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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个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我怀念正常的丧尸了，还有九点钟以后的宵禁……说起这个宵禁，那种半丧尸的形成方式和这里的相差也太多了。但那种半丧尸很明显也受萝莉音的控制，有点不太好理解。”于返景抬头看了一下眼前门口上的标记，自己停了这越来越复杂的话题，“三楼到了，出去吧。”
他推开门，随即一脸无奈地回头朝盛晰笑了笑。
盛晰心头一震，以为于返景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问道：“又怎么了？需要这手吗？”
于返景指了指外面：“全是人，我差点以为我看到了什么大型迁移活动，而且全部都是活人，不是丧尸。”
盛晰过去一看，立马切身体会到了于返景的无奈。
这三楼不光挤满了人。
如果只是挤满了人那可能还好办一些。他这回看得清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发着光，这大概就是于返景之前看到的白大褂身上的光，触发人物对话或者任务提示用的。
这些人挤作一团，有互相在唠家常的，也有不知道在散布什么小道消息，手舞足蹈，引得其他人纷纷叫好，甚至还有围作一团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干，连话都少的可怜，惜字如金的那种。
从发色来看，他们的年龄差距应该也很惊人。
单单拆开一组来看都没什么，唯独将他们挤在一起，全部放在同一条走廊上拥挤不堪，那场景尤其的怪异。
这面前少说有一百多号人，其实根本不止。
除了这走廊上，房间里还有人呢。
要把每个人都拍一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信不信。”于返景朝盛晰使了一个眼色，“我只要喊一声就会筛掉一部分人？”
“不信。”盛晰蹲在地上，支着脸颊，把那只手丢给了于返景，“你试试看？你知道他把这只手给你是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所以才要试试看嘛。”于返景笑嘻嘻的。
他晃了晃哪只手，大声喊道：“你们有人知道这只手是谁的吗！我在楼下捡到了上来还的！”
盛晰捂脸，只想说自己不认识旁边这个人。可没想到还真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盯着这个拿着一只手的人看了一会儿，又同时开了口。
“这小伙子看起来真俊，但是脑子是不是坏了。哪有捡这种东西还给别人的呀，要还东西不应该买一送一再附赠自己的手一个吗？”
“这是什么烂俗的电视剧剧情，给我这个老头子看我都不看。”
“哎呀你看那手，皱纹也太多了，我好想帮忙涂点护手霜。越看我越起鸡皮疙瘩，你们谁爱看谁看吧。
“现在定情信物改用断手了吗？好刺激好浪漫哦。”
“哪家的疯子，赶紧回自己的房间躺着吧。别打扰我下棋。”
……
于返景耐心地捕捉着他们说的能听清的每一个词，然而却没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不过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大家的思路都十分清晰。
这疗养院大部分也应该只是做一个养老院的而已。
他刚想挨着盛晰坐下，歇一会儿整理一下思路，就看到有一个人正混在老人堆里，探头探脑地朝着他这个方向看。
这人看起来岁数不大，至少和疗养院里大多数的老人比，他年轻多了。甚至有可能和自己也差不多。
重点是，他也发着光。
“就是他！”于返景噌得一下就钻进了人群堆里不见了踪影。
等他头发乱着，鞋带也散着，好不容易挤出来时，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来也奇怪，那人群全部挤在那走廊里，而眼前的这个广场面积也不小，竟然没有任何人在这里聊天休息。
“那人能去哪儿？不是npc吗？npc还能跑那么快的吗？还是要把我们引到哪里去？”于返景有些懊恼地跺脚。
一个人推着轮椅从一扇门后出来。
于返景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刚才还跑得超快的那人吗？
现在的他和几块钱的他判若两人，下肢似乎有了残疾，两条腿软软地垂在轮椅的踏板上。
他周身发着柔和的光，于返景试着碰了他一下。
“你就是刚才那个说捡到一个断手的人？”轮椅男问道。
“对。”于返景说着还扔了几下手中的断手。
“太好了！希望你可以帮我父亲把这断手给接上。”
于返景：“……”
盛晰：“……”
“这断手是你父亲的？”于返景随然嘴上这么问，但其实他手里的那只断手骨架小巧，指节也很分明，指甲上还有些微的没有擦干净的指甲油痕迹。
虽然他一直说这只手有皱纹，但那也不是显老态的皱纹，而是那种长时间劳作过后没有好好保养而留下的细纹。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这分明都是个女人的手。
