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回屋里,打算越过陆屿去够枕头的时候,陆屿却醒了。
或说他根本就没睡着,陆屿拉住他的手向下一扣,搂住了他的腰,再伸腿勾住他的膝弯往下带,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黑暗里刘雪杉压根看不清他的脸,却依旧能感受到空气中熊熊燃起的炽热,绵密的亲吻耳尖一路向下,陆屿的手也随之伸进他的睡衣下,顺着他的腰线抚摸着。刘雪杉理智还在,想到了刘静,连忙伸手推拒,“别,刘静还在,唔…”
陆屿深深地吻住了他,随后轻轻松开他,在他的耳边,以低哑且迷人的嗓音,轻声地呼唤他的名字,“雪杉,雪杉。”
那一瞬,刘雪杉脑子里紧绷的弦干脆利落地断了,引以为傲的理智也破碎得干干净净,任由陆屿啃得渣都不剩。
第二天刘雪杉直接睡到了晌午后,阳光都快西晒了他还没醒。刘静看着他爸直摇脑袋,心想他爸真是个大懒猪。
陆屿一大早被饿醒的刘静推醒,用冰箱里的材料给他做了顿早餐,带着刘静出门买菜去。顺道还带他去附近的儿童乐园里玩了一圈。
陆屿一手提着食材,一手牵着刘静,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家,到家楼下时却撞见了个奇怪的老头。
这人鬼鬼祟祟地在教职工楼下转悠,不时朝着四周东张西望,像个可疑人物。路上人来人往,他却也不避嫌,还时不时地追着人问问题,不少人都不敢搭理他,直接绕过去了。也不知保安是怎么将这人放进来的。
刘静抓着陆屿的手一下拽紧了,他停下脚步来,浑身发抖不肯再靠前。
陆屿皱起眉头,弯腰低声问他道,“怎么啦?”
刘静脸上露出惧怕神情,小脸愁成团,一把抱住陆屿,埋在他胸前不说话。陆屿原以为他是累了,只得抱起他来。
路过那鬼鬼祟祟的老头的时候,陆屿不出所料地被他叫住,这人讨好般地凑前来,谄笑着问道,“诶,这位老师,问你件事情哈,你认识刘雪杉吗?”
陆屿感觉怀里的刘静明显地打了个颤,死死地抱住他不松手。
陆屿极为淡定地耸耸肩,从他身边直接过去了。那老头咧口啐了一声,“啧,是个听不懂人话的洋鬼子。”
直至进电梯,门稳稳地关上之后,刘静才敢把脑袋伸出来,害怕地说,“怎么办,那个坏蛋又来找爸爸了!”
“这个人小静你见过?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坏蛋?”
刘静急忙解释,“这个人是个真的大坏蛋,就是他,我记得他!他欺负爸爸,凶好凶地骂人。还说要把我带走,还说就算警察来了他也不怕,爸爸差点和他打起来。”
陆屿安慰他,“你放心,有陆叔叔在,没有人再能欺负你爸,也没有人能带走你。”
第24章 第 24 章
看到那个鬼祟背影的瞬间,陆屿就已经认出来了,这个人是他刘雪杉的小叔。他在从B市见完韩默回来后,就找人调查过一番。
刘雪杉的小叔在三年前出狱。出狱后的他已五十多岁,本就没有什么长处,又因为坐过牢留下了案底,根本找不到工作。
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刘雪杉的消息,知道了刘瑞已经因意外去世,而刘静是刘瑞的孩子。
从此便死皮赖脸地讹上了刘雪杉,厚颜无耻地要求刘雪杉给赡养费。
刘雪杉看在孩子的份上,加之小叔与他有着亲缘关系这层原因,看着他生活困苦实在可怜。便每月会给他一些钱作生活费。
没想他小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牢里改造的十几年里根本没有好好反省,一朝放出来,好赌的本性又跟着回来。
起先也只是打打麻将,输了钱就拿各种借口问刘雪杉要,一会儿说是生个病,一会儿又是想和老朋友去外地走走看看祖国大好河山。
刘雪杉只有一条,不允许他靠近孩子,其他的也就听之任之了。
