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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江湖(古代架空)——北南

时间:2018-10-19 08:48:21  作者:北南
  一脸的泥,霍临风懒得分辨,示意快快禀报。
  侍卫抱拳:“回将军,容落云今日外出,身体已无大碍。”何止无碍,停顿片刻敛一敛难堪,“他已知将军近日的安排,还把属下搞成这样……”
  霍临风蹙眉:“你哪样了?非死非残的。”
  侍卫咽下委屈:“容落云说他好得很,让将军别再白费功夫。”
  霍临风脸色陡变,泛着黑,又阴沉沉泛着青,眉宇之间也藏着一份委屈。他摆摆手,挥退这个,叫来等候的另一个。
  来者叫张唯仁,是将军府训练的探子,一直负责往返瀚州送信。霍临风捏着那封家书,折几折,用鹿皮绢子裹住。
  “这回出趟远门。”他低声道,“走西边,送去塞北侯府。”
  张唯仁领命:“将军放心,信在人在,属下即刻出发。”
  霍临风点点头,待人离开,陷在椅中忽然无事可做。外面的丫鬟叽叽喳喳,看彩虹呢,他听来心烦,起身回房去了。
  杜铮紧跟,进卧房后铺好小榻,那幅画像就挂在墙上,霍临风总是躺在榻上看。一看便是一晌,一看就到深夜。
  “少爷,眯一觉罢。”
  “嗯。”霍临风抬臂压着眼睛,否则盯着那画,不知何时才会闭上。
  他心情不好,被人丢了之后再没好过,饭照常吃,事照常做,但一歇下来便难受,胸口堵得厉害。
  他渐渐睡着了,皱着眉,在梦里都不高兴。
  那一道彩虹没坚持多久,消失于天际,独留明晃晃的太阳。城中热闹起来,百姓喜晴,一扫阴雨天的烦闷。
  午后晴得最盛,将军府外的侍卫正换值,险些被一人奔来撞翻。众人定睛,见来人是军营的主帅胡锋,只好作罢。
  霍临风本未睡醒,远远听见一声“将军”,不知是谁叫他。待迷茫起身,胡锋已经满头大汗地冲进来,仿佛火烧屁股。
  “何事?”
  “将军是否派张唯仁出城?”胡锋今日在城门巡查,瞥见了。
  霍临风说:“是,怎么了?”
  胡锋禀报:“容落云半路杀出来,把张唯仁擒走了!”
  “什么?!”霍临风猛地起身,容落云擒走张唯仁?
  他曾让容落云跟着他做事,亲卫、探子、容落云皆知,彼时怎想过会一拍两散。非但一拍两散,看架势,算得上反目成仇了。
  霍临风朝外走,问:“容落云在哪儿?”
  胡锋道:“在朝暮楼。”
  一路大步流星,霍临风纵马去朝暮楼要人。光天化日,在人潮往来的城门口,抢将军府的探子……真不愧是不凡宫的二宫主。
  “驾!”霍临风驰骋到长河畔,翻身下马,将朝暮楼的大门一脚破开。见是他,无人敢拦,只剩连连后退的份儿。
  他登入楼中,一阵香风扑面,莺莺燕燕打扮好等着夜里待客,他瞧都不瞧,目光粗莽地、蛮横地打在台前一桌。
  桌旁,容落云搭着二郎腿,正读那封家书。
  霍临风相隔五步站定:“都给我滚回屋去。”惊了满楼娇娥,乱糟糟地一通躲藏,四下走得一干二净。
  “宫主。”霍临风目不转睛,“为何劫我的人?”
  容落云的声音穿过信纸:“劫的是探子,自然是为了这封家书。”
  霍临风又问:“抢我的家书做甚?”
  容落云道:“知己知彼,霍将军不懂?”说罢拿开信纸,相距五步对上彼此的眼睛,面上俱为沉着,瞳中却要烧起一簇火来。
  他淡淡地说:“叫人暗中看着我,前脚确认我痊愈,后脚便送信提醒你爹,小心江湖人士。”
  霍临风道:“这两者没有干系。”
  他忍不住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明明竭力控制着自己,然而却不停地失控。倘若不尽快要人,不尽快离开,他可能要做出叙旧情的事来。
  “张唯仁在哪儿?”他道,“把我的人放了。”
  容落云问:“真以为西乾岭是你做主吗?”
  霍临风喉结一滚:“那你来做,怎样才不劫我的探子。”
  容落云蓦然垂眸,他怎晓得答案,他脑中根本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清楚。余光瞥见信上的“父亲”二字,顿时酸得慌,恨得慌。
  他站起身,抬腿踩住椅子:“从我的跨下钻过去,以后绝不动你的探子。”
  霍临风沉吟片刻,竟答了声“好”。
  堂堂的将军,从小被捧大的定北侯之子,竟然答应受跨下之辱。
  霍临风迈出一步,凝望着容落云的眼睛,又一步,察觉容落云色厉内荏的神情,最后一步停到对方的面前。
  他微微倾身,压着嗓子问:“说话算数?”
