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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何不从贼(古代架空)——以寒yN

时间:2018-10-03 10:33:07  作者:以寒yN
  
  “我……我……”秦梦晚一抬头,见谢无秋正盯着自己看,那眼中的情绪像是失望诘责,像是痛苦叩问,可转瞬间,又好像只是异常冷漠地看一个陌生人。
  
  她忽然崩溃不已,大哭出声:“师弟……师弟……你不要怪师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真的不知道……”
  
  “够了!”秦端阳用剑柄点了点地,震的圆月台抖了三抖:“晏衡,威逼利诱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呵,秦掌门急了。”晏衡对众人道,“为什么呢?因为,毒就是秦掌门授意下的呀!秦原师兄,你说是不是?”
  
  “一派胡言!”秦原道,他额上全是冷汗,“我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师弟?”
  
  “这我怎么知道?”晏衡道,“我又不是你,换做我,我是下不去那个手的。”
  
  他是十二楼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可此时没有人再去指证他话里这“玩笑”,所有人都震惊在当年论剑会的内幕中,谢无秋,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陷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师父!是那位光风霁月的苍崖派秦掌门秦端阳!是武林正道的领头人物,是论剑会的东道主。
  
  他竟然使出这样的阴招,亲手折去自己徒弟的翅膀,让他从此前途尽失,万人喊打,甚至四年前,他差点死在博望坡,竟是因为一场令人不齿的陷害!
  
  晏衡冷笑看着秦原道:“怎么,秦师兄以为,我没有准备好充分的证据,就敢今天在天下人的面前揭发你们么?四年前,和你一同追杀谢无秋的那名苍崖弟子,姓张名澄的,你们把谢无秋逼下悬崖后,你根据秦端阳的命令杀人灭口,一剑把他也留在了坠萼坡,没想到非但谢无秋没死,那张澄其实也没死,还会活着回来吧!”
  
  秦原浑身一震,嘴上喃喃:“他……他没死?”
  
  “不可能……他,我探过他的脉,分明已经死了……”秦原看向秦端阳,“他已经死了啊。”
  
  秦端阳低声骂道:“蠢材!”
  
  晏衡痛快大笑出声:“是啊,他已经死啦。所以今天没有什么张澄,不过,大家可都听到了吧?秦师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我的话,而且在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把他杀掉啊。”
  
  晏衡一把推开了哭得快断气的秦梦晚,用剑尖点了点秦端阳:
  
  “秦掌门,事到如今,你敢不敢认!”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反派便当加热中)
 
 
 
 
 
第38章 横剑向天笑(3)
  “休要听这魔教妖徒口出狂言!他和那叛徒早串通一气,狼狈为奸……”
  
  “爹……”秦梦晚哭成了泪人,不支跪地,打断了秦端阳的话。
  
  她和秦原的那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圆月台下,四座喧哗,各大门派被这个消息震惊的难以自抑,一位青袍长者站出来指着秦端阳道:“秦掌门,你、你当真做了如此不堪之事?!”
  
  秦端阳见台下诸如表情,便知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只能维持着掌门的威严冷笑不语,青袍长者见他不再否认,哀怒交加地震了震手中铁杖:“如此,你也不配再当这苍崖掌门,当这武林之首!”
  
  苍崖山那边也已经乱作了一团,更无人能站出来镇压,弟子们被宿敌十二楼所揭露出的真相震撼的无以复加,个个面露悲戚之色,有一上剑宗的男弟子缓缓拨开众人,犹犹豫豫对着圆月台上那复剑而立、面色冷漠的少年唤了一声。
  
  “小谢……师弟。”
  
  谢无秋偏头看他,晏衡也望了过去,一眼认出那是三个月前在前往许城路上认识的苍崖弟子,徐彦。
  
  徐彦的声音饱含酸楚:“你真的是……谢无秋?”
  
  徐彦是晚一批上山的弟子了,不曾见过谢无秋,他来时,那个名字也已经成了禁忌,可他们那一批弟子都是私底下听过谢无秋事迹的,早在拜入苍崖山前,就已经听说过太多了。
  
  如今发现,那禁忌原来是个笑话。
  
  谢无秋偏头想了一会儿,恍然也认出了他来,淡淡勾了下嘴唇,笑容未答眼底:“是啊,是我啊。”
  
  徐彦悲伤更甚:“那……那方师,晏楼主说的,都是真的?”
  
