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门的旁门左道最多,那少女又是一副苗疆巫蛊打扮,说懂蛇语倒也不意外。
韩凝霜抖抖胳膊,对彩虹蛇说:
“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一说!”
“嘶!……”
彩虹蛇一边说,那万法门的小姑娘就在旁边翻译,声音清脆响亮,颇有气度,如有机缘,此女必成大器。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山崩地裂了,这段时间地震很频繁,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韩凝霜问:“最近地震频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彩虹蛇:“你们人类上次来走后没多久,就经常地震了,也就抖抖,动静不大。”
“还有别的异样吗?”
“有!用你们人类的算法,大概在十年前,镜湖上方出现一道口子,刚开始呢,口子很小,谁也没当回事,有一次地震,把口子撑大了,镜湖的水从那口子里灌了进去,湖水都差点干了,自那以后,就有小妖看见有东西在那口子里进出,不是我们里面的东西,我远远的瞧过几次,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只见里面的气息与我们这里的不一样,不是人气,妖气,也不是鬼气,我没见过那种气息,怪吓人的,就远远的躲着了。”
打过交道,韩凝霜清楚的知道,这条看似级别挺高的彩虹蛇,其实是个怂货,也正是因为他怂,这才能安安稳稳的修炼到五阶,最终成为秘境的最终霸主。
“那气息是什么颜色的?”
彩虹蛇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直到韩凝霜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才轻轻的“嘶!”了一声,害得那个万法门的小姑娘差点没听清。
“它说它色盲。”万法门的小姑娘强忍着笑翻译着。
韩凝霜真是被这个怂货打败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它更花骚的蛇,身上颜色那么多,回头它倒来了一句,自己色盲?
伴随着大家的轻笑,韩凝霜大声的问道:
“有谁去过镜湖?”
无人应答,天都胜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五百人同时进入,随机传送,理论上说总有人会到镜湖附近的,可今日险境逃生的近一半,竟无一人去过镜湖,看来那镜湖真的有问题,可能就是经过镜湖的弟子都出了意外,而非死于最后的塌坍。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别的门派也有修士问了几个问题,但没有特别的答案。
彩虹蛇不认识的气息推测起来也不难,不是人,不是妖,不是鬼,难不成是神?是神倒好了,精灵气息纯净,断不会让彩虹蛇说出“忙吓人的”,怪物多半独来独往,进进出出的机率不大,那剩下的只有魔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地震震开了的一条通往魔界的空间裂缝,起初只是意外,自从镜湖的水漏进魔界后,引起了魔界的注意,便有了魔物的进出。
天都胜境的结构本就不稳定,不能承受高阶灵气,魔气也一样,单独少量的异界气息进入秘境无碍,但气息一多,结构就出现了紊乱,魔界那边进进出出,人类这边开放之后又进入了大量的修士,人、魔共同存在,一下子爆表,这才造成了秘境坍塌。
也许不是真正的原因,但从有限的的消息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有人提议再问问那只很人性化的母猴子,和那对看着就很聪明的金顶苍鹰,奈何无人再懂兽语的,只得回去再说。
要是金洁在就好了!
韩凝霜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不期然的就是心下一痛。
他明明笑得那么好看,却偏偏总是黑雾蒙面,还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金洁!
金洁!
金洁……
强烈的头痛不期而至,韩凝霜晕了过去!
第24章 星夜寻踪
韩凝霜在做梦,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梦了,久到似乎已经有上百年了。
在梦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一幕一幕,戏文般的场景一场又一场,有深渊,有仙霞派,有天都胜境,还有他说不出的地方,樱花、高粱、帷帽、羊肉饺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妖兽,韩凝霜在梦里嘻笑怒骂,杀妖寻宝,秘境探险,在这梦里与他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正是那个始终带着好看笑容的男子,他们在一起杀敌,在一起喝酒,在一起寻宝,在一起唇齿相依,肌肤相亲……
“嗬!”韩凝霜从梦中惊醒,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他的额头,用绢帕擦去了他额上的汗水。
韩凝霜冰灵根的体质也会大汗淋漓?这是做了怎样的梦?
