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泽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没见过,没什么印象。”
“哎哟,这见面有什么难的,就住一村,想见还不容易吗,要不我安排你们见一见?”廖媒婆笑呵呵地道。
余清泽摇头道:“不必了。”
“那你答应了?”廖媒婆追问道。
余清泽仍是摇头,道:“不是,媒么,辛苦你了,您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这可真是个好哥儿,全村人都知道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常浩和常乐,他们也都知道的。”廖媒婆极尽口舌,努力撮合。
余清泽笑道:“媒么,巧哥儿好与不好,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着他看了刚走出厨房的常乐一眼。
“对,跟余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有……”常浩立马答道,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瞪大眼睛看着余清泽,忽然反应过来余清泽说了什么,顿时眼睛都笑眯了:“余大哥有喜欢的人了!”
常浩看到了余清泽说那话时看着他哥的眼神,可惜,他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看见!
为哥哥的幸福操碎了心的小少年简直心塞,恨不得冲过去趴他哥耳朵边说‘余大哥喜欢你’了。
可是,他不敢去。
这么多年来,他哥在说亲这件事上已经变成了缩头乌龟,已经下意识觉得不会有正常的汉子会喜欢他了。
除非让他自己意识到,领会到。
常浩又看向余清泽,又有些没搞懂,余大哥应该是喜欢他哥的,可是,为什么又不跟他哥明说呢?!
哎,真是急死了!
这边,廖媒婆听到余清泽说有心上人了,眼珠一转,立马又道:“啊,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哪家的哥儿?同村的还是外村的?我去给你说媒啊。余老板,我跟你说,不是我跟你吹啊,这十里八乡的,还真没有比我廖媒么更厉害的媒么了,只要我去说,保你能成事!立马把夫郎娶回家,三年抱俩,夫郎儿子热炕头那立马能成……”
余清泽被这媒婆说得头晕,哭笑不得,赶紧阻止道:“好好好,媒么,等我需要的时候,会去找您的。天儿可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廖媒婆看天色确实不早,他也还得回家做饭,可还念念不忘定下余清泽这一桩生意,道:“不着急不着急,你可一定记得找我啊。按我说啊,你既然喜欢人家,就赶紧去定下来吧,免得被别人给惦记上了,早定下来早安心,不成亲也可以先定亲,也不费多少功夫……”
余清泽看了常乐一眼,心道,我倒是希望能早定下来,但自己这边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凭什么定下这么好的乐哥儿呢?他可不想委屈了乐哥儿。
而且,自己都撩了乐哥儿这么多次了,可乐哥儿那边还根本没开窍,这可怎么定下来?
他只好道:“媒么媒么,我到时候一定找您,啊,您快回去吧,辛苦你了,谢谢您了,慢走,不送啊……”
好不容易将廖媒婆打发走了,余清泽转身便看到常浩探究的眼神。
“怎么了?”余清泽好奇道。
常浩看了他哥一眼,见他哥进厨房做饭去了,一把将余清泽拉到房间里,关上门,然后小声问道:“余大哥,你说的喜欢的人,是不是我哥?”
没想到常浩看出来了,余清泽便干脆地承认了,道:“对。”
常浩一听余清泽承认了,心里很开心,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看走眼。可他心里又着急,问道“那你怎么不去跟我哥说呢?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余清泽摸了下常浩的脑袋,道:“过阵子吧,还有些事情没解决呢。”
常浩现在还不懂一个大男人的心理,问道:“什么问题?”
余清泽不好跟他解释这么细,很有些丢面子,便道:“这个你别管了,只要帮我看好你哥,别让他被人给抢走了就行了。”
常浩看了余清泽半饷,觉得他真的不会告诉自己了,才无奈点头,道:“放心吧,我也很希望你当我哥夫的。”
得到了一个小助攻,余清泽心里也还丝毫轻松不起来。
现在赚钱的速度还太慢了,要增加小吃摊的生意种类,早点赚够钱,起码要先把户籍问题搞定,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在这里生活。
这也是向乐哥儿提亲最基本的保障。一个没有户籍随时可能被当流民抓起来的人,没有资格去向乐哥儿表白,更别说提亲了。
想着,余清泽将脑子里之前打算做的小吃过了一遍,很快决定了接下来新增的品种,然后他就往村长家去了,还需要增加一个小吃车。
回来后,常乐已经将今天要做的菜洗好了,就等着他回来,就可以等他教他做了。
晚上要做的是爆炒腰花和鱼香茄子。
余清泽先给常乐示范了一下将猪腰子打花刀,然后就将菜刀给了常乐,让他来处理。
常乐接过菜刀按着余清泽教的那样开始打花刀,余清泽在一边看着,一边跟他解说。
“这个猪腰,打麦穗花刀,到时候爆炒的时候更容易入味……哎,小心!”
