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会取艺名,有的艺名甚至还是经过大师开光做法,集齐了天地灵气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拿身上特点当做艺名的。
不过的确十分新颖奇特,让人印象深刻,说不定是个能红的名字。
楚腰走后,雯雯靠过来小声与我八卦:“棠哥,你可离她远一些哟,剧组里上到导演,下到灯光,都快被她撩遍了。这丫头野心不小,当心跟你玩倩女幽魂。”
我哑然失笑:“倩女幽魂是个什么说法?”
雯雯一本正经教我:“就是学聂小倩,表面清纯无辜,撩你没商量,其实是要坑害你这个单纯心善的柔弱书生呀!”
我卷起剧本敲了敲她那充满奇思妙想的小脑瓜:“你怎么知道我是宁采臣,不是黑山老妖?她撩我,我就一定要上当吗?你把男人当什么了,万能插呀?”
雯雯捂着额头小声嘀咕:“我看多得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你不上当,总有傻子会上当的。”
拍电影这事儿,特别是国内拍电影,时间规划得再好,也难免遇到超时工作的时候。超时了你还不能抱怨,毕竟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抱怨了,就好像成了故意刁难,耍大牌似的,会落下不好的口碑。
江暮席宗鹤那样的超一线都不会说,我这种勉强够到三线的小演员,就更没资格说什么了。
为等一场戏,在边上苦候一两个小时都是轻的,像那些跑龙套的群演特约,往往都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等,实在困了,就在墙角没有人的地方凑合躺一躺。
这晚的戏,我已在旁等了两个小时,那边却还在布置灯光道具,看样子还有的等。
我实在闷得慌,与雯雯说了声,便去外面抽烟了。
等抽完一支烟,想着顺便把膀胱里的存活放了,抬脚往厕所走。
片场条件有限,厕所也是搭建的十分简陋,蓝色的塑料外墙,男左女右并列排成一排,离着两米远就能闻到里面的骚味。
一个剧组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走哪里都有一定概率撞见。
我一踏进男厕所的门,就见着席宗鹤站在小便池前,他听到动静,侧脸看了我一眼。我瞬间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就这么退出去,只好走到与他隔着两个池的小便池前,开始放水。
“你的戏份过两天是不是就拍完了?”
我手一抖,差点尿到鞋上。
“咳,是啊。”我本来就是台词不多的男配,等到上映,能有十五分钟的戏份,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部戏,说到底还是以席宗鹤与江暮为主展开的故事,就连骆莲,说得好听点占了个女主的名头,其实也不过是个花瓶角色。
我尿完了,正要拉拉链,忽地感到后颈压上来一股气息。
“你是先走,还是等我一起回去?”他说话间,呼吸全都吹在我的脖颈以及耳廓上。
我小小战栗了下,汗毛都要竖起来。他靠得实在太近,几乎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要不是他没有什么更近一步的动作和言语,我简直要以为他是想在厕所跟我来一炮了。
“你想我等你吗?”我转过身,鼻尖对着他的下巴。
他似乎垂眼看了我片刻,我以为他要吻我,他却只是退了半步,转身往外走去。
“不用,你先走。”
我抿了抿唇,有些厌烦他这样暧昧又若即若离的态度。
快走几步,我挡在他身前,扯出一抹柔情蜜意的笑来:“还是我等你吧,我看这几天天不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你腿可能要痛,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呢。”
席宗鹤不在意道:“也不一定需要你,我有方晓敏在。”
方晓敏可伺候不了你。
冬天的雨季,席宗鹤是最难熬的,寒风从每个毛孔透进骨头里,仿佛无时无刻有把要命的锉刀,在他骨头缝里锉磨。他现在还没尝过那种滋味,才会这样无所谓,要是他尝过了,我怕他哭都来不及。
“那我就等你结束一起走了。”我不管他,自说自话决定下来。
我转身往外走,刚出门,就与一道从远处跑来的粉色身影撞到了一起。
我条件反射搂住对方的腰,免她摔倒之苦,待站稳了一看,这冒冒失失的姑娘原来是楚腰。
她仍穿着宫女的衣服,脸上妆发齐全,似乎也在候场等戏。
“顾哥,对不起……”她看到我,脸都涨红了,“我有些急。”
姿势原因,我们身体相贴,她近乎是扑在我的怀里,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前柔软的触感。
我赶忙松开手,让她起来。
“当心一些。”
楚腰手忙脚乱站好,似乎这才看到了我身后的席宗鹤,一时害羞地脸都快熟了。
“席先生……”她低着头叫了声席宗鹤。
然而席宗鹤并没有回应她,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仿佛只当她是块不起眼的挡路石子,不轻不重撞了下我的肩膀,头也不回往前走了。
我摸了摸被他撞过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定在他心里,我也是块挡他去路的讨厌石子。
楚腰被他这样漠视,脸由红转白,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长得颇具古典美,倒的确有聂小倩那样清纯与妖娆并存的美感。
“我先走了。”我说了声,也不看她,追着席宗鹤去了。
还好席宗鹤走得并不快,我终是在仓库门口追上了他。
“怎么不等等我?”我从后面去拉他的手,被他不耐地甩开了。
我握了握五指,仍旧追上去:“别走这么快嘛。”
“你有暖玉温香在怀,来追我做什么?”
