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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穿越重生)——阿漂

时间:2018-10-06 09:10:55  作者:阿漂
  宫中每年也只得不到十匹入贡,除赏赐之用,姬允都将其收起来。他喜好美人,总要见到美人最合宜最动人的姿态,只是云纹水锦,寻常人穿不出那样风骨,不是阴柔弱气了,便是落拓颓势。姬允不愿伤自己的眼,亦不愿因一件衣裳,对美人产生厌弃。
  后来白宸入宫,库房里堆叠的一匹匹云纹水锦,便都到了他身上。
  他生的仿佛是玉骨,轻衫那么松松一罩,腰带不甚用心地系住,堪堪拢住胸前白玉似的肌肤。他今日甚至不簪发,长发如水流下来至双肩,至后背。
  白宸站在那里。如玉山之姿。
  车马停住了。
  明帝迟迟未下车。
  车外那人微微弯腰,背后的流水,又流到胸前来。
  他的显出的额头,微微垂下的眼睫,和隐在鼻尖下的嘴唇。
  都在隔了一扇窗的姬允的面前。
  姬允坐在车内,微微闭了闭眼。
  姝偷觑眼前高贵的男人。他的眼皮紧闭,闭着的眼皮下,好像仍然颇受震动,在轻轻地发颤。
  姝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由控制地溜出来:“陛下不喜他,可以不见他。”
  姬允听着自己鼓噪的心跳,那仿佛是要震破他的胸腔,跳到白宸的眼前去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实在是想念一段清心咒,可是白宸那令他入魔十多年的身影,只在眼前晃。
  他唯有反复念那八个字,将心跳一点一点地降回去。
  他对自己说。
  别再喜欢这个小狼崽啦。
  你想再死一遍吗?
  姬允睁开眼,终于听见姝的声音进到耳朵里。
  他转头去看,姝窘迫地低下头。
  姬允避开去看外面站着的人,食指微微抵住姝的下巴,教他抬起头,低低地一笑:“美人儿这是醋了么?”
  姝更困窘,垂眼低声道:“奴不敢。”
  调戏羞涩小美人有益于身心健康,姬允觉得神台都清明许多。
  又低沉一笑,方缓声道:“下车罢。”
  小奴为他推开车门,姬允踩着小奴脊背,下得车来。
  姬允对守候已久的白小郎歉然道:“劳白小郎多等了。白小郎本不必亲自出迎,日头毒,你脸色都不好了。”
  便即刻唤人来为白小郎君撑伞,转头看见姝也皮肤娇嫩地站在太阳底下,又叫住那仆役,多拿一把过来。
  “谢陛下关怀。”白宸说着,脸色果然很是惨白。
  姬允有些心疼。
  但为君者,对臣下子民的关怀,便到此为止,不可再多了。
  白宸与姝一人一把伞,反倒是姬允自己干晒着。
  姝正要上前为他遮荫,白宸倒先他一步,走到姬允身侧,两人共撑一把。
  “陛下贵体,请由宸为陛下遮阳。”
  陡然靠得如此相近,姬允先惊,后是一僵。
  少年清新香气若有若无,姬允抿抿唇,片刻,若无其事笑道:“孤送伞与小郎,小郎又反为孤撑伞。传出去,少不得要说白小郎谄媚,有碍小郎名声。”
  少年郎君眉梢微微一动,垂下头去,低低道:“宸心所往,无惧人言。”
  咳。
  不过是提点一句,委实担不起如此情深似海的回应。
  姬允心中微觉怪异,白宸莫不是没睡醒,在发梦?
