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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格雷会放丁恩鸽子……詹米脑子转了两圈，忽然紧张起来。
“那家伙欺负你了？”他掀开被子，拉起格雷的T恤检查，“受伤了么？怎么回事？”
“啊啊啊你好烦！”格雷口齿不清地嘟囔，翻了个身扑在枕头上，“要做就别废话！让我睡……”
詹米不敢再造次，乖乖躺回去圈住格雷的腰。对方哼唧了两声，挪动屁股把后背整个贴上来。
格雷身上除了些淡粉的斑点，似乎也没什么异样。詹米又琢磨了一会儿，猜测可能是丁恩那个花花公子出去沾花惹草被格雷撞见，就算连订一周表忠心也没能让他消火？
哎，人类果然不靠谱！他自觉这是唯一的解释，简直喜不自胜。格雷总算要意识到魔法加持的爱情有多么美妙了吧！
可惜今天太晚了，格雷又很困的样子。詹米目前的忍耐力已经颇有进步，基本可以熬到格雷同意配合使用能力助兴。现在他只要蹭蹭泻下火就好——
虽然内裤上黏哒哒的湿迹总会加剧格雷的起床气，但当场脱掉扔在他脸上这种正中下怀的做法，导致詹米一直乐此不疲。
“要我帮你洗么？”他这次也嬉皮笑脸凑上去。格雷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声叹息，主动给了个早安吻。
“……你还好么？”受宠若惊之余，詹米倒是有点担心起来，“是不是丁恩？放心，我绝对不会像他那样的。”
“嗯，那就好。”格雷捏捏他的脸颊，揉着眼睛去了浴室。
天，丁恩到底干嘛了？！詹米琢磨着。难道真是捉奸在床？
不过格雷竟然会嫉妒——这也让他惊讶不已。明明之前还劝自己试着摆脱魔法束缚呢……
他大概一直都没那么在意自己吧。
当格雷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时，才注意到詹米还垂头丧气坐在床边。
“不去学校么？”他摸摸詹米的脑门，“头疼？昨天晚上喝多了？”
“没事，你先走吧。”詹米倒回床上，“我再歇会儿。”
格雷头也不回就走了。
不过没等詹米的心凉透，他又拎了一大瓶气泡水回来，把被子展开掖好，还在詹米额头上亲了亲：“多喝点水，有事打我手机。”
如果格雷这次出门时回了头，大概会看到一双润泽的狗狗眼。不过他这次也没有回。
就算他更喜欢丁恩又怎样呢？反正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只会让他伤心——无论是因为见异思迁，还是人生苦短。
***
詹米在床上抱着枕头滚了一阵，终于爬起来去了学校。他们都在为毕业做准备——詹米参与了2H工业和高校的合作项目。虽然老爸亲自叮嘱负责人不要给他放水，但大少爷迟到几分钟总归没人会管，接到短信就不管不顾跑去隔壁的信息学院也一样。
“你好些了？”格雷背上包跟他出去，走入暮色渐浓的校园，“晚上吃什么？”
吃你！詹米实在按捺不住，把格雷按到角落里索吻，就算对方推搡着抗议也不管不顾。
“喂，你在干嘛？！”他被猛地推了一把。
“关你P事！”詹米一回头，与一个似乎有点眼熟的高大男人怒目而视，“没见过情侣亲热啊！”
“情侣？不见得吧！”对方把格雷拽过去，“人家明显不想理你！”
“就是因为怕你这种多管闲事的家伙，他才老扭扭捏捏的！”詹米连忙伸手拉住，“格雷，走了！”
“你认识这货？”
格雷囧得无地自容，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认识我难道认识你啊！”詹米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眼睛在阴影里泛起瘆人的金色，“格雷？”
“啊，呃……”格雷两条胳膊被分开拽着，“那个……”
“别怕，他是不是在纠缠你？”一边又用了些力，“要我报警么？还是找你们教授？”
“你神经病啊！格雷咱们走……”
格雷肩膀嘎哒作响，担心自己要被两个巨人撕碎了。他终于心一横：“咳，詹米，这是杉曼……丁恩的弟弟。”
然后更加难以启齿地：“杉曼，这是詹米……我男朋友。”
***
夹在两个怒气冲天的火山之间，格雷很想抱住头蹲下。
“男朋友…？！什么意思？”杉曼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好几个调，“格雷？！”
