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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迈克尔森先生。”
以利亚看了德尼一眼，点点头, 完全懒得关心这个朝他深深弯腰的家伙到底是谁，目光又回到德拉科身上，上下打量着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儿。他的态度让德尼行礼之后自觉退到一边，非常有眼色的融入背景之中。
迈克尔森这个熟悉的姓氏让德拉科挑起眉, 对陌生吸血鬼的身份有了猜测：“您是威廉的父亲？”
“是。”以利亚简单回答，目光在德拉科藏在身后的手停了一下, 眯起眼睛：“威廉没告诉你吗？这根魔杖对我不太管用。”
当初从以利亚身上拆下来的肋骨当然不会愿意攻击他自己，德拉科收起魔杖，随意随意耸耸肩，意有所指的说：“他显然没想过我们会有见面的一天。”
以利亚依旧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儿, 没有为他的话而多出半点情绪。“很高兴见到你，小马尔福先生。”他这样轻声说着，脸上依旧是缺乏表情的样子，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他高兴在哪里。
“我也是, 迈克尔森先生。”德拉科礼貌的和他握手。
“你可以叫我以利亚。”吸血鬼语气还算友好的建议。直到这时他才把注意力分给默默缩小存在感的另一个吸血鬼：“这位是？”
德尼站直身子，恭敬道：“鄙人德尼·巴托洛梅，来自意大利。”
巴托洛梅并不是一个多强大的家族，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给巫师打工。以利亚挑眉看着他，德尼尴尬的扯了下嘴角，解释道：“我惹了点麻烦。”
“伦敦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威廉的声音传来，德拉科扭过头，看到他轻手轻脚的从婴儿房里出来，衬衫上还有着明显的奶渍。
威廉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霍普吐了，你得带她去医院。”
以利亚扫了一眼他的衣服，嘴角勾起一个短暂的笑：“这是吐奶，小孩子都这样，慢慢习惯吧。”
所以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要面对小宝宝的呕吐物？威廉皱起眉，目光扫过德拉科，停在德尼身上，在吸血鬼紧张的情绪中又不信任的挪开。
“就当是提前学习吧，你以后也会有孩子的。”以利亚随口说，完全没有在意威廉和德拉科都是男性，有孩子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着先天的困难。
谁知道巫师这个种群都有些什么奇怪的本事，或许两个男人要孩子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呢？
威廉懒得和一个固执又自我的吸血鬼解释魔法的原理，让以利亚改变延续百年的看法可不是他能办到的事情。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看了看挂钟，并不打算留下两个不需要食物的吸血鬼用餐，直接说道：“你们该走了。”
德尼看向以利亚，见他好不拖沓的走向门口，也立即跟上。
“明天见吧。”临走前以利亚说道。
“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威廉问，语气不像是个单纯的疑问，而是带着深深地期待，非常希望他给出一个无比临近的日期，如果是今天下午就最好不过了。
似乎猜得出他的想法，以利亚勾起嘴角，遗憾道：“我发现伦敦还挺有趣，不如留下看看。”
见威廉皱起眉，他才收起玩笑，正色道：“放心吧，说过不会打搅你们的。我明天就离开了。”
“这么快？”德拉科惊讶问道。不同于威廉的态度，他对以利亚·迈克尔森还挺好奇的，看德尼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在吸血鬼的世界绝对是个大人物。
“家里出了点事。”以利亚耸耸肩，随意说道，好像逼的他们不得不送走霍普的事情还不够大似的。
“希望新奥尔良一切顺利。”威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以利亚点点头：“谢谢。”
……
次日一早，威廉和德拉科在霍普的哭声中醒来时，以利亚已经乘坐最早的航班离开英国，正飞在大西洋的海面上空。
威廉难得在一大早表现出困倦，挣扎着爬起来给霍普换了尿布，将她抱过来放在他和德拉科中间，重新躺下。
不过一个晚上，他就被霍普闹醒来六次，这会儿已经完全放弃了起来做早餐的想法。
“几点了？”德拉科睁开眼睛，往中间挪了挪，越过霍普抓住威廉的手。
“九点。”威廉喃喃回答，握着德拉科的手，很快就又睡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霍普折腾完大人，终于安静下来，抱着自己的脚丫玩的开心。静谧中，德拉科猛地坐起身：“九点！”
威廉闭着眼睛皱起眉：“怎么了？”
“该死的！今天是跟魔法部谈判的日子！”
