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里的南竹将一盒又一盒的香料倒进香炉中,然后抱着一床被子,躺在地上,整个人缩在一团,她用一种意外不明的眼神。
盯着床上躺着不动的焰萧,笑了笑,安静的睡着,就如同获得糖果的孩子,笑的十分高兴。
夏芙来到天尘,里面去见丞黎他们了,却看见他们在南竹房前一脸的忧愁,夏芙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嗅到了浓浓的香味,觉得十分奇怪。
一掌把门打开,一股浓浓的香味铺面而来。
“咳咳咳,什么情况,南竹你怎么用这么多香料,不怕把自己闷死?”
但南竹没有回答她,南竹的脸有着不一样的红晕,夏芙轻轻摇着南竹,却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还有呼吸,夏芙都认为南竹咽了气。
夏芙叹了一声,将人扶了起来,捡到了那发光的煞血玉,看了看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夏芙也没有细想。
第63章 第七章 暗厌生祭
其实人们往往为了至亲会选择一些牺牲自己的行为,就像夏芙,既是为了南竹,也是为了朔岩。
或许她此刻的心已经死了。
南竹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并且经常嗜睡,而且叫不醒,很久很久才能醒过来,但每每夏芙去问的时候,南竹总是选择回避。
夏芙在一天进入玉简阁,看了许久,却没有一点关于南竹嗜睡毛病的解释,最近一段时间的南竹如同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失去灵魂的玩偶。
寒阙他们知道了此消息,也是十分担忧。
“桃李,这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桃李摇了摇头:“我不了解,毕竟我看她跟正常的没有什么区别,也许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有些难过吧。”
丞黎嗯了一声,走进一间书屋,那起毛笔画了一副南竹和焰萧的画像,并且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上兮,结缘矣,孽缘也。
与无名之指上的红线,已然摇摇欲坠。
就在丞黎要继续写下去的时候,寒阙拉住了他的手,将那画像扔进了火炉里,看着火焰吞没了那幅画。
丞黎不解的看着寒阙:“怎么回事?为何……”
桃李也十分不解,寒阙将丞黎的手放开:“如果你把这个交给她,如同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昨日她都不愿意见我们,不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静静的夜空,无边无际,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上面点缀着几颗漂亮的星星。
月亮犹如一块绝美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绸缎之上,轻柔的洒下一片淡淡的银辉,地面仿佛沉醉在千年的佳酿之中,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
月色如水,穿透繁密的树梢,肆意倾泻着。
丞黎和寒阙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纯洁的月光似乎是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晚风拂过的地方,树枝也随之轻舞,天池里也立刻泛起一道道美丽的涟漪……
夜色中,夏芙在楚液径中漫步向前,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南竹的事,她从玉简阁里出来,便匆匆往南竹这边来,她于是看见寒阙和丞黎。
丞黎见夏芙微微喘着粗气便问道:“夏芙灵仙,你这是怎么了?”
