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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胡闹(瓶邪同人)——此处用户名

时间:2018-10-24 08:41:48  作者:此处用户名
  “然后呢?”我直觉没有如此简单。
  闷油瓶松松地勾着我的腰,却不放手,道,接下来就是那些事情了。
  “哪些?”我问。
  他意有所指似的,视线微微往下一移,盯着的正是每个人说话发声的嘴巴部位。我被他一盯,条件反射一般舔了舔嘴唇,清楚了。接下来还能有哪些事?不就是我们两个的那些事,互相试探,吐露心迹,然后胖子老怀安慰地在家唱了一天《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强装镇定,道:“那会儿你不也是很正常吗?”
  闷油瓶道,是的。但是,现在想来,那段时间该是“潜伏期”。
  那段时间在雨村谈恋爱,鸡飞蛋打脸红心跳。也许是刚回归人间便经历了种种刺激与新鲜,偶尔冒出的某些异常感受,就显得无关紧要。潜伏期持续了一年多,当闷油瓶转头回望时,终于发现了那些“异常”是异常在了何处。
  异常在于,自己的思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闷油瓶发现在过去的一年多,某些时刻中,会冒出些不合时宜不合逻辑的想法。
  不得不说一下,他这人有整理归纳的习惯,即便是常人所说的“潜意识”,于他脑中也照样是清晰可辨的逻辑线索。正常情况下,他明白自己做过什么、要做什么,就算是抑制不住的冲动,闷油瓶也能把自己的诉求分析清楚,捋出一切条理。极端的例子就是,他能顶着一副合情合理的表情,来告诉我“我硬了”。
  总而言之,他的心理活动无时不处于他自己的监控之下,从底层到精神,每个层面的需求都经得起推敲。从“我硬了”追溯到视觉刺激,再上溯到生物本能,或者人体构造。这例子虽然可耻,但广而推之,流程大同小异。每个想法和欲念,皆是有因有果。
  复杂些的,则是如何地下躲机关,如何地上应付人际。
  说回原题,闷油瓶觉得自己想法不合时宜,就相当于大脑莫名其妙“硬了”,跳出了自身思维之外。比如,正吃着西瓜,聊着屋顶漏水,突然很想去看看张家楼里铺着多少块砖。
  而且这念头不是悄悄掠过,而是十分强烈,汹涌得无法忽视,不属于任何一部分运转中的思维,不符合任何一种动机,甚至引起了不适。正常人在平静状态下的思维发散犹如池塘涟漪,他的那种感受却是一瞬间惊涛骇浪,连过渡也无。
  如果不是用意志强压下去,他可能真的会顺从,就拔腿冲出家门了。那些突兀的想法和闷油瓶自己总是起冲突,违背了原有的生活,好像是另一个人的利益。在那些思维里面,没有我,没有胖子,也没有雨村。
  *
  当闷油瓶过了一段时间再回想,那一刻仿佛是有人在他脑海深处敲了一记重锤,然后大声喊:你想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吗?
  细细一数,这种不适感,大约每一两个月发生一回。这事看起来也像什么精神性后遗症,况且频率很低,闷油瓶在家的话还可以将不适感强压下去。
  直到他来到这个地方,直到他在雷声中喃喃呓语“没有时间了”,直到我们发现,雷村中的事情和他身上的现象有些不谋而合。听雷,梦呓,天授……基于这一切神秘事物,闷油瓶终于开始怀疑,那东西不是临床意义上的思维障碍疾病,他自己可能真的被什么东西所操控了。
  如果恶化下去……更可怕的一个假设是,当你的思维被完全操控,你本人不会有任何发觉,你还会以为你拥有着自己的控制权。身体还是那副模样,其中的灵魂是原来的人么?
  二分心智理论,你在内心思考的声音,是你自己的吗?
  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切问题,归根结底全是哲学问题。心理科学发展不过百余年,脑神经的研究尚是冰山一角,但是哲学领域中却可以绕个七拐八拐,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在下一秒又是谁。
  绕着绕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我甩甩头,赶紧打住思维,回抱了一下闷油瓶,道:“你就是你,这就好比:我就是我,小满哥就是小满哥。OK?”
  我说得口不择言,说罢才惊觉怎么能把狗和自己相提并论,后悔得直咬舌头。
  闷油瓶摸了摸我的发顶,低声说:“那些现象是我自己察觉到的,除此之外,也许还会发生其他失控的事……我怕我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我心绪难平,也只好道:“不会那样严重的。小哥,你这人特点那么明显,一有什么不对,保准胖子第一个上去冲你脸上拍巴掌。”
  话音才落,我就听见背后传来胖子的声音:“你偷偷给我穿什么小鞋呢?叫我抓个正着。”
  转身一看,他和黑瞎子站在不远处,一脸秉公执法的表情。胖子走过来,嘴里念道:“扫黄打非,扫黄打非,开一下房门。”
  我将胳膊从闷油瓶身上放下来,问他俩情况如何。黑瞎子靠在树干上回答,他俩在三楼的房间里找尽了掩体,躲在深处,倒是无碍。然后反过来问我,“吴邪,刚才那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雷,你没觉得像是什么吗?”
