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种时候,他都能开心半天。
凤凰:你这就知足了?
邱让:还要怎样?
凤凰:别忘了你还有任务在身。
邱让:你也看见了,他那么慢热。再说了,是你让我自由发挥的啊。
凤凰:……
因为一个项目的研发工作外包给了另一个公司A公司,邱让按计划外出到A公司去跟研发人员面对面沟通。原本计划两天搞定的事,结果弄完的时候已经周五了。
A公司在城西北,晚上他就直接住在那边。每天晚上加班他都想念廉韶光做的米线。
廉韶光会不会在店里等自己呢?等不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呢?
虽然早就拿到了廉韶光的微信,他却忍着没有主动聊天,他想的是先跟廉韶光在现实里混熟,循序渐进。虽然慢,倒也是有盼头。
而廉韶光不知道想什么,更是没有主动理他。
廉韶光无疑是慢热的人,自己也不知不觉间跟随了他的节奏。说实话,还挺享受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的。
这天,他从A公司出来才下午两点多,他不想回公司,便直接回家。回到久违的家,他受不了家里积的厚厚一层灰尘,将家里打扫一番,又洗了衣服和澡。
一切搞定正准备做晚饭的时候,他接到了林川川的电话。
电话里林川川哭着跟他说她在他公司楼下的河边,让他下来。
他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她说见面说就挂了电话。
他担心她,拿了手机钥匙就出了门。
他在河边找到林川川的时候,她蹲在地上还在抽泣,一双眼肿得像桃子。
“你怎么这么久?”
他在她旁边蹲下,“我从家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林川川泪眼婆娑地看他,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啦?”
“你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换个条件?”
“不行!”
“那你找湘姐啊,她比我酒量好。”
这句话仿佛踩到了林川川的雷区,她瞬间暴怒道:“我就是因为她才想喝酒的好吗!”
“什么意思?”
“就是!……”林川川恨恨地咬着嘴唇说:“我特么把她当闺蜜,她却想睡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
果然变成这样了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川川爆喝道:“你!你特么竟然知道!”
邱让小心翼翼地说:“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猜到了。”
“我怎么就没猜到?!”
“当局者迷。”
“……”
林川川一副气到要把他杀了的表情。
他赶紧说:“别生气啦,我陪你喝酒还不行吗?”
林川川立即站起身,指着他道:“你说的!走!”
说完大步向前走。
看着她不顾形象每一步都好像要把全身的愤怒都踩进地里的样子,邱让无奈地轻叹一声。
路过小院的时候,邱让想起了廉韶光。
好几天没见,不知道他还好吗?
两个人去了附近的一个烧烤店,店里人不是很多,他们找了个最里面僻静的位置坐下。还没点菜,林川川就要了一打啤酒,一杯接一杯喝得毫无形象。
邱让知道劝不住,就任她去了。
两三瓶啤酒下肚,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宫本湘她就是个混蛋!她说不能在一起就连朋友都不要做了!她就是个混蛋啊!她是告白了,她痛快了,我呢?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当她是闺蜜啊,最好的朋友啊!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怎么能背叛我?呜呜呜……”
她边哭边骂,边骂边喝酒,骂到痛处,趴在桌边呜呜地哭。
“所以,她对你告白了?”
林川川胡乱地点头。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这么久?你拒绝了?”
“我当时很混乱,很震惊,把她骂了一顿不欢而散。她当时一声不吭任我骂她,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挺不对的,又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就主动跟她道歉,然后说我试试。然后就试了。”
“这不挺好的吗?怎么闹成现在这样?”
林川川瘪瘪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可是我没有感觉嘛!每天看着她那么期待我压力很大好吗!然后今天早上醒来给她发微信说我接受不了,算了吧。然后她一天没理我,下班的时候她微信告诉我说那连朋友就也别做了。她做不到跟我继续当普通朋友。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留言她也不回复……”
最后一句说完,她又趴下哭起来。
“她总得给我时间啊。混蛋……呜呜呜……宫本湘你个王八蛋!”
一打啤酒几乎全都进了林川川的肚子,她醉得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呢喃着骂宫本湘。
第9章 第九更
结完账准备离开,邱让接到了宫本湘的电话。
“川川今天有联系你吗?”
宫本湘的声音透着焦急。
邱让看着对面醉成烂泥的林川川,轻轻“嗯”一声。
“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她说,你是混蛋。”
宫本湘闻言“呵呵呵”地笑,“你都知道了?”
“嗯。”
“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感情里哪来的对错?只能说,我理解你。”
他们这种人,向一个直人表白得需要多大勇气?面对拒绝又得需要多大的决心去割舍?
不用多说,他知道,宫本湘也知道。
他不想多做评价,也不想去劝什么,她们自己心里都有自己的坚持,不是别人劝就轻易改变的。他觉得自己该做的就是尊重,在她们需要的时候陪伴着就好。
“谢谢。要是川川需要你……帮我照顾好她。”
“客气什么?她是我的朋友,你也是。”
“谢谢,有你真好。”
邱让笑,谁让他交了这两个朋友了呢?
邱让半托半抱着把林川川从店里带了出来。说实在的,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但是他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累。因为以前还有宫本湘在,但现在就他一个人。
他想起了廉韶光,想起了自己喝醉的那次。廉韶光那瘦弱的身体是怎样拖着他这么重的人从这里走回家的?想起来便觉得心疼,还觉得有那么点甜蜜。
他把林川川带到马路边,把她放在花坛边坐着,拿出手机叫车。
刚过十点,廉韶光应该下班了吧?