  怎么倒像是对他一见如故得很。
  微微思索,便又恍然。
  他是被白宸多年来的冷待给麻木了,竟忘记白宸本也不是一开头便待他刻薄的人。
  至少在姬允明确下诏召白宸入宫之前,他们认识的那一年多里。
  两人也算相谈甚欢——他到底比白宸大上一圈,有意卖弄之下,白宸对他隐隐颇有景慕之意。
  正是因此,姬允动了那不该动的心思,甚至将人弄进宫里之后,虽觉得不妥,但他昏昧惯了,也并未觉得有多么不妥。
  却不曾想过,白宸景慕他,又不是想做他的榻上之交。
  怪他一厢情愿,想得太多。
 
 
第8章 
  白氏自前朝起,便是望郡世族,勋贵之家。到本朝,因从龙之功,更得了第一世家的名号,将顾陈容三大世家远远甩在后头。只是功劳太过,白氏惜毛,反而走了清贵不显的路数,名望是很有的,贵气也很贵气,就是有些像古器文物,比当世任何名贵物器还要名贵,却只能小心安置,无人可以用之。所谓有价无市。
  当今天子登门造访,明帝说一句不必理会,白府上下,果真就不理会,只拿平常的礼数招待。白宸之父在前厅与明帝用过一碗茶,便如往常一样,出门邀友对谈。白家小辈们,则是出游的出游,闭门温书的温书,除了白宸,竟无人出来相见。
  固然白氏家风如此,也有明帝声名在外,白氏不欲与之周旋之故。
  上一世姬允来,也受了这么一回闭门羹,当时还很羞恼,只因白宸之故,强自按捺下来。后来便再未踏足过白府,只迎白宸入宫时,赏赐接二连三往白府里送,有意让注重脸面的白府没脸,权作当日报复了。
  不过盖因已经体验过,心有准备的缘故,这一回虽也仍觉讪讪,但很快便丢开不管。
  只一面与白宸谈笑,一面要看他的珍藏。
  “陛下果然要看吗?”白宸含笑看他一眼,道,“只怕陛下觉得无趣。”
  姬允是立志要同白宸建立良好的正经君臣关系,像上一世那样醉翁之意不在酒,言语暧昧态度轻狎,可是万万要不得。
  姬允待要正经回答,目光一触及白宸含笑的脸,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彼时二人正穿过一道垂花门,仆役远远地跟在后头。
  日光从花树间细碎地垂落下来,白宸面似白玉,一身轻衫,立在花下温柔含笑。还是看着自己。
  胸口有些发热,心脏怦怦地跳。姬允只能尽力不去看白宸的脸,视线微微往上,停在少年的额头一块。
  话到嘴边,便成了:“有小郎作陪,便是看乌龟生蛋,孤也是觉得有趣的。”
  白宸抿抿唇,微微偏开头去,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
  姬允在后面悔恨不已。
  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
  姬允脸皮极厚,见白宸最终也没有说什么,神色也说不上多么不愉悦,便作主将这一页抹去了。
  白宸引他到自己的居处。
  望郡有阮水流经,白府引水入府,造渠挖塘,有水阁两处,大小湖池十七,互相连通,皆是活水,环府而绕,又有嶙峋怪石堆作假山,山尖偶出一四角亭,天然处有人工凿痕,无不赏心悦目。更匠心巧作,院落之间非用院墙生硬隔开,而以树篱,假山,流水等自然相隔,自然之趣,蕴于其中。
  是以非人引路,极易迷失其中。
  突见一怪石,也无刻字,嶙峋立在水边。往上游走几步,有一条小桥,桥对面错落着几株花树,花树之后隐约可见到楼阁的檐角,亦颇雅致。
  白宸停住,立在桥头的柳树下,对他一笑,像是有些羞赧,道:“过了桥去,便是宸平日所居之处了。”
  一见他笑,姬允就眼前绚烂,什么也看不清,只想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极好。
  好歹克制住了,姬允笑道:“小郎居处风雅别致,不知是出哪位名家之手。”
  听到夸赞,白宸更见赧意,双目中却又隐隐有些得色:“宸不欲假手于人,摸索行事罢了。”
  姬允有些惊讶,凝视他片刻,又一笑:“小郎多才。”
  却不多言了。
  他想的是,难怪上辈子他花费大精力,倾心设计,自己还颇得意的幽宸宫,白宸半句好话也欠奉,甚至甩袖就走,后一月更是对他半点好颜色也无。
  要是上辈子白宸也让姬允看过他自己设计的居处,姬允肯定就没脸班门弄斧了。
  也不知那时白宸心中怎样嘲讽他的自鸣得意。
  不觉脸上有些火辣辣。
  白宸见他神色略淡,并不十分有兴趣的模样,抿抿唇,目中光彩也黯下来。
  姬允没注意他这小变化,只觉得自己还为上一世的丢人事迹而羞愧也是忒没用,且他今生又不必再出丑。白宸亦无机会可以嘲笑他。
  二人无言过桥,桥下一双水鸭交颈缠绵,做给了瞎子看。
  盛名之下无虚士,白宸少年便负重名,自也不是凭空来的。
  进到楼中,先是见一大石壁,置于中庭。石壁上刻字迹,满满一壁,虽为刀刻,字迹流畅优美,却是一气呵成。
  “这是?”姬允问道。
  白宸因方才之故,此刻已早敛了隐隐的骄傲神色,只淡淡道:“上回同叔父赴曲池之宴,随手得之罢了。”
  姬允却大为震动。
  这,这就是在十多年后,满朝贵子争相临摹,争相传诵的《曲池赋》?!
  白宸见他神色,不由问道:“怎么了,陛下?”
