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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江湖(古代架空)——北南

时间:2018-10-19 08:48:21  作者:北南
  容落云喝道:“你再说!”扑空几掌,凝起一股深厚的内力。那狼崽吓得乱蹿,寻依靠似的,咻地蹦进霍临风的怀中。
  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咬他不说,还认贼作父。
  他将霍临风逼至帐内一角,近在眼前,旋掌后全力击出。倏地,他闷哼一声,未触及对方便浑身瘫软,犹如一朵迅速枯萎的花。
  刚才的打打杀杀只当玩闹,霍临风此刻着实慌了,将狼崽一丢,探手扶住容落云,焦急地问:“你怎的了?不是要打我么,怎的这般?!”
  容落云直往下坠,冷汗顺着额角不停地流,他栽在霍临风怀里,严丝合缝的,狼崽在一旁瞅着他,好像在骂他“认贼作夫”。
  “浑、蛋。”他一字一字虚弱地骂。
  霍临风应承:“我浑蛋,我狗官。”他牢牢抱着容落云,倒在毡毯上,松一松对方的衣襟。“听话,我探探心脉。”伸手进去,指腹下的心间肉一层浮汗,滑腻腻的。
  他的手掌结着粗砺的厚茧,在那胸膛上搓磨,向左些许,又难免剐蹭到难堪的地方。垂眸一瞥,容落云枕着他的肩,极委屈地瞪他。
  “痛?”他问。
  容落云恨恨小声:“你不能想!”
  霍临风又问:“我想什么,不能想什么?”
  容落云说:“不能想我是小寡妇!”那会儿揉个手便拐着弯地羞辱他,这下搓着胸口,指不定如何作贱他,“我没反应,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才气势如虹,眼下弱不禁风,还仰着面、流着汗,认认真真地吓唬人。
  霍临风中意容落云这模样,却也恨其嘴硬。他俯首抵住容落云的额头,指尖藏在衣裳里轻轻一拨,问:“没感觉,那你硬得像粒小红豆。”
  容落云动气,一动气便愈发虚软,冷得发起抖来。霍临风人性未泯,抽出手,将人打横抱上床榻,用被子裹个严实。
  被子软乎,他如此抱着,好似抱着个奶娃娃。
  “我怎么了?”容落云嗫嚅。
  霍临风冷冷道:“我还想问你。”七经八脉乱成一团,若非功力深厚,否则刚刚要吐出血来,“受伤了还动气,你有没有分寸?”
  容落云一阵迷茫,他何曾受伤,转念想起来,段怀恪警告他真气紊乱,两个时辰内不许运功。
  他又问:“我何时才能恢复?”
  霍临风摇头,他也不知,但心中分外纠结。既想对方快些好,免遭羸弱痛苦,又贪恋对方此刻的情态,想趁机多相处一会儿。
  他盯着容落云的脸,上头一片冷汗,泛着浅浅的光。擦干净,从被中握住容落云的腕子,捉出来瞧一瞧伤口。
  牙印红肿,血已经止住,他掏出怀中藏掖的帕子,用一只手笨拙地为其包扎。容落云垂眼看着,是他送的白果灰帕,洗得很干净,浸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霍临风说:“帕子属于我,伤好之后要还的。”
  以这条帕子作为理由,一来二去,又会再见面。容落云心知肚明,抽回手,不配合道:“不必包扎,我觉得晾着挺好。”
  霍临风叹息,什么奶娃娃,他分明抱着一块臭铜烂铁,心肠又冷又硬。刚暗诽完,狼崽子蹿上床,用绿眼睛瞅着他们。臭铜烂铁许是犯怂,缩了缩,扭脸埋到他颈侧。
  狼崽见状,挨着被子卧下,还蹭了蹭。
  臭铜烂铁抬起头,低声道:“把它弄开。”
  霍临风说:“就靠一下,不至于这么记仇罢?”
  臭铜烂铁急道:“万一小畜生发了性,又咬我怎么办?”
  霍临风想都未想:“那我还给你嘬。”
  容落云恢复真身,休说又冷又硬,分明窘涩成一团浆糊。“嘬你娘嘬。”他小声道,几乎咬碎一口白牙,“那儿是我的屁股。”
  帐内的温度节节攀升,霍临风克制着,心中一遍遍默念兵法。念到第四遍时,帐外有小兵长长地喊他,他把容落云安放好,拎着狼崽走出营帐。
  军营外人满为患,尽是来报名参军的,眼下已招够每日的目标人数。霍临风一手抱儿,一手掂着名册,亲自去校场验人。
  逐一筛选,之后测试身手进行等级划分,忙活了大半日。这工夫,天光趋向黯淡,聚来大片大片的浓云。眼看暴雨将至,众人面上却明媚非常。
  无他,自从城门张榜,城心的摩尼塔日日聚满百姓,尽是上香求雨的。兹要大雨来袭,长生宫便无法施工,只好拖延。
  看来民心感动上苍,又值雨季,这场风雨来的正是时候。
  霍临风伸出手掌,珠子大的雨滴噼啪落下,瞬间打湿校场的草地。他喊道:“搬兵器架,入帐躲雨!”