德拉科匆匆起床，冲进盥洗室，猛地摔上门，没过多久又冲出来，以最快的速度翻出今天要穿的西装，房间里瞬间就被他扔的满地都是衣服。
霍普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咿咿呀呀的发表了一大串看法，可惜德拉科这会儿没工夫仔细猜测小宝宝在说些什么，威廉早就困的神志不清。
“我走了。”德拉科迅速收拾好自己，走到床边，俯身给了威廉一个早安吻，又亲亲霍普的小脸，风一般冲出家门。
楼下，德尼的跑车轰鸣着离开。威廉将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十分想抵抗住多年养成的生物钟，再休息一会儿，然而才过了十分钟不到，霍普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哭起来。
“梅林！”他掀开被子，无奈的看着身边的宝宝：“我现在怀疑他把你送来伦敦根本就是个阴谋。”
霍普无辜的看着他，放声大哭，胖胖的小手在空中笨拙的划着，像一只翻车的小乌龟。
“好吧好吧！”威廉妥协的起身，随便穿了件睡袍，顶着一头凌乱的金发前往221b，现在只能指望哈德森太太来拯救他了。
第61章 谈判
不过短短几个月过去, 德拉科再次进入魔法部所在的街区，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老旧的电话亭孤零零站在路边，对麻瓜来说就是一个早就坏掉，却迟迟等不来政府维修的多余障碍物。行人匆匆而过，谁也不会去关心它，不会猜到它下面就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有趣的是，巫师们在几个世纪前从麻瓜之间狼狈逃离, 小心的蜗在不起眼的角落。而如今，当麻瓜前所未有的强大，他们反而特别自信的在对方的地盘建立起了政权。
红色玛莎拉蒂在市区里慢吞吞而过, 德拉科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
此时已经不早了，大部分伦敦人已经进入新一天的忙碌，街上行人稀稀拉拉, 从清晨的上班族们换成了总是莫名悠闲自在的那群人。
德尼·兼职司机·巴托洛梅将德拉科送到魔法部的时候，布雷斯三人已经在附近的咖啡厅, 无聊到点了一堆甜品，大早上就开始享受糖分。
完成任务的吸血鬼先一步撤离巫师们没有硝烟的战场，回到他纸醉金迷的生活。德拉科推门走进咖啡厅，在三人身边停住, 没有坐下。
店里的挂钟正在慢悠悠走着，距离他们约定的谈判时间还有十分钟。布雷斯三人起身，跟在德拉科身后走向魔法部为来客准备的电话亭入口。
“这是我第一次从这里进去。”马库斯最后一个挤进去，半好奇半嫌弃的打量着电话亭里面狭窄老旧的空间。
“别说的好像你之前乐意到魔法部来似的。”布雷斯说。
四人在拥挤中慢慢下降, 穿过短暂的黑暗之后，魔法部大厅出现在眼前。没有了曾经那么多来去匆匆的官员和接待不完的访客，偌大的的前厅显得非常空旷。
德拉科四人几乎是踩着约定时间准点到来，魔法部部长金斯莱·沙克尔和几个陌生的官员却还是先一步在这，已经等着他们。赫敏就站在部长身边，目光复杂的盯着德拉科。哈利、罗和其他官员们一起站在后面，态度散漫，依旧不是很明白今天的谈判会给魔法界带来多大的变动。
“好久不见了，部长先生。”德拉科走到金斯莱面前，笑着伸出手。
他的笑容里并没有卢修斯那种仿佛天生的傲慢，而是威廉式的温和有礼，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大男孩儿，但经历过大战的金斯莱·沙克尔依旧无法对马尔福家族继承人放松警惕，只形式的和他握了下手，说道：“其实我没想过会和你再次见面，马尔福先生。”
“可以理解。”德拉科不甚在意耸了耸肩，微笑着：“毕竟按照魔法部的审判，我这会儿应该在阿兹卡班享受三十年的监狱生活呢。”
金斯莱挑起眉：“我也许应该将你送到你该在的地方。”他说着看了一眼德拉科身后的三个斯莱特林青年：“他们也一样。”
魔法部这边有几个巫师抽出魔杖，似乎金斯莱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抓捕几个斯莱特林通缉犯。一直和其他魔法部官员混在一起，融入背景的哈利见此忍不住往前挪了一步，想说什么，却被罗恩一把抓住胳膊拽回来。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哈利皱着眉，压低声说道。
罗恩翻了个白眼：“马尔福都没紧张呢，你急什么。”
哈利看向德拉科，这才发现此时几乎被包围的老对手依旧是一张笑脸，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魔杖，冷静开口：“我们都知道魔法部现在需要我手上的东西，不如大家都真诚一点，别玩这些花样了。”
当一个马尔福突然要求真诚，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愣住，见鬼一样的看着德拉科，无法相信几个月时间会给人带来这么大变化。偏偏德拉科自己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依旧是一副淡然温和的样子，简直要让人怀疑此时针对他的敌视根本就没必要。
