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迁越通道,时匀就拨通了瑞度法的通讯器。
“你回来了?”
瑞度法的声音里似乎只有激动。
听起来光耀星也是一切如常,时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是的。”
“你派人来港口接我和科奇,我身上带了很多重要的证据。”时匀交代道。
“放心吧。把航班号告诉我,在光耀星,你们是安全的。”瑞度法似乎听出了时匀的音调里还残留着紧张,于是温言道。
时匀应了一声,把这架货船的航班号告诉了瑞度法。接着,他总是紧绷的背终于卸下了力道,他躺倒在了那堆布料上。
这十几天以来,除了最开始在大使馆他睡着过,后来的日子里他的睡眠质量都不怎么样。即便他的身体特殊,此刻也感觉到了疲惫。
等到把一切都交给瑞度法,他得好好睡一觉。
……
飞船终于降落了,时匀带着刚苏醒,因为饥饿变得虚脱的科奇走下了船。
他看到一大堆士兵已经包围了这里。
飞船的主人吓得全身发抖,还在纳闷自己不过是干些走私的活,怎么劳烦出动了那么多军队。他万万没有想到,当那两个偷渡客从他的货仓里走出来之后,这些莫名其妙的士兵就如同潮水般褪去了,根本没有人搭理他的走私行为。只留下一个还沉浸在万念俱灰里不可自拔的他原地发愣。
时匀跟着士兵走到了港口之外,这里有一列车队正在等候。科奇被引到了另一辆车乘坐,而为他准备的车,里面已经有了一个身影。
“终于回来了。”瑞度法狠狠的抱住了他。
时匀开始还有点局促,后来又觉得自己都为对方做了那么多了,再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也显得有点可笑了,才回抱住了对方。
瑞度法为对方不再逃避的态度感到激动,他高兴万分的感受着爱人在怀中的触感,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该说点什么。
“你不会怪我吧。你是坐走私船回来的,我可以不追究他们的犯罪行为,但我本人不能去那里迎接你。”瑞度法把嘴唇贴在他耳边说。
“我知道。”时匀不在意这个。
“幸好你没事。”瑞度法抬起头,托着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已经让第一军团待命了,如果你出事,无论会有什么后果,我都会私自调兵去接你。”
时匀看着瑞度法认真的眼睛,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必呢……”
“无论是神辉还是亚兰,和你比起来,都不重要,别再让我伤心。”瑞度法说。
“你这样说,我可觉得自己罪过大了。您可是英明果断的亲王殿下,我要是让您犯了大错,可不就是个祸乱帝国的小人了么。”时匀勉强的开了玩笑,想把这个话题揭过。
瑞度法可没有被时匀糊弄过去,他依然不放开对方,非逼着对方正面回答自己。
“答应我。别再离开我。”
如果一切都在变好,自己何必要离开呢。
“……好。”时匀说。
瑞度法松了口气,终于放开了他。
“那么,你可以说说看,你这次任性妄为的收获了……”
什么叫任性妄为,还不是为了你……
时匀心里腹诽,但也不好意思对瑞度法如此明白的表露自己的心意。
他没有提神辉节的事,只是把哈布图大使可能已经被策反,以及秘密基地的所在地告诉了瑞度法。当然,在地下实验室的录像也交给了瑞度法。
瑞度法在车上就点开了录像观看。
时匀拍摄的很清晰,而且没有把那个监视员1号收入画面。虽然瑞度法知道他的精神力可以达到控制其他人的效果,但这个录像还要交到光耀帝国其他人手中,他不想和光耀帝国的其他人解释,他为什么不需要武力就能让神辉的研究院那么听话。
看完录像,即便是瑞度法,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显然神辉目前积蓄的力量,在比赛上表现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现在就去皇宫,你去我家好好休息。”瑞度法说。
时匀理解的点了点头。
车队把时匀送到了瑞度法的府邸,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往了皇宫。
时匀目送他们离开后,就在管家的指引下去了客房休息。
原本这是个安全的地方,而时匀也把身上的包袱卸下了,可他没有获得一个安宁的睡眠。
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被惊醒,时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神辉王国,直到他踩在地毯上,看到窗外并非是神辉那种金白色调的城市,才松了口气。
通讯器响了,时匀走过去,把它拿在了手上。
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还未平复的心脏又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这是他带到神辉去的通讯器……谁现在会用这个联系他?