  有弟子忍不住远远呵斥徐彦道:“什么晏楼主?那十二楼的妖孽分明心怀鬼胎,要害我苍崖山声名扫地,你们清醒一点!”
  
  徐彦看着谢无秋,抿嘴不语。
  
  晏衡拍了拍手,笑道:“害你苍崖山声名扫地的,难道不是做了亏心事的秦掌门吗?你们要谢谢我,帮你们大家早日认清这个虚伪的人啊。”
  
  苍崖弟子有的低头羞愧不已,有的愤恨地看着晏衡,还待与他争论,却见谢无秋终于动了一下。
  
  他徐步走到圆月台中央,对台下各大门派抱了抱拳:“四年前的事,本来不准备拿出来说了,没想到今天……”他眼睫不易察觉的颤动了。
  
  “四年前,我在这里手染许多无辜者的鲜血,这些人里,都有你们各门各派的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也在这里和诸位说一声,当年是我对不住了。”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而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谢某该还则还。”他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假面底下,真容终于显现。
  
  那张尚带稚气的脸晏衡曾见过一次,是倔强的,是锋利的,也孤傲的,是属于真正的谢无秋的脸。
  
  此时他站在圆月台中央,眼神清澈地看着台下所有人,一如四年前,一如七年前。
  
  他的目光慢慢掠过所有人,然后转头看向台上的秦端阳,秦端阳亦阴鸷地盯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谢无秋终于笑了一下,对台下人道:“不过,你们刚才听到啦,我是被这个人下毒陷害,乃至神志不清,犯下过错,所以你们有仇有冤,最应该的,还是怪在他头上吧。”
  
  谢无秋看起来说的轻松,晏衡却听出他声音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激动,那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拳不曾松开,这件事,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平日他看上去那么放浪形骸,提起旧事也无波无澜的,可,又哪能轻易释怀呢。
  
  谢无秋话说完,先前那个质问秦端阳的青袍长者颇为悲悯地朝他招了招手:“小谢师侄啊……真的是你。四年了,你变了很多。”
  
  谢无秋转头看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叫,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受苦了啊。”青袍长者叹了口气。然后,他眼中渐渐浮现出严厉的目光,双眼如炬瞪向秦端阳:“四年前我门下弟子在论剑台流的血,今日,是该找秦掌门讨回来了。”
  
  长者这话一出,他身后弟子们齐刷刷拔出了兵器。其他门派亦有人跟着站了出来,或是说出四年前无辜折损的弟子姓名,或是说出数量,然后纷纷将矛头指向了秦端阳。
  
  唯有苍崖山还六神无主,秦端阳冷笑,秦原失神,秦梦晚抽泣难歇,上剑宗能说上话的人皆是沉默不语,平剑宗更加不知所措。
  
  其他门派弟子哪管这些,这次论剑会他们本就等着看苍崖山的笑话,如今更是加上四年前的旧恨,一群人一拥而上。
  
  秦端阳对苍崖山的弟子喝道:“看啊!魔教的妖徒们目的达到了,他们就是要咱们武林正派互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些魔教妖孽!”他拔剑震开朝他冲过来的喽啰们,又指着谢无秋道:“这个叛徒!他已经和十二楼的人沆瀣一气!我秦端阳只要还在位一天,苍崖山通缉令就还有效!谁能杀了这个叛徒,便记首功!”
  
  圆月台上乱作一团,有的人听了秦端阳煽动的话,果然开始攻击十二楼,五死士纷纷前来围住晏衡左右,护他后撤。
  
  晏衡也对着苍崖山弟子们笑道:“通缉令算什么?不如我现在就发个悬赏令,谁能摘得秦端阳的项上人头,就能来我十二楼领取黄金千两,说话算话哦。”
  