  众将士狂奔归帐,脚步慢的,眨眼工夫便淋个透湿。刹那光景,乌云卷着惊雷,一道道银光闪电劈天开地,滂沱暴雨从天空浇下。
  霍临风冲入帐中,怀里抱着一个,身后跟着一个,一副拖家带口的模样。刁玉良甩甩辫子,朝床榻望一眼,见容落云沉沉地睡着。
  他愁道:“我和二哥如何回去?”
  霍临风安慰:“等雨停了。”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盼着大雨莫停。行至床边,他给容落云掖掖被子,而后守在一旁翻看名册。
  半个时辰后,刁玉良玩弄得狼崽掉一地灰毛。
  一个时辰,刁玉良无聊,冲去找胡锋解闷儿。
  一个半时辰,携着雨水的冷风吹进帐中,毡毯卷边,书案上的宣纸乱飞。容落云寒颤而醒,迷糊地张望道:“我睡到天黑了。”
  霍临风说:“下雨了,阴得厉害。”
  容落云点点头:“下罢,能拖一时是一时。”
  霍临风附和,未点灯,帐内晦暗不明,最亮的当属容落云的眼睛。他撂下名册,一寸寸俯身将其笼罩,遮住风,挡住雨。
  “你觉得怎样?”他问。
  容落云抬眸看他,眼珠滴溜溜地躲闪,奈何太近,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
  霍临风压住一点被角,用指腹捏着容落云的下巴尖,细细地捻。那一小块皮肤嫩得很,叫他捻红了,磨烫了,仿佛沾着一瓣桃花。
  这场雨似通人性,听见百姓的诉求,瓢泼不休。
  也听见他的诉求,弄得积水成坑,山石滚落,活人只能困于帐中。
  霍临风如斯虚伪,问:“你怎么回去?”
  容落云哪知,路无法走,八方游使不得,心脉仍乱糟糟地团着。
  “要不……”霍临风主动铺就台阶,“今日不走了,在我这儿睡。”
  他深知对方的脸皮薄厚,不单铺台阶,还周到地提供选择:“欣然答应的话,就纵纵鼻尖,勉强答应的话,就眨眨左眼。”
  容落云怔愣着,外头都劈过八道雷了,他仍没有反应。霍临风却不催促,似乎等到沧海桑田,也只耐心地望着他。
  良久又良久,他纵一纵鼻尖。
  霍临风噙着笑:“竟是欣然答应?”
  容落云否认:“因为……不会单眨一只眼。”
  这般老实的一句话,却触动霍临风脑中的弦,慢慢地,笼罩的姿态下压,他把容落云瓷实地抱住。容落云又露出惊惧的眼神,可是撼动不了他,甚至更叫他心动。
  况且,他从未自诩君子,最擅长乘人之危。
  霍临风垂首欲亲,额头抵住额头,鼻尖蹭住鼻尖,就在呼吸即将交融的时候,容落云却偏过头去。
  他扑了空,僵持着,心中五味瓶装的只有一味酸。
  “不要逼我。”容落云说,听来可怜又胆怯。
  霍临风霎时醒悟,他问:“你与我每一刻的相处都万分纠结,是不是?”
  因为他是仇人之子,这一点无法改变。
  那既然这样,何苦忍着煎熬,对他心软?
  容落云喃喃地说:“因为我没出息。”他用带着牙印的手遮住脸,破罐破摔地嘟囔,“那一股仇恨……敌不过我对你的喜欢。”
  说罢,帐中陷入一片寂静。
  悄悄张开指缝,容落云凝眸看向对方,只见霍临风盯着他,满目悲悯和疼惜。
  片刻,铁骨铮铮竟红着眼眶,砸下一滴泪来。
 
 
第64章 
  容落云的面庞掩在手掌后, 癔症着, 从指缝间泄露出无措。他盯着霍临风,瞪着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 当真是难以置信。
  那一滴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要烫出印子来。
  霍临风哭了, 面无表情,无声无息, 单单因为他那一句话而哭了。虽然这“哭”仅有一滴坠下的泪珠, 短暂又轻盈,可却比滔天的嚎啕更叫他撕心裂肺。
  容落云颤巍巍地拿开手, 一厘厘往上, 最终触碰到霍临风的眼尾。这是个铜浇铁铸的男儿, 他却经着心,犹如碰什么脆弱的物件儿。
  指腹轻轻擦过,他将霍临风的眼泪拭去,收回手, 拢住五指将那一滴潮湿握在掌心。他问:“你怎的哭了?”
  霍临风红着眼眶对容落云笑:“因为我也没出息。”
  晦暗已趋向漆黑, 能遮挡他的神情, 帐外的风雨能混淆他的低叹。他一直明白,双亲之仇是他们之间的芥蒂,也许永远都无法消除。
  容落云那般喜欢他,胜过恨,但不等于恨变得不存在。与他接触、消磨、尝情试爱的时候,要忍耐住浓浓的错杂和惭愧。
  他表现得愈发热烈, 对方就愈发挣扎。
  可因为喜欢他,对方在挣扎的同时,也愈发难以割舍。
  “好似玉连环一样,难解得很。”霍临风感慨道。翻身侧躺,隔着几拳距离和容落云脸对着脸,乌糟糟的,只能瞧见个轮廓。
  衣衫窸窣,他说:“我抱肘待着。”
  容落云在对面问:“为何?”