犹豫了片刻,时匀接通了。
……
那边沉默的让人心悸。
“谁?”时匀等不及的问。
“玩的开心吗?”那边传来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声音。
“阿拉贾克纳……”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时匀的心里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终于可以知道真相了……对方在计划着什么?
“我说过你可以喊我拉贾克的。”
教宗先生心情看起来不错。
“你做了什么?”时匀问。
“你这话说的可真不客气,好像之前不礼貌的人是你吧。你偷偷的跑到了我的领土上,偷偷的收集了一些小秘密。”阿拉贾克纳虽然把时匀所做的一切都戳穿了,但他似乎并不为这件事感到被冒犯。
“很抱歉,不过我必须这么做。”时匀没有多少歉意的说。
“啊,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选择站在其他人那边,而不是和我在一起是吗?”阿拉贾克纳说。
时匀没有说话。
“不用内疚。”阿拉贾克纳嗤嗤的笑着。“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而你只需要记住,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
通讯器被主动挂断了,时匀还没有回过味来阿拉贾克纳这是暗示着什么,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时匀打开门,发现是管家找他。
“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不过皇帝陛下派人来找您了,他们要带您去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尔瑟斯”小天使送给我的地雷! 投掷时间:2017-12-28 23:08:02
☆、114
时匀进入瑞度法的宅邸以后才恢复了本来面目, 皇宫里的人点名要找他, 应该是瑞度法已经把他的事情说清楚了。
按理说算算时匀所做的事可算是一位大功臣, 可是来邀请时匀的人却并不那么和蔼礼貌,他们穿着近卫军的制服, 漂亮的礼帽下是冷冰冰的态度。
时匀默不吭声的随着他们的指引上了车。
车队没有驶向皇宫, 而是停在了皇宫附近的议会大厦那儿。
时匀知道这里不但有议会召开会议的场所, 还有一个最高法庭。
时匀紧紧的抿着唇,跟着那些士兵进入了这座威严的大厦。
也许有某种定理, 当你心里有某种最不好的预感, 它就会成真。
时匀被带到了那座法庭里。
这是一栋房顶特别高的大房间。四周的座位呈环形包围着最底部的一排座椅, 它上面安装着电子手铐, 显然不是为普通公民准备的。
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这座房子的另一处入口打开了。一群穿戴整齐, 似乎早有准备的人鱼贯而入。
那些人里面, 有些是时匀在上辈子见过,还有一些则是在这辈子认识的。大部分都叫的上名字。
比如, 达斐利的父亲——议会总理长侯赛因,他应该是主持这场法庭的法官。
另外陪审的人有图姆雷——勒布尼家的老熟人了,还有修亚的父亲——波尔金等等,就不赘述了。
瑞度法没有来, 皇帝陛下和亚兰也不在这。时匀猜测他们三个人应该还在皇宫里。
甚至时匀认为那两兄弟正在想办法拖住瑞度法, 不让他发现自己在经历什么。
而在法庭上,根据他认识的那些人的身份,剩下的那些陌生人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时匀意识到这点的时候, 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情势看起来就是为了问他一些问题,整个光耀帝国的实权人物都来看他了。
时匀被士兵引领到最低处,在那几张为罪人设置的座椅上坐下。唯一值得高兴的一点是,此时电子镣铐还没有锁上他的手脚。
见到所有人都落座,法庭的几扇大门都紧紧的关闭了。
侯赛因坐在法官席上,敲了一下木槌。
“被告席是阿瓦辛纳军官学院一年级生时匀吗?”
