,从一开始便知道。可是阵在哪里?怎么个破法?咒又是什么,又该如何解开?”
白祈尾没有说话,眼睛示意他看四周墙壁、桌上火光跳跃不断,悠悠的青焰烛。
郑子息立时想起方才堂屋摆成奇特阵型,引人入幻的烛火,兀地沉了声音道:“不行,那阵不能破。”
白祈尾平静地抬眼看了郑子息一眼,道:“为何不能?”
郑子息犹豫了下该如何与他解释。方才那假的白祈尾显然不了解两人平日的相处模式,行为动作语言无处不是破绽。而如今,两人已在古宅内呆了一段时日,很难不保证破阵过程中又放出一个白祈尾。到那时,便很难再分辨了。
“方才我一人在那里不小心掰断一根蜡烛,放出了个长的与你一模一样的东西。”郑子息简明扼要诉说了自己的经历,警告他道:“似乎只要阵法被破坏,它就会出现。”
白祈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那时你问我问题只是试探我是不是真的?”
郑子息点了点头。
白祈尾叹了口气,道:“或许还有别的方法。”顿了一会,他又道:“其实我方才进来便想说,这个宅子里,除了怨气重一些,还有魔气。”
郑子息皱着眉头,道:“魔?”
对面那人颔首,小心将那信重新叠在一起,收入怀中,道:“那咒法不简单,看来竟有魔族人的手笔。”
郑子息道:“既然这样,你可知有什么别的破解方法?”狄晟现今下落不明,自己和白祈尾又被困在这个阴暗诡异的地方出不去。那阵法又不能随便乱破,岂不是要亡于此地?
白祈尾摇了摇头,道:“不知。”
“……不过,你先带我去看看那阵法,说不定我能想出什么别的方法。”
————————
“这两人怎地还未出来?”宅子外,弟子们都已等了一段时间。立在门外想进又不敢进。有弟子道:“这宅子着实怪异的很,大师兄,二师兄,甚至妖皇进去了,都出不来,想必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确实啊,他们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罢?”“我现在见这古宅样子竟像是张了个大口要吃人,他们不是被这宅子吞了罢?”有弟子担心道。
“别说这丧气话,宅子怎么能吞人!”有较为沉稳的弟子说道:“我们还是快报告长老,这可不是小事。”众弟子才如醍醐灌顶,摸出照影镜汇报起来。
————————
郑子息领着白祈尾回到之前所在的堂屋。白祈尾沉默着看了一会儿,道:“有笔之类能画在纸上的东西吗?”
郑子息问道:“要笔做甚么?”恍然意识到这青焰烛排成的阵法太过分散。身在此山中当然无法看清全貌,当下惨淡一笑,道:“哪里来的笔。就算有笔,无墨也不成。过去几十年,有墨大概也干了。”
白祈尾沉默了一会儿,道:“连涂色的东西也没有么……”
郑子息一惊,心里想,哎呦,这能涂色的东西?女儿的闺房,那不有的是嘛!当下扭过头去,边跑边道:“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取!”
说罢扭头直冲那屋中镜子。果然,镜子前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盒胭脂。郑子息心中大喜,伸出手来通通将其扫入囊中,激动跑回去,路上差点绊了一跤也顾不得。回到白祈尾身边,笑眯眯将手上的胭脂展开,道:“如何?”
白祈尾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打开一盒,从怀中取出方才信纸,拿舌尖轻舐手指,蘸着胭脂便在纸上涂画起来。虽说是画,可两眼却是看也不往下看一眼,眼波轻转,淡漠看着眼前阵法,下笔却是迅疾有力,不时停下动作蘸胭脂。一副图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完成。
白祈尾停下动作,缓缓低头,将信纸举高,以看清上面图案。郑子息也提着一口气,担忧的看纸上形迹。
寥寥几笔画出来的东西当然无法与实物相比,可其大致形状倒也差不离。简简单单的笔画利落果决,可见画画的人确实下过功夫。
白祈尾两眼细细看着这画,似乎在谨慎回忆:“这阵形状颇有些眼熟,我以前应该见过。”
郑子息心里有些希望,毕竟见过的话就可能知道破阵法门,两人说不定便能很快出去。恰在此时,忽听一阵轰轰隆隆的击打声自隔壁传来。
这击打声倒不是因打斗发出来的,打斗发出来的声音少不了剑戟交错,铁刃摩擦撞击,声音清脆入耳。而这个声音,反倒像是拿个铁棍敲击石头所发出的嘭嘭声和嗡鸣声,不绝于耳,刺耳难忍,越来越近,竟是要破墙而出!
11/22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