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把小三角们抱起来放回背包里,“我们下去。我现在越来越好奇,教会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走到被我打开的通道前,往下凝视了一会儿那垂直的漆黑洞口。
“因为这样,我在把这些全部还给他们的时候,心里才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啊~
第72章 三角头的照片?
通道比我想象得要长, 感觉上比之前的层距要大得多。这层和下面, 像是分界线, 也预示着,这条通道之下,肯定有新的我不能预见的东西。
幸好有这条通道。如果真的从哨塔外沿往下爬的话,肯定还没等爬到底,就由于肌肉失去力气松手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了。这里有梯子, 实在爬累了, 我还可以挂在上面休息一下。
三角头就在我上面。我抬头的时候,顺着手电筒光可以看到他的橡胶靴子还有那块大白布, 至于里头若隐若现的是啥我好像并不是很想关心。
一直爬到底时, 我都有点不太习惯站在平地上的感觉了。踩梯子的足弓部分被硌得发疼,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我走开了两步, 让出足够的空间能让三角头也下来。
小三角们很体贴地从背包里帮我递出一瓶水,我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小口,习惯性地问身边人要不要喝,不过想了想,又咽回去了。
出了哨塔,仍然是贴着这个深洞洞壁的环状栈道。然而,已经没有牢房了。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进洞穴里面的走廊。走廊都很深, 不像是之前楼梯间的样子,说明要下下一层的话,还得从这些走廊里面走。
我犹豫了一下, 决定不费那个脑子,从离我最近的一条走廊中进去,挨着搜查。
这些地方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起来,更像牢房的警卫室,里面有两个之前那种健壮的怪物,偏偏我心情不好,玩都懒得跟他们玩,直接暴力解决。
在我杀掉它们,用脚在怪物脑袋上碾了两下之后,抬起头来,突然在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我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的表情……竟然有点像之前被杀死的“恐惧”?……
也只有一秒,然后那张脸就变回了有点惊讶的,我熟悉的表情。
难道说,那股气体钻进我的身体之后,真的将我们……“融合”了?
我打了个冷颤,没有继续往下想,而是赶紧离开了这个对我而言没什么用的房间。
另外几条走廊的深处,也有好几间房间,有的看起来是杂物室,而有的,分明就是刑房。
里面的场景让我感到有点恶心,一打开门,那种密封了很久的腐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差点没给我直接熏晕过去。我捂住口鼻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情形,各种各样、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处刑用具。
看上去已经有不少人被它们折磨过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房间的边角,还有让血水流走的沟槽,里面遍布干涸的血迹,像是重现着曾经,血从那里流走的场景,让人脊背发凉。
还有更多甚至让人无法想象如何使用的刑具,我只是用手电筒光照了一下,便又草草挪开了。
这个房间我并不想久留,可也正在我转身的时候,手电筒光扫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让我手中的手电筒都吓得差点脱手落在地上。
“这是……你?”
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照片上的身影明明就是三角头,人形的身躯和巨大的三角形脑袋。
我靠近照片想要看清楚,却又差点一不小心踩到血槽里。站稳了之后再看,才发现照片上的人,还是和三角头不同。
那些仍然是普通的人类,身穿白色装束,手上戴白色手套。可是他们的脑袋,却都用一个巨大的麻布制圆锥套住,看不到真面目。
他们在进行的事情,正是处刑。
照片看上去很旧,非常模糊了。只能隐约分辨出,上面展示了两种刑法。一种是砍头,而另一种,是类似于穿刺刑,将人钉在长长的尖锐物上,非常残酷。
砍头……与穿刺……?
那不就是大刀……和长矛?
我瞪大眼睛看了三角头一眼,他缓缓地朝这边靠近,站在我的身旁,面对着那张照片。
我看见他没有提刀的那只空出来的手,稍稍抬了一下,但是在触摸到照片之前,又放下了。
这些不会全部都是巧合吧?