“我是时匀。不过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被告席上。”时匀翘起了二郎腿,冷冷的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
“事出突然,这次的审判程序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但是,基于这件事严重影响了国家安全,我们必须在此时此刻,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侯赛因依然是那副古板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说话。不过时匀知道他其实算是个公正的人。
“我以为我是在为光耀帝国服务。不过你们既然有疑问,那就问吧。”时匀说。
“前段时间去往神辉进行交换生活动的名额有周炎和科奇琼斯,但是实际上去的人是你和科奇对吗?”侯赛因问。
时匀发现侯赛因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上面有一名陪审员不自在的动了一下。他的眉眼和周炎很相似,看来他是周炎的父亲。并且他应该从心底认为这是一件麻烦事,所以脸上的神色极其难看。
时匀答应过周炎他不会给对方惹麻烦。
“是我。我用了一些伪装的手段。”
周炎父亲听见时匀这个回答,重重的松了口气。
“什么伪装手段,据我所知,光耀帝国里并没有伪装的如此完美的产品。”侯赛因问。
“我不想说。”时匀拒绝回答。
虽然他骗过达勒说那种伪装是伊摩尔的新发明,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达勒是瑞度法的人,并不会去深究这件事才可以胡乱编排。现在他是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他当然不能把伊摩尔牵扯进来。
幸好,这里的人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问时匀。
“你怎么从封闭式的训练营离开的?是不是第一军团有人和你达成了某种共识?而且你为什么要用周炎的身份,神辉王国明明也邀请过你本人去做交换生。”
“开始我是不想去神辉王国,因为我觉得那个国家很危险。我相信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我带回来的资料,证明那不是我的错觉。但是,后来我改主意了,我觉得这是我建功立业的一个好机会,我想冒险一次。”时匀点了点自己的膝盖,继续说。“特意用周炎的身份去,是因为神辉的那位教宗表露过对我极大的重视,如果我本人去,很有可能被约束在那位教宗身边,不利于我的探查。周炎本来就不想去做交换生,但是他是个很好的学长,我求他给我一次机会,他就答应配合我了。正好训练营认为我的成绩最好,正打算对我单独培训,我就和周炎换了一下身份。第一军团没有发现这点,是因为封闭训练的教官他们根本不认识我们两个人长什么样。”
时匀不知道这些人打着什么算盘,但是在瑞度法不在的时候,他不会把任何一人牵扯进这件事,无论是瑞度法、第一军团还有周炎,他都会帮他们撇清关系。就算理由很牵强,反正没有证据。他不承认这些人就没办法。
听时匀回答完毕。整个法庭轰然响起了议论声。周炎的父亲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复杂。想必他心里有一瞬间高兴这个家伙敢作敢当,没有牵连他的儿子。
不过时匀的理由着实太牵强了,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在说谎。
“你说的理由很牵强,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冒险去获取资料,你是不是在帮谁做事?”
侯赛因还没有说话,坐在旁边的图姆雷忍不住质问道。
时匀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没必要回答除了法官之外的人问话。
侯赛因轻轻咳嗽了一声,显然是在提醒图姆雷不要问了。
他们确实没有证据,时匀和其他人的谈话都是在私下进行的,他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至于第一军团认错人的事,虽然看起来有点那么不可思议,但是那个封闭训练的教官如果咬定了他就是认错了,他们还能怎么办,隐瞒身份的人是时匀,他们的疏忽最多是记过。
这些学生也只是在军营临时训练,军事法的逃兵罪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
“好吧,这些事我们先不提了,我重复一遍你说的,你说过神辉的教宗特别看重你是吗?”侯赛因问。
“是。”
“那你有没有因为对方的特殊对待感到动摇过……比如,想过在神辉你可以得到比光耀帝国更好的资源。”
“没有,我讨厌神辉那个国家。”时匀说。
说完这句话,时匀看到图姆雷消瘦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那么,对于这段录像你怎么解释?”侯赛因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大屏幕。
时匀转头去看,发现黑色的显示器在读取了一会儿之后,出现了一大片白金色的画面。
熟悉的场面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顶着周炎的面孔,在祭坛上跪下,然后教宗对他施洗,接着在吻手礼中结束。
“这是哈布图大使交给我们的录像。”侯赛因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神辉节的景象,规模确实令人惊讶。而且哈布图大使还说,你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在结束实行吻手礼的人。我们看了后面的录像,发现其他人确实只能亲吻教宗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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