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也是信的,七爷的话,我句句都信。”范无咎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在这回不用跳了,七爷走前面,八爷走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现世门。
“你既有苦衷,为何不早告诉我,非要把我惹到肝肠寸断,才肯借他人之口说出吗?”这是赵鸣筝痊愈后问秦屿的第一句话。
秦屿轻咳了几声,道:“有些话本是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此次的事情多亏了七门主,如果没有七门主的帮助,我肯定已经杀了苏婉儿同你反目。”赵鸣筝说,“说到七门主……我怎么记不得七门主的名字。”
“七门主不就是叫……不对,鸣筝,你不就是羽春楼的七门主吗?”秦屿说。
赵鸣筝:“对,我是七门主啊。那帮我的那人是谁?”
“有人帮过你?”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那人不是还把秦页给带回了羽春楼吗?”
“不是呀,秦页是自己找到羽春楼的。”
“难道是我记错了?”
“应该是你记错了。”秦屿指尖绕住了赵鸣筝的一缕头发,朝他笑了一下。
赵鸣筝只觉心中燥热,也不再去管自己的记忆到底有没有出现差错,只用手揽住了秦屿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已是伏天,酷暑难耐,但秦屿卧房却有难得的春光,春潮带雨晚来急,哪管生前身后事。
不过贪欢一响,但秦屿却突然有一种身隔千年的怀念感觉。他不知这究竟是他的错觉,还是他忘了什么,但他不想去细究这感觉,毕竟浮生如梦能几何,及时行乐才是真。
谢必安回到酆都时,距两人离开才过了一小时。谢必安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阿傍,和八爷一起好好揍了他一顿。
“叫你使坏,叫你故意整七爷。七爷捉鬼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庙里念经呢。”七爷瞪着眼睛,一边踹着牛头一边说道。
“七爷,意思意思就行,别打死了。”八爷面无表情地劝道。
阿傍崩溃地朝八爷喊道:“范无咎,你个死腹黑,你嘴上拉架,脚上踹我的力气可没放轻一点。哎哟……别踹了,两位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算了,八爷,收脚吧。再踹下去,他肯定跑去菩萨那里告状了。”谢必安拉住了范无咎说。
“看在七爷的面子上,八爷饶你这一次。”范无咎恶狠狠地威胁阿傍说,“下次再敢故意给我们哥俩找麻烦,我俩肯定废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敢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以后肯定好好协助七爷八爷的工作,不再添乱了。”
七爷八爷走后,阿傍偷偷朝两人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
“不要背后搞小动作。”八爷突然回头,把阿傍吓了一跳。
“没有,绝对没有,八爷多心了。”阿傍喊道。黑白二人彻底离开后,阿傍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牛角周围吓出的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归程何处……相思化血泪化毒。
自己随便写着玩的,没有韵脚。
第9章 长生诀1
好不容易回了酆都,没了肉丨体的沉重感,谢必安感到整个鬼都是轻飘飘的,愈发觉得做鬼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做鬼容颜永固,不必担心哪日一不留神便死了,不用洗澡,不用梳妆,连衣服都是法力生成的,根本不必换洗。
因为菩萨那里说不急,所以谢必安也不着急开始下一个任务,打算好好歇息一天再去下一个时代,毕竟这任务吃力还不一定能讨好,谢必安也不是很喜欢同活人打交道,范无咎又素来是个没主意的,谢必安一趟任务下来,不知要耗费多少脑细胞,故而能偷一会儿的懒就偷一会儿。
酆都现在和现世的企业非常相似,每日上班都遵守严格的制度。普通鬼差实行轮班制,每天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七点半是第一班,晚上七点半到次日一早七点半是第二班,鬼差轮流上岗,下班时间可自由支配。对于大鬼则因鬼而异。像黑白无常这种管理阶层,只需要日常维持秩序,有厉鬼或者生前作恶多端的鬼出现才需要去现世抓捕——这也是七爷八爷为什么总是这么闲的原因。而像孟婆和判官这种需要时时在岗位上奉献的鬼而言,可以有设立多个分丨身,不同的分丨身负责不同的业务,本体则每日只需选择其中一班工作,剩下一班则自由支配。
谢必安回到酆都后就去了奈何桥找孟姜女,孟姜女依旧在桥上发粥,不过不同的是,她将谢必安离开时穿在身上的洋装换成了旗袍,此刻她身材曼妙,凹凸有致,惹得桥上很多鬼都纷纷侧目。
“哟,七爷回来了。这几个小时去干什么了?”孟姜女百忙之中分给了谢必安一个眼神。
谢必安勾勾嘴角,说:“帮地藏王菩萨做事去了,你不过几小时没见我,我可是快一个月没见你了。”
“别介,说得跟见不到我你就活不下去似的。姐妹磨逼,天打雷劈。”孟姜女笑道。
谢必安表情有些僵硬:“谁跟你是姐妹,我就算是断袖,也不是娘受。”
孟姜女瞪大了杏眼,颇有些吃惊地说:“哎?谢必安,你刚刚是不是跟我出柜了?”