  容落云袖中握拳,掩饰着紧张:“算数,你敢钻吗?”
  霍临风沉声一笑:“小容,把腿再张大点。”
  容落云一瞬间发了疯,回忆如潮,尽是登不上台面的春色。他怒吼一声,全力击出一掌,手腕却被结结实实地攥住。
  霍临风暗暗摩挲,凝眸盯着容落云瘦成巴掌的小脸儿,半晌,松手低叹,似是无可奈何:“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探子随你劫。”
  容落云冷冷地看他,满脸提防。
  他说道:“好好吃饭,就这样。”
 
 
第59章 
  那股冷劲儿是容落云的琉璃罩, 并非无坚不摧, 实则禁不起磕碰。眼下霍临风丢一句浑话,扔一声叮嘱, 那罩子便逐渐生出裂纹, 破碎开, 露出里面颤悠悠的内胆。
  容落云后退半步,踉跄不稳, 瞧上去好似玉山将崩。
  霍临风下意识地去扶, 伸手捞住对方宽大的衣袖,纱袍柔软, 他虚虚地捧着。如火的贪婪烧起来, 想由虚变实, 握紧这袖子一拽,再碰碰对方不知凉热的指尖。
  事与愿违,容落云轻抬胳膊,把衣袖也抽走了。两人立在桌旁, 对峙着, 僵持着, 各自的表情皆不好看,难以界定谁占了上风。
  朝暮楼外甚是嘈杂,而后传来砸门声。
  黄昏已至,来寻快活的恩客堵在门口,急得抓心挠肝。
  霍临风拾起那封家书,折好塞怀里, 还慢腾腾地正一正衣襟。左右不是他的生意,他不怕耽误,问:“真不放人?”
  容落云答:“不放。”
  霍临风颇觉无奈,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眼前这含很记仇的东西,先是明目张胆地擒人,挑衅他,勾着他来受辱,他马不停蹄地来了,再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就不放人。
  他心里门儿清,容落云擒得急,还未来得及审。“审完才放?”他索性不加遮掩,将话直接挑明,“那宫主何时才能审完?”
  容落云道:“也许你天亮睡醒,张唯仁已经在将军府门外了。”说话时吊着眼尾,说罢眉宇间颦蹙,他被霍临风好整以暇的姿态惹恼了。
  偏生姓霍的没完没了,提醒:“严刑拷打无用,你我的纠葛别伤着旁人。”
  容落云蓦然笑道:“霍将军多虑了。”他意有所指地环顾一圈,衬着楼外的喧闹叫嚷,“我非但不用刑,还要让他快活快活,让钢筋铁骨在这温柔乡里泡软了,再撬他的嘴。”
  霍临风微微色变,竟有这等好事,他也想泡一泡……
  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势,琢磨不正经的风流事,咂摸如鱼似水的销魂滋味儿。他盯着人家,眼神几经变幻,坦荡荡,直勾勾,犹如饿狼觑着嫩羊,那点心思简直呼之欲出。
  容落云被如此瞧着,怎禁得住,撇开脸喊道:“开门,迎客!”
  莺莺燕燕憋坏了,娇呼着从房内出来,老嬷穿金戴银,一边谄笑一边踱向门口,待大门稍开,浪潮般的臭男人涌入,搅浑这一室浓香。
  空荡的朝暮楼瞬间被填满,座无虚席,四周调情的,点菜的,光是“心肝宝贝”便不绝于耳。好些个当官的,瞧见霍临风杵在这儿,连忙捧着杯盏来敬酒。
  心思相同,本以为霍将军不好这一口,原来亦是同道中人。
  办事时不见这些人积极,喝花酒却如此殷勤。霍临风不搭理,只一个眼风扫过,吓退一圈酒囊饭袋。
  容落云见状,哂笑道:“与其吓唬人家,霍将军还是赶快回去罢。”
  霍临风揉揉眉心,竟拉开椅子一坐,大喇喇的真像个爷。“这么多人寻快活,我寻不得?”他摩挲绸缎铺的桌布,仿佛撩拨佳人的衣裳,“本将军既无娇妻,也无美妾,唯一的体己人还弃我而去,我回去做甚?”
  前前后后将近一月,为那一桩旧事,他心中饱受折磨,明明旨意不是他颁的,谋逆不是他陷害的,人更不是他杀的,凭什么叫他活受罪?!
  就因为霍钊是他爹,那也不是他决定的!
  他当年才六岁,那场面还吓坏他了呢!
  霍临风积攒着一腔委屈,半斤不甘,八两无可奈何。见不到容落云还好,一切心思化成相思,睹着画像也能排解。可今日见到了,冷嘲热讽不说,此刻还嫌烦似的撵他走。
  那好,他也受了刺激。
  他等会儿开一间上房,也跳个楼!
