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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果子甜不甜(近代现代)——白澄歌

时间:2018-10-15 08:41:10  作者:白澄歌
  林骋在隔着秦舒几排的位置停了车,小心地继续尾随。
  期间秦舒也停下脚步回过两次头,好在他反应快并且身手不减当年,谁说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教授就非得地中海啤酒肚大腹便便了,看看,他照当年也就胖了二十斤而已,不过是从桃花眼的帅哥变成慈祥的叔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还是说跟踪这活儿也挺费精力的,他出了一层薄汗,林骋抹抹额头,看见秦舒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隔了十几分钟他才进去,他随便地点了个什么冰美式,回头搜寻起秦舒的身影。
  “先生,请拿好小票,饮品在前面取。”
  秦舒坐在窗边的位置,而她对面,正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和他们一个年纪但挺漂亮的女人。
  她低头喝咖啡的样子,抬眼看秦舒的样子,随意的撇头看向窗外的样子……岁月不但没有在她身上刻下沧桑,反而令她留存了优雅又勾人的风韵,那一蹙眉一抬手之间,真真是眼波流转,有花开在她的指尖。
  是这样的人啊,难怪,难怪秦舒会动心了。
  他回过神接过小票,有些失神地冲服务生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林骋拿到咖啡后找了个边上的座位坐下,他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看,又怕被秦舒发现,便低着头,隔一会儿便抬眼看看。
  他心里乱极了,仿佛有几十斤没梳理好的毛线团儿在他脑袋里缠绕着,而他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没有这些猜测,林骋应该会直接走到秦舒面前,自然地说一句好巧,让秦舒引见下她的这位朋友,聊聊天之后林骋会说他还有事让秦舒和朋友在一起逛街。
  可现在,林骋只觉得抓心挠肝。
  要和秦舒摊牌吗,或者说是好好谈谈?
  如果秦舒并没有出轨还好,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这么想着,林骋抬头看了一眼,却和秦舒对面的女人对上了视线,她不知道和秦舒说了什么,秦舒也回过头来。
  “老林?”
  这下没法装了,林骋看似镇定地拿着咖啡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我刚才就觉得像你,在背后看了半天了,哈哈。”
  秦舒笑笑,嗔怒道:“一起过了几十年了,是不是我都认不出来。”
  林骋低头哈哈了两声,绕过了这句话,“这位是?”
  她说:“你好,我叫严清,是秦舒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他不经意地提前那张车票,开玩笑一般地说是自己教书时间长了愈发没有魅力了。
  严清笑着和秦舒眨眨眼,说,“是我和她一起去的H市啊,她可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啊。”
  果然是她!
  林骋心里打起了鼓,继续以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和你这样有魅力的人在一起,哪能保证我们秦秦把持得住啊。”
  严清没接话,看着秦舒,眼神里尽是玩味。
  秦舒却是明白了,合着这老家伙以为我和女人出轨了呢,她一伸手就拧住了林骋的耳朵,“严清是顾长安妈妈,我俩是一起去H市看孩子去了。”
  豁然开朗!
  林骋讨饶,秦舒才松开了手。
  过了一会儿林骋提出还有事先走了,秦舒嫌弃地说快走。
  待他走后,严清问:“你老公真恐同?我看他编排你编排得挺不走寻常路的。”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书教多了脑回路也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当晚回去,林骋特地准备了烛光晚餐,虽说菜是点的外卖,不过酒可是他下班之后特意去挑选的。
  也如他预料的一般,秦舒惊喜地拥抱了他一下,开心地和他吃起了晚饭。
  烛光的映照下,他们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只不过聊着聊着,气氛越来越紧张,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般让温情崩裂。
  秦舒说,如果你儿子也和男人谈恋爱,你是不是也要厌恶他,骂他打他,把他关起来,或者把他赶出家门,一辈子不见他!
  林骋说,前段时间我看过不少论文了,性取向是流动的,不是固定的,要是林野或者林果和男人在一起,我就是打断他的腿也要把他这毛病扳过来!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也是那不要脸的臭小子蛊惑了我儿子,要是让我见着他,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然后秦舒说,那你打死他俩吧。
  什么?林骋错愕地问。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林骋久久没回过神来,他听见秦舒说,“林果和顾长安谈恋爱呢,我和严清去H市就为这事儿。”
  林骋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他看见秦舒的嘴张张合合,却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再醒过来是在医院了,他有些虚弱,问秦舒,“老婆……我怎么了?”
  “急火攻心呗,没什么事儿,喝水不?”秦舒说。
  他点点头,秦舒拿起水杯递给他。
  喝了水,他又躺了下去。
  短短一下午,林骋的心路可谓九转十八弯,最终他做了个决定,“秦秦,就先当做我不知道吧,林果还要考研呢,什么事都等考完再说,别影响他。”
  秦舒满不在乎地说,“就你想得多,人家两个在我俩的劝说下当天就分手了,你儿子比你拎得清,人家知道什么重要。你看看你,还气晕过去了,看你那小心脏吧。”
  林骋被秦舒说得哑口无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就知道他儿子不可能是同性恋,就是玩玩。
  