夏芙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天色,像是决定了什么重大决定,去了南竹的宫殿,她看着还在沉睡的南竹。
轻轻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淡然一笑。
那笑是那么甜,但笑里包含了歉意,她捏紧了手中的煞血玉,轻微地哼起歌。
忽然夏芙聚气将所有的修为化在煞血玉之中,最后用最后一点气力将煞血玉放在南竹心口。
耀眼的红光四散而出,引的许多人驻足观看,一些灵奴还在议论。
而其中一道光就轻飘飘的洒落在焰萧身上,在他身上结成一片一片的奇怪的法术,他忽然一个深呼吸,缓缓张开了眼,盯着房梁不知想笑什么。
“咦,那光是从南竹醉仙那里而来,不会是她在修什么邪法吧。”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们还能怎么她,除非是不想活了。”
寒阙和丞黎也看见了,他们过去的时候,只见南竹把夏芙抱在怀里,安静的盯着前面,安静的有些可怕。
“她也陨灭了,都不在了。”
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寒阙皱眉看着夏芙,她似乎还活着,只是沉睡了一般,南竹笑着眼睛忽然就红了,眼泪也是止不住滑落。
她将脸贴在夏芙的额头上,整个人都在颤抖,丞黎眼尖撇见了夏芙的怀里有一本古籍,指了指。
南竹拿起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她笑了一下,用气把那古籍弄的粉碎,丞黎和寒阙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南竹将人带去了一方梨花,和朔岩葬在一起。
既不能结发,那就同一个墓里吧,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痴情。
焰萧醒了,当有人来告诉南竹的时候,南竹很是惊喜,赶忙跑去,当她看见那面色苍白的焰萧,强行扯出一抹浅笑。
而南竹也拉住焰萧的手,一步步的教他从新开始走路,说话,焰萧看着面前红着眼睛却还是强行笑的女孩。
心里闪过一些什么……
焰萧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怎么样也使不上力,南竹安慰的拍了拍焰萧的手,像是一个母亲教小孩子学步一般,慢慢的教。
而寒阙和丞黎这边,他们都心里明白,那一定有什么秘密,只是南竹不愿意说出来。
“刚刚夏芙的,你看出什么端倪吗?”丞黎的眼睛一直看着桃李
而这样的眼神让许久没有说话以及反应的桃李茫然的看着他。
“有点像是把修为全散尽的生祭。”寒阙微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将二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过来。
“生祭?那是什么?”
寒阙看了一眼一方梨花枯败的梨树,手轻轻在上面揭下一片树皮:“在十三万前,三尘爆发了一场灾难,数万生灵因此丢失性命,有一仙者,散尽全部的修为,救了三尘的生灵,此法被人称为暗厌祭。”
丞黎点了点头,但无论丞黎他们如何猜测,真相也只有南竹一人知晓。
也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不舍,反正无论处于那种状态下,丞黎寒阙,以及南竹焰萧都有些难过。
晚风拂面而来,轻声低吟,如同低音的琴奏出美妙的乐章,深沉含蓄有些使人悲伤。
那琴声中,月下的生灵们也不甘寂寞,树梢轻摆,有些小妖在摇动,歌舞同台,上演着一幕动人的漂亮画面。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声响开始附和而出,树叶的沙沙,虫儿的嚓嚓声,夜的美丽也开始变得更加委婉动人,南竹在树下弹箜篌,那声音时而高昂激越,时而低沉幽怨,时而如竖琴合奏,时而似风笛轻响。
跌宕起伏,使人陶醉。
南竹静坐树下,似乎是忘却了一切烦恼,沉醉于这迷人的夜色中,浮想联翩。
夜色如此,皓月当空,但是又有几人能赏这月?
可是又有几人能享这这月呢
当人们以琴消无聊,用棋消磨时光,用那些身外之物换取快乐之时,又有几人能真正了解这自然给予的愁续呢?
风停了,夜晚也恢复平静,深蓝色的夜空中,几片暗灰色的云朵遮住了皎月,随之月光在云朵后面泛出浅浅的光晕……
南竹还在弹奏着箜篌,或许这样会让她好受些,她便想不起夏芙,想不起那些糟心的事。
那本古籍上记录着关于煞血玉的事,夏芙已经知道这些了,所以她选择暗厌祭的方式,来救她夏芙,只是南竹觉得,夏芙做错了。
救她南竹有什么意义,是…她南竹只剩一年的命,但是或许这样会是对焰萧的最好的交代。
南竹手下的箜篌终于断了一根琴弦……
第64章 第八章 吹角连风
安和九转神魔,玖熙善无心。
一起可能快要结束了……
南竹来到主殿看着那些人,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甚至于有人愤恨的看着她,南竹淡然一笑,一步一步向云帝那个位置走去。
她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着底下的人震惊地看着她,南竹笑了笑的十分开心,她拿起一个瓷器,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啪啦一声,瓷器碎了一地,底下的人都被吓的一惊,南竹慵懒的像只猫儿一般,半躺在哪里,用一种傲然中一点轻视的看着一些面色不太好的仙者。
有一个人拿了一个兵器冲到了主殿指着南竹问道:“你一个女人,蛇蝎心肠,怎配做云帝?”