人性本就贪婪,小叔变本加厉,跟着新结交的麻友,去了次地下赌场来了几把。第一次赌自然是如有神助,赢了一把。接下来便一落千丈,越赌输得越惨。但赌徒从不可能就此收手,总有下一把一定能赢回来的心态。
结局便是一晚上就输了十来万。时隔近二十年,被追债的人再次堵在了家门口。无奈只好再去求刘雪杉,刘雪杉自然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他想到刘瑞当年便是因为他好赌,才从小要寄人篱下地生活,就断然拒绝替他还赌债。
可他小叔到底曾是杀过人的亡命徒,恶狠狠地大闹一番后留下了狠话,如果不替他还债,那就别怪他把刘静带走了。话里的威胁意味很重,甚至还说如果他不好过,那刘雪杉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还去幼儿园堵过刘静几次,也不知怎么就混进了接小孩的家长人群里,抱起刘静就要走,刘静顿时哭闹起来,吓得幼儿园老师以为是来了人贩子,马上报了警,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可最后也真的无能为力,毕竟小叔的确是刘静的祖父,结果也只能定性为家庭矛盾。
刘静那段时间夜夜作噩梦,哭着不肯去上学,除了刘雪杉以外的人都不让抱。刘雪杉只好借了钱给他小叔还上,并且再三说了,从此再不管他。
还上了赌债后的小叔换了副脸色,自然是百般答应,短时间里也真就再没来骚扰他们。但是没过多久,又以各种借口过来找他要钱。刘雪杉不胜其烦,为了刘静还是忍下来,陆陆续续地给过几次。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这么缺钱的原因,为了能还上借款,他化身拼命三郎,各种接项目,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他找到新工作后就火速搬了家,工作地点和新家地址没有告诉小叔,从此再不理他额外的要求,每个月只给他转固定的生活费。也是从那时开始,各种言辞尖锐的骚扰短信层出不断。
刘雪杉全不予理会,当成垃圾短信全都删得一干二净。
这次他也不知道小叔是怎么知道了他的新住所,居然被他摸到了这边来。陆屿听私家侦探的人说,这回他小叔再次因为赌博,欠下了巨款,估算是欠了有近三百万。
陆屿和刘静约定好,暂时不要同他爸爸讲,刘静乖乖地点头。他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说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先让物业先去处理。
回到家里,陆屿给刘静放科普动画片看,他则进了厨房,开始和面做面皮。
刘雪杉是被他剁肉馅的声音给吵醒的,他坐起身时腰上泛起难以言喻的酸麻感,挪动几下就一阵一阵地肉疼,令他差点又倒了下去。
回忆起昨晚,他又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脑袋哀嚎,不由得发出感慨,“啧,难怪说美色误国啊。”磨磨蹭蹭地去洗漱干净。
出来时陆屿抱着刘静,正在餐桌前坐着,教他怎么包饺子,他手里灵巧地做着示范,一个个饱满的胖白饺子放在一旁的碟中。
两人看见刘雪杉,陆屿笑了笑,“你起来了呀,饿了吗?再等一会儿饺子就好了。”
刘静跳下陆屿的膝盖,一把抱住刘雪杉的腿撒娇地说,“爸爸,快来和我们一块儿包饺子。”
刘雪杉和陆屿对视一眼,想起了昨夜一晚上孟浪的折腾,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掩饰着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说道,“诶,陆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包饺子?”
