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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白刃里

时间:2018-10-05 08:11:38  作者:白刃里
  胥锦始终没有对泓明下手,尸山血海,迦修戟横于空中。
  胥锦横抱裴珩,踏上慈悲台,万佛悲鸣。
  他的泪已经流过。
  站在那至暗至高处,他静静地道:“你们,陪葬罢。”
  遍野哀鸿,诸天宫已成废墟,一道照尽世间苦难的光芒覆盖在飘摇散灭的神元间。
  “阿弥陀佛,慈悲,大悲。”
  佛祖金光涌至,诵念响彻,竟有安抚一切死亡和愤恨的力量。
  胥锦抱着裴珩,冷冷望向无相真佛,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是天地间最后一块顽石。
  “可知错?”
  佛祖问。
  胥锦不答,他敛目立于慈悲台上,内府迸发剧烈灵力,将自己元丹逼出,继而没入裴珩冰冷的身体内,用他从诸天宫夺来的万法青莲印,封存了裴珩残存的神魂。
  凌迟般的过程,他竟稳如钢铁,一丝未动。
  忽有万钧如山之力压向他背脊,胥锦被迫跪地,一膝狠狠砸向地面!
  裴珩的尸身被夺走,轻轻落在三步之外,胥锦却动弹不得。
  “胥锦,你可知错?”
  他一身铠甲寒铁烈烈,背脊直挺如枪,目光不离裴珩片刻。
  胥锦语气淡漠,却又无限柔情。
  “我持这戟,就算杀遍六界,屠入轮回,既为他,何错之有?”
  “万法慈悲,回头是岸。”
  无相真佛念诵遍彻天地,胥锦在炽盛的光芒中痛苦仰头长啸,他身后隐隐现出巨大的虚空鲛妖身形,而鲛身背脊青麟乃是逆鳞。
  念诵声止息,青鳞尚余七片。
  胥锦终于轰然倒地,一身战甲在废墟中发出沉重撞击声,他深邃的眼没有闭上,依旧望着裴珩,他半覆护甲玄铁鳞的手伸向前方,握着裴珩的手……
  草原的雨夜,万千雪白大帐绵延在营中,一阵羌笛轻鸣,裴珩浑身猛然一震,从梦境中醒来。
  他看着熟睡的胥锦,半晌发呆,几乎就要看到天亮去。
  可那羌笛声似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
  裴珩起身出帐,见漫天蒙蒙雨幕中,葵川夫人静静立着,雨水在触到她肩头前倏然化作水雾。
  “夫人。”裴珩拱手,躬身一礼,“多谢照拂白鹤之恩。”
  葵川夫人笑了笑。
  “那之后……我们为何能入轮回?”裴珩问。
  葵川夫人今日格外沉默,阴晴不定的性子一下变了,她轻拂衣袖,一面水镜于半空铺展开,竟是隔世相望,重溯往日——
  “万法慈悲。”废墟之间,泓明上神终于开口,他一身银白战甲满是鲜血,“逆徒罪不可赦,灜西府无颜相护,但求以我全身修为,换承胤与那鲛妖转世的一线生机。”
  佛祖静默。
  而后道:“一人入轮回,一人永镇慈悲海,泓明,你便一同去罢。”
  泓明闭目,身姿修朗如山:“我佛慈悲。”
  葵川夫人收了水镜。
  “熙娆所犯嗔怨罪孽,我替她还清了。”
  她又对裴珩道:“慈悲台下,万丈慈悲海里的鲛妖珠,世间唯此一颗……”
  云府海境,便是慈悲海。
  裴珩一怔。
  “都说那珠子矜贵,”葵川夫人笑笑,“只因鲛妖终其一生所得鲛珠,至多两颗,一为心碎,二为成全。”
  而后转身离去,未做告别。
  裴珩在雨中久立,胥锦不知何时醒了,掀开帐帘走出来,施灵力未让裴珩身沾雨水:“怎么出来了?”
  裴珩转过身,怔怔望着他:“胥锦,鲛妖珠是什么样的?”
  胥锦笑了笑,见他嘴唇冷得发紫,便过去拥住他:“未曾见过。”
  胥锦却想起,从前葵川夫人告诉自己的话。
  “鲛人泪水也并非皆可化珠,唯有尝到世间至苦至悲,至情至爱才能凝成”,葵夫人说,“一槲珠,便是一捧真心,你得到鲛珠的那一刻,便知何谓心碎了。”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将裴珩裹在温暖的毡毯中,只露出一张清雅的脸,自己则坐在旁边给他按头侧穴位,以防他头痛睡不着。
  裴珩在安谧中渐渐睡去,胥锦轻声道:“承胤,我的真心和眼泪都给你了,要你一辈子在我身边,好不好呢?”
