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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古代架空)——兔八啃

时间:2018-11-05 10:21:39  作者:兔八啃
说完,陆鸣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他脚步虚浮,身形瘦削,却始终将脊背挺的笔直。
 
陆鸣浑浑噩噩的回到梵院,门口碰见了等待已久的段清深。
 
段清深一看陆鸣这失了魂的样子,便料到发生了何事,他面上不动声色,将手中的药碗递给陆鸣,语重心长道:“鸣儿,有些事不必过于执着,人要活在当下,心要往前路看。”
 
陆鸣垂着眼,接过药碗一口饮尽。那药不知是和了什么药材,极腥极苦。饶是尝尽百草的药王段清深闻见了,也不免有几分不适。然而,陆鸣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段爷爷。”陆鸣低低的唤了一声:“您未曾执着过吗?”
 
段清深一时哑然,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抹丽影。老人的目光已经浑浊,可只要想起那人却总能闪出几点光亮。
 
罢了罢了。
 
段清深无奈的摆了摆手,也不答话,负手信步而去。
 
陆鸣一回房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他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嘴里尽是药膳的苦味,可那药再苦,却不及他心头苦楚的万分之一。
 
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冷过,哪怕盖着被子身上仍旧寒的打颤。他兀自喘息着,感觉从前总是盘桓在腕间的灼热不知怎的跑到了右肩上。
 
可当他伸手向肩后探去,那里皮肤的温度却一如往常。但他手一拿开,那里又不依不饶的烧了起来。这感觉不同于邪气发作时的周身血液沸腾,而是像一盏要坏不坏的油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动荡闪烁间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一连三日,陆鸣半步也没有踏出过梵院。
 
段清深来过,吕客和刀凤吟也来过,唯独没见过江其琛的身影。他们要么是给他送药,要么是给他送饭,再或者就是来同他谈心。
 
而陆鸣的态度也很好。给药喝药,送饭吃饭,聊天他就听着,偶尔也答应几句,就和从前一样。可等人一走,他又复而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这天深夜,陆鸣的房门被人从外轻轻的推开。
 
来人瞥见黑暗中侧卧在床上的身影,脚下有片刻的停顿,却还是没狠下心离开。
 
三天,江其琛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强忍住想来看陆鸣的欲望,每天只能从段清深的嘴里打探陆鸣的情况。他想着,不见就能不念,但他到底高估了自己,思念像一根有毒的藤蔓,将他整个人层层叠叠的缠绕起来。
 
于是,他咬了咬牙,借着月落西山,趁着陆鸣睡着了,小心的凑上来看他一眼。
 
段清深给陆鸣喝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但是床上的人睡的并不踏实,借着月光,江其琛看见陆鸣皱的紧紧的眉心。
 
他想起来,自从入了大梦之境过后,陆鸣好像就时常被噩梦缠身。他有幸撞见过几次,却被陆鸣
几次三番的遮掩过去。
 
江其琛小心的坐在床边,试探性的伸出拇指,轻轻抚平陆鸣的眉宇。
 
床上的人小声的呜咽一声,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陆鸣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那停留在额间的指尖,放到自己嘴边。于是,他的唇瓣就贴着江其琛的手背。
 
江其琛心头一跳,有些心虚的瞧了陆鸣一眼。却见他只是抓着自己的手,眼睛还合着,并没有醒来,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天气已经转暖,陆鸣身上还盖着被子,但他的掌心却是冰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江其琛不由得心疼起来,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也覆上去,轻柔的裹住那记冰冷。
 
睡梦中的陆鸣感到温暖,无意识的向江其琛那边凑近了些,攥着江其琛的手也加了几分力道。而后,他轻轻发出一声梦呓:“其琛……”
 
轻浅的热气从手背上传来,陆鸣那一声轻唤像是一把刀子,硬生生的插在江其琛心尖上。他看见陆鸣脸上盈上了浅浅笑意,心中钝痛:“梦到我了吗?梦里,我让你欢喜吗……”
 
陆鸣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他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神思不甚清明,只是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心。
 
“谁?”
 
