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哭起来的时候更像。
真是太可爱了。
顾景夜本来想把荷兰尔带回他的公寓,结果路上突然接到肖君城的电话,说柯科想不开,拒绝动手术。
其实依照顾景夜的性格,从他转身的那一刻起就根本不在乎柯科的死活了,只是肖君城一再请求,毕竟是兄弟,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他只好答应了,但是不放心让荷兰尔一个人待着,就又把荷兰尔送去了宿舍。
一直送到门口。
不出意料,杨林果然又在柳青田的宿舍里打游戏。
几日未见,杨林还挺高兴:“老大!!”
他冲上来就想一个拥抱,被顾景夜伸手挡住了:“别,我还有事,长话短说,荷兰尔的手受伤了,你照顾一下他。”
“嗨呀,绵羊学弟,怎么搞的?”杨林跟柳青田赶紧把荷兰尔扶回去坐下,顾景夜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把药膏放在桌子上,还细心地用笔把说明书上的重点勾了出来,交给杨林才走了。
杨林令命,等顾景夜一走,他就注意到了绷带上那一排小蝴蝶结,手贱地想去扯,被柳青田一巴掌拍开:“草,别乱碰!”
“我就摸摸嘛……”
这话刚说,荷兰尔突然放下喝空的奶茶杯子,就准备动手拆掉这绷带。
这动作吓得杨林和柳青田差点扑了上去。
“荷兰尔,你干嘛,不能拆!”
“我没事了。”荷兰尔解释道:“只是手腕被碰了下一次。”
“不行!”
面对两人异口同声的坚定反驳,荷兰尔只好放弃了,扯扯小蝴蝶结,拿出手机,才发现就在刚才的十分钟里,他收到了很多的私信,都关心问候他的伤情。
其中又有那个神秘的庸者。
荷兰尔一一查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安静了,一向喜欢斗嘴的两个人现在正一阵眉来眼去的意识交流,荷兰尔抬眸,正好对上两人八卦地眼神。
杨林第一个忍不住了:“绵羊学弟,你怎么会突然摔伤呢?”
直觉告诉他们,这个事情不简单!
荷兰尔眨眨眼睛,简单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包括柯科被杜安教训的事情。
“大快人心!杜少666!”杨林激动地一个劲儿鼓掌,还不忘宣传自己的功劳:“我就知道,杜安给力啊,我没看错人!”
柳青田却瞪了他瞪一眼:“靠,马后炮,还不是害得荷兰尔手摔伤了。”
“我哪知道那个柯科这么贱啊,这种在背后使阴招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要是绵羊学弟真摔成重伤了,老大再温柔也得扒了他的皮。”杨林撇撇嘴:“况且,我也不认识他啊。”
“要是荷兰尔真有事,不用他顾景夜动手,我要揍死他,草他大爷的,真不是个男人!”要不是荷兰尔还在这里,柳青田一定要来套素质八连。
“老田,你真讲义气!”
说到顾景夜,柳青田倒是想起来了,忍不住吐槽:“你那个老大,是眼瞎了吧,怎么喜欢这种人?”
“这不是年轻嘛。”杨林努力辩解道:“我老大当年也是个纯情小少年啊,正所谓情窦初开,刚刚萌芽的时候就遇到一个会装的小可怜,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失去自我,陷入感情的漩涡……”
“停!你又来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知道我们粉丝都叫你说书先生了吗?!”柳青田每每想起当初第一眼觉得杨林正直,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熟悉以后才知道,杨林其实是个话痨,而且还是个有中二病的话痨,最近这病还越来越严重了,他记得以前看到杨林在顾景夜身边的时候也不是这德性啊?
“粉丝那是夸我,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文采,我高中还是语文课代表呢!”杨林理直气壮:“你别不信啊,我真的是,我以前作文拿过满分呢!我老大给别人的情书有好几封都是我帮他写的!”
“得了吧。”柳青田一脸嫌弃:“就知道吹牛逼。”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一个高材生是如何沦为十八流游戏主播的。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荷兰尔打起了哈切,他已经习惯这两个待在一起不是斗嘴就是打游戏的人。
他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自己宿舍休息,刚躺下突然又接到了丽丽安的电话。
良心发现的小魔女总算打电话过来,准备安慰安慰自家弟弟受伤的小心脏了。
“荷兰尔,你好点了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姐姐的声音,荷兰尔就又有点委屈了,抱怨道:“人类世界真危险。”
他之前还不觉得,因为不管是顾景夜还是柳青田都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平时他也不怎么跟别人接触,所以没有碰到过。
“好啦,好啦,没事了,我第一次接触到银的时候也被吓坏了……”丽丽安难得柔声劝道,岔开话题:“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工作吗?”
