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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唐朝(穿越重生)——壶妖灵

时间:2018-10-12 08:40:30  作者:壶妖灵
  李璟背后便是一轮沉甸甸的斜阳,眸中却已如暗夜沉下:“敢问易先生,第一位得传尸之症的人实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这个问题,沈寒山已经提过,不过身在高位的李谨行没有注意过这等小事。
  而身为军医的易阙就不能不知道了,他垂眸追忆片刻,就得出了答案:“春四月。”
  “既然春四月就有人得病,为什么拖到夏天才上报朝廷?”
  此话一出口,已经不是简单的提问,而等同于质询了。
  夏末热烘烘的微风拂过面颊,将易阙眼中的火光撩动得一跳。
  他亦不慌不忙,反问一句:“军中之人天天都有受伤得病的,难道如此小事也要打扰帝后清听吗?”
  “方才李将军已经说过,新罗一线惯无此病,难道发现了一例之后,不该有所警觉吗?”
  李璟下巴一扬,划出一个颇为凌厉的弧度:“传尸既为疫病,一经发现,自然应当立即上报,易先生隐而不报,莫非是因为自信自己的医术过人,可以轻易化解此番疾病?”
  此言一出,顿时如一枚无形的小箭,径直戳向易阙的心口。
 
 
第72章 抵足而眠
  易阙半响不言, 算是默认了李璟的话。
  他素来眼高于顶,何曾把一个小小的传尸之病放在眼里, 没想到一个人的病情压下去了, 新的病员又开始发作了, 等到传尸爆发之时,他这才回想起事态的诡谲之处, 匆忙地回报给李谨行。
  只可惜就是这个小小的疏漏,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易阙倨傲的神色渐渐泯没于暗沉的夜色中, 眸中跃动的火苗也遽然灭掉。
  李谨行轻咳一声, 算是为年轻的部下解围:“此事颇有蹊跷, 非易阙一个人的过失,也有老夫失察之责。”
  吴议也悄悄地往后一瞥, 示意李璟点到为止。
  易阙一番疾风厉雨般的发问,也并非有意刁难, 不过是想给他们这些长途跋涉而来的长安大夫们一个小小的下马威罢了。太医博士们也就罢了,他好歹也是当日名冠长安的师兄, 岂能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生徒们小瞧了去?
  也难怪他身负盛才却被流放到这个地方了,太医署中规矩分明, 一枝一叶不得参差, 又如何容得下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李璟但微微一笑,小小年纪已颇有天潢贵胄的气度:“这个自然, 学生不过请教一二, 岂敢有问责之意。”
  易阙在晚风中渐渐冷却的目光擦过吴议的身侧, 遥遥落在李璟那张年轻青涩的脸上。
  刚想开口, 臂膀上已落下焊铁似的一张大掌,李谨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既然几位都是故人,老夫就不妨碍诸位叙旧了。军务繁忙,老夫就先回大帐之中了,若有任何发现,可随时回报老夫。”
  此言一出,僵硬的气氛顿时被一笔划开,同时也点醒了这几位口舌争锋的年轻人们,眼下要紧的不是一争高下,而是解决军营之中悄然蔓延的敌人。
  ——
  一番视察之后,早已过了二更的时候。
  天色沉如一片无垠的海,细细碎碎的明星缀在上头,似一群涌动的小鱼。
  边陲的夜色空阔无边,反显得买肖城外灯火熠熠的军帐如一艘艘行在其中的小船,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错失了方向。
  密密匝匝的军帐中,太医们所住的几帐被簇拥在最安全的南边,已经算是李谨行特别照拂了。
  从军而行,少不得辛苦一点,太医博士们单住了一个大一些的军帐,生徒们则挤在小一点的军帐中。
  李谨行本来准备给李璟这个小郡王单独准备一个军帐,却被他用“不必扰军”四个字推脱了。
  他暗道一句果然是个滑头小鬼,面上依旧笑容款款,亦不强求,只悄悄命人小心盯着李璟的动作。
  这只天后圈养的小番犬一来就先亮了牙口,令他不得不心生提防之意,若他再敢对自己的军队伸出爪子,那就不能再顾忌太医博士们的情面了。
  而李谨行心中的想法,恰恰也是吴议心头的忧患。
  “你今天行事太冲动了,这样是会吃亏的。”
  李璟和他同帐而眠,挤在一张床上,师徒两个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谁让那个易阙先欺负你的?”
  李璟到底是水瓢似的摁不住头的年纪,一双眼睛映着朗朗星光,暗沉夜色也掩不住一身少年意气。
  吴议微一怔忪,知道这孩子也是为自己出头,心头不由暖如拂过身侧的夏风。
  但该教训的还是不能少:“木强则折,为人处世太过强硬就会很容易碰壁,易阙就是个例子。”
  李璟脑袋一点,不留神磕到他的肩角上,小小地呼了声痛。
  吴议自从年少时一场大病,就怎么也没养胖过,如今身量是修长了不少,身上的肉还是贴着骨头那几两,一双肩角像削尖了的木头锥子,李璟这么不经意地一砸,还挺疼的。
  “疼不疼?”
