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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妈妈更加肯定卓小礼是在谈恋爱了，但卓小礼怎么也不肯说。他也时常觉得，现在和白野这个样子，就是情人之间的恋爱了吧。
正好年后三月底白野要开演唱会，卓小礼想，还有一段时间，再做一段时间兼职，用自己的钱买份礼物，就和白野告白吧！
由于马上到来的演唱会，白野又忙了起来，卓小礼也专门去定做了两只情侣戒指，并为之而努力奋斗赚钱！
这天卓小礼刚刚结束兼职，白野打来电话说要补拍MV，很晚才能结束，估计得睡在酒店里了。
“那我今晚回学校住吧”
白野不悦：“怎么不住家里，学校里有谁这么吸引你？”
卓小礼笑道：“我就是回去图书馆查点资料写论文而已。”白野还不满意，卓小礼哄了他半天才好。
他站在车站等公交，看着站牌上白野演唱会的巨大海报——明明看起来这么高冷，私底下却那么爱撒娇。
卓小礼不由自主笑起来，反差萌啊，怪可爱的。
等他回到学校寝室的时候不由有些恍惚，好像自从和白野在一起后他就很少在寝室住过了，大家也都以为他谈了恋爱和对方出去同居，对他时常回来看看的行为见怪不怪。
倒是今晚，他进门打了招呼，正在打游戏地室友都扭过头来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卓小礼放下手中提着地鸡排：“我给你们带了宵夜……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室友互相看了看，最后离他最近的吕源抓了抓头发，吞吞吐吐道：“小礼……今天下午咱们学校论坛发了点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卓小礼还以为是什么搞笑的帖子：“咱们学校论坛不是除了八卦就是求考研资料的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吕源点开帖子，侧开身子让了让。
“八一八建院建筑系二班那个被老叔叔包养的卓XX。”
“RT，话不多说，直接上石锤。[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看到题目我还不信，看这图片原来真的是他！”
“我操，我们班有个女生大一还追过他，没想到……”
“同性恋就算了，还是包养的？？太恶心了吧！”
“这不是我们学长吗，前几天我去蹭课坐在他旁边，那会就看他脖子上红红的，还问他是不是过敏了，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极恐……”
“这照片不会是P的吧？学长看起来很直啊。”
“楼上+1，这位学弟好像家境不好，一直在勤工俭学，照片里和学弟走在一起的先生说不定是他老板什么的？”
“楼上别洗了好吗，这图片我看了，绝对不是P的。那大叔都搂着你们学弟腰了，还洗呢？”
“已经脑补出为了家庭出卖身体的狗血故事了怎么破！！！”
“你怎么知道就是包养的？万一是亲戚呢？万一就是正牌男友呢？人家和谁在一起关你们屁事，一天天的都闲死了吧？”
“咳……和卓某同一层寝室楼的爆料一下啊，半年前卓某就基本从寝室搬出去了。他们寝室说是和女朋友出去同居了，但是卓某从来没承认过……”
卓小礼脸色发白，僵着身子站在那里，冒了一头冷汗。
照片不是P的，的确是他和……白野的司机。这半年来司机小赵常常来接他去见白野，两人当然会走在一起，但至于那些照片上的亲密姿势——绝对是拍照片的人有心拍到的角度，故意引人误会。
吕源见他脸色难堪，不由得担心道：“小礼……”
卓小礼只觉得胸腔发闷，他动了动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没事。”
对床的李芒摘下耳机骂道：“这谁啊，闲的没事就知道扒别人私生活，小礼儿你先别气，等我马上找人查一查他ip地址帮你出气！”
这时宿舍门忽然开了，对门寝室的小哥笑嘻嘻走进来：“阿芒借我玩玩你的VR……我操，卓、卓小礼！”他猛地住了嘴，干笑两声：“呵、呵呵，小礼……你回来了啊。”
李芒大着火气赶人：“滚滚滚，我的PS4还没还给我呢！又想借我VR？”
小哥觉有些尴尬：“那啥，那我就先走了……”他笑着关了寝室门，转身往对门跑。
“我操卓小礼回来了——”
“妈的这傻逼！”李芒大骂一声，捏着拳头起身就要往外走。“喂——阿芒你别惹事……”吕源忙上前一步拦住人，李芒还骂着：“老子今晚非得揍他不可，妈的！”
“……不用了，谢谢你，”卓小礼站起身，他眼前阵阵发晕，低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鸡排你们趁热吃。”
“小礼你还好吗？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卓小礼勉强冲他们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的，你放心的。我就是……去医院看看我父母。”
他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身后李芒道：“小礼，咱们三年室友了，我们相信你不是帖子里说的那种人，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恋，还是在和什么人交往，我们都是好兄弟，有困难就说，别一个人憋着啊。”
吕源也忙说：“是啊小礼，你可千万别……”
卓小礼眼框发红，他吸了吸鼻子：“……谢谢，我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好了。”
第18章 .