  霍临风答:“做个君子,非礼勿碰。”他是认真的,但讲出口却像是哄人。偏生容落云吃他这一套,脸颊的轮廓微微鼓起,说明笑了。
  轰隆一声惊雷落下,暴雨更烈,寒风无孔不入地钻进帐中。容落云缩一缩,那点笑模样褪去,蹙着眉毛裹紧身上的被子。
  如此凄风苦雨,哪像是夏末秋初。
  他忽然反应过来,占着人家的床,盖着人家的被,那正主竟一声不吭地受冻。他立即问道:“你冷不冷,还有被子吗?”
  霍临风说:“我不冷。”
  寒风不停地灌进来,掺着雨水,仿佛营帐都在晃动。容落云喜欢归喜欢,心倒是很大,估摸霍临风真的不冷,他还暗暗想,传说塞北苦寒,塞北的人果然耐得住寒冷。
  蓦地,霍临风打了个喷嚏。
  容落云一愣:“……你方才在吹牛?”
  霍临风给塞北人丢脸了,吸吸鼻子,佯装无事发生。他仍抱着肘,那会儿为做非礼勿碰的君子,此刻是弓着身子取暖。
  又蓦地,手背被蹭了下。
  很轻很快,带着热乎劲儿。
  容落云像个心虚的小贼,碰那么一下,招惹人似的。“莫再装了,你的手那么冰。”他捻着指腹,音不大地拆穿道,“冷就冷,又没人笑话你。”
  霍临风有些赧然,嘴硬道:“何止没人笑话,更没人心疼。”
  容落云脱口而出:“我心——”他急急噎住,这酸词叫人臊得慌,傻乎乎为了岔过去,竟学舌吐出句更酸的,“风这么大,吹得我心踉踉跄跄。”
  霍临风笑得肩膀乱耸:“我是挺大。”
  荤话一出,容落云在黑暗中翻脸,翻完脸又翻个身,大你娘个头,那冷着罢,没准儿还能缩缩。霍临风止住笑意,装傻道:“小容,怎的了?”
  探出手,他敲门似的敲敲对方:“我只说我挺大,没有说你小的意思。”
  容落云在被中乍惊,受了奇耻大辱:“放你爹定北侯的屁!”他竭力骂道,却因经脉紊乱显得虚弱,一股子逞强味儿。
  霍临风生怕这人伤着内里,忙转移道:“也不知我爹收到信没有。”
  单这一句,容落云安静了,背着身不知在想什么。过去一会儿,风雨的势头未减,他的声响却恢复得很轻。
  “你爹,”他试探地问,“长什么样子?”
  霍临风回答:“我这般高,被风沙吹得有些黑,精壮非常,眸子更狭长些……”他哥的眼睛像霍钊,他的像白氏。
  容落云“哦”一声:“那你爹,佩什么样子的剑?”
  “鎏金的鞘,剑刃……”霍临风说着停住,似乎明白过来,然后颇觉无奈地问,“你怕哪日寻仇,认不出我爹吗?”
  容落云顿时冷傲:“问问不行吗!”许是语气不善,说罢,床边猛地冒出一双绿眼睛,那小畜生潜伏听着动静,龇牙冲他嗷呜一声。
  他唯恐挨咬,出溜进被窝蜷缩起来。
  霍临风倾身一拎,把狼崽丢到床尾,正好让小畜生给自己暖脚。无事后,才发觉彼此挨住,他张手就能禁锢这一团。
  寒意侵身,他本能地向热源依靠,先挑开被角,探进去,摸索着,直到触及被中的身体。轻轻抓住,一寸一寸地贴附靠近,最终彻底鸠闯鹊巢。
  而一旦进去便松开手,他的手太凉,不知道往哪儿搁。
  容落云本来寻常地蜷着,此刻僵硬地蜷着,他挨着对方,犹如挨着一堵冷冰冰的墙。他禁不住琢磨,不是要做君子吗?不是非礼勿碰吗?
  心中明明挖苦,却反过手,循着凉气儿捉住霍临风的。“傻子。”他嘟囔一句,捉着那手往身前拽,拽来了,然后解开封腰和绳结,偷偷松垮了衣裳。
  霍临风心跳扑通:“你做什么?”
  容落云勾着那手:“我、我给你暖暖。”撩开层叠衣衫,他把那手塞进去,贴住自己肚腹的皮肉,相触那一瞬冰得他狠狠一抖。
  霍临风哪受得住:“容落云!”近乎咬牙切齿。
  容落云哆哆嗦嗦:“冬天,长安下好大的雪,娘亲给我堆雪人,冻僵了手。”他像讲故事一般,“我爹就这样……给娘亲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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