  晏衡手上其实还捏着后招,如果四年前的事尚且不足动摇大家对秦端阳的信任,就把他也在暗中觊觎金缕曲的事抖出来,没想到这个还没用上,就已经引发各大门派如此剧烈的反应。
  
  也许四年前那场论剑会,的的确确太深刻了。
  
  晏衡又往谢无秋那边看了去,见他在乱剑之中稍护了一下秦梦晚,秦梦晚跪在地上哭着拽他的衣袖,一直叫他“师弟,你原谅师姐吧”。
  
  晏衡未知情绪的移开了目光,突然感觉背后一道阴风袭来,立即侧身避过,转头一看,正是秦原。
  
  秦原束发的带子不知何时散了,发丝在风中乱舞,显得有些狼狈,他盯了晏衡好一会儿,凄然一笑:“晏楼主,你真是好手段,好计谋。第一次是我不小心,这一次又败在你手里,秦原也算服气了。”
  
  “秦师兄啊,说到底,这次是你做了亏心事,不是我多厉害。”晏衡打量着此刻的他,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呀。有些事呢,就是一念之差。”
  
  秦原一笑:“你说得对。”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忽地提起脚尖前掠,剑尖仅隔了一寸就要划破晏衡咽喉,下一刻,他弃剑换掌,一掌拍中晏衡胸口。
  
  这一掌打中,连秦原自己都楞了一下,这一愣的功夫,他却被晏衡袖中暗器割破眼角,匆忙侧头闭眼,倒退了开。
  
  才退了两步,猛地被人一记闷棍击打在后膝盖,不支跪倒在地,抬头一看,不是什么棍子,而是剑柄,袭击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谢无秋。
  
  谢无秋看也没看他一眼,掠到了晏衡跟前,嫌弃道:“你傻了?刚才那样都躲不开?”
  
  他说着就去拉晏衡,手刚落在对方胳膊上,背脊便一僵。
  
  “你……”
  
  晏衡反手握住他,蓦地咳出一道血丝来,哑着嗓子低声道:“借我点内力。”
  
  谢无秋二话不说急忙朝他输送内力,眼睛不敢放松地盯着晏衡看,生怕错过他的一个表情。
  
  晏衡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笑了一下:“没事,不过今天用得有点过。”
  
  他要在众人面前维持气定神闲,已经十分不易了。
  
  自从练假心法折损了经脉,虽然有谢无秋帮他养脉,但他和这家伙达成的协议也就如此而已了,无论如何谢无秋也不肯给他真心法。自己练气养脉,和别人从外帮忙,速度上当然是有差异的。
  
  而那假心法造成的恶果太过猛烈,晏衡如今不但五感变弱,甚至有些不良于行了,为了控制逆转的真气不冲撞内脏,只能让它们分散到四肢来,刚才秦原那一掌,他正要避,只是腿突然失了知觉,导致动作凝滞,才中了那一下。
  
  这几次谢无秋帮他运转内功时,晏衡都在偷偷摸索,想要摸出真心法的门路来。但谢无秋也十分小心谨慎,每次都有所保留,因此他恢复到现在,只见糟不见好。
  
  此时谢无秋倒是不遗余力地在朝他输送内力,晏衡被他扶着,维持着无事的表象往圆月台边上走,台上乱作一团,前面又有五死士断后,已经没人有暇他顾。
  
  晏衡见谢无秋此时蛮紧张他的样子,眼珠悄悄一转,心想这次好歹在天下人面前还了他清白,算是给了他一个人情,他就算不感动也多少该有点感激,如果这次自己装作身体扛不住,演演骨肉计,再和这家伙好好重新谈判一次,但凡他有点良心,说不定能动摇一二。
  
  想到这里,晏衡便弱弱地“哎”了一声,谢无秋攥着他的手果然又紧了几分,问道:“怎么了?”
  
  晏衡努力酝酿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凄凉的眼神,幽幽地抛给谢无秋,然后两眼一闭,闷头往一旁栽了去。
  
  晏衡这一倒,吓得谢无秋伸双手去接,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晃也不敢晃一下,颤声叫道:“晏衡,喂!晏衡你怎么了?”
  
  他将人打横抱起,也顾不上身后的局面,飞也似的往半阙山下掠去。
  
 
 
 
 
 
第39章 烈火照西楼(1)
  晏衡头一回装晕,经验不足,本来打算差不多得了,吓谢无秋一下就“悠悠转醒”,问一声:“我刚怎么啦?晕倒了吗?没事没事,说不定是饿的。”
  
  没想到谢无秋一把抱起他,连封他几处大穴,最后又点了他昏睡穴,这下没晕也被点晕过去了。
  
  等晏衡意识恢复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狂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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