第43章 电量43%
于返景回头和盛晰对视，他在盛晰的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困惑。
再看轮椅男两手交握放在膝上，一直盯着于返景的眼神也非常清亮，认真，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于返景向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些，微微弯下身子，把那只断手提到他的眼前，问他：“你说这只断手是你父亲的？”
轮椅男肯定地点点头：“对，是我父亲的。”
确认过眼神，可能是个精神病。
于返景又抖了抖断手，再三确认道：“你父亲的？”
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蹙眉靠到椅背上：“是我父亲的，我父亲的手我还认不出来吗？”
“OK，是我冒昧了。”于返景摊手道，“带我们去吧。”
他的眼中立马流露出狂喜之色。
他伸手拨动了轮椅的刹车，几个动作下来就扭转了方向，摇着轮椅往一处角落去了。
“我跟你说这肯定是个圈套。”于返景偏头对盛晰说，“虽然他的确是个目标人物。你看他这是把我们往哪儿带呢？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和正常人类相比少了点什么？”
“什么？”盛晰眯眼仔细地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他没有影子。”于返景特意压低声音。
虽然这里光线不比之前走廊里的亮，但想要照出影子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轮椅男已经摇着轮椅走远了，但他轮椅的影子清晰可辨，唯独没有轮椅上人的影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目标人物根本就是个鬼魂？”盛晰瞄了眼于返景，他的眼角微弯，仿佛是在笑着，可他的嘴角却是绷紧的。
“也说不定呢？”于返景耸耸肩，“没人说过目标人物一定得是人类啊对吧。只是不知道他会把我们带到哪儿去。还有这什么接断手？接个鬼的断手，人都凉了。”
轮椅男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盛晰和于返景：“快点啊，怎么走得慢吞吞的。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
什么时间？接手的时间？
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于返景心里想着，还是加快了步伐。
“我父亲呢，生前是个体面人。”他缓缓说道，像是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等一下。”于返景打断了他，“生前？”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他撑着轮椅的扶手转过身来。
“没，没。”于返景赶紧摇手，顺便把断手也递了过去，“你爸的手你也拿着吧，我毕竟还是个外人。”
轮椅男听于返景的话还有那么点道理，点头接过。
突然于返景耳旁响起叮咚一声。
紧接着又是虚拟女声响起：“目标已达成触发条件，请击杀目标人物以获得剧情推动关键物品。”
听到这个提示于返景又是本能地去看盛晰，盛晰也正好回看过来。
看来这是一条共同提示。
不知条件是怎么触发的，是三人的距离缩小在一定的范围内，还是把断手交给了轮椅男。
不过这没影子的轮椅男，用普通的方法能杀死吗？
于返景更倾向于轮椅男的轮椅就是一个假象，其实那人能跑能跳，甚至踹一脚就能直接让人飞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这边上楼就是我父亲的房间里，可以请你们帮个忙把我抬上去吗？我上楼不太方便。“轮椅男温和地说道，“我不重，先谢谢你们啊。”
于返景嘴上说着不谢不谢，心里早就打起了小算盘。
他和盛晰合力把轮椅抬上了楼。的确如轮椅男所说，他真的轻，轻得甚至没有重量。
四楼依旧和三楼一样，穿着统一病号服的老人们大多都聚集在走廊上聊天。
看到轮椅男，他们还亲切地同他打招呼。
“你来啦！来看你爸？他好久没出来了，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谢谢您。”轮椅男不动声色地把断手藏在手臂下，他的衣袖正好宽大，可以遮住全部。
“我那边有熬好的鸡汤，你给你爸带点吧？他前段时间也经常给我带小菜。”
“不用，里面有了，您自己喝吧。”轮椅男微笑着摆摆手。
“没想到他好像和这些病人都很熟。”于返景捂住嘴轻声道。
盛晰眼眸一斜，刚想回答，就被身边一个老人拉住了手：“小伙子，帮我看看这报纸上写的是什么新闻？我眼神不太好，看不太清了。”
盛晰接过老人手中的报纸，还没看一眼就被于返景拿了过去。
“你……”