  老嬷不知其中内情,瞅见霍临风,犹如瞅见一座四千两堆成的金山。斟酒上菜,亲自守着嘘寒问暖,还冲容落云努努嘴:“公子,别杵着,妨碍将军看跳舞。”
  霍临风说:“不妨碍,看着还下酒。”
  容落云五内郁结,似乎听个“酒”字便能醉,脸颊腾地涨红了。霍临风瞧得真切,端起一盅,闻着醇香记起一件荒唐事。
  “婆婆,”他问,“听说朝暮楼还卖补药给客人?”
  老嬷嬉笑:“要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如一样将军勇猛。”
  提及补药,容落云忆起竹楼那一夜,耳根子暗暗烧灼。他烦道:“老不修,你怎知他没吃过?又怎知他勇猛?”
  老嬷卡住,霍临风说:“我吃没吃过,有人清楚。”一抬眼,哑着嗓子放慢语速,剥皮拆骨似的,“我勇不勇猛,有人更清楚。”
  容落云的薄脸皮挂不住了,在他的地盘臊白他,岂有此理。“霍将军那么厉害,不找个姑娘?”他拂一拂袖子,“随便挑,我请。”
  霍临风冷了脸,酒明明是辣的,灌进去变成一汪酸水。
  “谢宫主破费。”他磨着齿冠说道,“开一间上房,叫心肝宝萝。”
  老嬷连忙招呼,唤来宝萝,将人往桌前一推。霍临风望着容落云,所谓的“心肝”就在一旁,他却雷打不动地望着姓容的。
  良久,欠身而起,朝楼梯走去。
  霍临风兀自拾阶,宝萝跟着,沉默着不敢出声。至楼梯拐角,霍临风停下脚步,低头盯着二三台阶。那晚,容落云是否就躲在这儿,抱着酒坛,埋着脑袋,絮絮绵绵地自言自语。
  他停顿好一会儿,再抬腿时颇觉沉重,到三楼围廊,宝萝引他行至上房门外。楼下热闹,他望向那一桌,容落云反着身,不知道是何等表情。
  看都不看他,估摸不在乎罢。
  桌旁,老嬷低声说:“公子,霍将军看你呢。”
  容落云哼道:“看我做甚。”
  老嬷摇头:“我怎知道,你刷地反身不看他,又是做甚?”
  容落云语气甚冰:“难不成与你一样巴结?”
  老嬷抚弄耳边金珰:“冤枉,并非婆婆想巴结。”她遥指四楼,耳语般说,“公子,那你要问问端雨姑娘。”
  容落云煞是惊讶,转身抬头,还未望见四楼,先瞥见霍临风和宝萝进屋。一眨眼,关了门,一关门,可就任人遐想了。
  他收回目光,行若无事地上楼,一路撞翻七八个小厮。
  到容端雨的房间外,掩着门,似是等他来寻。容落云推门而入,见容端雨坐在妆镜台前,走近了,发现台上胭脂水粉,撒得白白朱朱到处都是。
  他挨着坐在垫上,徒手敛脂粉,说:“怎这般不小心。”
  容端雨盯着铜镜:“霍临风和宝萝进屋了?”
  容落云一愣:“嗯,管那蛮兵做甚。”想起老嬷所言,他偷瞥姐姐试探,“我擒了他的探子,他来要人,还想快活一场不成?”
  容端雨道:“那屋燃着烈香,恐怕已经快活起来了。”
  啪嗒一声,盛脂粉的小盒滚在地上,容落云慌忙起身,朝外走,脚伤痊愈却有些趔趄。他的指尖沾着红白交错的粉末,收拢攥紧,霎时蹭了满掌。
  步至门口,容端雨问:“与你何干?”
  他抓着门闩,头脑空白地寻找说词,与他何干……他如今实在答不出来,那人风流快活与他何干……
  容端雨说:“你发疯那日,不止提及霍钊杀害爹娘一事,还曾说你喜欢霍临风。”为那一句话,这段时日她未睡过好觉,不敢信不敢问,今日人齐,她便狠下心弄弄清楚。
  谁料稍微一骗,这弟弟张皇得如惊弓之鸟。
  “我那日胡言的。”容落云无措道,“疯癫之下,说的话怎能当真……”
  容端雨问:“何故疯癫?”她从镜中看着对方,“我帮你答,倘若你不喜欢他,得知真相便只是恨。可你与他有情,你们的情爱里挤进恨意、仇怨,才把你逼得发了疯。”
  容落云如鲠在喉,半晌才说,有情无情都已结束,只当那段路他走错了。容端雨心想,你这副样子哪像是结束?明明是泥足深陷。
  她掩住面,疲乏地摆摆手,想独自消化一会儿。
  容落云夺门而出,在狭窄的围廊用最上乘的轻功,眨眼翻至三楼。奔到门外,他却近乡情更怯,硬生生止步于门口。
  万一霍临风快活似神仙,怪他破坏怎么办?
  该如何收场?他又是何种立场?
  容落云胸口揣着一窝将死的兔子,垂死挣扎,哼哼唧唧,还他娘竖着耳朵听动静。好巧不巧,房中传出一声娇笑,不知在逗什么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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