  帐内烛火温暖,胥锦吻在裴珩眉眼间,又吻在他唇上,拥着他再度安眠。
 
 
第55章 贵妃
  清晨雨停, 草原笼罩着薄薄雾霭,裴珩蜷在胥锦怀里醒来。
  恍如隔世。
  失魂发作的头痛已经散去,往事如烟涌动不息,裴珩的脑子不停转, 醒来一会儿就快把自己又弄头疼了。
  胥锦紧跟着也醒来,两人夜里不知不觉钻到同一张毯子里了, 他下意识霸道地把裴珩往怀里按了按, 低头在他鬓边亲了一下, 雨天睡觉实在惬意,尤其抱着喜欢了两辈子的人,简直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裴珩心跳得有些快, 静静埋在他胸膛前, 一手在胥锦劲瘦的腰侧抱了一下,随即起身。
  两个人一时谁也不好意思看谁, 安静地更衣,胥锦走过去给裴珩整理袍领、系腰封。
  他喜欢裴珩穿盔甲的模样, 也喜欢裴珩私下里有时裹着宽松绸袍的模样……让他很想帮裴珩一件一件脱下来。
  裴珩罕见地一直处于半梦游状态, 回忆里点点滴滴不断纷乱地回放, 胥锦与他们的吗站着, 一缕清晨灿烂的光芒从帐帘涌入, 胥锦微微低下头, 几乎与他额抵着额:“承胤,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 别再留下我一个, 否则……否则就像从前那样,是生是死我都会跟过去。”
  裴珩笑了笑:“可真是冥顽不化。”
  胥锦不把天条律法放在眼里,他想独揽罪责,胥锦眼里,却本就没谁有资格给他们定罪。
  “记得么?你说过陆眷卿和我师尊……很像。”裴珩垂下眼睛,神情有些复杂,“我重入轮回就是因为师尊的缘故。”
  胥锦想了想:“泓明上神入轮回与你不同,相当于入凡间历劫,过了这一世就都恢复正常了。”
  裴珩细细思索水镜中所见佛祖的吩咐,揣摩一番,胥锦说得应当没错,这才放心下心来。
  他对泓明的感情很复杂,前世十三道大天劫雷火,泓明没有为他说一句话,今生救了他、教导他,却又再次抛弃他,裴珩才发现,自己从不了解泓明,拜在泓明座下,印象里师尊对自己一向宽容和善,可从未深谈过。九重天上似乎所有神明都是如此,心怀天道,各司其职,不见任何杂念。
  曾经的承胤上神,便是在这一点上与他们不同,因而入了歧途。
  可裴珩自己并不觉得这事歧途。
  遇见胥锦,是他两辈子里最幸运的事。
  大汗王下令斩了二王子,关了六王子,叛军打散分入各部族,王城里的宿卫营、亲兵,纷纷遭受一场大清洗。
  这阵仗似曾相识,江陵皇宫刺杀案后,也是这么一顿折腾。
  裴珩更是好几天没去王城一趟,不愿趟着血水进出,直至风波平息,使队与北疆六部商谈完商贸关税后,便要迎接兰雅公主入燕国皇城。
  此时裴珩才再次正式出面,以燕国亲王身份完成一系列繁杂礼节,燕云侯和柔章公主也没能逃过,被他拽着一道折腾。
  兰雅公主没有父母,大汗王夫妇待她好,可她只认吕厄萨。吕厄萨完全是送妹妹出嫁的心态,上午惆怅下午喜悦。
  浩荡队伍留下几十车迎亲纳采的名贵丝绸珍宝,带着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踏上回王都的路。蜿蜒在夕阳下的马车仪仗伴着克鲁伦河水的潺潺声,灵雀的歌声悠扬,一车车嫁妆沉重,马车轮子辘辘作响,在厚草长天下轧出深深的车辙印。
  胥锦骑着马走在裴珩身边,他们背后是漫天绚烂晚霞,大块大块的草甸子连成起伏的浪,不远处马车里隐隐传来兰雅的哼唱声。
  “先帝喜欢北境,你们都喜欢这里。”胥锦道,“现在我是知道为什么了。”
  裴珩宽大的袖袍随风轻动,他松松握着缰绳,满头青丝半束,扬起脸呼吸了一大口混着青草气息的空气:“年少时一起在这里喝酒唱歌、骑马打仗……就算没有那些过去,这里也是很好的地方,来日得闲,咱们就在北方住一整个四季。”
  “你喜欢哪个季节?”胥锦问。
  “都喜欢。”裴珩笑笑,“四时皆好。”
  良人若在,四时皆好。
  回程比来时久一些,抵达江陵,三殿司于城外恭候,圣驾亲至。
  皇帝御驾背后是望不到头的卤簿仪仗,满城街巷楼阁都挤满了人,不亚于迎娶皇后时的阵势。
  裴洹这是在表示对北疆六部邦交之重视,也是在敲打孙家,皇后地位虽高,却也要坐得稳才行。
  使队接近城门,裴洹竟策马直接过来,前头当即就跪下一大片,山呼万岁。
  “皇叔。”裴洹勒缰,调转马头,“走罢,进宫吃晚饭。”
  兰雅悄悄从车撵纱帘缝隙间看去,隐隐见到皇帝年轻俊雅的面貌,裴珩和燕云侯等人都回头看了一眼兰雅的车撵,而后与皇帝如结伴散步般骑马悠悠返回宫里。
  燕云侯低声跟吕厄萨说:“帝后大婚时还没什么感觉,如今阿洹迎娶兰雅,蓦地就觉着咱们都老了……”
  吕厄萨忍着笑:“我已经沧桑好一阵子了,你也太迟钝了些。”