  严清接到秦舒电话时正在做饭,她忙着炸鱼,便开了免提。
  “清清,怎么办啊,我昨天一生气就把果果和长安在一起的事儿跟老林说了!”
  “哎,我说你什么好,咋样了?”
  “气昏过去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我看他反应也不是特别激烈,我觉得我再好好渗透渗透就没问题了。”
  严清气不打一处来,“渗透什么渗透,你要干嘛啊你?”
  “我……”
  “秦舒我再说最后一遍啊,我不可能答应他俩在一起,你别老给我整幺蛾子了,你们家倒是俩儿子,弯一个也没事儿,我们家可就这一个崽子,我说不行就不行。”
  秦舒刚要说话,电话却被挂断了。
  顾健平出现在她身后,“你刚才说什么?”
  严清故作镇定地说,“没说什么啊。”
  顾健平说,“我都听见了,清清,怎么回事?”
  一滴油飞溅出来,顾健平赶紧冲上去把严清拉到一边,“算了,我来炸,你出去等着,等我炸完鱼再说。”
  严清摘了围裙,坐在沙发上。
  约莫十分钟,顾健平关了火。
  他把围裙摘下来随手搭到餐椅上,“清清,说说吧。”
 
  “听明白了吧?”严清问。
  顾长安点点头,“我又不是听不懂中国话,不是,那你跟我爸说了,我奶奶是咋知道的啊?”
  “林果他爸不是住院了吗,负责他那科室的有一个护士是你奶奶对门家的姑娘,那女孩儿估计也是当八卦跟家里人说了,他家里那老太太和你奶奶闲聊的时候也当八卦唠的。”
  说到这,严清不得不感叹,世界可真他奶奶的小啊。
  顾长安啧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巧呢。”
  “说得就是啊。”
  顾长安问:“妈你觉得我爸有要打死我的架势吗?”
  “打死不至于,最多断条腿。”严清说。
  “啊?!”
  严清腾出右手拍拍顾长安的肩膀,“放心,妈妈的存款干别的不行,养你一辈子还是差不多的。”
 
  “回来啦。”
  一停下车,他爸就过来打开后备箱给他拿出了行李箱,顾长安赶紧凑上去,“爸我自己拿就行,你最近挺好的吧?”
  “好啊,有啥不好的。”他爸说。
  顾长安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精神一点儿。
  他爸说:“愣着干啥,走吧,爷爷奶奶等你半天了。”
  