陆屿倒是处之泰然,“无聊的时候跟着电视学的,想起你喜欢吃饺子,就学着做了。可能做的不太正宗,你也别嫌弃。”说着陆屿包好了最后一个饺子,起身端着进了厨房。
刘雪杉那杯水是喝不下去了,他看着陆屿在灶台前下忙活的背影,心里反复回味他刚才说的那句“想起你喜欢吃饺子,就学着做了”,忽然涌起上前拥抱他的冲动。
但他也只是想想,没敢这么做。
打那天起,陆屿像个二十四小时全职主夫似的,在他家扎营了。
直至不久后的一天,下午陆屿突发奇想,没有做晚饭,带着刘雪杉和刘静出去外头吃火锅,回到家时已近九点。发现家门掩着,门锁让人给撬开了,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满地狼藉。柜子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墙上沙发上不少地方,还被泄愤似地,被划出了许多道刀痕。
陆屿二话不说先报了警。
刘雪杉检查了一番说是有些现金被偷了,还丢了一个月饼铁盒,那是他放在衣柜上头做保险盒用的。
里头是刘雪杉和刘静的一些证件,好在他俩的户口本在迁到学校后进了集体户,只有刘静的身份证被收走了。
警察作笔录的时候问他那里头都有些啥,刘雪杉想了半天,说有身份证还有护照,另外还有一些单据什么之类的。再三确认后,他才支吾地说出来,还有一枚银戒指。说着还不自在地低下脑袋,搞得警察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旁的陆屿眼神忽地就变明亮了,那个月饼盒是和冬天的棉被一块儿放在了顶上,他没想过去收拾那里,所以也就没见过。
后来查看了监控后发现,来偷东西的人正是刘雪杉的小叔,他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翻过了地下车库的墙,偷偷摸摸地从地下搭货梯上来,撬开了他家的门,偷了证件和大约几百块钱,又悄悄走了。
监控显示,他还带了管制刀具,好在那时没有人,要是起了争执,怕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屋子他们是不敢再住了,陆屿带着父子俩回了酒店。他在车程大约三十分钟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长期租了一间套房。里面的布置并不像酒店,装修十分现代家居,倒像是个普通的公寓。
衣柜里刘雪杉和刘静二人的衣物早已准备齐全,陆屿摊摊手,假装不知道,“我也就和罗曼说过一次,她真是太贴心了。”心里想着回头要给罗曼再涨两个职级的工资。
刘静一看到主卧的那张2X2.2米的大床,非常开心,上去蹦跶几下后实在是困了,也不管一身衣服上沾着的火锅味,倒头就呼呼大睡。
陆屿和刘雪杉只好动手,给这沉睡的宝宝扒了衣服洗澡。
刘雪杉按了沐浴液在刘静身上搓着,说道,“陆屿,这个太危险了 ,你、我有点担心…”这件事实在太危险了,他完全不想陆屿再被牵扯进来。
他近来收到不少他小叔要钱的短信,但从未想到他居然会像个穷途末路的歹徒,带着凶器来找他。陆屿再跟着他,实在是太危险了,光是想着就觉得十分后怕。
他从不担心自己会出些什么,刘静是他小叔的亲孙子,不管如何他也不可能真正伤害他。但陆屿就不同了,要是今天下午陆屿在屋里,哪怕只是被拿刀威胁,刘雪杉也觉得难以原谅将他置于危险中的自己。
陆屿完全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又不认识我,倒是你和小静更危险吧。要不给你俩找几个保镖吧。”
刘雪杉摇摇头,一时间下手重了点,刘静被他搓得有些不舒服,抗议地哼叽几句,刘雪杉手底又缓下来。拿过花洒来给他冲泡沫。
“别呀,我在学校工作,这样影响不好。我小叔他就是要钱,我找他好好谈谈吧。”
陆屿配合着取了条浴巾,对折好后放自己膝盖上,刘雪杉给刘静冲干净水,把娃递给陆屿,陆与给他裹上浴巾,抱出了浴室。
“小杉,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万一他问你要几百万呢?而且我觉得他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不会这么多吧,总之我先找他谈谈,不然是没个清静日子了。”
陆屿给刘静穿好了睡衣,把这宝宝放到床中央盖好被子。刘雪杉又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发愣,盯着他的手机一动不动。
陆屿去给刘雪杉泡了一壶红茶,端给他,“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卷进麻烦事了,你觉得这些都是你的事,想自己扛着。”
陆屿坐在他身旁,把他的手机取过来放到一边,搂着他的肩接着说,“小杉,我之前和你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如果连这点事情我都不能和你一起扛着,我还有什么资格说我想照顾你呢?。”
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天陆屿就出事了。
刘雪杉刚上完下午一节大课,想起刚才上课时手机振动了许久。一看手机,来电是几个陌生的号码,其中一个反复地打了好几次。
重拨接通那个打来好几次的号码,短短地响了几声后,一个女声传来,说的普通话还带着别扭的口音,“您好,请问是刘雪杉先生吗?我是屿董的秘书,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他去接您孩子的时候遇到麻烦事了。不过您放心,您的孩子很安全。”
刘雪杉的脑子一嗡,接下来的“其实他还好只是手臂受了伤”之类的话再也没听进去,连声问道,“他在哪里?”
正好胡老师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火急火燎的样子。
“雪杉,派出所来消息,说你电话打不通,正找你呢。”
刘雪杉唰地挂了电话。
那天下午,陆屿和往常一样,去接刘静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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