  陆眷卿已返回江州军大营,裴珩如往常一样又与他擦肩而过。
  今日胥锦因调兵驰援之事受皇帝嘉奖,朝会后,裴珩从大殿出来,正阳殿外,傍晚云霞金光纷纷洒满整座城阙,胥锦在白玉阶前席地坐着,一条长腿伸展,他脚下便是一百廿九级浮刻丹陛。
  高台之下庭院开阔,禁卫列队巡防,再往下,璀璨暮光之中的江陵皇城,楼阁金碧。胥锦嘴里叼着根甜草秆,浑身镀了金光,坐在宫中高处如在云巅,将王宫皇城尽收眼底,背脊挺拔,又懒洋洋的,看背影依旧是不好惹。
  满城雕梁画栋都成了少年的背景,仍是当年不把诸天神佛放在眼里的那人。
  裴珩眯起眼睛瞧了一会儿,心里蓦地就舒坦,他的胥锦啊。
  “上回宫中的刺客。”晚上接风宴后,皇帝单独召见裴珩,“竟一句也没拷问出结果。”
  裴珩却没理会刺客的问题,他不动声色端详裴洹,道:“陛下,近来是否操劳过度?臣瞧着陛下脸色不大好。”
  裴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没什么神采,他摇摇头:“御医瞧过,约莫是累了,这阵子秋季水患频繁,折子都批不过来,没办法。”
  “恕臣直言,六部官员理应为陛下分忧,如果非得拖累龙体才能把事办好,那臣子们也该告罪了。”裴珩蹙眉。
  皇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送裴珩出宫。
  “今日兰雅册封为贵妃,三日后迎娶入宫。”皇上和裴珩并肩走下夜风中的御阶,皇城朦朦胧胧隐没在深蓝的夜里,“父皇从前也疼爱兰雅,孤会好好待她。”
  三日后,兰雅公主正式入后宫。
  婚典和祭天仪式极其繁琐,兰雅与皇后在大殿内面对面,两位绝代佳人风度无双,孙梦汀受兰雅行礼的时候,有种奇怪的宿命交汇更迭之感,她们一个是两代国戚望族,一个是遥远国度的公主,却好像终将走向同一条路。
  “吕厄萨,何时向帝姬提亲呢?”裴珩问。
  燕云侯凑过来:“冬天之前总得有动作了罢?”
  吕厄萨望着柔章帝姬的方向,笑了笑:“下个月。”
  于是在一阵推搡中被两人灌了半坛酒,惹得柔章帝姬频频疑惑地看过来。
  当夜,裴珩在宴席上被灌多了,胥锦搀着他往宫外走,手臂揽着那清瘦的腰,把人牢牢箍在怀里。
  “等……等等。”裴珩揉了揉眉心,“有事……”
  “什么事?”胥锦见他转身要回去,哭笑不得道,“皇上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两人停在月影阑珊的宫道间,花枝漏影,宫人们自觉提灯避退几步。
  胥锦忽然抬头往内苑看去,低声道:“不对……我们回去!”
  胥锦揽着裴珩往回赶,内苑升腾起缭绕黑雾,在月下形成寻常人看不见的诡异形状,半路上温戈与他们相遇。
  然而已经晚了,内苑方向传来一阵尖叫与骚动。
  所有人赶至,只见皇上捂着手臂站在大殿内,指缝间鲜血直流,柔章帝姬护在皇帝身前,左肩也受了伤。宫人们纷纷惊骇得跪地。
  而兰雅公主一身繁复刺绣的婚服跪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柄弯刀,刀尖还滴着血!
  “贵妃刺伤了陛下和帝姬!传御医!”
  “所有人不许动!”
  今夜值守的西陵卫冲进来围住了兰雅,吕厄萨闻讯赶来,皇后孙梦汀满脸愕然冲到皇上身边:“陛下!”
  “兰雅……怎么会行刺?”
  兰雅宽大的艳丽裙摆铺了满地,她脸上凄切的笑容仿佛是解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是与哥哥姐姐们告别,吕厄萨立即扑身上前夺过弯刀。
  裴珩已不见醉意,胥锦与他对视一眼,裴珩立即喝道:“宫中邪祟作恶,无关人等立即出去!送陛下回寝殿治伤!”
  他随即看向孙梦汀。皇后端庄的脸上满是担忧,目光与裴珩相遇时却惶惑地避开,那双眼底不知何时,已覆上深宫幽寂的寒冷。
  大殿内诡异而混乱。
  殿内闲杂人等已被驱离,皇上移驾寝殿,裴珩道:“胥锦,你随阿洹去,我……“
  胥锦一直紧攥着裴珩的手腕,他扳着裴珩的肩膀,低头对他道:“我哪儿也不去,皇上的安危让温戈去负责,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第56章 邪祟
  裴珩自打投胎成瑞亲王, 多半时候都是旁人听他号令,没有谁如此硬气地管束他,被胥锦冷不丁一强硬对待,却格外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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