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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吵醒的同桌苏杭嚷嚷“好啦，快上课啦，回去，都回去。”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嗯。”
“你跟人打架了？！”苏杭因为才醒的还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竟然有些兴奋：“你打架了，你竟然打架了！”
“……”秦泽不想说话。
可这也没阻挡苏杭的热情，还想问点什么，可老师走了进来，苏杭犹豫了下，在秦泽的眼神里决定闭嘴。
秦泽打开书却意外的走了神。
苏杭的惊讶早上开车的哥哥也表现了一次，其实不说他们，秦泽自己也觉得惊讶。
早上不知道为什么，秦泽看着前面那个松开车把的张着双臂的人，莫名的就想使坏。
秦泽让开车的哥哥故意加速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后来还快一下慢一下的逗着，不说那一摊水，最后那个挥手也不像他，如此幼稚！
而且顾朗过来时，秦泽就认出他来了，顾朗虽然没有秦泽那样几乎都认识，但也算是个小名人，通报批评，念检讨，更何况秦泽多次在年级办公室看见过挨训的顾朗。
面对顾朗问早上的那个人的问题时，理智告诉秦泽应该否认，对方也没有办法。说实话会很麻烦，但看着顾朗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笑了，还特别欠揍，是啊，凉快吗？
想到这里，想着顾朗的表情，秦泽不自觉的又笑了。
“秦泽，你怎么了？”苏杭心道这不是遇邪了吧，连老师都投来了目光。
“没怎么，听课。”
秦泽敛神听课，收回了心思，没再多想，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这件事被秦泽抛到了脑后，直到做操回来看见靠在那吸烟的顾朗，明明挺挤，他那一块也挺空。
耳边传来苏杭的声音：“我去，那小子又来了。”
嗯？
“来了好多天，做完操就搁这，不知道干嘛，哎不过有人说好像是找你的。”苏杭摇摇头，盯着秦泽：“你认识么”。
“不认识”秦泽想了想，摇头。此认识非彼认识，在今天之前他跟顾朗没有任何交集。
而顾朗还有些烦躁，狠狠的吸着烟，他来的时候富贵不准，说真把他当兄弟就别去动手，“朗子，我不想内疚。”
想到富贵说的这句话顾朗就一阵郁闷，内疚啥呀，顾朗知道自己不讨回来，富贵这次就算栽了。
而且这次搞得挺重，不仅是伤，治疗的钱，富贵爸爸的怒火，还有富贵的面子问题，找人打架反被揍，都传遍了，虽然不说，但顾朗知道富贵心里难受。
他只有找个借口来找秦泽，为了不让富贵起疑把杨墨留下了。
顾朗狠狠的吸了两口，把烟用纸包着踹进兜里，嚼了片口香糖，抬眸刚好看见早上的人。
这人也是一班的？顾朗皱皱眉，拦了一下：“同学，帮我叫下秦泽呗。”
秦泽神色有点微妙：“你找秦泽？”
“嗯。”顾朗点头。
“什么事？”秦泽问，边示意苏杭没事，让他进去。
“你喊，”说到一半顾朗停了：“你就是秦泽？”
秦泽挑眉，不然呢？！
顾朗皱了皱眉，表情有点冷，“林诗语，李富贵，比赛前，打架，记得吗？”顾朗简单的说到。
“记得。”秦泽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当然不会忘记那场莫名其妙的打架。
秦泽一直挂在嘴角的笑突然消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李富贵，我兄弟，他技不如人，没话说，但你弄折了他的胳膊，故意的。”
秦泽看着顾朗直射过来的眼神，强烈的护犊子的心态，有些好笑：“嗯，故意的，所以？”
顾朗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一步，本是想用气势压倒一下，一靠近才发现要稍微矮一点，还得微微仰头。
我内个去，顾朗心理郁闷不已。“咳咳，”清了一下嗓子，顾朗说出打算：“弄折你的胳膊，然后富贵给你道歉，你不接受可以再提，算了。”
顾朗说到一半就停了，他挠了挠头，秦泽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站着让人打的人，而且话到这里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顾朗向来讨厌废话，要不是早上对这个人印象不错，要不是顾虑着富贵的话，人一出来，问清楚，就直接上拳头招呼了，哪像现在婆婆妈妈的。
“现在动手还是约。”顾朗挑眉，盯着面前又面带微笑的人。虽然话是这么问，但顾朗已经准备动手了。
顾朗不笨，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现在动手自己怎么也是吃亏的那方。在一班门口动手，肯定是要打人的，而且打的还不是一般人，肯定要记个大过背个处分的。