切着切着,菜刀不知怎么地就划到了常乐的手指上。
常乐的手缩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左手中指指背第一个关节那里被划了个长口子,鲜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还没等常乐反应过来,余清泽已经拿过他的手指,一手掐住了,然后倒了一碗凉开水,给他冲洗干净手指,家里没有酒精,只好用常爷爷喝的米酒给他稍稍清理了一下消了下毒,随后常爷爷将从墙角弄下来的白蜘蛛网将伤口缠上了。
“怎么切到手了?走神了吧?”常爷爷一边将蛛网缠好,一边说道。
常乐抿了抿唇,脸红了一下。
余清泽看了常乐一眼,心里也纳闷,打花刀都是斜着入刀的,怎么会切到手了?
“乐哥儿你把手洗干净,伤口好前,我来做。”
常乐低着头点点头,去洗手了。
晚上,常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都无法入睡,脑子里一直在转着廖媒么来给余清泽说媒的事。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
余大哥人这么好,长得也俊,还这么有本事,肯定很多哥儿喜欢。
之前他刚来,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好,还以为他年纪那么大了还没成亲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可这段时间以来,村里人都知道他的好他的本事了,自然就有很多哥儿喜欢了。
这些,常乐心里都清楚。
只是,为什么听到廖媒么是来给余大哥说亲的时候,心里却那么不愿意呢,甚至比廖媒么要给自己说亲还让他讨厌排斥。
一点都不希望廖媒么给余大哥说亲,即便巧哥儿确实是个好哥儿。
还有,余大哥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余大哥喜欢的人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这么好的余大哥……
常乐翻了个身,冲着墙的那边,瞪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床帐,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29章 被嫌弃了?
次日清晨,常乐还是按时起来了,眼底青黑青黑的,一看就没休息好。
“乐哥儿,你昨天没睡好吗?”看见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常乐,余清泽关切地问道。
常乐忙摇手,比划了两下。
这阵子余清泽跟常浩学手语,记得不少手势的意思了,他猜到:“你是说床帐里进了蚊子,所以没睡好?”
常乐轻微地点了下头,又连忙低下头去了。说谎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幸好余大哥好像相信了。
看他那眼底黑得感觉一夜没睡一样,脸色也很憔悴,余清泽心疼了,皱眉道:“乐哥儿,你今天在家里休息吧,我跟小浩去就好了。”
常乐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要去,很坚定。
余清泽道:“你精神不太好,天气热,乖,在家里休息。”
常乐坚持要去。
正好常爷爷也起来了,问道:“怎么了?”
余清泽道:“爷爷,乐哥儿昨天没睡好,我让他今天休息,他不愿意,您快劝劝他。”
常爷爷看了下常乐的脸色,很干脆地道:“小乐你今天在家休息,我去。”
常乐还想争取一下,常爷爷一下绷起了脸,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见爷爷要生气了,常乐只好点点头,心里有些懊恼。
等吃了早餐将他们送出门,常乐也没回去补觉休息,将家务做完,他戴上草帽,拿上锄头挎着一个粪箕就到田里去了。最近一直忙着生意,田里一直没顾上,不知道禾苗长得怎么样了。
在家里的几块田转了一遍,禾苗长势还不错,几块田里的野草爷爷都拔了,只剩下一块田,可能还没来得及拔。
当即,常乐就挽起裤脚,下田拔草去了。
拔了一个来时辰,天气渐渐热起来,常乐有点儿精神不济了,起来回到小路上的田埂边坐下休息一会儿。
这时,小路上文丽挎着粪箕也过来了,看到常乐,他眼一亮,顿时走了过来。
“哎,乐哥儿,你今天怎么在家?没跟阿泽出去开小吃摊么?”