  我刚刚急着离开土楼,心里又记挂闷油瓶的事情,自然没去注意那场雷。我摇头,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胖子嘴里模仿起了雷声,“轰隆隆——轰,轰隆隆——轰,轰隆隆——轰……”
  我被他轰得不耐烦,心想都到这时候了还耍什么贫。然而胖子递给我们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我一愣,闷油瓶淡淡道:“雷声在重复。”
  胖子点点头,“我们刚刚测了一下,打雷的时候八秒一次循环。这老天爷也太偷懒了,放个复读机就完事。”
  我迟疑道:“已经打了太多雷,他老人家今天就偷工减料?”
  “也有可能是,”黑瞎子顿了一顿,走过来道:“确实有人在暗中循环播放。”
  *
  胖子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我们离开的时候在三楼走廊发现的。我敢保证,原先地上没这玩意儿。”
  一块登山表,牌子还挺名贵,可惜似乎摔坏了,时间完全不准,表盘上的数字一动不动。不过如果修好了,没准还能卖几个钱。我一下反应过来,“这么稀罕的东西,就掉在三楼走廊让你们捡到了?”
  “这就叫天上掉馅饼。”胖子油嘴滑舌一句,接着正色道:“你再仔细看看,这表眼熟吗?”
  我当即道:“我哪有钱买这个?你说这玩意儿有录音复读功能?”
  胖子长叹一声,道:“你真是视钱财如身外物……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土豪半年前买了块表?”
  经他一提点,我想起来了,小花说过他买了块表,只对部分客户开启定制购买,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还翻了袖口给我们看过一回。现在想来,似乎就是这一款。
  登山表实用性比较高,除了正常的日期和时间外,海拔、方位、气压等多功能合一。小花走的是高端路线,也就是说既实用牢固,又外观大气,而且,定制的话……胖子把表盘翻过来,示意道:“解家企业的logo。我看过他们的公章,就是这个没错吧。”
  我心中一动,拿过来翻看。
  这表,并不是坏了。我懂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心道,小花既然来过,为什么不现身?这表应该是从楼梯口扔进走廊的,难道说……不方便见我们?他有什么计划?该不会混进萨沙的队伍里了?
  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果然会玩。我篡着这块表,无奈地笑了笑道:“那就按他说的,现在回去休息,后天再出发。”
  如果是小花的话,那便说得通了。刚刚的雷声可能是他的手下在楼外的林子里循环播放,故意吸引了萨沙队伍的全部注意力,以助我们脱身,也就说他已大致摸清了萨沙的行动模式。我想了一想,说不准还是用一架无人机吊着播放器,在远处来回巡航着外放声音。
  这块表不是坏了,而是被人为改动,正处于校准编辑模式,因此所有信息都静止停下了。屏上的日期被调到了后天,同理还有时间,就连方位都定好了。
  这可能是史上最昂贵的暗号,一路上黑瞎子都怂恿我把表交给他保管。
  回到寄宿的土楼,我才稍微找回了些安定感。我们几人计划要开个会,黑瞎子去楼里打听刘丧是否回来,胖子上楼嚷道好好洗个澡。我跟在胖子身后,心想要怎么跟他说闷油瓶的事情,在雨村的时候胖子有没有发现过不对劲……
  我低头走路,差点跟着胖子一道进了他的房门。胖子猛地转身,就扳过我的肩膀,“出去一趟后你连住哪儿都忘了?我不是早就把你行李扔进小哥房间了吗?”