“弟弟？丁恩那家伙难道…？！”詹米的脑洞扩散开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跑掉的？”
“你在想什么啊！不是……”格雷糊住詹米的嘴，又扭头看向杉曼，“我们的事，丁恩知道的……”
“丁恩他知道？！”杉曼难以置信，“是因为PTN？你同时卖给两个人？”
“卖尼玛！怎么说话呢！”詹米扒拉开格雷，上前推搡对方。
“喂！！！”格雷冲上去试图分开二人，“别动手动脚的！”
他调动自己的能力想让双方冷静下来，但心里实在太过慌乱，魔力紊乱震荡，似乎让几人都愈发激动起来。
“所以你昨天就在跟另一个金主鬼混？”杉曼的大手不知不觉攥紧格雷的领口，几乎把他拎离地面，“丁恩昨天等了你一夜！”
“这跟你又没关系！”格雷掰着他纹丝不动的手指，“杉曼！”
“跟我没关系？你们这种朝三暮四的……”他大概是想起了洁熙的背叛，覆在格雷肩膀上的手用力得好像要把骨头捏碎，“我哥值得更好的，至少是一个忠实于他的人。”
格雷踮起脚尖摇摇晃晃，吓得泫然欲泣：“这种事……不该听听你哥的意见么？”
“别TM碰他！”詹米终于找到发力点，织物发出危险的撕裂声，“我倒要问问你们兄弟俩在搞什么鬼！格雷都不乐意去了！”
“我本来也想问呢。”杉曼冷笑，忽然凑近格雷的脸，“不过现在看来，就是我哥一个人满足不了这个小骚货吧。”
他的下巴结结实实挨了詹米一拳。
杉曼愣了片刻，血从嘴角慢慢渗出。他气势汹汹逼近二人。詹米试图把格雷藏到身后，格雷却坚持要夹在中间，制止两人近一步冲突。
“有什么问题吗？”
格雷心脏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跃出。他扭头看向一脸关切的倪尔教授，只觉得问题似乎更加大条了。
第142章 渣渣宣言
“倪尔教授……”格雷愣住了。他绝望地看着对方审视了一圈现场，眉毛越挑越高，最后一脸了然冲他眨眨眼。
喂！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不完全是！
空气中弥散开一种沉重温暖的感觉，好像厚厚的羽绒被轻轻压在心头，让人不知不觉安宁下来。格雷迅速识别出教授的魔法，小心稳住情绪以免引起共振。
“你叫詹米？”倪尔的声音让人头皮一阵舒服的酥麻。
詹米点点头。龙的防御力让他并没有受太大影响，还趁机把格雷塞到背后。
“那这位是……”
杉曼瞪着倪尔发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说了名字，还习惯性递了名片。
“幸会。”倪尔与他握手，“我想这一定是出了什么误会吧。”
杉曼半晌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愤怒的目光又转向格雷——那个小贱人正躲在姘头背后，徒有其表的脸上全是心虚。
“不，我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他咬牙切齿，“这家伙都承认自己脚踏两条船了！”
“格雷，这就是你不对了。”倪尔严肃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的啊。老实说，现在绝大多数普通人应该都难以理解吧。”
格雷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一张嘴，二人氛围接触的地方就开始剧烈发亮，只得深呼吸着低下头。
“不过也不能诉诸武力嘛。”倪尔又转向冲突中的男人们，“还是说你们想就这么打出个胜负？”
“我倒是不反对。”詹米冷哼，脑袋上挨了格雷一记。
“不诉诸武力可以，但我希望今天能解决这事。”杉曼看着格雷眼睛里亮晶晶的胆怯，心里好像被挠了一爪，“总之，你选一个吧。”
“凭什么让他选！”詹米急了——他可不确定自己会是留下的那个，“再说你这么上心干嘛？他就算跟了丁恩也和你没关系吧！”
“等等，丁恩？”倪尔皱眉，“我还以为格雷在和杉曼交往？”
“没有！”格雷终于忍不住出声，气息瞬间紊乱。他挣扎着解释，“杉曼是……丁恩的……弟弟。我们没……咳。”
“啊——”倪尔脸上有些尴尬，“这样的话，抱歉我不能支持您了。”他冲杉曼皱眉，“这的确是丁恩先生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您插手不太好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杉曼看向格雷，“你和丁恩也曾经想提醒我吧？当局者迷，我只是想帮帮我最重要的家人而已。”
