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万。”
盛初时拿出手机,很痛快地转了二十万过去,冷声道:“现在能说了吧?你最好说点真有价值的东西。”
男人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提醒,有些懊恼钱要得太少了,再瞅了一眼盛初时冷得能杀人的眼神,加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硬着头皮说道:“我跟姜……姜晓慧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我们以前还有过一段,后来她攀上高枝就把我甩了,不过我们偶尔还会有联系,去年大概十一月底的时候,某天晚上她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当时她似乎很着急,说要去见她的先生,如果她没回来,让我去找盛家人,最好是盛家大小姐,告诉她是她的先生要求她让盛二少爷开那辆车子的,当时她说话颠三倒四,我其实也没太听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完又小心地瞅了一眼盛初时,盛初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知道她的先生是谁?你这么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就不怕被灭口?去年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找盛大小姐?”
男人干笑道:“我这不是走投无路急等钱用,要不我哪敢惹事啊,我也怕被人报复啊,毕竟有钱人的事情哪里是我这种小人物掺和得了的……那个先生是资助她的人,她以前跟我提过,具体谁我其实也不知道……”
“你拿了钱就滚吧,这事确实不是你该掺和的,小心你的小命。”
“是,是,我也不敢。”男人唯唯诺诺地应下,麻溜地滚了。
半个小时后,盛初时回到住处时三天不见的盛长青终于回来了,也才刚进门,正准备给他打电话,见到盛初时便迎了上来:“去哪了?”
“去外头买了杯咖啡,”盛初时伸手抱了他一下,“你可总算回来了。”
盛长青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想我了?”
“嗯,”盛初时笑着睨了他一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三天没见了能不想吗?”
盛长青捏了一下他的脸:“吃饭吧。”
桌上的饭菜是钟点工离开之前做好的,知道盛长青今天会回来盛初时特地等了他一起,他把饭菜拿进微波炉里去加热,顺口问起盛长青公司里的事情。
“一直在开会,吵了三天了。”盛长青解释道。
这是必然的,要说服股东们把公司大部分的资产都变卖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盛初时担忧问道:“爸那里怎么说?”
“他让我自己决定。”盛长青语气淡淡,没有多说。
盛初时皱了皱眉,转而说起了他刚才在外面遇上的人:“我看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我们之前猜的没错,指使姜晓慧的人确实是刘文涛,姜晓慧那天情急之下也能说谎,是我小看她了,不过严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他出事的时候刘文涛不在公司的吧?”
盛长青摇了摇头:“严欢的事情我也正准备跟你说,他跟盛与麒之间应该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粤省的那些事情他也有参与,他的死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因为利益冲突反目成仇。”
“……可偏偏那天死的,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嗯,背后应该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先吃饭吧。”
坐上餐桌,见盛初时依旧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米粒吃却没有吃几口,盛长青叹了口气:“初时,你在想什么?”
“我的死……就靠这个告不了刘文涛的吧?那个男人连人证都算不上。”
“确实不行,不过他总得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听着盛长青轻描淡写的语气,盛初时心中有些惴惴:“你想做什么?你别做违法的事情啊,不要因为他脏了自己的手。”
盛长青抬眸看向他,目光冷静,安慰他:“别担心。”
盛初时哪能不担心,他总感觉最近自己越来越不懂盛长青了,明明身体更加亲密了却觉得他的一些想法做法自己既猜不到更看不懂,想了想,他提醒盛长青:“如果我们能找到姜晓慧,或者她的尸体,其实还是有可能用法律途径治他的罪的。”
盛长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哥,”盛初时不放心地重复,“你不要冲动啊。”
盛长青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不会,吃东西吧。”
晚上盛长青在书房里继续处理工作,盛初时在客厅里对着电视机发呆,一直到深夜。盛初时几次把目光投向书房的方向,看到的都只有盛长青紧绷的一个侧影。
十二点时,盛初时起身去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进去从背后趴到了盛长青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哥……”
盛长青捉住他搭在自己胸前的手,低声呢喃:“怎么还不去睡觉?”