可是他也不想等了，一件事拖了这么久，让顾朗本就不多的耐心直接转成了隐隐的怒气，顾朗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身体绷紧了。
秦泽看了顾朗半晌，突然倾身，低沉的声音炸开在顾朗耳边。
“小树林，下午五点。”
顾朗的脑子又愣住了，身体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是惊讶的是秦泽没选择现在动手还是他对约架一副如此熟悉的样子。亦或是秦泽压低的声音离得太近，顾朗最受不了人对着他耳朵说话，秦泽这下子让他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不过顾朗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酷酷的一点头，单手插兜，迎着太阳从围观人群中让出来的通道向楼上晃去。
在二楼的转角顾朗遇到了飞奔下来的富贵，差点没把他撞飞下去
“我操，没长眼睛啊。”顾朗扶着栏杆稳住了身体，抬眼一看，是富贵那张粗犷的脸，顾朗揉了揉肩，稍稍柔和了语气：“你投胎啊！”
“朗子，没事吧，我是不是救驾来迟了？”富贵稳住身形，拉了顾朗一把。
“是啊，自刎谢罪吧。”顾朗咧嘴一笑，看着富贵差点甩出来的手，上前熟练的重新固定，调整了高度。一掌拍在富贵背上“手不要了？瞎蹦达。”
嘿嘿，富贵一脸憨厚的笑容，“怎么解决的？”
既然已经跟秦泽约了，顾朗也不怕告诉富贵了，让富贵以为已经解决了才是好办法。
“动了两下手，就算了，那小子身手不错，你不丢人。”
顾朗话音刚落年级主任的声音就从上面传来“李富贵，你还敢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心里蹦出一个字，操！
第3章
吃过午饭后，顾朗站在一楼往六楼看，突然想起杨墨说的，学校把他们放在六楼是不想让他们下山祸害人间，爷直接不上山了！
顾朗今天也不想上山了，早上那一拳引发了他的胃病，实在是不太舒服，跟富贵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小树林。
小树林在学校的后面，长着没人修剪的树，有一个小湖和一个亭子，杂草丛生，因为比较偏，来的人一般只有两种，打架，约会。因为现在是中午大都在午休或教室，小树林空空的没一个人。
顾朗躺在了小树林的长椅上，举起胳膊挡在脸上，遮住细碎的阳光，慢慢的睡了过去。
因为胃隐隐抽痛的原因，顾朗睡得并不安稳。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来时，顾朗受惊般的直接跳了起来。他抬手抹掉了额角的冷汗，掏出手机，声音有些嘶哑。
“云天哥。”
“顾朗，是我。”电话那头道。
顾朗听出这个声音有点惊讶：“大海哥？怎么了？”
“你方便的话现在过来一趟吧。”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凝重，隐隐还传来了些争吵的声音。顾朗心一沉，挂了电话就赶了过去。
顾朗要赶去的地方是一个酒吧，云天和大海是那里的老板，三年前两人送他去医院后就认识了。
顾朗上高中后周末会在那里兼职，帮调酒师小冷调些简单的酒，还顺便解决一些醉酒闹事的人。
或许是顾朗长得帅，也或许是顾朗调得真不错，总之还是挺受欢迎。
可现在是上课时间，又还是大海哥打来的，顾朗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等顾朗到了才看见门上挂了个暂不营业的牌子，可是门却开着，站在门口都能隐隐约约的听见砸东西和骂人的声音。
顾朗脸色发冷，进去扫了眼发现了酒吧不同于平日的装饰，平时上班的人都不在，再看到拦着云天的坐在轮椅上的大海，两个人都一脸铁青，顾朗瞬间明白了。
酒吧里那几个砸着东西的人，都还不算陌生。
背对着顾朗的黄毛正指着云天和大海骂着，柔和的音乐还在响着，隐隐约约的传来瘸子，同性恋。
酒吧的光线比较昏暗，顾朗的进来没有引起人的注意，随手拎了酒瓶就直接砸在了正喋喋不休的人的头上。
随着酒瓶炸开的声音，整个酒吧出现一瞬间的安静。
“顾朗？”云天虽然疑惑着顾朗为什么来，可顾朗这一下也让他涌起的怒气抑制不住。
要不是大海拦着，他早就动手了，当他发现大海不再拦着他后，立马拧着棍子冲了出去。
当混乱的一切安静下来也不过就半个小时，酒吧里只有飘着的血腥味证明着刚才确实发生了什么。
顾朗提着根棍子，鲜血从手臂流下来顺着棍子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一双平时看着冷酷帅气的浅棕色瞳孔此时布满了阴沉，叫人更加心悸。
“还打吗？”顾朗在李四的面前蹲了下来，对方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抱着胳膊□□。