卓小礼迷茫走在街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实在想不出谁会这样对他，他性格温顺软弱，从没和谁有过过节。现在出了事就下意识逃避，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起来。
李芒给他发消息，说找了他同学帮忙查了ip，对方早有准备，用的是代理服务器。但吕源已经联系了论坛版主，把相关帖子都删除了。
“……真的很谢谢你们。”卓小礼吸了吸鼻涕，心里又涩又暖。
李芒回复道：“小事儿而已，你可别因为这事儿想不开啊。”
“……我看上去有这么玻璃心吗？”
“你长得挺玻璃的。”
“……”
李芒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你长得挺好看的！”
“就是帅呗，你可别误会啥……”
“我可真没别的意思啊。”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卓小礼看着屏幕，哭笑不得。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想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本来就没有的事儿，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因为这事不开心干嘛。
但难过还是难过的，卓小礼拨通了白野的号码，非常想在这个时刻听一听白先生的声音。
意外地，接电话的人是何茜。
“你有事情吗？白野在工作。”
卓小礼张了张口，说不出话。白野不是说换经纪人了吗，为什么还会是何茜接电话？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大家都很忙，有话就快点说。”
“……没事了，你们忙吧。”卓小礼匆匆挂断电话，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到谷底。
说不定就是工作而已，工作……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又忍不住脑补何茜和白野的关系。他想到了那次白野出国，何茜的声音出现在他房间里，还有年前在他公司，何茜和小助理说的那些话。
卓小礼整颗心又酸又胀，难受的不得了。他回想着和白野在一起的大半年，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他就这样在马路上浑浑噩噩走了好久，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白野给他发来消息：“工作还没结束，很想你。”
卓小礼捧着手机，拇指颤抖着打字：“你在哪里？”
“还在摄影棚里，拍了一半，估计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收工。”
“是在哪里呀，离市区远吗？”
白野发了定位，就在白野的公司里。卓小礼忍不住想，离家这么近，你为什么拍完了不回家？
卓小礼心中难受，等缓过神来时，他已经坐上前往星娱的出租车。
司机有些担心地从后视镜里看他：“小伙子，你没事吧，这一路上一直愁眉苦脸，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想开点。”
卓小礼舔了舔下唇，怎么也露不出笑容：“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半个小时后，卓小礼站在灯火通明的星娱大楼外，给陆卷之发消息。
“诶呦，小礼宝贝儿怎么想起我来了？”
“实在很抱歉，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这么见外干什么？什么事，说说看。”
“白野今晚在星娱拍MV，我想进去看看他。”
“哇，深夜探班啊，想给白野一个惊喜？行，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叫人出来接你。”
卓小礼道了谢，出了一掌心的汗。
真的要去找白野吗？算了要不还是回去吧……卓小礼纠结许久，在星娱门前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怂唧唧想继续逃避了。正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卓小礼？”
“是，是我……”他扭过头，身后是精英模样的西装男人。
他推了推眼镜，递出一张名片：“你好，我是白野的经纪人江汜。”
“……你，你好。”
“白野还在拍MV，你先去休息室等他，等休息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了。”
他见卓小礼愣在原地，微微蹙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
