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玫瑰花丛旁,花架上挂着的人头突然齐齐睁开了眼,他们在空中摆动着,发出哀嚎与哭叫,方一泯一急,手被花刺刺破,血珠从伤口冒出来,滴到了地上。
地上瞬时鼓起了一个大包,泥土开始破裂开来,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方一泯紧盯着地面,不一会儿,有一只小手从土里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婴儿从地上“长”了出来。
“苗先生,这里!”他对着滚在地上的苗玄喊道。
苗玄敏捷一闪,躲开了攻击,“方一泯”听到这句话,整张脸更加狰狞起来,它咆哮着向他们扑来,但却不知苗玄用了什么方法,他的步伐十分沉重,短时间无法扑到他们身边。
苗玄将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婴儿睁开了眼,不哭不闹,黑色的瞳孔倒映着狼狈的两人,看起来十分天真无邪。
苗玄笑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一张符咒,变戏法般往空中一抛,符咒自燃起来,落下后,他手里多了一根金色的细链。
在“方一泯”的尖哮声中,他毫不怜惜地将链子在婴儿身上缠了一圈,原本圆胖的孩子忽然就瘪了下去,他张开嘴,嘴里有一排尖细的密齿,就向着苗玄咬了过来。
苗玄躲开,嘴里念念有词,“公主”包括其他“方一泯”都惨叫起来。
不过一分钟,所有的“方一泯”都消失了,花园里只剩几块破碎的彩色木片,苗玄把还挂着的木头套娃取了下来,和地上的碎片放到了一起。
“回去吧。”
回到了房间,苗玄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一点了,可他的精神却莫名的亢奋,打开房门准备出去走走,正遇到上楼来的方一泯。
他没有戴眼镜,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松松的勒在腰间,露出一片雪白健美的肌肤。
方一泯对他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没戴眼镜的目光侵略而魅惑,向楼上一偏头,道:“来喝一杯?”
苗玄喉结动了动,跟着他上了楼。
没戴眼镜的方一泯简直判若两人,他就那么坐在书桌后,直勾勾地看着苗玄,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兴致与诱惑。
苗玄喝了口酒,笑道:“怎么,不装了?”
方一泯邪邪一笑:“你演的不也是很开心?”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苗玄指着书架上那一排书,道:“方先生也喜欢看这些恐怖小说?”
“不。”
“哦?那又是为什么?”苗玄支着腮,斜眼看他,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手指无意识地在杯脚上摩挲着。
方一泯眸色变深了,他凑近了苗玄,浓烈的酒香充斥着苗玄的鼻腔,启唇一字一句道:“我喜欢的,从来都是写小说的那个人。”
他已经关注了他很久,从偶然的一次见面起,就入了他的心。
苗玄看到了他眼中的欲/望,轻笑一声,骤然出手按住了他的后颈,将唇贴了上去。
巧了,他也是。他无数次有意无意地路过书店,只为通过那爬满绿萝的落地窗,看向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方一泯低低地笑了起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夺回了主导权,醇厚的酒香甘甜无比,在两人舌尖翻滚跳跃。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猎人,为彼此张开了罗网,殊不知最后成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书房连着卧室,苗玄不知不觉中被推到了床上,他的睡衣已从肩头滑落,劲瘦的腰肢被人握着,贴上另一具滚烫的躯体。
他狡黠地笑着,故作不懂地问:“你做什么?”
方一泯抬头,含着浓浓的欲/望道:“做你啊。”
入侵,沉沦,苗玄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团柔软的云,被抛上天空,电流从脊背划过,颤栗的酥麻后,凝结成溃不成军的雨。
夜,还很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
额……国庆快乐,嘻嘻
看破红尘的作者,能要到一个评论吗?打滚
第5章 第五日
清晨,苗玄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他揉了揉眼睛,悔不当初。
苗玄愤愤地想,他真是看错了方一泯,还以为他是什么斯文小清新,谁知竟是个衣冠禽/兽,昨夜这房里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人就等着泡自己呢,亏他这几天撩的勤勤恳恳,感情是把自己送入虎口了。
身边人已不知所踪,他咬着被子哭唧唧,边哭还边骂着死鬼负心人,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戏演够了,他肚子饿的直响,只能起来觅食,可一动就倒抽了口冷气,全身酸得不行,尤其是大腿根附近,他居然看到了几个青紫的指印!
禽/兽!
他扶着腰爬起来,身体已经清理过了,倒也不难受,想到方一泯抱他洗澡的样子,苗玄又骂了声斯文败类,要不是他坚决抗议,差点在浴缸里又来了一发。
随手扯了件方一泯的衬衣披上,他打着哈欠出了房门,刚打开房门就吓了一跳。
方一泯站在门外,衣衫整齐,只不过没有戴眼镜,看见苗玄的样子,挑了挑眉。
他的衣服对于苗玄来说大了,苗玄穿着正好挡住半边屁/股,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他扫了一眼,嘴角勾了起来。
苗玄见他眸色深了,很是没羞没臊的把身后门一关,还手贱地撩了撩衣服,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方一泯低低地笑起来,他已懒得再伪装,直接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苗玄夸张地叫了一声,退开几步远:“喂,我告诉你,我现在很饿,我饿的时候就会做一些不那么理智的事,比如在床下放些小鬼什么的。”
方一泯笑够了,他嗓音低磁,用带有侵略性而又温和的口吻道:“饭好了,下去吃吧。”
苗玄色厉内荏地瞪他一眼:“等着,老子要去穿衣服。”
看着他近乎逃跑的背影,方一泯垂眸笑着,深邃的目光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一旦沾上就再也逃不掉。
今日注定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白天,苗玄本打算睡一个下午,却被方一泯从床上拎了起来。
他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嘟囔:“干什么?”
