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
就是相亲啊。阮佲一脸你到底懂不懂的神色,然而小梁与他隔了千里的距离,看不见此刻阮佲生动的神情。
店长这么美艳的女子还要相亲啊。
阮佲告诉小梁要把你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用到正处上来,很快你就能收获一个和男朋友一样的绝世好男人了。
小梁马上就回复他了,说:“那我能问问是哪个相亲场次吗!”
阮佲说自己得问问店长,小梁催他那你赶紧问去啊,大有今天不把东西吐出来就不让你清静的架势。
阮佲转头找了店长,暗搓搓地想这两人看完了电影难道不需要来一次感情的大和谐?
谁知道店长那边秒回,阮佲说你回的很快啊店长。
店长打击了一下阮佲猥琐的肥料,白瞎了那么一副好骗乖觉的脸,店长严重鄙视了一番。
阮佲也不和她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了小梁的事,店长发语音过来:“我不知道哇,我妈让人介绍的啊。诶,亲爱的,你知道哪个相亲的事务所的吗?”
过了一会店长才回:“是我妈认识的熟人,没事当了红娘,嘛,到是挺好的。”
阮佲便回复要不然你和小梁加个微信,女孩子讨论去呗。
店长说你难道不需要相亲?
阮佲觉得自己还年轻发过去一秒后,店长就把他拉黑了。
关闻鸠回了家后,看手机并没有阮佲发来的消息,想了一会便告诉阮佲自己到家了。
阮佲那头很快就回了,看了看时间,说关先生回来还挺快的。
关闻鸠想了一下告诉他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小区离得不算很远,算是一个区的,关闻鸠发给他小区的名字,过了两三分钟阮佲说小区好贵的呢。都买不起。
关闻鸠没有立马回,而是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回来,消息框已经收到阮佲发过来的话,阮佲啪啦啪啦打字,告诉关闻鸠那小流氓被店长捉包了,虽然他看视频的时候有点同情对方,一个男人这么丢脸的被按在地上抽,可转念一想,自己心情也和围观群众差不多,觉得活该,昨天还气势汹汹的了不得,今天就被打回坑里去了。
关闻鸠问了阮佲当时同样的问题,阮佲则小梁附体,显得十分骄傲,犹如在现场一般。说到这个,阮佲又和他说了小梁觉得店长男朋友很帅的话,包括自己质问小梁说关先生帅的话。
阮佲摇头晃脑,发给他老气横秋说小梁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三心二意,这年头哪个人心里没个固定的男神或者女神啊。
关闻鸠先是愣了一番,心里有点微妙,随后又失笑他才比小梁大多少,搞不好小梁都比他大。
他把手指长按在语音键上说:“我还从没被男孩子夸过帅的。”
阮佲那边很久没回,关闻鸠继续开着电脑忙自己的事,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听见手机响了,忙完了一阵后关闻鸠才打开来看,阮佲说刚才丸丸醒过来了,醒过来后就到处找吃的。
阮佲觉得最近是有点忽视了丸丸,摸了一把茸毛,觉得都没以前水光油亮了,丸丸仿佛也是这么想的,立起身子趴在沙发边沿上,在阮佲和关闻鸠发消息时,用一种可怜而坚定地眼神盯着阮佲,直到他感受到一股黏答答的侵略性的视线后,便看见了采取盯梢任务的丸丸。
阮佲一边喂着丸丸,看它嘴如同甘蔗机一般,一边告诉关闻鸠,丸丸很可能就是成了精的兔精。
那边关闻鸠揉揉额头,他可不记得当时宠物店老板卖给他的时候是用了这样的说辞,这边厢阮佲心道这关先生到底是怎么训练兔子的,搞得自己这个接盘侠没有任何成就感。
阮佲说着话手上的那点兔粮已经吃完了,丸丸在他腿上,等了一会还没见他重新在罐子里拿新的出来,尽对着一个铁东西说话,丸丸腿一蹬,等阮佲反应过来得时候,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影拳。
丸丸将阮佲的手指当做了要抢它粮食的敌人,正快速摆动自己的四肢,企图用眼花缭乱之术迷惑敌人,身为敌人的阮佲手指一勾,丸丸被他点倒了,手掌快速吃豆腐般覆在丸丸花绒绒的肚皮上,丸丸身体僵直不动了。
阮佲被它装死的一幕逗笑了,毫不客气地拍了下来,和它啰嗦道:“不拍下来对不起你啊,你看你这不是故意让我拍的吗?既然你都这样邀请了我再不拍下来可就对不起了,诶,等我成了老阮佲,你也成了老丸丸的时候还能翻出来怀念怀念是伐?”