“那就出了吧,不要跟别人说,不然我把你从桥上推下去。”谢必安满不在乎地回道。
“噫,我早知道你和八爷有一腿了。八爷床上功夫怎么样?有几个时辰?”孟姜女眨眨眼,问道。
谢必安伸出半截舌头,用手捂住了孟姜女的嘴,在她耳边嘱咐:“刚没跟你开玩笑,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八爷钢铁直男,平日里虽然对断袖看起来没有什么偏见,但要是发现我也是个断袖,肯定很受打击,说不定从此与我分道扬镳。我知道你嘴严实,所以才跟你坦白,八爷那边我日后会找时间跟他出柜的。”
七爷同孟姜女出柜,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看到了赵鸣筝和秦屿,说不羡慕是假的,他也想像赵鸣筝和秦屿一样能坦坦荡荡地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断袖,瞒了几千年,七爷腻了。性取向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天生的,自己连死了都改变不了,况且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又何苦继续瞒下去。所以七爷想先向朋友出柜,再找机会朝八爷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但七爷就是这样的人,就算出柜,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对八爷的感情。他甚至都想好了,日后朝范无咎出柜,范无咎问他:“七爷,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到时候就回八爷:“没,八爷你想多了。你是我最好的哥们,我对你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没有新鲜感,怎么会喜欢你,你别有心理负担,而且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妖艳贱货款的。”但七爷打好的腹稿全是假话,即使再过几千年,他见了八爷还是会不自觉的紧张,他一点也不喜欢妖艳贱货,他就喜欢八爷这种木木的钢铁直男。
“七爷,你刚也说了我嘴严实,我肯定不说的。方才说你和八爷,也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孟姜女笑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再过一会儿就下班了,八爷喊了陆判和马面几个鬼一起吃酒,一起去呗。”谢必安收了舌头,用手蹭了蹭鼻尖说。
孟姜女用勺子搅着一锅新熬好的粥说:“行吧,我过会儿去。是去八爷府上吗?”
“不是,去鬼市的往生小馆,前几天双十一搞活动,送了八爷好几张代金券,不用白不用呗。”
“好,等我发完这锅粥就过去,你去的早,帮我要几只蜡烛,好久没吃了。”孟姜女嘱咐道。
谢必安满口答应,然后就动身去了鬼市。
谢必安口中的鬼市并不是旧时故事话本里开在人间的那种小市场。人间的鬼市多是摊贩,时间不固定,且位置不固定,而且顾客不一定是鬼,还有来寻宝的修士和误入的凡人。谢必安要去的鬼市则是开在酆都与人间的交界处,有固定的摊位,而且小店居多,乍一看同人间镇子上的集市非常相似。
往生小馆位于鬼市中间地带,门口有一棵大槐树,整日鬼来鬼往络绎不绝,算是鬼市最火的饭店之一,普通鬼想来这里吃上一顿饭,往往要排上大半天的队。往生小馆的老板姓范,活着的时候就被当成经商的典范,死了以后也没辜负生前的名声。当然,往生小馆之所以人气颇高,除了范老板会做生意,还有一个原因是老板娘长得好看,据说有沉鱼之姿,甚至有不少新死的鬼,放弃在奈何桥排队投胎也要跑过来一睹老板娘的风采。
谢必安到时,老板娘正拿着手机刷鬼友圈,一只玉手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似杨柳扶风。看见谢必安,老板娘手机一放,起身行了一礼,道:“七爷又来了?就在堂上坐着吃还是去包间或者打包回府?”