  我被胖子一把蛮力挡了出去,便眼睁睁看着他一人独享原来的双人间。走廊外,闷油瓶正开着门等我,胖子顺势将我推过去,开口没个正形:“你们不用怕,这栋楼不扫黄。”
 
 
第21章 预言家的金水
  (金水:狼人杀游戏中,若预言家验明了某一人为正方阵营,其人则被称为金水身份。)
  胖子贴心地替我们关上门,我转身张嘴正要说句话,门板就差点撞上了我的脸。我好笑地叹了口气,同时听见推搡的声音,走廊外,黑瞎子逮住了刘丧,像个狼外婆似的油腔滑调劝他入队,刘丧则嘟囔着“把首款结清再继续卖命”。
  闷油瓶没有说话,进淋浴间去冲洗。
  我大概知道外面几个人的心态,特别是胖子,现在抱的多半是玩一玩的想法。越惊险越好,让他大展多年前的风采。为什么有人喜欢蹦极,去追求那种肾上腺素激增的感觉,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说到底我也体会过那些经历,种种刺激确实可以拿出来好好吹一吹。
  但是,事到如今,我只想要所有人好好的。以前喜欢蹦极,是因为脚踝上系着绳子,蹦跶几次都没事。现在我却不敢保证,那根安全绳还在不在。
  我想过了,假设闷油瓶所说的天授现象与失魂症有联系,在张家内大范围出现,那么根据那几张族谱,生活在雷城的那几代人,他们就像是发展史上的一个“断代”。这个断代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节点,可能是启动天授的诱因,也可能是对天授的考察或反抗。
  天授时,会被剥夺自我的思想,失去自我的精神意志。且不论过程,只看结果,显然天授已经“流传”了下来,至少在闷油瓶身上有所体现。至于萨沙和焦老板,他们似乎也窥见了一二,甚至像要对其进行一番利用。
  这玩意儿没那么好对付,我们现已踏上这片土地,要么斩根除草把这事给解决了,要么任其恶化……但那恶化的终点,是我能接受的结果吗?
  我翻身上床,不能睡着,一方面是思虑过重,另一方面,旧病发作后仍有些影响,止不住地想要咳嗽。我那病成因复杂,治起来也复杂,整个呼吸系统犹如大型施工现场。我可以忍受病痛,却忍不了因病而失眠。
  肺部再疼,大不了吃止痛药。喉咙口的咳嗽,那又是另一回事。睡觉的时候,人体控制咽喉肌肉的神经会十分兴奋,喉咙敏感,咳嗽频率便大幅增加。而且,一旦咳起来,没完没了,因为其中存在正反馈作用,咳嗽得越多,神经越是亢奋。
  我用力地咳了十来下,与此同时,闷油瓶洗完出来,走去翻动我的包。
  我睁开眼,明白他在翻药,便问道:“有止咳水吗?那个比较管用。”
  他拿了药,盛在碗里端来。这类药物含有一些不那么健康的成分,喝多了容易成瘾,需得把握得当。我却看见闷油瓶直接向碗里一倒,就倒出适当的剂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替我看过了包装上的服用说明。
  我半闭着眼把药一饮而尽,睁开眼又看到碗壁上浮动着细碎的光芒。
  我反应过来了,欲言又止,赶紧拿纸巾来将这只碗擦干净,心道罪过罪过,我不是有意糟蹋的。“小哥,它好歹是个文物,你就给它个面子。”我低头擦拭,看了他一眼,道:“建盏的收藏价值很高,我们这只还是宋代的,别再用了。”
  闷油瓶显得理直气壮,淡然地说:“没有其他碗了。”
  胖子要是知道我们还在用这只建盏吃饭喝药,回家非得在墙上挂个勤俭节约的标语不可。大约在闷油瓶眼里,这与三块钱一个的地摊货没有区别。我琢磨着,如何把这种文物价值的观念传输给他?
  “不是我小气,其实我拿来也没什么用。”我想起那几句玩笑话,道:“这真的是我准备的嫁妆,你总得好好收着吧。”
  闷油瓶看着我,似乎觉得那到底是个玩笑,真假不定的。我就有理有据地说:“不信你去问前台,收这个包裹的时候,收货地址可是你的房间。”
  他眼神闪了闪,道:“你的嫁妆?”
  此时我的脸皮已被自己丢到了脚下,厚颜无耻道:“今天先给你建盏,如果不够的话,以后再送你几件别的。”我把碗推到闷油瓶的手里,“收好了。东西已送出,就没有变卦的余地。”
  如果交给他,他一定保管得妥妥当当,总比以后某天被我失手打碎要好。而且,在雨村时没什么贵重东西,送礼物都没法送,今天正好顺水推舟送他一件无价之宝,一石二鸟。
  闷油瓶想了想,收下了碗,放进他的行李中。我一时来劲,继续胡扯:“寓意是,推杯换盏,同舟共济……永不悔婚。”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见闷油瓶脸上那么认真,一下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就倒在床上,把脸蒙在被子里偷笑。
  笑了几下,被子被他扯开。闷油瓶欺身压下,那张脸瞬间贴了过来,神情却是郑重至极,定定看着我,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当真?”
  我就收起了笑意,一字一顿道:“当真。”
  那张熟悉的脸上,透过他的眼睛,我仿佛能看见那些压抑在深处的一丝一缕的心音。我不由得喃喃道:“我认得你,小哥,你就是你。”
  像是仔仔细细的一道预言,虽全无依据,虽不得头绪,我就如同个预言家,任性地向他昭示:“现在是你,以后你也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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