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夫人小鬼大状拍了拍小黄叽的脑袋:“我和傻咩倒是不急,我们属性相生相克,待在一起的时候能互相排斥法则之力,近来傻咩的神知同法则的融合已近停止。”
“而我,本身就是没那么大破坏力的法则,不像丐丐和傻咩,因此对自身和世界的影响都不大。照这个速度,就是在这儿呆个千年万载的也不成问题。”
他看了一眼太玑眨巴着的豆豆小眼,又刻意道:“而且我在这世界还没玩够,等我想到了心愿,再来找你不迟。”
往生之后,便会将他们统统忘了,更是再也见不到太玑。太玑虽从未跟他们说起过找方法救他们的细节,但想来也绝不会是轻易就能完成的一段过程。
日后等他们都走了,这世界岂非只留太玑一个人形单影只?
如若可能,多陪二叽一会儿便是一会儿罢。
太玑微微睁大了眼睛,只是还未全露出欣喜的神采,就又担心起来:“你们可千万别学丐丐逞强……”
花太不由失笑:“与其关注我们俩,不如想想咕啾和喵崽。不周山大战时,我观太子长琴并非不懂得使用长歌技能,但他又确确实实不是咕啾……等你恢复修为,最好先去找他拍一铲子。”
太玑经他提醒,顿时一怔:“你是说……”
“最坏的情况,便是咕啾已经和世界法则融合完毕,就此消失了,太子长琴便是他融合时的宿体。”
太玑垂首沉思,一时默然。
花太立刻哄逗他道:“这只是最坏的可能啦,未必真是如此!我前几日也顺道看了看喵崽的情况,他只是沉睡太久了,意识还没完全醒来,过几天就会慢慢恢复的,你可以趁他还是只球球,多调戏他几回。”
太玑闻言哭笑不得:“就我现在这副毛球的样子,他见了我就想挠,我根本不敢接近他十尺以内,生怕万一被他捉了二话不说就咬掉脑袋……”
花太忍着笑意,清咳了两声道:“这好办,我给你传功,你现在等级低,传一次升个十几级理应不成问题,化形应是无碍。”
太玑眼睛一亮:“要不说小伙伴里就数你常年智商在线呢!”
花花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花谷式呸呸!我可不是白传的!”
太玑小翅膀被缠成两团粽子,也没法揉脑壳,脑袋别向了一边吐舌头道:“万花果然切开都是黑的……”
花花将他搁在石桌上,眼中隐隐有些兴奋的神色:“你须得先告诉我,你云中子师侄,平日里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忌讳?擅长做什么?讨厌做什么?他都同何人交好?有没有什么仇家?”
太玑古怪地盯着花太,困惑咋舌:“你……看上了云中子师侄?!”
“……”花太“梆”地砸了一下小黄叽的脑壳,“亏你想得出来!”
他托着腮帮子,颇有些无奈道:“还不是我爹……哦对,他说在外面要叫他师父!我师父他一心讨好云中子,一直催你的太阳金精,也是为了让人参果尽快成熟,好去送给云中子助他增长修为。但我师父实在太笨了……哎,一言难尽!”
他气鼓鼓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撸起袖子拍了拍小胸脯:“谁叫本神医生了一副好心肠,虽知道了他养我其实是为了把我送给云中子吃,但如今我化了形,他也宠我宠得不得了,我就不同他计较了!我师父那人你是知道的,摆架子全洪荒一等一的,但追基友嘛……实在太嫩啦!”
太玑听着好笑,倒也十分配合,思索了一会儿便道:“云中子师侄我也不太熟,他常年在终南山,来玉虚宫的次数不多。人倒是十分温和,善良心软,嫉恶如仇,没什么特别的朋友,但人缘挺好,法术修为也不错,至于喜恶……我却真的不知。”
“你可以借我名义问问惧留孙师侄,他一向消息灵通,大概能帮上忙。”太玑又补了一句。
花花暗搓搓掏出浣花笺做成的小本本记下来,又找太玑按了个叽爪印在找惧留孙打听的纸条上,这才美滋滋收起了纸笔,打坐给太玑传起功来。
禺号伤好的差不多了,羲和却不忍心让他受累,故而白日上工之时,他的元神也在天庭中休养,同浑沌和昭明他们在一起。
眼下刚遛了浑沌回来,心中还思量着,太玑又化作了绒球团子,等他翅膀好些了,就把离火火种的运用之法教给他,助他借离火之力直接化形……
一进门就瞧见明黄衣衫的小少爷同温文尔雅的小大夫谈笑风生,依依话别,眷恋不舍。
……
微妙的有一丝不爽。
太玑不依仗离火也自己化了形,多半是这小大夫的功——
……该死,怎么这么想想更不爽了!