他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有人接单,便取消订单想到马路边拦车。他刚想走,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林川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川姐。”
他掰开林川川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转过身来,稳住她的身体。
林川川直愣愣地仰头看他,哇地就哭了出来。
邱让赶紧摸出兜里的纸给她擦眼泪鼻涕,擦的速度抵不住流的速度,他干脆不擦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林川川一头扎进她的肚子上,哭得更加汹涌。
他无奈,想着反正晚上还要洗澡换衣服,手轻抚她的头发,任由她把鼻涕眼泪都抹到自己身上。
林川川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让让。”林川川的声音已经哭哑了。
“嗯。”
“我们谈恋爱吧。”
他还没回答,脑海里凤凰忽然蹦出来:“你不能出轨。”
我出你大爷!他不理凤凰,对林川川说:“川姐,你喝多了。”
林川川委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那个要你的人你不要你怪谁?”
“……是她不要我了。”
“……”
“是她不要我的!”
“是是是,是她不要你的。”
林川川长叹一声,从他的腰间抬起头来,还不忘拽起他的衣襟擦擦鼻涕眼泪。
“……”WTF?
把林川川送回家,见她乖乖地睡觉了,邱让才回家。
这一天折腾得他累累的,洗完澡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日晚上,将近九点,他实在忍不住思念去了“飱食”。这才知道廉韶光病了两天了。
他直奔廉韶光家。
他站在外面看,屋内一片漆黑。
到了门口,准备按门铃,他才想到要是廉韶光已经睡了,他这么一按门铃不就吵醒对方了吗?可是他又担心廉韶光担心得不得了,万一廉韶光病得严重没人照顾死在屋里了怎么办?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这种新闻还少吗?
这下他更加担心了,不管不顾地按下了门铃。
一下,等了许久没人开门。
两下,等了一会儿仍没人开门。
他彻底慌了,又按一下,觉得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终于他忍不住要按第四下的时候,门开了。
见到廉韶光的瞬间,他终于绷不住上前一步将人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吓死我了。”他呢喃道。
怀里原本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放松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邱让放开怀中人,稳着对方的肩膀,借着灯光细细打量。
廉韶光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比之前更加消瘦,看上去病恹恹的,很是憔悴。
见廉韶光这幅样子,邱让心疼得要命。
“怎么病了?看医生了吗?吃药了吗?”
“没事,发烧而已,已经退了。”
廉韶光说得轻描淡写,可邱让却很紧张,连忙伸手去摸廉韶光的额头,确定真的退烧了才放心,又把人抱住。
他突然不想掩饰自己的爱情了。
“把门关上吧。”廉韶光虚弱地说。
邱让不舍地放开他,把门关了反锁上。
他脱下鞋放到鞋架上,听到廉韶光说:“鞋柜里有拖鞋。”
他打开鞋柜,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和廉韶光脚上的同款同色。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只是单纯地听从姑姑的话吗?他不知道,但很开心很开心。
他穿上拖鞋抬起头,见廉韶光转身往卧室走。
廉韶光走路摇摇晃晃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他走到廉韶光面前,说道:“我抱你进屋。”
不等廉韶光回应便将其打横抱起,直奔卧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廉韶光轻得让他心疼。他又想起那个问题:这么轻的身体那天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回家的呢?
他问凤凰:“你知道吗?”
凤凰说:“就像你弄林川川一样。”
他没了言语。
他蹲在床边,握住廉韶光的手。
廉韶光似乎虚弱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握着。
“一会儿借我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他打算今晚就住在这里了,要是明天廉韶光还没好完全,他还打算在这里陪他。
廉韶光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一声。
邱让柔声地说:“睡吧。”
刚才自己的到来肯定吵醒了他。
邱让从卧室的橱柜里找到一床被子,又从廉韶光的床上拿了个枕头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想到一个问题:廉韶光病了两天,他吃什么呢?
他进厨房。
垃圾桶里空空如也。
餐桌上有一个打包盒里还剩下大半碗的白米粥,有两个包子,其中一个被啃了两口。
他端起来闻了闻又各尝一口,判断应该都是今天买的。
餐桌上还有一个小药箱,里面杂七杂八的很多种药,连安眠药都有。
冰箱里的东西跟他上次见到的情形一样。
他判定:这人两天就吃了几口东西,还可能是为了吃药吃的。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疼。要是自己早两天回来就好了。
他进卧室。廉韶光应该是睡着了,睡颜平静安详。
他蹲在床边静静地看。
廉韶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细细地想,却发现这么久了,自己对廉韶光的认识还是那么浅。
他想得到廉韶光的信息其实很简单,只要借助凤凰做个梦就行,但至今除了喝醉酒那次,他都没再做过那样的梦。凤凰说不着急,他自己内心也执拗地不想借助凤凰的力量,想要用自己的行动和一颗热乎乎的心去感动廉韶光,幻想着哪一天廉韶光能松口跟他倾诉。
然而,抛开凤凰说他和廉韶光之间的联系,除了“飱食”就没了,微信纯属摆设。
他总是主动说自己的事,想让廉韶光了解自己。而廉韶光几乎没说过自己的事,即使他问,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回答。
这已经不单纯是慢热了。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廉韶光是不是并不愿意跟自己接触,只是被动接受而已。
他问凤凰:“我想等他病好了跟他表白,你觉得怎样?”
“你自己决定就好。”
“嗯。”
邱让趴在廉韶光的床边睡着了。
半夜里,他听到呜咽声醒过来,发现廉韶光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满脸泪痕,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
他伸手一摸,发现廉韶光又发烧了。
他赶紧拿了退烧贴和凉毛巾来物理降温。
“爸……”
爸?邱让正在擦廉韶光的手,听到声音抬起头。
廉韶光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泪眼迷蒙地看他。
“爸,你怎么不说话?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邱让这下确定了他叫的是“爸”。廉韶光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他爸了。至于“原谅”什么,邱让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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