  饭桌上谁也没能主动开这个话头,虽然吃的尴尬,但好歹是吃饱饭了,顾长安长舒一口气,显然忘记了过去砍头的犯人也是很人性化地被喂饱了才上路的。
  顾长安刚收拾完桌子,正准备洗碗,他奶奶冷哼了一声,“你也是这么伺候那小子的?”
  他爷爷拉了他奶奶一下,“你瞎说什么呢。”
  奶奶一下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我瞎说什么了!现在大家全知道了,我孙子和男的谈恋爱,我这张老脸已经丢光了,还不让我说说吗!”
  爷爷一辈子没敢和奶奶吵过,这会儿也是收回了手,给顾健平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劝劝。
  “奶奶……”
  奶奶冷着脸瞪了他一眼,“你别叫我奶奶,我没你这种丢人的孙子。”
  顾长安讪讪地低下头,盯着那些碗筷,抽了抽鼻子,他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没事的,坚强点。
  “哟,要哭鼻子了?”他奶奶突然出现在门口。
  顾长安低头眨眨眼,随后扭头冲奶奶笑了一下,“不是的奶奶,刚才有东西进眼睛了。”
  “呵,进眼睛了?我看你是脑子里进东西了。”奶奶嘲讽地说。
  顾长安咬着下唇,奶奶的话却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穿透了他的耳膜,扎得他鲜血淋漓。
  严清听着婆婆恶毒的话也觉得那些字像一根根藤条抽在了自己身上,她应该去阻止,可她却回到房间反锁上了房门,仿佛她听不见,那些话就从未被说出来。
  严清,你不是说要用全部去爱你的孩子吗,现在他被伤害了,你怎么无动于衷?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似乎要嵌进她的皮肉的疼痛使她清醒。
  “我这么做没错。”
  从奶奶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过是以后顾长安要面对的流言的缩影,对,绝对不可以让长安面对那些,他绝对不可以和男人在一起。
  
  顾长安把洗好的碗倒扣过来,这样比较方便控水。
  奶奶气愤地瞪着他,“顾健平,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没脸没皮,那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了!你看看,我说话他当耳旁风呢!”
  顾健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妈说的那些话他都快听不下去了,更何况他儿子呢。
  “妈,你别说了,让他自己想想吧。”顾建平说。
  奶奶用手指狠狠地戳着他的后背,“想,他能想明白什么啊,背后啊,说不定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呢!”
  顾长安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话,他的声音不大,像是怕正常的音量会让奶奶再一次爆发,他说:“奶奶,现在社会很包容了……”
  他话还没说完,奶奶果然又爆发了,不过这次用词十分粗俗,连他爷爷都听不下去了。
  “行了,你别说了!”
  奶奶瞪了爷爷一眼,“我凭什么不说,我就要说,我早就说了不能让那姓严的进门,看她教出了个什么崽子,变态!不正常!你这样的放在过去要被老天爷用雷劈死的,要把你绑在笼子里扔下河的!”
  顾健平觉得自己脑门上的血管直突突,他能容忍他妈说这么半天完全是因为他也抱着期望,或许顾长安被骂醒了就醒悟了呢?
  可这会儿他妈说到严清身上了,甚至还夹杂着什么不正经,不要脸的话,他就再也忍不了了。
  顾健平说,“够了!妈,你要是再说严清,我就只能给你和爸送回去了。”
  顾长安低着头,“奶奶,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是你不能说我妈,她没错,是我疯了,让您丢脸了。”
  “我看你也是疯了!”奶奶气愤地说,“顾健平我生你养你还出错了?我是帮你管儿子呢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还威胁我?你给我送回去啊,有能耐你直接给我送到西天上去啊,那多省事儿啊!”
  顾健平无奈地说,“妈,我没有那个意思。”
  奶奶还在骂着。
  顾长安说:“爷爷奶奶,爸,我知道我让你们丢人了,但是我还是要坚持,你们要是实在觉得接受不了,就当家里没我吧。”
  奶奶的身子向后仰去,她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指着顾长安,“顾健平,你看你的好儿子!”
  顾健平赶紧扶住奶奶,瞪了一眼顾长安,“你去书房等着,别在这儿添乱。”
  随后顾健平扶着奶奶进了卧室。
  顾长安推开了二楼书房的门。
  他看了看墙上那根棍子,不知道是竹子的还是什么木头的,挺细的,也就小手指那么粗,但是挨一下特别疼,可比擀面杖疼多了。小时候他犯事儿了他爸也用这东西打过他两三次。
  顾长安笑了笑,便跪下了。
  
  顾健平关上房门,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一上二楼打开书房门,就看见了跪着的顾长安。
  “跪着干什么,起来。”
  顾长安没抬头,“爸,我还是跪着吧,这样你打着方便。”
  “说什么没用的呢,赶紧起来。”
  “爸,我爱林果,这也不是病,我不可能好了。”
  顾健平拿起挂在墙上的棍子,“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我这是绝症,一辈子好不了了,没救了,除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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