丸丸呼噜一下翻过了身,毫不犹豫抛弃了阮佲,阮佲哼了一声,再拿兔粮勾引它,丸丸依旧只是讳莫如深地望着阮佲。
明明眼神中强烈地渴望着手上的进口粮食!我都快被它的眼神感动了!阮佲如是和关闻鸠说。
这样的阮佲有点像关闻鸠家里几岁的外甥,贱兮兮地要撩拨家里养的狗,屡教不改,终于有一天大人们在客厅管不到他们,大狗挟私报复,小外甥被追着大冬天的摔进了泥坑里,抱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泥水,鼻涕眼泪刷刷留下来,一旁的大狗无辜地摇着尾巴。
关闻鸠提醒他还是别把兔子惹急了。
阮佲比了下窝里的丸丸,回复他:“没关系,它很爱我,我也很爱它,我们之间是不会出现被咬进泥坑里的事情的。”
“不过——”阮佲打字,“关先生的外甥后面怎么样了?看到大狗还是那样撩拨?”
过了两分钟,关闻鸠回复,阮佲好像看到看医生时,医生严肃地推着眼镜精光一闪。
以后每次他来,大狗都要追在他后面,撵他到坑里去。
报复心好重啊。阮佲回复。
所以你要小心。
看了看关闻鸠的话,阮佲再看看丸丸探出来的小脑袋,嘴一撇心想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那小外甥。
不过在临睡觉前,阮佲想着要讨好一下丸丸,对着睡在房间中央的丸丸说:“来吧!我们是慷慨的伙伴,给你我的床头柜。”
第17章 春待月(十一)
店长决定装修,并且已经连夜找准了地方,打算把整个店都搬过去。
阮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觉得手机可能没问题,有问题的可能是自己的耳朵,所以他又对着手机问了一遍。
店长再三确定告诉他咱们店要搬家了。
阮佲不可置信,她这一夜到底哪来的三分钟热度?
“不是……你新店的店铺已经找好了?就算是租个房子也好歹要点时间的好哇?”
店长反问他:“为什么我要找店铺?现成的啊。”
“哪来的现成的!”
“脚底下那么多店铺,随便打个电话,几分钟就搞定了呀!”
店长很自信,隔着一个手机屏幕,阮佲都能感受到店长不知哪里来的笃定,好像天底下就没她搞不定的事一样。
阮佲打算抛却该有的常识,干脆开门见山直接问新店的地址在哪里。
店长说在市中心。
“你这是要打算潜心做生意了?”
“谁说的?”店长惊恐道。
“那你买在市中心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店长在手机那头咦了一声,颇为嫌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粗俗的员工!”
“那也是你眼瘸吧大概。不对,你真的是要到市中心招呼邻居来看我们店是多么不务正业的地方吗?”
“不务正业有什么不好吗?”店长反问,她很会扯理由,她很认真地告诉阮佲,市中心繁忙,而我们就是要当这其中一抹最特别的景色,毕竟他们忙他们的,我们悠闲我们的,只有他们干羡慕的份啊。想想,市中心多少人,这辈子都没那么多人会羡慕你的生活了!
阮佲很可疑地顿了一下,好半响没回话,他很是分裂了一番,告诉自己店长说的都是屁话,好好唾弃了一番。换到另一边,是阮佲反面的自己,不断地举着小旗子为店长的言论呐喊喝彩,抖抖腿,挥挥膀子,撅撅屁股的。店长在手机里一叠声的呼唤,阮佲和挥舞着小旗子的阮佲站在一边,很没出息地问:“咱们店周围都开了哪些?”
店长甚懂他心,故意拉低声音贼兮兮说话,她那边不晓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有动静,声音忽低忽高,忽远忽近,她有这么刻意说话,阮佲必须要将注意力全放在店长的声音上。
“我和你说,我们那边都是吃的,都能定外卖,店里小姑娘多,到时候发挥一下你的主观能动性,争取刷个脸,以后订饭能有折扣,省不少钱的!”
“你不是有钱么?”
“啧,市中心的钱不是钱晓得吗!”
“抠门。”阮佲暗自道。
店长耳朵尖,和狗耳朵似的,听到阮佲说她抠门刚要说话突然尖叫了一声,阮佲皱着眉,差点没说智障。
慌里慌张一顿杂音,期间还夹杂了店长骂人的动静,过了会店长才匆匆过来说暂时有点事,到店里再说,就按断了手机。
阮佲茫然地看了手机屏幕一眼,正巧此时地铁到了站,阮佲顺着人流,轮椅就是他傍身的武器,没人敢靠近他,刷刷在人群里硬是挤出一道空隙来,那边出站口排了长龙等着刷卡出站,人群组成了带子,阮佲望了一会各色大衣,羽绒服,靴子皮鞋,叹了一口气,他打了声招呼,就有服务中心替他开了专用通道,他回头望了一下其中一支队伍刷了卡没能出站而卡住的人群,有点像池塘争食的锦鲤,拥着一粒小小的鱼食,啪啦啪啦甩着尾巴围了过来。
他到的时候店长还没来,不晓得是不是店长和他说了要搬家的事,阮佲颇为怀念地看了一眼店门口,虽然有点嫌弃门口的排水系统,每次下了雨都排不下去,但现在想来也有些苦中作乐,舍不得了。
他站在门口时间有点久,隔壁粥店的收银员都出来看了几眼,问咋的啦?店又被砸啦?