“当然记得。”这个事情,丽丽安从很久之前就在吊他的胃口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工作啦,我组建了一个小歌剧团,在世界各地演出,专门在夜间表演。”
“哈?歌剧团?”荷兰尔突然明白了:“丽丽安,难道说你之前发给我的音频原来是这个吗?”
之前丽丽安突然发了一段音频给他,然后说现在太忙,之后再给他解释。
“没错,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成果,怎么样,很棒吧?”丽丽安得意道。
“非常棒!”荷兰尔由衷地赞叹。
“对了,荷兰尔,我下个月想去找你玩。”
“啊?”这话题转得太快,荷兰尔呆住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卷毛,愣愣地问:“来找我?”
“对啊。”
“……”
“下个月,我就该走了,我在这个国家待了快五年了,再不走的话,别人就会发现我在这五年里没有任何变化了。”丽丽安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舍:“这个歌剧团是我和朋友一手创办的,我们只在夜间,表演给同样喜欢黑夜的人……我前段时间忙碌的就是最后一场演出,现在录像还没有出来,等做好了,会寄给你看,我现在已经在交接自己的工作了,争取在这个月内处理完,就辞职了。说起来我上次到z国的时候,还是近百年前呢,他们的服饰太热了,我很不喜欢。”
她一直都是这样生存的,待在各个国家,去尝试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和工作,但是每几年就必须离开,然后换一个新的身份继续在人类世界里生活下去,在周围普通人类的眼里,她好像只是去旅游了,只是逐渐就没了消息,最后彻底淡化在了视线里,再也不见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丽丽安轻笑道。
耿直小可爱荷兰尔再次沉默了。
虽然他们姐弟在之前的谈话里,算是和解了,但不代表他这么快就有勇气跟曾经的童年阴影见面啊!
“荷兰尔,我们都有快六十年没见面了吧?你真的不想姐姐我吗?”丽丽安一秒切换嗓音,带着点悲伤的哭腔:“我可是很想你啊~你还答应了给姐姐我拉小提琴呢!”
“……”荷兰尔很慌。
看来软得失败了,小魔女立刻来了点硬的:“荷兰尔,你看你这次出来,我还帮你给母亲说好话呢!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小心我告诉母亲你在哪里哦!”
荷兰尔头疼啊,前面说过,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扳赢过这位小魔女,两位都是他惹不起的女性,但是和母亲相比,至少丽丽安不会把他抓回去。
所以他虽然害怕又委屈,但还是乖乖同意了。
丽丽安一声欢呼,她早就迫不及待了,非常期待加入弟弟这有趣的肥皂剧生活!
“那我去处理歌剧团剩下的事情了,下个月见~”
荷兰尔委屈巴巴地嗯了声,挂了电话,突然有点睡不着了。
他坐着发了会儿呆,在抽屉里翻出一本之前买东西赠送的台历,因为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绵羊,顾景夜就留下来送给他了。
他翻到1月,画了个小小的圈。
他有些悲观地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
第59章
荷兰尔画完圈圈,数了数剩下的日子, 越想越绝望, 最后数着数着就一头倒在地上睡着了。
还是柳青田半夜过来看情况, 把他搬回床上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杨林想起老大的任务, 大老远的赶来,帮荷兰尔的手腕搓药。
刚涂上,顾景夜就过来了,打了招呼, 他蹲在地上, 接过药膏轻轻地帮荷兰尔按摩。
杨林刚想走人, 回去补补瞌睡,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老大, 我今天好像在学校里看见吴越了, 我下车的时候看到的, 真的挺像的。”
顾景夜想了想,问:“那是谁啊?”
杨林一时语塞:“老大, 你还记得你那个科比签名的篮球吗?”