我一愣,脚步稍有停顿,又很快赶上。
“暖玉温香怎么及得上你?”我笑道,“你这样,我都要以为你在吃楚腰的醋了。”
他一下刹住脚步,差点害我一头撞上。
他转过身不可理喻地看向我:“你倒是挺有胡言乱语的天赋,怎么不去当小报记者?”他冷嗤一声,“做演员浪费了。”
他语气冷硬得就像块捂不暖的冰,也不知他对我哪儿来那么大的敌意。
那一晚席宗鹤没再理我,甚至连眼神都不与我接触。
与他相反,楚腰被我两次“搭救”,为了感谢我,给我送来了酸甜的糖果,还与我探讨起了她演技上遇到的一些问题。
雯雯对她不怎么待见,防她就跟防贼似的。楚腰却毫无所觉一般,与我照常谈笑自如,完全不受影响。
她的确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但她真的找错人了。
收工坐车回酒店时,已是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大多数上班族都已熟睡了。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不容易,拍戏虽然挣得多些,但也绝对不是躺着就能数钱的职业。
雯雯和方晓敏在他们各自楼层下了电梯,与他们告别后,电梯里只剩我与席宗鹤。
电梯一路上行,我们谁都没出声,整个气氛都很压抑静默。
等终于到了顶楼,他先出了电梯,自顾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见他开门进屋,忙从后面欺上,厚着脸皮挤进了他的房间。
“你……”他像是惊呆了,睁大眼瞪着我。
房门缓缓合上,自动落锁。
我将他抵在墙上,捧住他的脸,稍稍踮起脚:“我不要软玉温香,我只要你。”
不等他回答,我便吻上了他的唇。
他起先还抵抗两下,等吻得深了,身子热了,他的呼吸也乱了起来。
雯雯说得对,这世道,多得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骗不了人。
第23章
从玄关一路纠缠,衣服零落地散了满地。
我想去床上,他却直接将我按在墙上不让动弹。我不情愿,要起来,这次却是他不肯放过我。
“别动……”他从背后用力按住我,褪下我的裤子,手指粗鲁地在我体内扩张起来。
我赤裸着趴在墙壁上,分明室内空调运转正常,我却还是觉得凉,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不轻不重地咬上我的肩膀,舌尖舔舐着那块肌肤,有些痛,又有些痒。
他的体温要比我高一些,一靠近他,原本的凉意消退,全都变成了热。
体内的手指抽了出来,我呜咽一声,被分开了双腿。
“等等,我口袋里……有套……”我及时叫住他。
他稍有停顿,下一刻却趁我不备一口气冲了进来。
我张开嘴,叫也叫不出来,浑身都在抖,膝盖也似撑不住力要跪下去。
“我不喜欢戴套……”他与我耳语,嗓音低哑。
狗屁,我心里暗骂,不喜欢戴套,这五年你和我在一起每次上床戴的又是什么?