“你不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那这几天怎么睡的?”
盛初时不满地抱怨:“你不在没有想头,你都回来了还要让我独守空房啊?”
盛长青无奈一笑,伸手一拉,盛初时转了个身坐到了他的腿上,盛长青双手环住盛初时的腰,亲了亲他的额头:“初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的。”
“……真没事?”
“我有分寸。”
对上盛长青眼中的笑意,盛初时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嘻嘻笑着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哥,我真想你了,我一个人待这里好无聊。”
盛长青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那明天跟我去公司?”
“真能去吗?”
“只能待办公室休息室里,比这里还无聊。”
盛初时犹豫了一下,回答他:“那还是去吧,总比见不到你好。”
第五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盛初时就跟着盛长青去了公司,他们到达公司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才八点,直接坐了高层专用电梯去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所在楼层,这个点连盛长青的助理秘书都没来,盛初时进门之后就进了里间的休息室。
盛长青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虽然他失踪了大半年被盛与麒鸠占了鹊巢,不过还没等到那家伙屁股坐热正式转正就出了事,所以盛长青重回公司一点阻碍都没有,当天就让人把他被盛与麒祸害了一遍的办公室给恢复了原状。而里头连着的休息室则是一个小套间,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都换成了新的,在这里住几天都不成问题。
盛长青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盛初时则躺上了床补眠,昨晚被盛长青折腾了大半夜,他到现在还提不起精神来。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眼睛时盛长青就坐在床边翻杂志,空气里还飘着饭菜的香味。盛初时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你怎么不叫我?工作做完了?”
“嗯,下午还有会开,先吃饭吧。”盛长青说完顺手揉了一下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盛初时拍开他的手,顺势缠上去抱住了他的腰,盛长青无奈一笑,把人横抱起来,去了桌边。
“跟小孩一样,就知道撒娇。”盛长青笑着调侃他。
盛初时厚着脸皮回答:“我才十九岁,就是小孩子。”
一顿中午饭黏黏糊糊的吃完,要不是盛长青下午还要开会盛初时估计他们到最后又能吃到床上去,盛长青离开后盛初时也再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便又想起了那些糟心的事情,想到昨天碰到的那个人,心里始终有些憋闷。
盛长青再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盛初时正开着电脑在研究资料,盛长青走过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盛初时把电脑屏幕里的地图放大给他看:“你看这个。”
“这是哪里?”
“刚才我一直在想姜晓慧可能去了什么地方,警察查不到她的任何出行记录她应该十有八 九是被灭口了吧,那个男人说她那晚从我这里逃走后最后去见的人是刘文涛,如果是刘文涛把她杀了会把她的尸体藏在哪里?你找人查的刘文涛的那些资料我都仔细看过了,他在城北郊区那边有一栋名下的小别墅,那块别墅区入住率不高住户很少,附近就有一片山林,就是图上这里,如果在这种地方杀人藏尸还不被人发现可能性是不是挺大的?”
盛长青看了一眼屏幕里卫星地图显示的实景图片,若有所思:“是有可能,但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警方不会因为这个就出动警力去搜找的。”
“我们可以自己去找啊,”盛初时的眼睛晶亮,“怎么也得试试吧,那片山林又不大,要是能把家里养的那几条藏獒牵出来就好了,它们都是训练过的,不比警犬差。”
只不过去家里把狗牵出来难免会惹人怀疑,要是人没找着还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盛长青点了点头:“之前被你放出来咬盛少安后来被送走的那条狗在我一个朋友那里,这事我会安排。”
盛初时安下心来,无论如何,不把杀他的凶手送进监狱,他始终是不甘心,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走吧,我们回去吧,”盛长青拿过盛初时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示意他穿上,“找个地方吃晚饭。”
盛初时闻言有些意外:“今天也不用加班吗?”