“醒了?要不要先喝点水?”
韩凝霜定了定神,发现那女子正是自己唯一的师姐祝娟。
韩凝霜喝了几口水,灵台己然清明,发现自己此刻正在自己的屋内。
“多谢师姐!”
“你还用跟我客气?若真要说谢,那也是我谢你才对,这次本来是应该由我带队的,倒让你冒了险,还受了伤!”祝娟带着几分愧疚说道。
“所以说,师门任务不适合我,一去就出大事!”韩凝霜开着玩笑把话题扯开,这种事怎么能怪到师姐头上呢?“我这是怎么了?我只记得头疼的要死过去了,然后就不记得了?”
“阮师叔来看过了,说秘境里面空间不稳,你灵识用的又有些过度,精神力受到震荡,这才晕了过去。”
“我昏迷多久了?”韩凝霜问,这都已经到元瑶派了,时间肯定不短了。
“有一个多月了!”
这么久?韩凝霜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一晕居然晕这么久,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那么秘境的事,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祝娟看出了韩凝霜所想,说道:
“你就好好养伤,别的就别多想了,你救回来的那些弟子和妖兽都妥善安排好了,你呀,这次可立了大功了!你一个人就救了四十八个人呢!若不是你一直在昏迷,师父指不定有多高兴呢!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你醒过来我还没给师父传个信呢!”
“一孕傻三年嘛!”韩凝霜打趣她。
祝娟给了他一个“小坏蛋”的眼神,手上却没闲着,给自己师父发了传讯符。
韩凝霜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招过桌上的一盘削好的蜜瓜,塞了一块在嘴里,含含糊糊 状似人无意的说:
“师姐,刚才做梦,梦到我差点死掉,一眨眼头发就白了,可我现在脑子有点懵,这白发的事,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祝娟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把刚吃进嘴的水果咳了个干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
“不是走火入魔嘛!一夜就白发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祝娟专心吃水果,很“随意”的说:“大概是筑基后期吧,一百多年了,记不大清了,反正你那次伤的挺严重的,不记得也正常。”
大概?金丹修士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看来,一向很疼爱自己的师姐好像有事瞒着自己呀?
“哦!那师姐,你给我说说呗!我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怪丢人的。”
“我那会儿不在家,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去问大师兄吧,他比我清楚,恩,这瓜真好吃,我再去削一个来。”
问大师兄?大师兄在闭关冲元婴,没个三年五载的出不来,看师姐那心虚的样子,怕是事情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父亲下了封口令,师兄师姐们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当初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年纪轻轻一夜白头,真的是练功走火入魔?走火入魔还用得着父亲下封口令?会和金洁有关吗?
正想着,门外一阵劲风,韩掌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儿子面前。
“霜儿,你醒了?”
自是一番父慈子孝,天伦之乐,之前的问题韩凝霜一个字也没提,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问不到自己可以去查,但打草惊蛇惊动了父亲,只怕自己什么都查不到了。
当时在天都胜境忙着救人,一片兵荒马乱的,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无暇多想,现在倒是有时间好好捋捋了。
那段多出来的记忆,仅限于天都胜境之内,金洁就消失了,好像从未从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太明显了,如果他连这个疑问都看不透,那他也不是韩凝霜了,自己缺失的记忆一定和金洁有关。
这一段多出来的记忆,让他肯定了几件事:
一:自己和金洁认识,而且是很好的朋友,他救过自己的命,这点毋庸置疑;
二:金洁能通灵,不管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在剑道门查到的线索,都证实了这一点;
三:韩家秘园里的千年肉芝是自己和金洁一起捉回来的,只可惜自己不懂肉芝的话,要不然,现在就可以去求证;
四:还有一个人证:花叶寺的平凡和尚!