方一泯笑,挑逗般抚了抚他的肚皮:“你若不起,那就只有干你了。”
苗玄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天气非常好,苗玄在泳池里游了几圈,也不困了,只觉精力充沛,腰好腿好身体好,看着岸边躺椅上的方一泯,只想拉着他大战三百回合。
注意到他炽热的视线,方一泯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丹凤眼里晕着团黑雾,他掀开身上盖着的浴巾,露出健美的肌肉和迷人的腰线,一步步走下了泳池。
苗玄看着他靠近,周围的水因他的到来仿佛都灼热了起来,他一个分神,水面上就没了方一泯的人影。
苗玄睁大了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水面,心里还没来得及慌乱,脚踝上就一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把他拖入了水里。
苗玄猝不及防被呛了口水,一张冰凉的唇贴了过来,将他的惊呼如数含入口中,他推不得,只得更紧地抱了回去。
两人唇舌相依,有渡出的气泡从两人中间升起再碎裂,直到窒息感传来,他们才一起破出了水面。
两人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水珠不断从苗玄头发上流下来,打湿了他的睫毛,他轻轻一抖便如泪珠般坠落,加上他因窒息而红润的眼眶,看起来可口又甜美。
方一泯头低了下去,细密的吻落在他弧度优美的锁骨上。苗玄痒的直笑,把他推开了些。
“哎,我说,你这人可真能装,枉我还是抱着泡你的心过来的。”
方一泯不经意地舔了舔唇,眸中的情/欲褪去,英俊的面庞看起来正经而又禁欲——如果忽略他游移在苗玄腰间的手。
“哦?那你不也很开心?”
“哈哈,是啊,不过七日结束后我就走了,以后江湖再见。”
方一泯的手停了下来,他直视着苗玄的眼睛,淡淡道:“非要走?不如留下来给我做个管家?”
苗玄闻言眉毛一动:“你开我多少工资?”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苗玄夸张地张大嘴,他的表情总是那么灵活多变,尖尖的小虎牙磨了磨,转而又泄气道:“算了,那不就要给你打工?”
“如何?”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写写小说骗骗人才能生活这样子。”
方一泯哭笑不得,手强势地勒住他的腰,把他抵在了池壁上,危险地沉下声音:“拒绝?”
苗玄无所谓地往后一仰,可惜池壁太滑他抓不牢,斜斜觑了他一眼,道:“不干。”
接下来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池水荡起起伏的涟漪,浮浮沉沉。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晚饭苗玄都爬不起来吃,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钟敲了七下,暮色降临,将那一点光亮完全吞没。
他晃晃脑袋,把自己从情爱的绵软中抽离,又要起来干活了。
推开门,外面的景象全变了,宽敞的别墅不见了,变成了古旧而逼仄的阁楼,走在上面,漆黑的木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苗玄走在狭窄的过道里,他原本住的客房是在最外面靠近楼梯,而现在变成了最里面,两边是一排破旧的木门,有的上面还有划痕。
他的脚步顿住了,旁边门的门缝下露出了一个角,看起来像是纸片。
苗玄弯腰把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宽松毛衣的年轻人,他长得十分清秀,笑眼弯弯,颊上还有一对酒窝,很是开心的样子。
他的腿上坐着一只猫,纯黑的毛发和金色的眼睛,看起来威风凛凛。
苗玄只看了一眼,便把照片完全塞回了门缝里。
他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有吱吱嘎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抬眸看去,从一扇门的门缝中伸出了几根手指,那青白的手指涂着红色指甲油,正不断地抠着门缝,想要把门打开。
苗玄走过去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一些,一只惨白的眼睛从门缝里看了出来。
他装作看不见,目不斜视地走过。
有扇门口放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她直直地盯着苗玄,头僵硬地随着他走过的脚步转动。
一路下来遇到了许多这样的东西,苗玄蹙眉,怎么觉得有那么些熟悉。
他走到了楼梯口,楼梯上的木板有许多已经腐朽了,不注意就会一脚踩空掉下去。
苗玄刚踏上去,就听到从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转眼看去,方一泯正从楼上跑下来,在他身后不远处,跟了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子。
那女子似是惊恐到了极点,光着脚踩断了一块朽木,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她身后的东西扑了上来,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手中握了把尖刀,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刀刀落下,把女人捅成了个筛子。
女人渐渐没了声息,源源不断的鲜血流了一地,顺着楼梯蔓延到了苗玄脚下。
苗玄终于知道是什么了,这是他小说中写过的场景,包括刚才的那些,都出现在他的小说里过。
他心中一动,伴随着他的念头,死去的女人突然抽搐了一下,从地上抬起了头。
靠!苗玄骂了一声,还真是这样。
地上的女人已经爬了起来,跟斗篷男一起追了过来,他拉过方一泯,边跑边问他:“你之前是不是想了些什么?”
方一泯:“我刚才正在看书…你的书,然后突然就钻出了这些东西。”
前方的楼梯上又冒出了一个婴灵,脑袋歪在一边,手脚并用地向他们爬了过来。
苗玄咬了咬牙,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去想我的小说,其他恐怖的东西也不要想。”
“好。”
话虽这样,但其实越不让自己想,就越会去想,转眼间,他们已不知到底冒出了多少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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