禺号随手将浑沌拍到一边,没有眼睛的浑沌像只撒欢儿的狗儿自个跑远了。帝鸿在禺号的斩仙葫芦里不满教训:“小十,那好歹也是我的肉身,你对你侄子温柔一点……”
禺号低低“呿”了一声,骄傲扬着小脸儿插到花花和太玑中间,十足的妖族小太子蔑视凡辈的架势,哼道:“我回来了!”
太玑:禺号吃火.药了???
花花挑眉瞧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同太玑拜别。太玑一路送他到了门口,才情绪有些低落的折了回来。
禺号瞧他们两个情谊深厚的样子,就莫名有些发堵,不住在一旁哼哼唧唧。
太玑见他心情不好,便压下了分别的低落,主动问道:“谁惹了太子爷不高兴啦?”
禺号的心情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内心痴醉地想:小少爷果然是乖巧又纯善的好孩子,自己难过,还不忘来哄他开心……
太玑许久没听到他回话,疑惑地看着他。
禺号匆匆收住自己有几分痴汉的表情,正色道:“犬戎久攻不下,我方才遛浑沌回来,发现父皇下了诏令,说妖神中谁能斩下犬戎吴将军的首级,就将帝女嫁给他!”
太玑不太清楚这其中背景,茫然眨了眨眼:“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啦!”禺号气哼哼地拍了一下桌子,斩仙葫芦里的小金乌们也热闹起来:“帝女可是我们最宝贝的妹妹,她明明有喜欢的人,父皇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续牙在葫芦里耿直道:“三哥,帝女喜欢的那也不是人啊……哎哟!你打我做什么!”
“父皇以往还教导我们,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我们见过叽哥胖成球的样子都没嫌弃叽哥,一心一意追随他,父皇怎么自己先打脸了呢?”
太玑一头雾水:“这又是何意?”
禺号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帝女是我们的小妹妹,先前送你的太阴金精,就是托她给弄来的。她的心上人是一只彩毛傻狗,但父皇一直嫌弃傻狗连化形都做不到,所以始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真·鸡飞狗跳预警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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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原来帝俊家除继承了太阳星的十只小金乌外,还有十二个继承太阴星的小兔崽子, 其中之一便是帝女。
跟时常与实沈抬杠的子契不同, 帝女乖巧伶俐, 又懂事可爱,小金乌们都很喜欢这个妹妹。
帝俊麾下有一妖神, 是一五色龙犬,号称盘瓠,自小和帝俊家的小家伙们一起长大, 虽能口吐人言, 却始终不能化形, 但因屡立战功,帝俊一直视其为得力干将。
只是, 做手下猛将是一回事, 肯把宝贝闺女嫁给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帝女是妖皇后裔, 盘瓠一个化形都做不到的狗崽子, 帝俊知道他们相好,自然十分不悦。
正逢这次同巫族开战, 帝俊便顺势下了这份诏令, 想要盘瓠打消白日做梦的念头。
小金乌们几乎可以预见帝女闷闷不乐的样子了, 一个个急的想要从斩仙葫芦里钻出来立刻飞到太阴星上去。
太玑摸着下巴了然:难怪禺号出门遛浑沌时还兴致勃勃,回来却心情不爽,原是妹控发作, 不乐意帝俊以貌取人,给他妹子设绊。
他遂劝慰道:“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呀, 既然妖皇陛下都已立诏,他金口玉言,定不会反悔。只要盘瓠拿下犬戎,不就成一桩美事了?”
禺号却叹了口气:“父皇难道不知道这点吗?那傻狗虽修为不俗,可就连子契都差点栽在吴将军手里,何况是他?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哪有说得那么容易。”
太玑于是道:“他一个人不成,多几个人帮他呢?”
禺号闻言立刻板起了脸来:“且不说妖族近日动荡不休,父皇对我们几个看管得极严,没有任何溜出妖族的机会。即便能跑去大营,你伤都还没好,到时候是要谁帮谁!”
太玑连忙摆了摆手:“是勾陈包扎得太夸张啦,我这不打紧的……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法子溜出去啊?”
“这……”禺号顿时一噎,尴尬看向别处,一口咬定道:“没有!你不要瞎想!”