有一些人暗自捂住了脸,笑声充满了主殿,南竹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人,一个眼刀,诡异地静了几秒。
一些胆小的人直接吓得跪倒在地,南竹用手绕了一下自己的耳边的一缕发丝,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刚刚出言不逊的人
“我是蛇蝎心肠,谢谢你提醒我。”
而后南竹一掌打在那人心口,用指甲挖出那人心口上的肉,淡淡的一笑,轻轻将那人一推,那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然后那人抽搐了几下便咽了气。
焰萧一个人坐在那边,丞黎和寒阙看见他了,便走上去想要搭话,却见焰萧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
然后偏过头看着南竹,手里拿着一支素绿的的手杖,眼睛里的瞳孔不是纯洁的黑,而是偏白的。
南竹转过身将手放在一旁的柱子上,手指在上面敲击着,那轻微的声响,是在提醒着那些包藏祸心的人,一些人已经吓得浑身冒着冷汗,不停用袖子擦着汗,一个红衣灵奴把自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寒阙和丞黎也来到了主殿,他们自然是知道了南竹要上位当云帝,寒阙对着南竹一拜:“暗室的独旭,你打算怎么办?”
南竹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既然寻死,我就成全他,不过,不是今天。”
寒阙环视了一眼发现一些人的面色不对,明明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却让人感受到了十足十的危险。
丞黎拉了拉寒阙的衣袖,低声在他耳畔道:“那边那个灰白衣服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寒阙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寒阙指了指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的南竹摇了摇头,而焰萧则是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南竹。
然后寒阙和丞黎对着南竹一拜离开了主殿,南竹慢慢靠近那个灰白衣服的散仙,蹲下身来将那人的脸抬起来问道:“怎么,你等着云帝的下场,等了很久吧,焰萧受刑时,你可是出力最多啊。”
而后说完一个闪身之法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了那个散仙身后。
“这位,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那位散仙十分愤怒,一脸怨恨的看着南竹,南竹眨了一下眼,一下子挖了那人的眼睛。
寒阙和丞黎还有那些仙者,看着那人在哪里滚动着,发出凄凉而又悲惨的喊叫: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敢挖我眼睛,你会遭报应的。”
天下起了雨,桃李在玉简阁找来云帝的命昇,桃李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灰,看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就拿起一旁的银针。
在上面绣刻着,命定之帝,绝帝南竹。
忽然一道金色的光闪过,桃李看着一旁的石壁上出现了刚刚他刻下的文字,桃李叹了一口气,叫一灵奴拿着去见南竹。
丞黎和寒阙两人,推着焰萧出来,远离那个地方,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焰萧的衣摆沾染了些许血迹,淡淡的,让人忽视掉了。
而焰萧心里却是想着别的事情,他现在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如果可以他真想找个机会,和南竹说清楚。
而南竹这边看见那个灵奴送来的东西后,微微一笑,看了看那个还在咒骂的散仙,一剑杀了那人,然后拿起那个命昇。
对着一旁的仙者环着走了一圈到:“我呢?本来也不想怎么样,你们最好安静的,不要触我逆鳞,不然我答应你们,会获得很难受的结局。”
她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云帝之位……
风一点点的吹过,带来一些淡淡的酒味,而南竹将拿命昇高举至额头在众仙者的注视下坐上云帝宝座,成了绝帝。
等寒阙他们回来的时候,南竹已然坐在了云帝的位置上,被须弥老人称为绝。
绝者,无悲无喜,无哀无伤,天命所归。
丞黎一扬衣摆,对着南竹跪拜下去:“拜见绝帝。”
而那些仙者也跪下来了:“拜见绝帝。”
这声音传遍整个天尘,今日南竹的做法正好警示了一些心怀鬼胎之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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