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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心机深(穿游戏)——假面夫子

时间:2018-10-11 08:49:37  作者:假面夫子
 
“唉!我便不了,我只有些事问问苏贤侄。”周剪刀摆了摆手,他还不知道苏幕什么都记不得了的事。
 
“周大叔,您瞧您跟我还客气什么,想说什么体己话您只管说,就当小侄不存在。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酒馆茶馆都打烊了也就窑子还开门迎客,您还能拉着这二位公子去那种地方?”他一指花想容,“就算能,您看这还有个姑娘呢!”
 
“您快些坐下吧!”李如斯见周剪刀不动,便将他拉入坐,随后又吩咐小二上些酒菜,还特意嘱咐给福至道长来碗稀饭。
 
“咱周大叔,裁衣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因这也认识许多达官贵人,可他从不卑躬屈膝,正可谓宠辱不惊。”想是没什么说的,李如斯只好从周大叔身上找话,“不知大叔今日是怎么了?可有难处?说出来或许小侄可以帮上一二。”
 
“二位贤侄,快给叔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剪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问苏幕和王清平二人,许是家教修养好,李如斯也不恼。
 
由于苏幕记忆全无,便由王清平说与周剪刀听。
 
“什么?小遥那孩子竟然……竟然牺牲了!唉!”周剪刀得知全村与山神周璇,不止自家孩子牺牲的时候,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苏贤侄,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周剪刀见苏幕只是冲他笑笑,突然有种他痴傻了的感觉,遂接着道:“贤侄你是不知,那孩子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打架生事……”
 
“是苏某家教不严,失礼了失礼了。”苏幕自苏醒以来,倒真没打听过自己徒儿的事,如今一听说,才知道原来他是如此顽劣,所以不等周剪刀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周剪刀正要向苏幕辩解,哪知李如斯却站起身给苏幕斟满酒,道:“苏兄,是小弟眼拙,想不到苏兄竟有驱妖斗邪之能,小弟佩服!佩服!”
 
“李公子过奖了。”
 
“什么李公子李公子的,多见外,你若不嫌弃,我便认你做兄如何?”
 
“荣幸之至。”
 
这李如斯敬了苏幕一杯酒后,就愁眉苦脸的坐下来,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一仰而尽,一边喝一边叹气。
 
“如斯这是怎么了?”从闲聊中苏幕得知,李如斯家境不错,父亲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地主,店小二口中的“大老板”便是他本人。
 
“苏兄,小弟现在的心情,不亚于你和周大叔。”他说着又倒了一杯酒,“大燕城那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在我心中就如苏兄你的徒儿,周大叔的爱子,他们受苦挨饿,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苏幕劝慰他,“如斯,你所做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你比那些朝廷命官都尽职尽责。”
 
“可我还是不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我无能我无能啊!”
 
李如斯说着竟悲愤的要哭了,苏幕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想给福至道长递个眼色,可他一味的喝粥连头也不抬。这时,李如斯突然抬起头,信誓旦旦地说:“我决定了!我明日就让我父亲代我向朝廷请辞,我要去大燕城,管他什么河伯水鬼,我都要把他抓来瞧瞧!”
 
“贤侄切莫冲动,先前几位命官都死在了那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大叔你看晚辈何时与人说笑过。”
 
苏幕见他一心向民,眼神坚定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道:“贤弟心为百姓,当真是勇气可嘉,如若有我能帮的上的,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好!有苏兄你这句话,咱们明日就启程。”
 
“好!”
 
“等等!”王清平拉住苏幕,提醒道,“苏兄,咱们明日采购,后日便要回程了。”
 
“我知道,清平,你和容容先回去吧!”苏幕说着笑了,“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正愁这人生无趣呢!方才李贤弟点醒了我,不如尽微薄之力为黎民百姓造福,此番我便与他继续北上至大燕城,瞧瞧那些牛鬼蛇神究竟什么样子!”
 
“此去危险啊!苏兄。”
 
“是啊大哥哥,你可不能如此冲动,你让我们怎么向小遥交待啊!”
 