“——要么一心一意，要么就别祸害我哥。选吧！”
“真好意思要求！”詹米嗤之以鼻，“丁恩又不是专一的人！”
“这次不一样。”杉曼走近二人，詹米手臂肌肉一下子绷紧，“这么久了，我看得出来。昨天夜里他真的很……”
“咦？等等。”詹米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身边抖抖索索的一团，“我还以为丁恩出轨了，你才生气不理他？”
“不，不是……”格雷竭尽全力压抑魔法，憋得郁结不已，“我是担心他……咳……独占欲太强，想……冷静下。”
“你…！”杉曼再次拎起格雷已经被扯松的领口，“所以你在故意维持这种状态？还要搞什么雨露均沾？”
“你没有参与其中，当然觉得现在这个状况很荒谬。”倪尔向前一步，把手搭在格雷肩膀上，“既然詹米和丁恩都不反对……”
但这次詹米没有制止杉曼，只是同样面色阴沉地站在一边：“我当然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格雷，我一直以为你还是希望能够不这么混乱的。”
“我……”格雷憋得小脸通红。教授的碰触让他更加难以忍耐，“我怕……”
他怕丁恩会加害尹凡和詹米，继而限制自己和其他人的接触——就像当年的叔叔。
而当自己没能如他所愿保持忠诚，丁恩会不会也像叔叔那样暴怒，把自己锁起来惩罚？
——“事实证明，过于绝望的话，我是会失控的。”他还记得当初丁恩威胁自己的话。他不想冒这个险。
格雷喘息着，颠三倒四解释自己的担忧：“……真的，我对丁恩其实……”
“既然如此——”杉曼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他放松了禁锢，却没有后退，“你和其他人现在就断干净，他不就没理由失控了？”
“喂！说什么呢？！”詹米冲上来。倪尔只得放开格雷去阻拦对方。
“……不行。”格雷稍稍松了口气，脚下有点打飘，“如果一定要断，我只能和丁恩分手。”
“你…！”杉曼语塞。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家高级餐厅，手里拿着被无情拒绝的钻戒，原本确定无疑的未来在面前崩毁——“为什么？！”
“……”格雷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杉曼用力戳在他胸口，“玩弄别人感情很有趣？还是你真缺那点钱？”
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冲破了格雷的身体。
***
倪尔终于觉察到了异样：“格雷！别……”
已经太晚了。空气中放电一般刺啦作响。
倪尔意识到，之前一直没感觉到和格雷的共振不是因为对方很冷静，而是他硬把激动中释放出的魔力压制在了身体里。现在积累过多的力量瞬间放出，与倪尔来不及收回的氛围剧烈碰撞，震荡开来。
格雷一时没意识到周围的异变，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我知道一般人很难接受这种想法。我之前也抗拒了很久，但是……”他隔着微微闪烁的暮色看向倪尔和詹米，心里溢满了沸腾的甜意，“人类的生命这么短暂，相爱又那么难得。与其苦恼、逃避，还不如接受，并且努力回馈？”
杉曼没有回答，只是呆楞地盯着他。
“我的喜欢都是真心的，也很难说爱谁更多一点。”格雷叹息，“但既然已经成了现在的局面，那就只能请无法接受的退出了。”
他担心自己会被揍，微眯着眼等对方回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杉曼的表情不太对劲。
“……杉曼？”
格雷的头发被猛然拉住，嘴唇上一阵剧痛。他听到詹米的怒吼，几乎有些龙啸的意味。天旋地转中，他整个人摔倒在地，口鼻间全是尘土和铁锈味。
“住手！”倪尔的声音穿透耳膜直达脑仁。周围忽然一片死寂。
“带上格雷，快走！”倪尔从杉曼身上拎起詹米，用力推到一边，“这里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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