“我们到办公室在详谈吧。”赫敏突然出声，打断了德拉科的表演。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这一次赫敏没有任何心虚躲避，镇定的看着德拉科，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关于北极圈航线，赫敏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她知道那条黄金线路确实值得魔法部为之交易，而斯莱特林们需要的合法身份刚好只有英国魔法部才能提供。这种情况下，德拉科如果要交易，就必须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主动权在魔法部手里，开价多少得由魔法部来决定。不过在提出他们的规矩之前，倒不妨听听斯莱特林们原本的打算。
如赫敏预料的，马尔福并不擅长让利，虽然交易是德拉科先提出的，但是当正式谈到交易内容，他给出的居然只是航线一半的控制权，顺便可以将所有岗位换成英国巫师，解决国内大量失业的问题。
金斯莱和赫敏凑在一起低声讨论了几句，很快就摇了头。
“不可能。”他直截了当的说：“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那么根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德拉科挑起眉：“不如说说你们的想法。”
赫敏直接拿出已经写好的协议书，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吧。”
德拉科拿起羊皮纸，飞快扫过上面的内容，忍不住大笑出声：“航线由魔法部全权运行，马尔福家族只保留使用权？这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赫敏耸耸肩，轻松道：“你当然可以拒绝，提前说一句，你们现在不是魔法界唯一的合作选择。”
“哦？”德拉科一脸好奇的看向她：“我能问问还有谁会对英国的烂摊子感兴趣吗？”
赫敏没说话，表情就在拒绝回答。德拉科脸色难看起来，似乎没想到今天会面对这种情况。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潘西首先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开口说道：“答应他们吧。”
“什么？”德拉科诧异挑眉。
潘西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不想继续逃了。答应他们，一条航线换我们的自由，值得。”
“你根本不知道那条线路每年可以赚多少金加隆。”德拉科皱着眉反驳，潘西始终坚持，于是他只能看向布雷斯寻求支持，可这位老朋友叹了口气，选择站在自己妻子这边。
马库斯烦躁的啧了一声：“答应吧，没有航线的时候我们也没缺过金加隆，就当捐给这些穷鬼了。”他说着故意挑衅的看了一眼罗恩，成功让对方愤怒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想好了吗？”见除了德拉科以外的三个斯莱特林都统一了意见，赫敏满意的微笑起来，看向已经独木难支的德拉科·马尔福。
“好吧。”德拉科叹了口气，在形势面前不得不妥协下来，但既然付出了两倍的代价，就总得从魔法部再捞点额外的补偿。
“交易可以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但是我要求公开重审。”他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手停在半空，等待着魔法部的回答。
赫敏挑起眉：“还记得上次公开审判的场面吗？”
几个月前的事情德拉科当然还没忘记，而且这辈子大概都会清楚的记住。那场审判中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法庭中央，面对整个英国魔法界的仇恨。视线中每一张陌生的脸都扭曲着，期待着他坠入地狱。
当时的结果并没有让所有人满意，因为还有些激进的巫师认为马尔福都应该被处以死刑。他逃的匆忙狼狈，如今再次回归，却不打算同样沉默。
“当然记得。”德拉科扬起下巴，今天第一次流露出属于马尔福家族，属于整个斯莱特林的骄傲：“那些人可吓不着我，斯莱特林绝不会偷偷摸摸的回归英国。”
金斯莱嗤笑一声，拦住了还想让德拉科打消想法的赫敏：“他们想要重审，就给他们重审。让他们知道，就算恢复合法身份，英国巫师也不欢迎他们。”
德拉科直接在协议书上添了他的要求：“一言为定？”
金斯莱随意点点头：“一言为定。”
德拉科勾起嘴角，在协议书上刷刷签下他的名字，推到金斯莱面前。部长先生只看了一眼他最后附加的内容，毫不犹豫的也签下名字。
魔法契约正式生效，金斯莱站起身，似乎一刻也不想和斯莱特林们多待，带着部长办公室的官员们离开。
“马尔福。”哈利留在最后，叫住德拉科。
“怎么了？”德拉科停下来看着他。
哈利张了张嘴，无奈的发现当他面对着德拉科，始终还是憋不出什么友好的句子，最后只能干巴巴说：“没什么，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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