“我什么我呀，你看我看不都一样吗？”于返景奇怪地把报纸在两人眼前展开。
“老奶奶，您要看哪一篇，我来帮您读。”
“你就把你觉得有价值看的读出来听听吧。我们这些人啊，眼神都不太好。偏偏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报纸，真是造孽啊造孽。”老人拄着拐杖在椅子上坐下，乐呵呵地看着两人。
“行……”于返景大致浏览了一遍报纸，被报纸上的一个豆腐块内容吸引了过去。
他点了点，示意盛晰看一下，随后自己开始为老人们读报。
这篇短小的报道正是关于这所疗养院的。
先是官方地夸了夸这所疗养院各方面的设施设备都很好，入住率也非常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价格相比同类型的疗养院要低个一大半。
而价格之所以会那么低的原因，报纸上所阐述的内容含糊其辞。
以“据说，据了解，据有关人员透露”开头，真的是有点可疑了。
于返景读完了报纸上的一些内容，老人们甚至为他鼓起了掌。
搞得于返景有些不知所措，他局促不安地站着，耳朵尖也有些泛红。
“看来这所疗养院的秘密就在于地下的那个研究了。这个轮椅男估计也是对应着哪一个环节。一会儿时刻做好攻击准备。”盛晰轻声地叮嘱于返景。
于返景刚才读报时，其实也一心几用地瞄了好几眼那篇报道。
他收好报纸交还给老人们，随着轮椅男进了一个房间。
床上被子的折痕依然清晰可见，不像是有人躺过的样子。
于返景茫然地摸了摸脸，问：“这就是你爸的房间？没人啊？”
轮椅男摇到床边，乘着床沿一用力，整个人就灵活地上了床。
于返景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内心十分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原来你的脚是好的啊！那为什么要坐轮椅？”于返景故意问。
轮椅男摇头道：“有一些顽疾，你从脚的灵活性上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是一些慢性病，所以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坐在轮椅上。”
“言归正传。”于返景扔下了开玩笑的口气，严肃道，“你爸呢？不是说手是他的吗？怎么人还没影子？”
他还特意加重了影子两个字。
“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出来了。”轮椅□□本没有注意到于返景的影子，调整了好久自己的姿势，最终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是还要接断手吗？你这里没有工具我不太好上手，还有麻醉之类的。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我可以现场学，相信我我还是很靠谱的。”
“不用工具。”
“？？？”
于返景琢磨着轮椅男到底要什么花招，突然就想到轮椅男是不是早就被什么妖怪吞噬了，现在的他仅仅是一个躯壳而已。
至于他口中的爸爸，可能就会是那个妖怪。
所谓的接手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手只是一个媒介，更重要的是这只手真的是手吗？
于返景这么想着，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就看见轮椅男手中高举着断手，嘴里在吟唱着听不懂的语言。
他推了一把盛晰，盛晰僵硬地晃了晃，整个人就像被定格住一样。
“盛晰？？”于返景又去拉他，结果盛晰的眼睛眨也不眨，像定住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着。
他这一拉，盛晰直接就朝着他的方向倒下来。于返景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躲开的，但他还是站在原地，任由盛晰就这样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住盛晰不让他向下滑。
盛晰不仅身体僵硬着，好像连体温也降低了。
正常人类的体温有这么低吗？
不过也许这是那古怪吟唱搞出来的花样。
这调子着实古怪，有点日本歌谣妖异风格的韵味。
于返景首先就去拉门，谁料到门早已经被反锁上了。
随即他就余光看见轮椅男拿着那断手就要往自己身体里送。
于返景赶紧把盛晰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放，反身一扑，把轮椅男撞得一个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朝着床底下倒去。
轮椅男突然从内部被撑开，皮肤绷紧，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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