常乐看见文丽就觉得头疼,不过他还是点了下头,伸手指了指田里,表示他正在拔草。
“哦,你在拔草啊。”文丽将粪箕放下,在常乐面前蹲下来,小声说道:“哎,乐哥儿,问你个事啊。昨天廖媒么是不是上门给阿泽说亲了?”
常乐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果然是给阿泽说亲的!哎呀,被抢先了!”文丽懊恼地拍了下腿,然后又问道:“是哪家的哥儿?”
常乐看着文丽装死没说话。
文丽拿手指戳他,急道:“哎,说呀,哪家的哥儿?”
常乐摇摇头,不告诉他。叔么这人,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定外面会传出什么话来,到时候余大哥和巧哥儿还不得尴尬死?
“哎,你这孩子,到底我是不是你叔么?!”文丽责骂起来,又道:“唉,不管是哪家的,最重要的是,那个,余清泽有没有答应?”
常乐眼神闪了闪,不知道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反正不管点头还是摇头,后头都不会有好事。
他干脆又装死,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这副样子看得文丽气得要死,叨叨道:“唉,要不是我昨天那会儿不在家,也不用问你了!你说,阿泽喜欢什么样的哥儿?”
常乐有点儿恍惚地想,我也想知道余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哥儿呢。
“哎,这个问题,估计问你你也不知道。”文丽见常乐没答话,自己又说了起来:“他现在小吃摊生意这么好,往后上门说亲的肯定不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汉子嘛,能赚钱养活一家才是最重要的。”
常乐听着叔么的碎碎念,一句没听进去,就听见了那句‘往后上门说亲的肯定不少’,心里那股纠缠了他一晚上的烦躁郁结之气顿时又涌了上来,让他一下气闷不已,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文丽丝毫没察觉常乐脸色的变化,他用胳膊肘撞了下常乐,问道:“哎,乐哥儿,你说月哥儿有没有希望?”
常乐猛地转头,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他叔么,眉头皱得死紧。
叔么这是疯了吗,月哥儿都还没满十五岁,而且,他,他,他好吃懒做的,怎么配得上余大哥!还不如自己呢!
不如自己?
常乐忽然怔住了。
“哎,你忽然站起来干嘛?吓我一跳,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文丽差点被吓个屁股墩,捂着心口站起来,还没放弃自己的问题:“哎,乐哥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常乐还在发愣中,呆呆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文丽叫了几句,见他没反应,自觉没趣,骂骂咧咧地挎上自己的粪箕走了。
等文丽走了好一会儿了,常乐还在震惊中……
他刚刚,刚刚是不是想了什么臭不要脸的事?
怎么会想到那样一句话呢!
还不如自己……
不如自己什么?
做余大哥的夫郎吗?
常乐使劲甩甩头,将这疯狂的念头甩出脑海,却压不住在心底的一个小角落,一颗小小的名叫‘期盼’的种子正奋力破土,探头而出。
他忍不住就幻想了那么一下下,如果他能成为余大哥的夫郎的话……
想着这段日子跟余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余大哥教他写字,余大哥拂过颊边的手指,余大哥摸在头上温暖的手掌,还有他温柔的眼神和笑容,宽厚的胸膛……
常乐的脸咻一下就红了,从脸到耳朵到脖子,全红了,温度简直要烫死人。
他又羞又气,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使劲拍了两下,让自己清醒点。
常乐!你是不是也疯了!
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东西!余大哥那么好的人,岂是你能肖想的!你不想想自己什么样,有那么丑的疤痕,又不会说话,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不了!
就你这么一个人,凭什么能做余大哥的夫郎?!
一盆冰水倾头浇下。
所有的旖旎、幻想、期盼,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常乐呆呆站了一会儿,摸了下自己额头上的疤痕,木然地拿起锄头挎上粪箕,焉哒哒地往回走去。
头好晕,需要好好睡一觉清醒一下脑袋。
傍晚余清泽他们回来时,发现常乐的脸色还是很憔悴,原本明亮的双眼都没了往日的神采,几人都有些担心。
“乐哥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今天有好好休息吗?”余清泽凑近他,伸手往他额头上摸去,怕他是不是生病了。
谁知,常乐看见他的手伸过来,身体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很惊慌的样子,双手摇了摇表示没事。
余清泽:……感觉自己受到了嫌弃。
常浩见了,走了过来,问道:“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很没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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