叩在门框上的手顿了顿,而后江其琛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收拾一下,回去了。”
 
他丢下毫无温度的一句话,说完没有片刻的迟疑,转身拂袖而去。
 
陆鸣的掌心渐渐收紧,一颗心被摔的七零八落。
 
啊,原来又是在做梦。
 
 
 
 
 
 
 
第68章 第六十七章 选择(2)
药王谷口
 
段清深眉头紧锁的凝着江其琛和陆鸣逐渐远去的身影,不时的垂首低叹。
 
吕客见他眉宇间愁云不展,便开口宽慰道:“清深,万事皆有定数,非人力能左右。若渡不过,便是命。你我,凤吟三人,在这世道上惶惶而过几十年,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也都见了个遍。怎么活到头了,你反倒勘不破了。”
 
段清深摇了摇头:“若是无量法印再松动一次,鸣儿身上的邪气就再也压制不住了,到那时候……若是其琛下不去手,便只好我们来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总归是要给他……留下一点血脉。”
 
·
 
风吹林动,北川天地辽阔。
 
陆鸣遥遥的跟在江其琛身后,不敢离的太近。
 
三日前,江其琛说的那些剜心的话时时刻刻盘桓在陆鸣耳边。他想忘,却偏偏记得清楚。一字一句,宛若被人用刻刀分毫不差的嵌入他的骨血,稍微一动便是骸骨的疼。
 
江其琛用他的言语和行动,干脆利落的和陆鸣划清了界限。不仅如此,他还在他们之间立起了一面铜墙铁壁,生生让陆鸣撞得头破血流,却仍是被阻隔在外。
 
陆鸣垂下眼睫,小心翼翼的在心里描摹着那人的身姿,想象着他的眉眼。
 
他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江其琛了。
 
那日,江其琛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他虽然不赶他走,却也不愿自己再留在他的身边。的确,任谁被个男人暗地里非分之想了这么多年,也都会觉得恶心的。
 
从前,他渴望拥有,却从未得到。后来,江其琛给了他南柯一梦,又以最惨烈直白的方式将他从梦中唤醒。果然,这世间最叫人无法自拔的情爱——其可怕之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自以为得到了却又失去。
 
但陆鸣还是有些庆幸的,他这一生至此,无父无母,不知自己是谁,不知家在何处。江其琛是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情的人,哪怕那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到底也是圆了陆鸣这许多年来的一个念想。
 
他从未替自己争取过什么,因而,即便是这一点点甜头,都叫他餍足。
 
陆鸣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江其琛突然停下的脚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硬生生撞在江其琛坚硬的脊背上。
 
他们悬在半空,脚步原本就快,这一撞又是在陆鸣预料之外。他一个不防,运着轻功的脚底顿时泄了力,整个人如同被射中的鸟儿一般掉了下去。
 
陆鸣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当即重新运力凌空便是一个转身,想要重新追上去。而眼见着陆鸣掉下去的江其琛心里一慌,不假思索的就飞身过来捞他,原本是背朝他往下落的陆鸣,这一转身就恰好被他正面拦腰抱进了怀里。
 
突然放大的脸,让两个人都蓦地一僵。
 
视线相接,江其琛眼中的关切瞬间掩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如水。
 
陆鸣针刺了似的从江其琛手中抽身出来,立刻退开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他面色冷绝更胜从前,偏偏一双眼睛透着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
 
江其琛被陆鸣那表情看的心里一疼,狠着心别开眼,冷声道:“下面出事了,那有棵树,去看看情况。”
 
陆鸣闻言,顺着江其琛的目光往下方看去,可他什么也没听见,只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些黑影。他眸色一黯,内力去了一半,连带着他的耳目也没有从前那般灵敏了。
 
陆鸣依言往下落,他们行了两个时辰,眼下又到了江油镇的地界。没往下走多久,陆鸣的神色便是一凛,方才那些模模糊糊的黑影登时清晰起来,与此同时的,还有不绝如缕的惨叫声。
 
那些人是……
 
陆鸣身子一震,眉心俨然已经拧成一个“川”字。
 
他身轻如燕的踩在枝头上,宛若一片落叶,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细小的树枝连弯度没有弯一下。
 
只见树下——前几日还欢声笑语的小镇街道上处处尸横遍野,而不停的向四窜的镇民挥舞砍刀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黑衣,面覆黑甲的影子杀手。
 
这些人单从穿着上来看,的确是影子杀手没错。而且他们的身法和移动时的路数,都与影子杀手有八|九分相似。但陆鸣统领影子杀手五年,便是闭着眼也能辨得出真假,他很快便瞧出了端倪。
 
陆鸣眼中瞬间被寒意所覆,竟然有人敢冒充影子杀手!
 