花叶寺距离元瑶派太远,一来一回要大半年的光景,韩凝霜先给了平凡去了封信,出了天都胜境就没联系过,希望那大和尚如今还活着。
那条五阶的彩虹蛇被祝娟要去了,女修嘛,多喜欢漂亮的东西,祝娟说,那蛇除了漂亮还难得的性子温顺,正好给她的孩子出生后做个玩伴。
韩凝霜闻言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谁说祝娟是个温柔的女人来着?用五阶妖兽给自己的孩子做玩伴?呵呵!
在韩凝霜昏迷期间,元瑶派找出懂兽语的修士又问了那些妖兽一些话,那只母猴子没问出什么来,那对金顶苍鹰倒是说了不少消息,有上古血脉就是不一样,现在已经几乎肯定,那个裂口里面就是魔界。
这些“麻烦事”自有他那个掌门爹爹去处理,他就不管了。
门派里的事处理完毕,韩凝霜带着之前准备好的一乾坤袋的好酒,出发去找金洁,他有太多问题想问。
与上次和金洁分别,已有三月有余,想来他的胳膊应该长得差不多了,韩凝霜直接御剑去了幽冥沼泽。
幽冥沼泽的入口处挂了好几个木头牌子,和程嘉善说的一样,乱七八糟的看着想笑,地上的酒坛子也倒的歪七扭八,看样子已经被一些动物或妖兽糟践过了,韩凝霜整整仪容,大踏步的走进了幽冥沼泽。
幽冥沼泽内住人的木屋就一处,韩凝霜看着这间朴实的小屋实在不像是一个筑基修士的居所,居然有炕道和灶屋,修士寒暑不忌,可以辟谷,要炕道和灶屋做什么?可看着门口规规矩矩的结界封印,不是修士的住处又是什么?
难道说这屋子里有凡人和幽冥老祖一起住?或者说,曾经一起住过,可也不对啊?幽冥沼泽阴气那么重,哪里是凡人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的,韩凝霜突然想起了大松树上那块以身相许的木牌,暗自提醒自己,出去的时候千万一定要把那块木牌给毁了。
屋外的结界告诉韩凝霜,这间屋子已经好几个月没住人了,幽冥老祖应该还没回来,韩凝霜留下两坛子酒,和一张传讯符,告诉他自己曾经来过,并在酒瓶上做了一个障眼法,以防再被妖兽们糟蹋了。
心满意足的把那块“以身相许”的木牌化为齑粉,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这才御剑离开,幽冥沼泽实在不适合他冰清玉洁的冰霜真人,肮脏不说,还有太多的蚊虫,就这么一趟,白衣服就变成了花衣服,虽说衣服上自带洁净阵法,但身为富N代的韩凝霜是不会那么委屈自己的。
那屋子已经明显好几个月没人居住了,看来金洁尚未回来过,莫不是还在妙香居?韩凝霜掉头去了妙香居。
在妙香居,不但没有见到金洁,连白芷也没见到,白芷的师姐洪连枝接待了他。
洪连枝道:“白芷师妹说要回家一趟,走了有一个多月了,是那个家。”
洪连枝说的隐讳,但韩凝霜明白,白芷是回了精灵族部落。
“洪师姐!”这一声洪师姐并非随着白芷而叫,而是洪连枝严格的说是青木山庄的人,按照十大门派的规矩,韩凝霜自要叫洪连枝一声师姐的。
“洪师姐,我那个朋友有没有来过?”
洪连枝想下,随手幻化出一堆树叶,凝出一个人的面孔来:“是他吗?”
“正是!”韩凝霜觉得口中泛酸,在自己面前黑雾蒙面,装模作样,在美女面前却以真面目示人,这是安的什么心?
“见是见着了,可却不是在妙香居看见的。”
洪连枝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下,韩凝霜陷入了沉思,良久:
“你是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相思绳?”
“这是白芷说的,那天我没有搭他的脉搏,内息情况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的大限将至。”洪连枝据实以告。
“多久?”
“最多三五年!”
“可能医治?”
“寿之将至,回天乏力!”洪连枝一声叹息将韩凝霜打入了深渊!
韩凝霜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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