这群人在这条街的酒吧里混吃混喝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占着位置最好的卡座，对来的客人动手动脚。对他收费就砸东西，打走一次，下次还来，也不怕进局子，反正仗着你不能把他打死。每次一闹，生意都做不下去。为了息事宁人有时候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顾朗不是第一次和这群人打架，却是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当他看到这群人这样骂着云天哥时，他的怒气怎么都忍不住。他有的不多，唯一值钱的怕是只有这条命了。
“还打吗？你说如果我把你打死了，会判我几年呢，嗯？”顾朗拍着黄毛的脸，声音好像好几年没开口说过话的人，哑得不像话。
黄毛不自觉的颤抖，他们这种看着横的，其实很怕死，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值得他们拿自己的命去换。
他看着顾朗的眼睛，发现眼前的人说的可能是真的时，他真的害怕了，正想着求饶，顾朗却突然站了起来，
“滚吧，把身上的钱留下，要是还有下一次……”
“没，没有下一次了……”黄毛说着赶快爬起来走了。
看着那些人出了门，头上，手臂上，胃里，腿上，顾朗感觉全身的痛都争着涌了出来，眼前一阵发黑，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顾朗！”云天把他脚下踩着的人踹走。快步过来扶助他，顾朗抬起头，露出笑意：“云天哥，我没事，缺觉，不去医院。”话一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云天背起晕倒的人，接过大海递过来的车钥匙，往外走去。
“云天，我……”大海知道云天很不高兴他把顾朗叫过来，但是短时间内他也找不到其他人，而云天一个人肯定会吃亏。
云天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我带他去医院，把那群人解决好，不要让他们找顾朗麻烦。”
大海没说话，他们以前没料理那群人纯粹是懒得放在眼里，可现在……
“别忘了看看你自己的伤。”
身后传来大海的声音，云天还是没说话。一步步往外走，明明背上的已经是个大男孩了，他背着都有些吃力，可云天还是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他是背着的还是那个轻轻的营养不良的小孩。
他又想起了那个拿着一个砖头和一群人对峙的小男孩，明明只有人家腰的高度，却好像自己是个神人，不退后。
当他们伸手帮了一把后，明明前一刻还凶狠的好像要咬死那些人，又可以对帮助他的人露出单纯的笑容。
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变了，顾朗仿佛还是那个样子。
顾朗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动了动，感觉全身都在酸痛。
“醒了？要吃点什么吗？”守在顾朗床边的云天递给顾朗一杯水。
顾朗坐起来靠在床头，意识到这是在云天家里。他接过水喝了两口“云天哥，现在”
“现在九点，你奶奶我已经打过电话说你今天不回去了。你的自行车我放好了。都让你挡了，我没事，你大海哥也没事，他在腿疗，还没回来。嗯，还有什么吗？哦，没带你去医院。好了，你还想问啥？”
“……”
“没了，来碗面条吧。\"顾朗无奈的揉揉额头，“云天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还相信没去医院……我真的没事，云天哥你别这样。”
“对，你是没事，头挨了一棍没脑震荡也没淤血只是破了条口子而已，手脚没断，只有多出软组织挫伤，哎，神奇的是手臂也没废耶，只是伤了条小血管而已，哎哟，跟这么多人打架还活着你多厉害。”云天声音快活，好像真的觉得顾朗很牛逼似的。
顾朗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云天哥是真的生气了。
大海哥说过云天对外人生气了要么不说话，要么直接动手，要是对亲近的人生气了他不大吼大叫也不会不理你，他会用特别平静的样子说比平时多很多的话，表达你是对的，暗戳戳的谴责你。
这个时候，千万别狡辩，什么都别管，直接认错！态度要诚恳，形象要可怜！
顾朗想起大海分享的经验，立马垂下头，耷拉着眼睛：“哥，我错了。”闷闷的声音刻意可怜。
“你……”云天有气又心疼，“行了，歇着吧，我去给你叫面。”云天站起来要出去。
“牛肉面。\"顾朗干巴巴道。
“知道。”
“哥,你别怪大海哥。”
云天不说话，顾朗急了，虽然不知到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顾朗能隐隐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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