  姬允回过神来,见白宸对未来之事毫无知情,直想告诉他,这篇曲池赋,是你入宫之前最后一篇长赋,也成了你极短的名士生涯中的巅峰之作,在此之后,世间再无望郡白宸,只多一个,被人言语轻笑的,连本名也被遗忘的后宫男妃紫辰君。
  心中思绪缠绕,却无法言说。
  最终,姬允也只能避开少年郎君年轻明丽的脸,一语蔽之:“没什么,小郎书法曼妙,我看得入迷了。”
  白宸反倒又看他一眼,目中有些惊讶,嘴角却是翘了起来:“陛下过誉了。”
  姬允瞧着他矜持的欢喜,也不由微笑起来。
  上一世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十多年后,曲池赋恐怕不会太出名。
  因为白宸还将有更华美之作传世。
  为星辰者,自当悬于空,放烂烂之光。
  花费一日,姬允对白宸的珍藏作了大观。
  前朝张洞公的石刻《神武帝策》,陆寻之的《步辇图》,《二十四仕女图》,当朝书法四大名家的拓本几乎是全齐的,还有一两本是手迹,也有记述本大陆山川地理的奇书,绝迹已久的兵书,弦柱已断,无法弹奏的古琴……最珍贵的,还当属上古殷商之前的一只三足青铜鼎,上面刻满铭文,得知少年竟凭一己之力,已译出大半铭文内容之后,姬允足足半盏茶,说不出话来。
  他总算知道,佛祖为什么让他重生回来了。
  是要让他看清楚,他究竟怎样一手毁了国之大才啊。
  两人自楼中出来,已是金辉斜阳。
  云若烟丝,风动杨柳。
  白宸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之色,眉目间神采飞扬,望着他的眼里漆黑而明亮。
  姬允却没什么旖旎想法了。
  姬允仿佛感到自己四肢热血游动,他已许久没有这种昂扬沸腾之感了。
  大约很早很早以前,也曾经有过。
  在他刚刚登基的时候。
  在他还未真正领悟先皇最后弥留时刻,对他所说的,“你要讨好世家,你要拉拢贵族。顺之,则己存,逆之,则己亡”的时候。
  在他还未彻底感受到贵族捧他,他便可以呼风唤雨,贵族弃他,他便无一令可达,无一事可成的时候。
  在那个时候,他也曾心存高志,胸怀激荡。
  今日之前,他所想,也不过是为弥补白宸上世所亏欠。到今日,却不仅仅只是如此了。
  右臂沉重,他花了一点力气,才抬起来,拍了拍小郎君犹显清瘦的肩膀。
  “小郎今已十六,若有鸿鹄之志,当如大鹏展翅,”他凝视着白宸渐渐睁大的眼睛,缓慢而坚沉道,“今有凤池九万里,小郎可愿扶摇起?”
 
 
第9章 
  明帝巡幸至望郡,适逢三月三,上巳春日宴。
  彼时春林初盛,春水初生。
  明帝诏望郡太守,沿阮水布锦帐十里,设流水宴。连舟水上,奏丝竹,起歌舞,至夜不休。彩灯如带,十里绵延,比之白日,繁华更胜。
  三日后,仍有人从阮水中捞出金杯玉盏,阮水下游仍浮粉脂油色。
  远在王京教导东宫的太子太保白宴,闻之欲怒,问太子。
  太子年十一,对曰:“望郡春色,亦向往之。”
  白宴颓然叹曰:“吾辈亦无能尔。”
  乃掷冠于地,自出皇宫。
  此后,终生不入王城。
  ——《盛朝*风华志》
  上一世,自小便将父亲荒淫本色承继得彻底的太子,是如何气走老师的,姬允尚且不知。
  更不知晓,这一场春宴,就是白氏与他离德的发始。
  贵族们是在一场水阁里的宴会上提出来的。
  上巳春宴,何不临水举行,岸边布锦帐,水上连船舫,想必美极,乐极。
  姬允只着了一件丝质外袍,轻盈柔软,随着他半歪在榻上的动作,贴着肌肤,从肩膀滑落些许下来。
  姬允生得倒是极好的,眉目修长,天生带着贵气。毕竟天子传一家,到他已经是第六位皇帝,一代代天子致力于收集美人,基因优化下来,想生得难看,也不是很容易。
  姬允年少时微服出宫,也曾有女郎们远远抛来手帕,含情驻望呢。
  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姬允那修长眉眼,也渐渐不只是贵气,不语时看着你,很难让人萌动,反让人心生惧意——这大约是坐天下最高的那个位置坐久了的附赠。
  此时姬允便眼皮微垂地瞧着座下,那些举杯倡议的人。他们神色间都颇恭敬,诚惶诚恐,并且很顺从——在姬允想要荒淫作乐这上面。
  若不是上一回,被他们联着逼迫继续南下,即便这一世,姬允恐怕也还不觉得自己的位置,至少在现在,坐得其实已经很不稳。
  他的太子已经十一岁,足可以靠着两三个辅政大臣登基了。
  姬允神色间有些懒怠,像是疲乏,许久不曾说话。
  这几日他日日宴饮,夜夜召姝陪侍,瞧着倒比下船之前更荒淫几分。
  精神不济也是应该,臣子们都很善解人意地表现出了理解。
  姝站在他身后,此时便主动为他捏起肩膀来。
  姬允神色渐舒,终于掀一掀眼皮,道:“十里锦帐,未免太浩荡。若有贱民不知礼数,冲撞到了贵人,也太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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