收银员看了一眼,没毛病啊。“那就是忘带钥匙了?”
阮佲回神,叹了一声,道:“不是,就是缅怀缅怀。”
收银员看了一下染红的木招牌,点点头,很能理解这招牌被人砸了的心痛感,就和他不小心眼瞎收到了假币一样,虽然性质不同,但大概心痛的程度是一样的。
店里有人喊结账,收银员快速走过去拍拍阮佲的肩膀,随后便冲回了店里。
阮佲赶着进去开空调,抖抖索索等了一会,空调的温度才打上来,就像鱼儿回了水,店长是后来的,先注意到的反而不是她本人, 阮佲也不知道该用哪种词形容得妥当。她的出场前奏是先从趴在玻璃橱窗上的一只狗脸开始。
阮佲起码与它对视了几分钟,随后店长才登场,那时的表情阮佲想了许久才能准确说出——大约是一种对方已经是狗肉火锅这样的冷漠表情吧。
狗是被拖着进来的,肚皮充当了拖把,让阮佲有一种错觉咱们的地板好像与别处的不同。
店长撑着腰,毫不客气拿了阮佲的水杯喝了一大半,阮佲问她你没感冒吧。
店长翻了个白眼。
“你刚挂掉的电话不会就因为它?”阮佲指着装死的狗,已经摊成了一张山东煎饼,就是尾巴很翘。
“是啊。”店长冷笑一声,其中包含的意味不可言喻。
阮佲倒有些好奇,很想拎拎它爪子,但是见店长的态度,心想不会是很凶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养了狗?”
“我和你说,我当时把它带回家绝对是瞎了眼,被它当时的样子给蒙蔽了双眼!它吧也算有缘,我和亲爱的本来打算去收养个其他狗的,但是呢当我们一进门,这家伙就好想是找到了亲生父母,找到了灵魂的另一半似的,和你形容一下,那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小可怜,我想这有缘分啊,就带回来呗!”
“然后呢?它也不是哈士奇,总不会把你家给拆没了吧?”
“我!”店长憋着一股气,阮佲做好了店长牢骚个十几分钟的准备,然而水杯充分表现了她的怒火,但随着没了下文,她表情也慢慢趋于平静,然而阮佲觉得平静下头有着难言之隐。
“我了个半天,太监了?”
店长憋出个理由说她家亲爱的狗毛过敏。
阮佲不晓得这是把他当傻子糊弄还是纯粹说着玩的,“破理由,表情麻烦符合一下心境好么?”
店长冷笑一声,好像是你能奈我何。
狗子很乖,虽然姿势不雅了点,挺尸爬起来浑身抖了抖毛,好像看见阮佲渴望的眼神,将前脚爪搭在了阮佲的手上,“挺乖的嘛!黑柴吧?大脸哦——”
店长冷漠地看着阮佲得寸进尺,飘飘云端,接连嘲讽了几下。
阮佲感受着手掌心下的大脸,揉了又揉,狗子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条缝,他问狗子叫什么名字啊。
店长说:“大牙。”
“好难听。那么可爱怎么能叫这么个名字啊。你也太不负责任了,知不知道名字是跟随一生的啊!”
“那这名字送你好不好?”
阮佲果断摇了摇头,“大牙也挺可爱的,威武!”
切,马后炮。
“你今天把它带来是怎么了?你说你男朋友过敏,难不成要把大牙送人?”
听到送人,大牙委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前头这块地板是彻底擦干净了。
店长叹了口气:“只能养在店里了。佲佲啊。”
阮佲很警惕地看着店长。
店长拍拍肩,托以重任,说:“大牙从今日起就是咱们店的镇店之狗了,有它在咱们店就安全了!”
“晚上呢?咱们都回家了它一个狗睡在这里啊?我虽然是放心的,但是你也不想第二天看到遭殃的书架吧?你也不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把狗带回家啊?”
“要不在你腿好之前找我男朋友送你回去?”
这时大牙呜咽了一声,两人看过去,大牙眼睛水汪汪的,都委屈了许多,大约是明白自己命运将随波逐流,大牙斜了眼,悄悄看一眼店长,再悄悄看一眼阮佲,随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地板上。
店长觉得心腹里都是畏罪感,她努力克制躁动的手指头,控制住要将大牙重新带回去的邪念。
“要不你让我早点下班……反正新店都找好了,早点下班我带他溜回去?”话一说完大牙扭着屁股站了起来,目光里满是期望,阮佲把反悔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阮佲还确定地点头,在说服自己,下一刻大牙就攀在膝盖上,摇着尾巴,充满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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