尽管三角头在我心里,那种由怪物身份带来的可怕形象,基本上已经被这段时间的相处完全消磨掉了,可是这下,和照片上的恐怖刑罚联系在一起,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我宁愿相信这是巧合。我宁愿三角头,不要和这些东西扯上任何关系。
可这却是事实,曾经在他房间中的血迹也是事实。
“走吧。”我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过那张照片,也不想去深究它的含义。我拉着三角头的手臂,拽着他和我离开。
我第一下还没有拉动他,他好像看着那张照片变得呆滞了。我有点生气,用力拉了他第二下,才拽着他和我一起走出了刑房。
终于在另一条走廊中,我们找到了再下一层的楼梯。
而我在看到它的瞬间就确定,我来对了地方,这就是我要找的。
因为在这次的楼梯间门上,关于之前犯人警告的警示牌,已经变成了次要的。而在门上占了绝大部分的,是那个曾经被我误认为三叉戟的凤凰尾羽纹章,教会的图腾。
教会和监狱、刑罚全部联系在一起,令我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有关于欧洲中世纪的描写。
就我所知,寂静岭里教会的行径,完全可以相提并论,甚至更要疯狂。
他们用这监狱,尤其是,这深入地底不见天日的部分,关押了什么人?
我试着去推了推门,还好,这个纹章看上去只是装饰,并不具有封印的性质。门可以直接打开,而不需要我再一次自残,然后用自己的血去打开。
再下一层。
这次,只剩下两条通道了。
我走进了其中一条,发现它的长度,比之前的走廊更要长得多。甚至贴满了瓷砖,有惨白的灯光,看上去,竟然有点像是医院的光景。
这里不是牢房?
我疑惑地沿着这条装修得和上层比起来有点太过精致的走廊往前走。到了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那里有一个房间,四面都是透窗,便于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情况。而房间里面,放满了针剂、输液瓶、输液架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已经生锈了的破破烂烂的担架床。
尽管没有任何指示牌标明,但这分明就是个护士站啊?
可是这仿佛医院一样的地方,怎么会埋在这么深的地底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专门用来医治关在这里的囚犯的。
里面应该还有病房或者治疗室这样的地方。我在护士站里翻看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想要的资料和线索。
我没有调头出去,而是继续往里探查。
走廊里面还有岔路。黑暗之中,又传来了“嘎吱嘎吱”,仿佛僵硬关节强行转动的声音。
这声音我并不陌生,迅速地朝声音来源开了一枪。举着锋利手术刀的护士怪物猝不及防中枪,跌退了好几步,然后被三角头一刀拦腰斩断。
走廊前后都开始出现护士怪物,我和三角头背靠背,一人面对一边。甚至,这里的护士怪物数量比医院的还要多,它们的护士服上沾满血迹,并且奇怪的是,和医院不同,这里的护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烧伤的痕迹,衣服上也有明显被烧过的残损部分。
这也是……“恐惧”诅咒带来的结果?
护士灵活的高速劈斩尤其难闪避,我尽量避免让它们近身,用枪械解决掉它们。三角头那边也是,怪物在近身之前,就被它的大刀劈成了碎片。
可是我注意到,偶而有趁三角头攻击间隙靠过来的护士怪物,对三角头毫无攻击性。
它们的目标,只是我。并且在靠近我一定距离时,表现得更加疯狂,整个身体都开始吱吱嘎嘎地抖动。
这些护士仿佛是,要将“恐惧”带给它们的痛苦,全部偿还到我的身上。
三角头来不及回头,我反手准确地击中护士怪物的手腕,打掉它手中那把锐利无比的手术刀。本以为这样就没什么威胁了,没想到它失去武器之后,直接用手狠狠地抓了我一把!