卓小礼乖乖跟在江汜身后，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都堵在了喉咙口，一句也不敢问出口。
江汜被他眼神盯得后背发毛，忍不住说：“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卓小礼心虚地缩了缩脑袋：“真的……没有。”
江汜嗤笑：“没有？那你一直看我，是因为看我长得帅？”
“不，不是……”卓小礼咬了咬舌头，懊恼自己实在太不礼貌。
江汜最看不得男人扭扭捏捏、吞吞吐吐，说他两句就作出委屈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烦。他冷哼一声，将卓小礼带到休息室门口，“进去吧。”
他眼底的不屑毫不掩饰，卓小礼心猛地被刺痛，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江汜离开了，卓小礼压下心中的难过，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但他只推开一条缝便停下了，何茜正披头散发坐在沙发上剧烈喘着气，而卓小礼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白野冷声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搞包养了，要怎么处理轮得到你管？”
那一瞬间，卓小礼的胸口“轰”得一声炸裂了，痛得他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他松开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撞到走廊的墙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他大口吸着气，感觉像沉溺在大海中失去氧气，几乎窒息。脑里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动了起来。
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他狗一样狼狈冲到街上，眼眶发热，视线模糊到看不清东西，胸腔里似是被插了一把刀，让他疼痛难当。
他在中央公园挺停了下来，剧烈喘息着躺倒在长椅上。
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喘息，眼前昏暗路灯映照下的黑色夜空，那目光所不及的遥远尽头幽深又空洞，像蛰伏了一头怪兽，它悄无声息冲破天穹，张开口腔露出尖牙，狠狠刺进脖颈的血管中。
好疼啊，真的好难受啊……
卓小礼躺在冰冷的椅子上想着。
——原来失恋就是这种感觉。
第19章 .
卓小礼在人群外停下脚步。
那副巨幅海报上，男人背影挺拔，长长披风自肩处潇洒飞扬，与周遭星辰融于一色。
“我征程于宇宙星辰之间，却败于你那转眸一眼。
——白野2017《星辰》演唱会/3.28/建安站
感谢你们一路随行。”
卓小礼隔空望着，随后掏出手机，调大了耳机音量，将周遭谈论白野的声音淹没在音乐里。
白野给他发来消息，演唱会的票在门口的柜子上放着，是前排很好的位子，可以和朋友一起看。
他扫了一眼，黑了屏幕。
这是白野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白野非常重视，整日在公司加班，回公寓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他总是黑白颠倒，卓小礼心疼得不得了，想为他做些什么，却发现他连最基本的为白野做一顿早餐都做不来。
他脑中忽然就想到了之前陆卷之对他说过的话。
“——能回报他的也就只有这具身体了。”
卓小礼行走在温暖的春风中，却打了个冷颤。
他背对那巨大海报，对方是可望不可即的宇宙星辰，而他是万千尘土中毫不起眼的一枚颗粒。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他之前定做的戒指做好了，卓小礼有些恍惚，他都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他没多少钱，只是按他和白野的尺寸定做了一对对戒，看起来朴素又廉价，只是在不起眼的银色光圈上刻了两个人姓名的首字母。
卓小礼看着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心中万般苦涩，这个礼物，怎么也送不出手了。
明天就是白野的演唱会，明天就分手吧！不对，他们这种关系，用分手这个词合适吗？
卓小礼忍不住笑起来，笑完心里空荡荡的，不太好受。
正好发小给他打电话说失恋了心情不爽，约他喝酒发泄，卓小礼便陪着去了，看着发小边喝边哭，忍不住也跟着难过，从不沾酒的心大敞，咕噜咕噜顺着喉咙灌下冰凉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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