他在墙上肏了我片刻,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又让我趴到沙发上继续。
我双肘撑在靠背上,还是后入的姿势。
喘息与拍打声不绝于耳,胸口摩擦在粗糙的布料上,久了便生出疼痛,疼痛又变成一种另类的快感。
玩得疯了,他就像野兽一样叼住我的后颈,咬得很用力。
我一叫疼,他不但不会放轻动作,反而会变本加厉肏干进来,让我发出更多的呻吟。
到最后,我浑身都汗湿了,下体沾着各种体液,黏糊糊地随着他的挺动发出各种恼人的声音。
我眨动着双眼,睫毛上的汗水落到眼里,模糊了视线,带起一阵刺痛。
“你哭什么?”他掰过我的脸,皱眉看着我,表情有些凶煞。
“没……没有……”我断断续续回他,眼角却因为异物感流泪流得更凶。
他抿着唇满脸不耐地看了我半晌,忽地靠上来舔了舔我的眼尾。
那柔软灼热的触感,仿佛带着电,直接舔在了我的心间最敏感的地方,每一下都带来不可抑制地震颤。
我避开他,有些受不了:“不要……”
不要什么,我又在拒绝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
他一把握住我的下体,挺进又抽出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更凶狠。
“分明是你勾引我在先,现在又‘不要’给谁听?”他一边粗喘着,一边手上揉捏不停。
我将脸蹭在靠背上,身体因为前后夹击的快感而逐渐沉沦。
“席宗鹤……不要……”我模糊呢喃着,“不要丢下我……”
他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瞬静止,仿佛谁在画外按了暂停键。
这时候停下来实在要命,我难耐地动了动,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过去。只是还没等视线触到他,后颈便被一只大手按住。
他将我钉在沙发上,就如一只被图钉钉住翅膀的蝴蝶,怎么挣动,都难逃变为标本的命运。
“顾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你爱我吗?”
我微微睁大眼,不知什么缘故,连呼吸都滞住了。这问题仿如一块冰冷的巨石,骤然压在我的心上,将我的气门血管都堵了个通透。
“我……”我从喉咙里艰难地逼出一个个音节,它们割着我的血肉,带出尖锐的痛意,“我……当然爱你。”说到最后两个字,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说谎。”他紧紧将我抱住,像只巨大的章鱼,性器深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啊!”我五指紧紧抠着掌下深棕色的面料,为他这句轻巧的发言差点吓得心脏骤停,身体却止不住痉挛高潮。
“你爱的明明是‘你的席宗鹤’,根本不是我……”他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着,将一股股精液射进了我的体内。
我的席宗鹤?我为他的这种说法感到好笑。
他分明从来没有被我拥有过啊……
我放松下来,静静趴在那里,平复着呼吸,享受剧烈运动后的慵懒和愉悦。
“不,我爱你。”我拖长了音,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唇边亲吻,“无论你记不记得我,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说着我伸出舌头,将他手指上我的精液一点点舔干净。
他将还未完全绵软的性器从我体内抽出,骤然失去了填充,那里就像张不满足的小嘴,不住翕动着。
我感到有东西流出来,想去碰,突然整个人都被打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还没等回神,席宗鹤几步将我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显然他还没尽兴,要再来几次。
这样其实最好,他喜欢我的身体,总比讨厌要好。
“嘴真甜,”他轻笑着,向我压过来,主动亲了亲我的唇角,“你可不要骗我……”
我受不了他的磨蹭,更不安于他言语,双手捧住他的脸,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晨曦微露,我听到雨声醒了过来,往窗外看去。透过薄薄的窗纱,外面的天色乌压压的,并不明朗。
天气预报的确是说这两天有雨,没想到趁着众人熟睡,这就无声无息地下了。
我坐起身去看身旁的席宗鹤,他背对着我,蜷缩在床上,人没有醒,眉心却微微簇着,瞧着睡得并不安稳。
他这会儿该是感到不舒服了。我下到地上,去浴室为他准备热敷的毛巾。
我曾经因为好奇问过他,他的腿下雨天到底是怎么个酸疼法。
他看了我一眼,让我把腿一寸寸打断,再用钉子接起来,以后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这当然是玩笑话,但光听着我都瘆得慌,腿也开始酸起来。
后来有一次连着半个月的梅雨天,他的腿伤发作,足足痛了十来天,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去到干爽的北方,整个人都特别暴躁阴郁。那些雨水仿佛带着灰暗的情绪,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
生病的人总会特别脆弱,他大多时候都很坚强,但在熬了十多天后,还是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伤痛如蚂蚁食象,一点点蚕食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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