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还是带着犹豫而信任,如果不信任,处身安好的环境就会惹来疑惑,最后是自己生活不爽……”
黒木凌皱眉地转头跟一个老伯示意了一下他的手机音量,老伯伯立即点头了下,调低两度,音量还是进入黒木凌的耳蜗内。
“为什么要因为无聊的真相,因为不认识的可怜人而埋没自己的人生呢?我是一个守法公民,每当天灾来了转发一个祝福平安贴文,捐款一万日圆不就履行了个人道德责任了吗?(主持人打圆场:鹤舞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
黒木凌心想,当今的老人都会懂科技了,看清谈节目也打开智能手机,真是有趣的事情。
到了市中心的商场,他按着清单去逐一搜购,面向、防晒、保湿、去黑眼圈、内裤、毛巾、食材……
他走到书刊区时,又见到宇田优,不同是他这次在封面内。是上一期的时装杂志,宇田优在封面就给头发遮大半,屈着单腿坐在箱子上。
说实话,这种封面真的很难引起黒木凌的注意。不是宇田优的外貌问题,是封面千篇一律的构图问题。放眼看着这家具中心,要挑些特别点得也得走到街上,黒木凌的懒劲发作。
“真无聊。”
他返回去寓所期间,提早一个车站下,去了出租光盘店。
“怎么一堆科幻题材的呢?”
黒木凌有个小秘密,他喜欢观看血腥的片子,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压力,所以喜欢观看。
那店东认得他,就跟他闲聊几句,黒木凌就走了。
回家后,他拉下窗帘,将光盘放进机内,调高了声音,走廊不久传来凄惨的叫声。
“这个哥哥又看恐怖片子呢。”
“是啊,快点走。”
门外的邻居母子正在交谈,母亲紧张地拉扯着儿子到电梯口,生怕儿子听到些恐怖的东西后就会变成一个杀人犯。
黒木凌看完一套电影后,伸了伸懒腰,又打开了窗帘,照一照只剩三小时的日光。日光并不纯洁美好,可是使人安心,在日照下的人,总是莫名地信任未来。
一个无聊的独居独身小白领如是。
明明科长明里暗里都在耍滑头、糊弄和奴役他,黒木凌还是相信即便过劳死也是有意义的。
裤袋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是宇田优打来。
“喂?”黒木凌接过电话来。
“对不起,打扰了,不过见你不读取讯息就忍不住打来。”黒木凌一听,他退出页面,点击了Line,发现对方清晨就给他发讯息。
“我呢,一小时后就在表参道出席品牌活动,然后有个派对。那里都有不少广告界别的人,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呢?”
黒木凌不忍告诉他,他是负责家具那类,可是听到他的邀请,即便对方有什么奇怪念头,他还是想去。
“我面见客户后来。”
黒木凌答应了。
打开衣柜,幸好还是有些剪裁得体,但不会过于庄重的西服。打扮一番后,他坐铁路去了宇田优所说的地点。
Givenchy店外早封路,很多时装版面的记者都去采访,宇田优穿着那个十分丑的大狗头图案系列黑色衣衫。当他注意到黒木凌真的来了,立即对他眨眼了下。
这些新发布剪裁会十分简洁,完了后,主办方会请记者到附近的咖啡店继续进行采访和发布活动。模特人给他们拍下衣衫后,基本是自由活动,跟记者、设计师、客人、售货员等等闲聊。
黒木凌无聊地站在人群后一会儿,就走到一家人气的咖啡店。
“谢谢你来了。”宇田优低头说。
“你快两米了吧?”黒木凌低头看着他那双厚底牛津鞋问。
“哈哈,凌先生损我了呢?”宇田优趁他还没有接话前,又小声说:“你今天光彩照人。”
“谢谢,你才是。”
“哈哈哈。”宇田优低头望着他的打理好的头发,那双茶色的瞳仁在眼眶内流动着光波,今天这个温软的小白领变成一只小豹子。
黒木凌并没有宇田优想象中那么害羞,他是个慢热的人,但不代表沟通出事出现问题。
相反,宇田优也没有黒木凌想象那么爱说话,适当的闲聊即止,承受着对方有意无意的目光,黒木凌开始感到不好意思。
交换名片后,黒木凌确实没有失什么身份,电通公司的名字还是很动听。名片、腕表和西服相当于唇膏、长裙和高跟鞋,在这个金光银灯、琉璃色彩的世界下,身外物建构了黒木凌的身份。
出门时,他又见到几个穿数字卫衣的男女。
“现在流行这种款式的衣服吗?”黒木凌问宇田优。
“你懂得数字列背后的意思吗?”宇田优问。
黒木凌幽幽地看着他回答:“我呢,高中时候数学不太好。”
宇田优神色变得和暖起来,微笑着说:“想不到呢。我嘛,数学倒是最好的科目。”
“出租车来了。”黒木凌打断了数字的议论。
他们跟几个公关公司和设计师去了酒吧喝酒闲聊,因为黒木凌是新来的,他们没有喝得很凶。
“耶!你别喝了!”藤井美姬小声地跟宇田优说,“嗯,我还行!”黒木凌见他喝了两瓶威士忌,也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其实他也不知不觉地喝了一瓶多。
“我明天还要上班,现在需要退席,真的很抱歉了。”
“不不不……”
“这个,你不如顺便带走他吧?小优今天好像喝太多了。”藤井美姬说。宇田优挥手说:“不要!我再喝!”双眼却流露出剎那狡猾的目光。
黒木凌突然觉得宇田优是装醉。
上了出租车后,黒木凌问:“优先生住在哪里?优先生?”