  吴议借着窗外漏进的淡淡星光替他揉了揉额头,这么仔细一打量,才发觉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不少,不仅眉眼褪去了小时候的圆润,渐渐刻出深邃的模样,连带看人的眼神也变了,不再像小时候一味单纯的喜恶分明,倒多了几分锐意洞察的意思。
  他好像还没来得及好生照拂他两年,这孩子就已经偷偷在某个角落里长大了。像一粒无意种下的种子,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就已经长成能替他遮风挡雨的小树了。
  他这几年来的日夜心血几乎都耗费在了孝敬皇帝身上,对李璟实在谈不上教引指导,反而要他挺身出来维护自己,倒真叫他有些惭愧了。
  李璟似乎看出他眼中的愧意,小小声地说:“不疼的。”
  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把整个人都贴在吴议的身上,也不嫌他一身瘦骨硌得慌。
  他悄悄感觉着师父身上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肤,它们都和医经上写得大致相同,但细细感觉下去,又仿佛差得远了,柔软的宣纸无法刻画出这样一身坚硬的骨骼,亦无法临摹出这样细如春水的肌肤。
  “不疼就好。”吴议并不知道徒弟心中跑到没边的遐想,抬手替他掖好了杯子,由他蹭在自己身上。
  一路颠沛流离的疲倦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很快将两人拉入沉沉的梦乡。
  ——
  翌日,天色早晴,晨起的雾气被和煦夏风分拨开去,视野一片清明。
  经过一夜的修整,这些老来精干的太医们也一撇昨日捶手捏腰的疲态,都撸起袖子,准备打一场苦仗了。
  “吴议,你先将月华丸的方子写给易阙,徐容,你负责看顾生徒们煎制百合固金汤合青蒿鳖甲散,再分发给生病的将士,胡老秦老,你二人随我再仔细查看查看病人。”
  沈寒山一一吩咐下去,每念到一人,眉目便朝那人一转,仿佛从眼中射出一枚小箭,就锚准了那人的心口,绝不许有分二心。
  “博士又将我们置于何地呢?”一位颇有资历的老军医一捋胡子,虽然不愿意争个长短高下,但也不想做个白吃军饷的闲散人等。
  “诸位军医们已经辛苦太久,理应好好休息几日。”沈寒山泛青的眸子从那老军医的身上一转而过,冷肃的目光落在易阙的身上,“易先生领衔此间圣手,就唯有辛劳你与我们先行交接了。”
  此言一出,如一枚飞石投入水中,惊起千般波澜。
  没想到这个沈寒山一副落拓不羁的闲人样子,一开口就是要他们卸下手中的职责,全权交给这些高高在上的太医博士们。
  虽然心知自己无法与这些名流圣手比肩,但总不至于连个跑腿熬夜的活计都没有,沈寒山此话,这不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吗?!
  易阙一挥袖子,拦住老军医们的抱怨,朝沈寒山略一颔首:“向你们交代往日事宜,是易某职责所在,并无辛劳一说,而在军中治病救人,也是我等军医的本分,焉有将士辛勤备战,而军医偷懒休息的道理?”
  沈寒山淡淡回望他一眼:“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传尸之病,药须用多久?”