“今日约了陆判几个吃酒。”谢必安道。
“那给七爷开个雅间。”老板娘微微一笑,如二月春风,“七爷里面请,去年老范酿的桂花酒昨日恰好挖出来了两坛,过会儿让人给您送去,您尝尝鲜。”
老板娘带谢必安去的包厢叫藕花榭,里面瓷瓶里插了不少荷花,酆都不似凡间各种花开放需要等待合适的时间,这里的花由法力催生,一年四季都能保持最好的状态。
“施姑娘,问你个问题。你生前绝色容颜,后来年龄渐长,美貌不复,可有想过要寻得一法,青春永固长生不老?”其他人还没来,谢必安无事可干,索性同老板娘聊起了天。
这问题当然不是谢必安心血来潮,而是和他与八爷的下一个任务有关。
“七爷说笑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非是凡力可以更改。再况且,能和心爱之人一起老去,也是一种幸福。”老板娘嘴角微翘,露出两个梨涡。
“唉,若是人人都能像施姑娘你这般看得开,便能少去多少烦恼。”谢必安叹道。
老板娘:“这种事情追求长生连嬴政那孩子都不能免俗,更何况普通的凡夫俗子?”
“七爷又沾花惹草了?”马面打趣道。
谢必安一回头,马面陆判孟婆和八爷竟已经到齐了,便笑着说:“马兄你别胡说,我同施姑娘说几句闲话,到你这里怎么变成我沾花惹草了,欺负老范是个老实人是不是?”
陆之道插嘴说:“老范若是老实人,母猪都能上树了。听说小白你今天请我们吃牛肉火锅?”
“对,刚问了施姑娘,今早新到的雪花肥牛,咱几个有口福。”谢必安说。
马面:“七爷饶了我,要鸳鸯锅吧,我沾不得荤腥,毕竟是食草动物。”
几个鬼对着菜单嘀咕了半天,才决定到底要点哪些菜。
“好咧,各位爷稍等,这是老范去年酿的桂花酒,几位爷解解渴。”老板娘一一应下,又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了几杯酒,给桌上的每个鬼都发了一杯。
“这酒不错。”范无咎尝了一口,对众鬼说道。
谢必安也眯着眼喝了一口,觉得和平日里喝的酒没什么不同,除了多了些桂花香,但难得是八爷喜欢的味道,便对范无咎说:“那我这杯也给八爷?”
没等范无咎回答,老板娘先开了嗓:“七爷,我这酒还有很多,不够了给八爷添,你就留着自己喝了吧。”
施姑娘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谢必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从前活着的时候穷惯了,一见着好东西,忍不住留给八爷。”
“八爷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兄弟,怪不得打了几千年光棍,若有这么个人疼我,我也不娶亲的。”马面调笑道。
“马面,你佛家弟子还能娶亲?”陆判也打趣起来。
“就这么个意思,陆判怎么较起真来?来,吃酒,吃酒。”马面道。
觥筹交错,众鬼吃饱喝足,也便告辞回府了。
路上七爷问:“八爷,现在咱们是回府休息还是继续去下一个时代?”
八爷抱着膀子想了半天,问道:“不知咱们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你可问过小卷了?”
“问过了。下一个任务对应着‘老’。”七爷道,然后去掉了些细枝末节把大致故事给八爷讲了一遍。
说是民国时期,十里洋场有个叫夏静荷的小姐,是远近闻名的交际花。夏小姐不仅相貌动人,而且出身显赫,父亲是有名的将军,当时有不少风流才子都拜倒在夏小姐的石榴裙下。可这夏小姐偏偏喜欢上了已经娶亲的孟家三公子孟轩。能纵横整个社交圈,这夏小姐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能被夏小姐看上,这孟三公子也绝非什么老实人。两人天雷勾地火,搞得轰轰烈烈,又鼓吹着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将矛头直指孟三的原配妻子,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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