他回头与江其琛对视一眼,手已经先于大脑抽出了腰间的吟霜。
 
江其琛对陆鸣微一点头,二人同时从树上飞身而下。
 
吟霜在手中化剑,凌冽的寒意登时在小镇的街道上蔓延开来。陆鸣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入黑影的心口,那人手中拉着一条极细的长丝,险些就要套在一个镇民的脖子上。
 
陆鸣眼睛一眯,从那已经倒地的尸体手中扯出那根长丝。他将长丝缠在手指上,微一用力,那长丝便在指尖划出一道血痕。
 
这些人竟然连影子杀手的幻影丝也仿的惟妙惟肖。
 
原本还在四窜逃命的镇民眼见有人来营救,刚想放心,却见来救人的只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而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少说也有百八十个。
 
寡不敌众,他们心里一苦,忙不迭的找地方躲起来,心道,只怕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斩痕出鞘,冰蓝色的剑身即便在白日也耀眼的夺目。
 
面前一排黑影俱是被那剑闪的眼睛也睁不开,他们只觉得一记破空的剑气从身前一划而过,下一刻,鲜血便从脖颈间涌出。
 
斩痕剑柄上的银链飞快的缠在江其琛的手腕上,青蓝色剑光大盛,三十六道剑影环绕在他周围。
 
江其琛手腕翻转,动作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些剑影登时幻化成三十六柄冰蓝色长剑,转瞬便没入敌人的胸膛。
 
陆鸣一脚踢开正向镇民挥刀的黑影,那人只觉心口瞬间爆裂开来,而后径直将身后十来个黑影齐齐撞到。
 
吟霜的剑身上裹了一层白霜,陆鸣长剑一指,冷冽的剑气扑面而来,竟一剑从十多人喉间穿过。
 
陆鸣拽起地上吓的瘫软的镇民,定睛一看,竟是那天住店的小二。他手上微一用力,轻轻将人送了出去,落在远处的白菜摊子上。
 
方才还在群起而攻的黑影,似乎意识到面前这两个人解决很是棘手。很快,剩下的人便围成一圈,将陆鸣和江其琛团团围住。
 
陆鸣背对着江其琛,警惕的看着面前这圈人。
 
突然,他们脚底变换,行动便的敏捷起来。只见,原先还是一个个站在面前的人,忽然就变成了一道道鬼魅的黑影。他们飞快的移动着,一圈又一圈。
 
陆鸣额角一跳,这些人,竟连影阵也学会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正抵上江其琛的后背,然而他也来不及顾虑许多,侧首沉声道:“是影阵。”
 
江其琛飞快的看了陆鸣一眼,后者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饶是先前有再多的爱恨情殇,在这一刻,两个人还是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默契。
 
陆鸣转过身,不假思索的把手放进江其琛的手中,十指交握,一道浑厚的内力从掌中传来。江其琛长臂一挥,陆鸣登时凌空横起。
 
影阵——不虚不实,非真非假,不破不立!
 
吟霜剑身上的白霜,凝结成一朵又一朵透明的冰花。陆鸣便横着身子踩在这一朵朵冰花上,而后脚尖用力,那些冰花便裹挟着那股雄厚的内力朝四面八方的黑影而去。
 
江其琛腕上的银链泛着幽幽的银光,青蓝色的剑气瞬间在那圈黑影中破开一个缺口。
就在此时!
 
陆鸣从半空中落下来将吟霜架在斩痕之上,两剑相接发出“锃——”的一声。陆鸣耳朵一阵刺痛,他咬了咬牙,将一身内力发挥到了极致。
 
只见一道恢弘的水蓝色剑气犹如罡风,朝周围那圈黑影横扫而去。
 
惨叫声交叠,那剩下的黑影登时被暴烈的剑意弹开。
 
江其琛低声道:“留个活口。”
 
陆鸣会意的点点头,敛去了剑意,吟霜上浮着的那层白霜顷刻间消失无踪。
 
刚从恶战中回过神的两人似乎都忘了还紧紧交握的手,江其琛收回斩痕,无比自然的牵着陆鸣往倒地哀嚎的黑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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