  易阙不假思索地回答:“短则三四月,长则几年,亦有如孝敬皇帝不治身亡者。”
  话一出口,他便已明白了沈寒山的苦心和用意。
  治病救人譬如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一个“疲”字。
  为了传尸一疫,他们这些本来就分身乏术的军医们早就忙得焦头烂额,只不过咬着牙坚持不能比将士们先倒下去而已。
  而他们这支长安而来的“精兵”,经过一夜的休憩,已经准备好了饱满的斗志,要一鼓作气和这个残害无数生命的疾病抗争到底了。
  而等局势一旦控制下去,这些远道而来的太医博士们也不会再久留于此,就该轮到他们这些本司其职的军医们接过他们手中的担子了。
  这时候如何任人排兵,就足以见得沈寒山的眼光了。
  他心下顿生钦佩,对身后怨言鼎沸的军医们正色道:“大家一切就听沈博士安排调度。”
  还有一两个不服气的,被他一个严厉的神色压下去。
  等军医们的声音渐渐暗哑下去,几人才如散珠似的奔向自己被安排的位置上。
  易阙朝吴议一摆手:“吴师弟,就请教一方月华丸的配伍了。”
  他看似不经意的改口,已经是对吴议资质的认可,要知道当初外科诸多生徒上赶着要巴结他的时候,他也是一概闭门不见的。
  吴议从袖中摸出一封写好的方子,大方地递给易阙,但脸上的神色并没有稍微放松下来。
  “月华丸也难治本,要想彻底治好将士们中的传尸之病,还需要易先生告诉我一些事情。”
 
 
第73章 这双手套
  “哦?”易阙眉毛一扬, 指节无意识地揉搓着手中的方子,仿佛在掂量这张千金秘方到底值不值得他回答吴议的问题。
  “易师兄曾经说过, 最早发现传尸的一例是春四月。”吴议也从善如流地跟他改了口, 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据我所知,传尸并非一经感染就会发病, 所以其为病邪所侵的时候一定更在之前。”
  李璟昨天的一番提问不仅刺痛了易阙的心,也敲醒了吴议的脑袋, 让他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症结。
  肺结核潜伏期长短不等, 短则一二月, 常则数年,但鲜少有一个月内就发病的。张起仁一案中, 就有十名死囚被染了传尸,其中第一个发病的就恰好是一个月之久。
  也就是说, 第一例染上传尸的士卒,感染的时候不在春四月, 而在三月之前。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二月的时候刘仁轨在买肖城以北的七重城取得大捷, 才算是短暂地平息了唐与新罗之间持续了数年的战火。
  但按照眼下的时局来看, 新罗并没有任何休养生息的打算,反倒如一只在夜中窥视的狼, 蠢蠢欲动地潜伏在楚河汉界的另一头, 随时准备伸出自己的獠牙利爪。
  是什么给了金法敏可以反败为胜, 扭转战局的信心?难道只是因为天时地利, 恰好给他了一个反扑唐军的机会?
  吴议虽然对于金法敏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一个能统一朝鲜半岛三国的人物,显然绝不是善与之辈。如此巧合的时机和机会,让吴议不得不怀疑,这不是一次偶尔的事件,而是一场被敌方预算在内的阴谋。
  从军数年的易阙也立即听懂了吴议的话外弦音。
  “你的意思是,一开始传染的源头并不在唐军之中,而是来自二月的七重城大捷?”
  吴议也不敢妄下定论:“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第一名染上传尸的将士如今身在何处?”
  易阙指了指他背后的军帐:“他的病情已经被我用百合固金汤压了下去,如今仍在病帐中修养。”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朝病患所住的军帐走去,易阙递给他一方粗糙的麻布盖住口鼻,军营中一切从简,也就顾不得什么体面了。
  最开始染病的叫做董三儿,瞧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黄干脸面,瘦得像根油条。整个人病恹恹地掖在被子里,活似大树底下得不到阳光滋养的那种杂木苗子。
  “三猫儿,今天好些了吗?”易阙一手掩住口鼻,另一手垂下去摸他的脉搏,修长的双指在竹竿似的一截手腕上切脉片刻,微不可觉地摇了摇头。
  那三猫儿倒真成了一只干巴巴的病猫,唯有一双眼珠子还亮晶晶的,像河里闪闪发光的石子儿。
  “好了,有易先生这样的神医在,我怎么呢不好呢……咳咳。”
  三猫儿扯着嗓子痛苦地咳嗽两声,才讪讪地抬手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唾沫星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掀着眼皮瞧着易阙。
  易阙宽慰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旋即朝吴议道:“有什么要问的,你就直接问他吧,这小子机灵着呢。”
  三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机灵当不上,话还是能讲两句的。”
  吴议不先问话,反弯下腰去,翻开他的下眼睑一瞧,只见苍白的粘膜上零星沾着几根血丝,心中已经知道不妙,再用手背略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果然是一阵灼热的低烧。
  没有先进的现代检查,他只能用一些经验性的查体技术,中重度贫血,低热消瘦,病到这个程度,恐怕已经不是百合固金汤或者月华丸可以救回来的。
  但面上仍旧是不露一丝忧虑,只对三猫儿微微一笑:“你生病之前,有没有特别接触过新罗的人?”
  三猫儿点点头:“因我会讲几句朝鲜语,所以以前我负责给新罗的战俘送饭的,偶尔也搭两句话。”
  吴议和易阙对视一眼,彼此心中的疑惑都渐渐浮出水面。
  “那些新罗战俘现在怎么样了?”吴议又问。
  这回答话的却是易阙:“都死了。”
  “死了?”吴议不禁心中一阵大骇,按照李谨行小心谨慎的行事,断不会随意做出杀俘之事。
  除非……
  “他们全部都咬舌自尽了。”易阙冷冷一笑,环顾着一周痛苦呻吟的将士们,眼中仿佛能沁出血来,“李将军还感叹他们忠烈,特地棺椁葬之。”
  棺椁葬之?吴议心头一跳,仿佛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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