“记得……”说到这里, 顾景夜想起来了:“他啊。”
顾景夜都忘了这个吴越是他的第前第几任了。
吴越是他高中时期的学弟,曾经疯狂的迷恋他,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做迷弟。
虽然长得不是很帅, 但是心思细腻, 心灵手巧, 特别喜欢送他自己亲手制作的模型、情书、便当之类的东西,死缠烂打的追求,最后顾景夜同意了,结果相处没几天后,就又腻了,提出分手。
吴越表面上接受了,却在顾景夜勾搭上新的小学弟后,开始尾随他们。
说起来,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大坏事,就是喜欢偷东西,专门偷顾景夜的东西,小到他随手丢弃的签字笔,大到他放在桌子底下笔记本、外套、围巾烟盒之类的东西。
一开始顾景夜还没怎么注意,后来是他喜欢球星的签名篮球放在学校的储物柜里被偷了,才开始查,这一查才知道了,在吴越的房间里几乎全是他的东西,就连用过的卫生纸都被他捡走收藏了。
这一发现,让顾景夜恶心极了,报了警,本来是学生,家里也有点关系,不至于关这么久,结果这小子态度不端正,居然还妄图越狱,其中还真跑出了来了一次,于是给关了三年。
不过想归想起来了,顾景夜也不怎么在意,他连那个吴越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杨林八卦失败,讨了个没趣走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荷兰尔嘴里叼着一颗杨林给他的棒棒糖,鼓着腮帮子点头:“真的没关系了,那天医生揉了不是也说没事吗?”
见荷兰尔心情不错,顾景夜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他当时哭起来的模样,简直是天崩地裂,把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顾景夜看着那根粉色的小棒棒在荷兰尔的嘴里左右转啊转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鼓起来的小脸蛋,问道:“什么味道的?”
荷兰尔把棒棒糖拿出来,看了看,诚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尝尝。”然后大方地把棒棒糖递给他。
顾景夜却推开他的手,凑近了吻住他的嘴唇,舔了舔,笑道:“真甜。”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调戏了的荷兰尔还认真地问:“那你尝出来是什么味道了吗?”
“我想想。”顾景夜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状,在荷兰尔及其期待的目光下,笑道:“小绵羊味。”
荷兰尔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逗了,把棒棒糖塞回嘴里,不说话了。
“怎么,不理我啦?”
“……”
顾景夜憋着笑哄他:“想喝奶茶吗?”
荷兰尔立刻不计前嫌地点头了。
荷兰尔搓完药,还又拍了一张照片,at杜风。
辛辛苦苦给他按摩的顾景夜日常好气啊。
把荷兰尔领到车上,奶茶奉上,顾景夜开着车回了公寓。
今天荷兰尔没课,可以玩一天。
晚上的时候,公寓的门卫突然打电话说有人找他们。
听到柯科的名字,顾景夜扬了扬眉毛:“让他们进来。”
五分钟后,柯科跟肖君城出现在了门外。
昨晚才做完嘴唇缝合手术的柯科,从脸到嘴唇都是肿的,眼里噙着泪,半低着头,楚楚可怜,看起来虚弱极了,连站稳都很勉强,被肖君城搀扶着,目光和荷兰尔一对上,就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身体立刻剧烈颤抖起来。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荷兰尔的反应更大,他的目光扫过柯科的右手,一看到那个银晃晃的东西,立刻嗖一下地往后退了好大一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恐慌,立马缩在了顾景夜的身后,顾景夜赶紧护住他:“荷兰尔,别怕。”
妈的,一个才从病床下来的伤患能把他给怎么样么?柯科被气得无言以对,然后一种“甘拜下风”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居然有些心服口服。
荷兰尔从顾景夜怀里探头,露出半张小脸,和一双蓝色的大眼睛,转了转,谨慎地打量着他。
顾景夜耐心安慰道:“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了。”
柯科被肖君城扶着往前走了两步,他的下嘴唇上还有纱布,其实医生并不建议他说话,但他之所以选择今天过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惨。
弱者总是容易博得同情,他已经这么惨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住荷兰尔会原谅他。
这是人之常情。
只要让荷兰尔同情并且原谅他,他照样可以留在这里,大不了以弟弟的身份继续纠缠顾景夜就是了。
然而他不知道人之常情是不能用在一只吸血鬼身上的,更不能用在荷兰尔的身上。
于是他低着头,用微不可闻地声音低声说道:“荷兰尔……对不起……”
荷兰尔微微一愣,指着自己问顾景夜:“他是在跟我道歉吗?”
顾景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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