出租车司机无辜地看着黒木凌,黒木凌唯有死死气地报上自己的地址。宇田优这时候不断说着胡话,又一头栽到黒木凌怀内。
这个出租车车厢不大,两个人又高,宇田优像一棵大树倒下那刻,黒木凌差点呼吸不到。
“喂!到我家了!别装酒醉了!”黒木凌戳了戳对方的额头,宇田优嗯了几声,就给黒木凌拉扯出车厢。站在大门前,对方就摸着他的脸说:“小凌很可爱呢!”
黒木凌迟疑了下,然后执着他的手说:“别闹了。”他让对方跟着自己上去,应验了一句老话:招数不怕旧,最要紧是对方接受。
刚关上门那刻,宇田优立即亲吻上黒木凌的嘴去,他按着对方的双手,一下又一下开合地亲吻着对方。
黒木凌心想口香糖还没有吐出来呢!
黒木凌狠狠地推开了宇田优说:“别玩了。”
“那我可以变得认真。”宇田优说毕,真的站直起来,不过酒精影响下,他整个人微微晃动。
“什么认真不认真,快点回家找女友吧。”黒木凌在对方前裤袋掏出手机,宇田优又按着他双手说:“你想知道我有没有交往,可以直接问的啊。”
看着对方的脸,黒木凌才惊觉自己没有思考是不是变弯了的想法。他突然觉得,还没有遇上真正富魅力的人,很难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人。
见到黒木凌垂下眼睛,眼睫毛遮挡了茶色的瞳仁,宇田优放下手说:“我可是灌醉了自己才有勇气说这些话,打扰了。”
黒木凌心内翻白眼了下,对方还跟他玩欲擒故纵。
“哦,回家吧。”
“所以你不回应吗?”宇田优轻轻皱眉地问,又咬着嘴唇。
“我明天要上班,累了。”黒木凌没有直接拒绝,宇田优登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好,我等你回复。”说毕他轻轻吻了下对方头顶就离开对方的寓所。
“吐。”黒木凌吐出了口中的东西,坐在玄关思考着刚刚自己在做什么。酒精影响下,他确实变得坦诚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黒木凌光着身走入浴室,打开了热水,满的时候就倒些浴粉。浴粉改变了水的颜色,但改变不了黒木凌的心内的小心思。
想感受着爱和被爱是什么感觉。
跟一个情场玩家注定是无疾而终的剧情,可是过程能感受到爱。
“呼!”他趴在浴缸边,又吹了下垂到额头前的头发。
“哔哔——”电子闹钟呼唤着黒木凌起床。黒木凌在床上一边赖着,一边发出悲哀的声音。
“不要上班……我不要上班……”
几分钟后,卧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黒木凌在厕所传出晨光第一线的声音后,洗了手就刷牙。
三分钟后,刷牙护肤剃须都做了,就去到厨房弄西多士。涂些新买的牛油果果酱,然后差点吐出来,说:“牛油果还是很难吃!”
黒木凌看了下挂钟,立即奔跑出门,跑到铁路站,这时已是人头涌涌,站电梯上放眼一看,都是一片黑黑蓝蓝的衣衫。黒木凌几度以为自己购买的藏蓝色、深灰色或者纯黑色会在一群黑压压的衣衫中与众不同,事实上,不是。
他好不容易逼到月台,给车站人员推进车厢后,他再次不用“站着”在车厢,这时他闻到附近的人传来一阵淡淡香水味和汗臭味。
“呜哗!”
四十分钟后,出车厢的人都差不多表演出戏剧性的动作,不少人中年人还扫抚着自己的心口,然后闻一闻薄荷味液体。
上班就像十八层地狱轮回,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半,接下来又要疯狂工作五六日。
宇田优一日只发一条讯息,还算好是十点多。内容不外乎分享他今日吃过的或者见过有趣的东西。
黒木凌下班躺在沙发上阅读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呢,你周日有空吗?还要加班这么恐怖吗?(装着可怜的表情)”
“早上我想回去一趟。”
“OMG.那你下午呢?”
“嗯。有空。想约在哪里?”黒木凌回复问,他没有忘记自己要给答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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