不知为什么,苏幕在听到“小遥”的时候顿了顿,好像在思虑着什么,过了会儿才说:“人都死了,你又有什么可交待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死了呢!”
 
听到这话,苏幕抬眼瞅她,一直以来平淡如湖水般的眼睛终于泛起了一层涟漪,隐隐期待些什么。
 
“苏兄,容容是说……是说小遥在天之灵也会担心的。”王清平支支吾吾打了个圆场,把话岔了过去,“小遥以前一向听你的话,既然苏兄已经决定了,我想小遥也不会反对的。”
 
“是啊是啊。”容容自知口误,忙附和着道。
 
 
 
 
 
第29章 与汝游兮(二)
两个柱子皆得几人伸直手臂方可环住,柱子两旁列满了看守的兵,那些兵着银色盔甲,一个个拿着长矛面无表情杵在那里,要走过几段台阶,才能到柱子那头。
 
苏幕四处张望,可除了远处那些兵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云雾缭绕,异常的冷清。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好沿着台阶向上走。
 
走上了台阶,走到了柱子旁,又走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巍峨的殿宇,他推门进去,那些看守的士兵仿佛看不到他一般,任由他挨个屋子乱闯。
 
终于,他在一处名为“凌霄殿”的屋子里听到了人声。
 
“师父,等我回来。”
 
“好。”
 
影影绰绰的两个人,苏幕想看清楚,便上前两步,撩开层层纱帐,待说“好”的那个人抬起头时,苏幕吓了一跳。
 
那人与苏幕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穿着贵气,洁白的仙袍上,袖口和领口都绣有金丝龙纹。他坐在太师椅上,半跪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穿着玄色铠甲,由于他背对着苏幕,苏幕便又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他是谁,可那人的脸还是一片模糊。
 
不知为何,苏幕本身看戏人,却犹如戏中人一般,总觉得这一别,就再也等不到了,一时间心痛的难以复加。
 
苏幕蓦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车盖子,还有花想容等人急切的脸,“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心疾又复发了吗?”
 
“没什么大碍,毕竟是妖物之心,两不相容是有的。”王清平放下苏幕的手腕,“苏兄,若再有异常定要告诉我。”
 
王清平觉得放苏幕一人去大燕城,有负苏故遥所托,便给家里去了信,和苏幕一道去了。
 
现今他们坐在李如斯的大轿子里,三晃两晃的打了个盹,如今醒了苏幕才知自己做了个梦。
 
这个梦使苏幕觉得心中沉闷,便拉开轿帘向外看了看,外面也阴沉沉的,还下着小雨。
 
“大水把房屋田地都冲跑了,如今连老天爷也不长眼了,十月份了竟还下雨。”临近大燕城,苏幕不禁为灾民打抱不平。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苏施主不必介怀。”
 
“修道之人,当以慈悲为怀,福至道长说的,好像那些人活该受罪似的。”苏幕不满福至道长的话,反驳道。
 
“苏施主说的那是僧人,而我们是道人,斩妖除魔,满手血腥,哪里还有慈悲。”福至不恼不怒,面带微笑,“如若将来必遭天谴,那五雷轰顶的罪,就让我一个人受了吧!”
 
他话刚说完,李如斯大喝,隐隐有些发火的趋势,“徐福至!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
 
苏幕一看李如斯因生气瞪大的眼睛,连忙拉住他,大声岔过话题,问:“如斯,咱们几时到大燕城?”
 
李如斯也不是愚笨之人,他懂了苏幕缓和之意,回答道:“马上就到了,顶多再过一个时辰。”
 
“居然还要一个时辰。”苏幕心里嘀咕着。李如斯家的轿子虽大,可却坐的他头晕恶心,好似他以前从不坐这种东西一样,他以前坐的都是羊绒坐垫,走的路也是平坦宽阔,更没有随风飘过的马骚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错觉是从何而来,总之他坐不惯这种晃晃悠悠的轿子。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忽然从轿外传来阵阵击鼓鸣乐之声,苏幕好奇又掀开轿帘来看,而那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并未看见奏乐之人,只是越靠近大燕城,天越阴的吓人。
 
“是何人还有心情奏乐?”
 