“不用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等正式的股东大会开完,就能最后定下来。”
盛初时暗自咋舌,盛长青果然厉害,这才几天,他就已经雷厉风行地把公司上上下下反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们到地下停车场拿车子,刚走出电梯门就看到刘文涛的车子从眼前开过去,盛初时皱了皱眉,想着自己明天还是别来了,公司里人太多说不准就被谁给看到他了。上车之后他问盛长青:“这几天刘文涛是不是一直都在?”
“嗯,他也是公司高层,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参与。”
“那他是什么态度?”
“不反对。”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到了这个地步变卖公司资产几乎已经是盛氏唯一自救的出路了,还在吵的人无非是想借机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何况盛长青并不吝啬,尽可能地满足了大多数人的要求。刘文涛也是公司股东,虽然只是个小股东,但只要有利可图,他也并不会与盛长青唱反调。
盛初时轻轻哼了一声,还是很不解:“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这么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盛少安是他的儿子。”
盛初时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家里那个嚣张跋扈毫无教养的小兔崽子其实是刘文涛的种?!
“那他和卫雪柔不是十年前就勾搭在一起了?!”
盛长青语气淡淡:“准确点说,卫雪柔就是他送上爸的床的女人,他以前救过爸两次,爸十分信任他,卫雪柔有他的帮忙才能顺利嫁进来。”
这也是盛长青这两天才查到的事情,盛初时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盛富康英明一世却在刘文涛这个人身上栽了大跟头,完全看走了眼,也不知算不算是他风流过头的报应。
“可他为什么要杀我?总不能只是为了给他亲儿子多分点遗产吧?”
“不知道,也许吧。”
吃完晚饭回到家已经是入夜,吃饱喝足的盛初时懒散地躺进沙发里拉着盛长青的手跟他说话:“哥,我还是不能回去看看爸吗?”
刚才吃饭的时候盛初时喝了点酒,这会儿估计有些上了头,盛长青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提醒他:“再过一段时间。”
盛初时烦躁地皱紧了眉:“可是我担心爸啊,刘文涛那人心怀叵测,我担心他会对爸下手。”
“不会的,我安排了人在爸身边,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盛长青弯下腰抱住盛初时,慢慢收紧了手臂,盛初时贴着他的脸蹭了蹭,没有看到他眼里翻涌过的纠结和复杂。
“初时……”
“嗯?”
盛长青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小声问他:“如果有一天你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盛初时并不是很清醒,瞪着眼睛努力消化着盛长青的话,想了好半天才反问他:“你是说你吗?……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除了我以外,比如思嘉,比如……爸。”
“他们也不会,”盛初时摇了摇头,暗自暗恼这具身体的酒量实在太差了,注意力被分散开没有往深里想盛长青说这话的用意,“我头疼。”
盛长青没有再多说,换了个姿势让他躺进自己怀里,小心翼翼且温柔地帮他揉按太阳穴。
盛初时浮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窝在盛长青的怀里乖顺得像只猫一样,盛长青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盛初时跟着哼哼了一声,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哥……”他闭着眼睛小声嘟囔。
“嗯。”盛长青的声音温柔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盛初时无意识地弯了弯唇角:“哥……我好喜欢你啊。”
同样的话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说一遍给盛长青听,盛初时有的时候甚至怀疑盛长青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蛊,明明一开始是盛长青对他动了心思,结果越陷越深的那个却成了他自己。
说好的要是有一天过不下去了就分开,盛初时却觉得真到了那一天先疯的一定也是他自己。
“我知道,”盛长青又亲了亲他的嘴唇,像哄小孩子一般轻声呢喃,“我也喜欢你。”
盛初时满意了,灼热的唇贴着盛长青的脖子胡乱地蹭,盛长青捏了捏他的后颈,再次吻住了他的嘴唇。
湿滑柔软的舌头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被盛长青的舌尖顶到敏感的上颚,盛初时觉得有些痒,亲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盛长青退开了一些,带出牵连在彼此唇舌间长长的一条银丝。看着盛初时泛着水光的红唇和眼里泛滥开的情欲,盛长青的眸色暗了暗,低下头继续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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