我的工装拉链没有完全拉上,露出来的脖子被它抓破了,它的手指甲锋利得不亚于刀刃,幸好我还闪避了一下,不然说不定现在大动脉已经开始疯狂飚血了。
“啧。”我忍住痛,不再跟它格斗,反手一枪打爆了它的头,然后又解决掉正面逼过来的几个护士怪物。三角头那边应该也完全解决了,不见再有怪物逼过来。
战斗结束。三角头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扳过来正面对着他。他抚摸着我脖子上伤口周围的部分,好像是觉得,因为他防卫不当,才让护士怪物靠近并且伤到了我一样。
“没事没事。”我确实疼得乱动都不敢动,但还是让他不要担心,正想说我自己就会慢慢恢复的时候,突然的异变,让我脸色都变了。
因为伤口在我的脖子上,很容易就能发现。从我受伤的地方,突然蒸腾出一股烟雾来。
和“恐惧”与我融合时一样,那种黑色的烟雾。
但它并没有飘散开,而是在我的脸侧聚集了一会儿。它的浓度看上去越来越高,又猛地一下子全从伤口处钻了进去,消失了。
整个过程我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心理上觉得恐慌。
而伤口在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有种冰凉的感觉。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
连疤都没有,脖子上的皮肤平平整整。
痊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呀 晚了点儿不好意思
第73章 真相
我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到, 尤其是在和“恐惧”战斗之后, 我的伤口恢复速度变快了。现在看来, 那根本不是错觉。
但这样的变化,并未让我感觉太兴奋。
这让我觉得很惶恐,有种自己,正在变成怪物的感觉。
我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了三角头一眼,感觉他对我身上刚才发生的事也很茫然。在我挪开手之后, 他也学着我, 轻轻摩挲了一下我脖子上刚才受伤的地方。
“看,我都说没事了。”我对他笑道。
他顿了顿, 然后拿掉手套, 用他的手又摸了摸我的脖子,像是要确认我还在这里一般, 然后是脸颊,耳根,最后又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好了好了,”我抢过手套帮他重新戴上,“别在这里腻着了,继续往里面走。”
这么多护士出现在这里,我敢肯定这里藏着些什么秘密,并且很可能和我的过去有关。
走廊深处的房间, 应该就是病房。透过观察孔扫了一眼,我看到里面还有几个护士在慢慢挪动,于是我打开门, 先几枪把它们解决掉再说。
威胁排除之后,我才拿出手电筒,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就只看了一眼,我的鸡皮疙瘩就冒起来了。
确实,这是一个大病房。而且没有血迹,没有奇怪的摆设,都是现实世界里见到过的设施。
可是……
可是这个病房中,整整齐齐排列着的数十张病床,都非常小。
小到……大概只有一岁左右的孩子能够躺在上面。
每张床都像婴儿床那样有很高的护栏,防止小孩掉出去。我凑过去看,更令人触目惊心地是,每一张床上,都有类似于手铐一样,将人固定起来的设施。
那手铐的直径很小很小,内侧有衬布,也完全就是为小孩子设计的。
每一张床旁都有输液架,我无法想象这里的人会给那些出生不久的小孩注射些什么东西。就如同我无法想象,为什么教会的人会把小孩抓起来关在这监狱的深处一样。
所以说,我之前在哨塔上看到的名簿,其实就是指的这个?
所以说,我曾经也被送到过这里关起来?
所以……我好像明白了,如果“恐惧”当年真的是从我身体里分离出去的话,为什么会专门有针对护士的部分。为什么会灼烧这里的护士怪物,为什么会引起它们那么大的愤怒。
一切事情都好像可以用逻辑推理出来,却又完全在情理之外。
我出门,推开了另外的好几间房间,都是一样,所有的病房都是为小孩设定的,偶尔有一两个护士,只要感觉到风吹草动就就会毫不留情地对我展开攻击,然后又被我近乎麻木地杀掉。
这边探查完了,那么,就只剩下另一条走廊。
走进去时又遇到了那种替代看守,非常健壮的怪物。杀掉继续往里走,顶头的房间,灯光竟然非常明亮,亮得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对,就是现实世界那样的明亮,开门的一瞬刺得我的眼睛很不舒服,花了好一阵才适应。
我本以为这会是个牢房,没想到,是类似于审讯室一样的结构。
在分割这房间的玻璃的另一侧,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大叔。
就是这里。
那个我第一天进入寂静岭,就在商店中看到的,那个说他杀掉了自己儿子的人。
他看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往后面退缩,即便是看清楚了我的脸,他也没有一点点放心的样子。
没错,看到曾经差点被自己杀死的人,二十年后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理所应当是这样的反应。
同时,三角头也突然好像有些激动,我感觉到他握刀的手紧了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我走到玻璃窗前,看着他。
我竟然比我自己想象得还要冷静得多。
“我是泽维尔。”我决定以自我介绍来开启我们的谈话,“泽维尔·杰克森。”
“泽维尔……”
他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牙齿与嘴唇在颤抖,仿佛很生疏。可是他的语调,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陌生。
我本来想把曾经折磨着我的那种疑惑和痛苦,全部还给他,让他也感受一下。只是在这一刻,我他妈该死的心软了,改了主意。我对他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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