他恶尸须呆在天庭履行金乌职责,但本体却自由自在,没什么束缚,也不怕那犬戎的吴将军。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以恶尸禺号的身份同太玑接触的,若突然跑来同他说,自己其实不是禺号而是陆压……
禺号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全不知情的小少爷,脸色又飞速涨红起来。
不成不成不成……这岂非显得自己同那些喜欢暗中偷窥尾随的老流氓们一样了么!
陆压道君绝不承认,眼下借着恶尸的壳子心猿意马的自己,实则也同痴汉没什么区别。
太玑奇怪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扑扇起爪子给他扇风道:“禺号,你衣服穿多了?怎么脸这么红?”
受到惊吓的小太子“蹭”地站了起来,同太玑保持了好几尺的距离,抱着斩仙葫芦结巴道:“刚、刚遛完浑沌回来……有、有有有有点儿热!!”
陆压道君说完就恨不得敲自己一个爆栗,只觉得话都说不囫囵的自己,表现十分丢人。
他看到太玑单纯好心在空中扇风的两只包成粽子的白嫩小爪子,心里又是一阵噗通乱跳,默默把小脑袋藏到斩仙葫芦后面,忍住捂鼻血的冲动:
……不行,他近日叽中毒好像又加深了……小少爷越看越觉得、好……好可爱……!!
容他先回本体,喝他个三大缸泉水冷静一下!
太玑并未过多在意他古怪的反应,只在一旁道:“多亏了帝女的太阴金精,我才能发现喵崽,若能帮得上她的忙,自是义不容辞的。”
陆压神识回来的飞快,他从葫芦后面冒出头,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你觉得帝女嫁给一条狗没有问题?”
太玑理所当然道:“你们方才不是说了嘛,看人不能只看表象,外表总是会变化的,只要心诚,总比最后让那些追名逐利之人耽误了帝女要好。再说了,谁保证龙犬以后变不成人呢?”
禺号面上隐隐浮现出欣喜,忍不住追问:“那要是以后我的身份外表也变化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继续同我……咳,交朋友吗?”
太玑以为他是想到如今巫妖大战,后果难料,加上太玑知道巫妖大战后妖族天庭将不复存在,禺号注定将成为父母双亡无处容身的小可怜儿,不复妖族太子威风,恻隐之念一动,立即拍了拍胸脯安抚他:
“不管你以后是什么身份,本少爷都不会嫌弃你的!”
禺号眼神晶亮,大为感动,一时脑热就冲了上来:“我、我是有办法!”
哦呦?
太玑挑了挑眉,朝斩仙葫芦递了个眼神:你们小弟弟内心似乎很丰富啊?
斩仙葫芦里的金乌元神们凑作几团白光,窃窃私语:“七哥,我方才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到小十对着叽哥流了口水……”
“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
“多半是小十又站着睡着了,睡觉磨牙流口水不是常事么。”
“是、是这样啊……为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禺号不轻不重拍了下葫芦,让他们小声一点,但有办法这话已说出口去,后悔也晚了。
他不大情愿对太玑道:“我可以下界不被父皇发现,但你须得答应我,这事绝不能同别人提起。”
太玑当即一口应下:“没问题!”
“明日你便向父皇和太一叔父辞行,父皇念及巫妖大战牵扯甚重,必不想牵累你进来,届时定会准允。你离开此地便沿昆仑向西,我打点好一切就在西昆仑太平宫附近等你。”
太玑听到陌生的地名,茫然问道:“太平宫是何地?”
这世上知晓北海鲮鱼岛的人不少,知道西昆仑太平宫的人却不多,陆压不想轻易因着道场暴露自己的身份,随手将一道地图打入太玑脑海,含含糊糊道:“跟指示走便是。”
太玑的话虽句句都让他喜不自胜,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见得多了,帝俊不就算一个,陆压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太玑在盘瓠这事上的反应,再考虑要不要让他知道禺号是自己恶尸这回事。
太玑和禺号是有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但同他陆压,却真真切切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万一太玑以为他是夺舍了禺号,或是牵扯出什么阴谋论……
机智又谨慎的陆压道君才不冒这个险。
想到明日就能美滋滋和太玑一起结伴同游……啊不是,是去助盘瓠平定犬戎,陆压就忍不住傻笑起来。
可惜想法十分美好,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太玑顺利辞别了妖族众人,按地图赶到西昆仑,看到的就是一身道袍,背着个大斩仙葫芦、面色不快的陆压道君。
少年人沉默不语往那儿一站,俊秀清冷的模样,看上去倒还有几分像背着大葫芦外出游历的纯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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