“是祭祀。”王清平回答,见苏幕饶有疑问,便接着说:“有些村寨或者部落,遇到干旱或者洪涝时,便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以求天听。各地风俗不同,祭祀用的物件也不同,有的用瓜果,有的用牛羊,有的用……”
 
苏幕见王清平表情凝重,不禁更加好奇,“有的用什么?”
 
“生人,也许是妙龄女子,也许是童男童女,尽不相同。”
 
苏幕听到这残忍的办法,心中隐隐想骂一声“你大爷”,却不知骂谁。只听福至道长道:“无论哪路鬼神,食人血肉的,必是妖物。”
 
转眼进了城,一行人下了轿子,整个城里空空如也,有的也只是饿死的老人和孩子,剩下奄奄一息的好奇又惊恐的看着苏幕等人,成群的乌鸦盘旋在大燕城上方,等待饱食,尸体的腐臭时不时的传进鼻腔里。
 
被大水冲断的房梁断木横在路中间,苏幕他们一边走一边清理。几人将各自拿的吃食从轿子上搬出来,分给灾民,很快,越来越多的灾民开始围聚,狼吞虎咽,花想容不禁红了眼睛。有人给他们指了衙门的路,那人道:“衙门都没人了,那些狗娘养的一看发大水早跑了,没跑的,我看也是要饿死了。”
 
几人又来到了衙门,没想到衙门里还真有个没跑的,此人也是饿得黄皮拉瘦,约摸三十出头,“小的眼拙,不知哪位是天子派下的大官?”
 
“在下李如斯,你是?”
 
“小的姓高名还,都这样了,也没啥可款待的了,望大人恕罪。”
 
“无碍。我只问你,大家都跑了,你为何不跑?”
 
“如若当差的都跑了,剩下的黎民百姓,不就彻底无望了吗?”
 
苏幕赞他有几分风骨,又让他领着大家四处看看,“听说之前派了三位官员,都死了?”
 
“是。”
 
“尸体在哪?”王清平问。
 
“在停尸房,几位大人要去吗?”
 
不等他人回话,李如斯抢先说:“你把先前仵作验尸结果给我们看一看就行了。”
 
“我想我们还是让清平亲自去看一下比较好。”苏幕建议道。
 
“没验尸报告,刘先生,也就是我们衙门的仵作,他验完前脚回家,后脚就死了,验尸结果还没写好哩!”高还说着,又不敢说,生怕来的这几个救星又被吓跑了。
 
“走吧!如斯。”苏幕道。
 
“这……这不大好吧。”
 
“为何?”
 
“多晦气啊!我也是命官,搞不好我就是第四个。”李如斯的话音越来越小。
 
“原来贤弟是怕这个,没关系,我们去就行了。”苏幕一直以为李如斯为了百姓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他也怕这些,但一想这是人之常情,便拉着王清平跟着高还去了。
 
停尸房在衙府的后面,本就少人,如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高还一边走一边说着:“原是在地下的,结果一场大水把地下室都给灌满了,所以就把上面的仓库当做临时的停尸房了,三具尸体都在这。唉!这死的不明不白的又不是我们大燕城的人,也不能随便埋了啊!”
 
过去了这么久,可想而知那三具尸体的腐烂程度了,连王清平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才走近了尸床。
 
停尸房的门窗关着,鼻子慢慢适应了这种发腐的味道。
 
“什么声音?”花想容给王清平做副手,她嘴上捂着白布,说话闷闷的。
 
“老鼠吧!”他说着也不耽误手上的动作。
 
“噌——噌噌——”
 
这下连较远的苏幕都听见了,正是从王清平他们面前这个尸床发出来的声音,苏幕的头皮都炸起来了,但他仍壮着胆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走过去,“清平,咱们晚上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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