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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丹(玄幻灵异)——行客不知名

时间:2018-11-06 10:15:03  作者:行客不知名
  长剑铮然一声,剑鸣清越,镇住妖鬼悲泣。它一路高飞,直向九霄穹宇,所过之处,苍云凝冰,狂风落雪。寒芒卷着剑气,乱了八方。
  云箫宗宗主怒道:“清寒观是什么意思?”
  “清寒观没什么恶意。是晚辈一意孤行。”
  子琀猛然扭头,“糊涂”两字含在嘴里,却还没说出口。就见那人负手而来,落在清寒殿前。他身旁环绕着清寒剑气,却不伤他分毫。长空皲裂,寒云难填。清寒剑陡然落下,却如雪消融,愈渐化小。
  顾清眠伸手,接住了最后的清寒剑。
  他抬手笑道:“诸位受惊了。”
  宋清寒心道,怎么可能?
  一刹那,子琀仿佛看见了江清,就站在顾清眠身后,望着这片清寒大地。但他眼底无悲无喜,一如那日他筑成剑冢。人如剑,剑如人。
  贫道给你撑一次腰,清寒剑,是你的了。
  但是切记,只有三次。
  只有——三次。
  顾清眠笑了——不过三次,也够了。
  第一剑。
  他恍若感觉到身后有人扶着他,挥出一剑。这一剑毫无章法,然而清寒剑裹挟着至冷剑光,劈得天幕欲裂,山川呜咽。
  简单一击几乎抽掉他全身灵力。但好在清寒剑出世,震得法则紊乱,灵气横冲直撞。顾清眠忍住一身剧痛,抬眼笑道:“晚辈不才,侥幸能用清寒剑,便先试一剑。”
  然而这一击生效了,三大仙门无不脸色铁青。小门派退于后头,被震得进退两难。
  宋清寒按住季遥,笑道:“双途,你这是做什么?”
  顾清眠笑了,他执剑,道:“今日晚辈于清寒观大典上,拔出清寒剑,是为请这九洲诸位宗门一件事。”
  清寒观积累了万年的清寒剑气,此刻他手掌清寒剑,杀生大权聚于一身。大大小小的掌门面面相觑,却也没傻到要走。
  子琀看着他一身雪袍,红梅凄冷。突觉心无端地快了,愈来愈快,几乎要压得他呼不出气。他问顾三:“你告诉我,他到底要做什么?”
  顾三:“我也不知。”
  顾清眠不等底下回答,笑道:“晚辈献丑,今日欲炼一丹。”
  其实他那日同江清说,他不需要百川散的丹方了。也是因为,他终于想通了。
  自古阴阳平衡,福祸相依。红尘便在这阴阳福祸间来回。仙魔一念,虚实相生,双重剑心……原都是这个理。
  百川散亦然。
  海兰花自创阴阳,幻影残荷欺天瞒地,以书大道。那上万极凶极煞之物,并非炼于丹中,而是镇守其外,将算教逼成大福大贵之地,以平福祸。只可惜,大福到了尽头,反又成了灾。
  百川散是算教的福,福却引了灭门之祸,祸又成就清寒一剑,记了剑道的福……如此往复,福祸轮回,生死无常,拼成了算不透的天道。
  顾清眠自顾自笑道:“今日这一丹,没有名字。便叫无名丹好了。”
  既然生在天地,万物如浮游;既然沧海桑田,后事不可持久。那他,便要将丹道写进天道里。他要丹之一道,他要所有丹方丹术,不依托于一人、一族、一门又或一国,而是寄存天地,世世代代,永生永世地流传下去。
  海兰花取其花胚,幻影残荷作墨,写剑为阳,记丹为阴。清寒剑与百剑冢出自一人之手,剑气交融。将这一剑封存其中,得阳。
  第二剑。
  连着先前一剑,清寒殿砖砖碎裂,道道留痕。清寒观积累了万年的剑气此起彼伏,相互应和,风声凄冷,天地哭啸。众多门派皆后退几步,子琀欲上前,却被顾三拉了下去。
  顾清眠觉得魂魄都在悲鸣,仿佛要被扯裂一般。血水上涌,却被他生生吞下。
  这一剑,汇聚了万年剑气,引爆而开,生生撕开天地法则。
  顾清眠仰天大笑,一字一句道:“晚辈乃是近年丹师小会第一人,顾清眠。今日在此,晚辈将毕生所学,脑海里所有丹术丹方,悉数封入剑冢。日后但凡剑冢开,所有丹修皆可入内。”
  “其中有一处海兰花田,将会记尽我所知。自然,天下所有丹修,若想,也可将此生丹术,记载于中。”
  真是巧呢,祖师。
  海兰花为道花,天生容纳一切后天之道。
  您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便让前人扛起这欲塌的天,叫后人的路,走得平坦些。
  宋清寒的脸色已然变了,底下各大门派也又惊又喜,说不出话来。子琀心中预感愈发不妙,他几乎要冲上前去。
  然而顾清眠突然看向他。二人隔空对视。顾清眠笑了,扶上发间蝶结。
  多谢你,前辈。
  对不住了。
  “双途自知,泄露门派丹术,应为门派罪人。不求掌门宽恕,愿自我了结。但求诸位宗门广而告之——”
  “不论出身,不论男女,不论仙凡,不论长幼。”
  第三剑。
  清寒起剑,千万剑气刺入体内。鲜血如瀑,从他周身涌出。庞大的灵力裹挟着神兵的威力,冲开魂魄。
  毕生所学记载于身,以身为丹,作阴。
  至此,丹终成,而改天命。剑冢丹剑相衡,相生相长,永无尽头。
  “从今往后,天下丹修,皆有去处。”
  玉妖几乎化作一抹青芒,要扑上前去。然而他被烫得倒退一步,再难向前——焚琴的无形火。三味真火,天生就克妖邪凶煞。
  顾三:“对不住了,这是他嘱咐我的。他说你一定会来。叫我守着,不要让你做傻事。”
  而他说的,子琀都会听。
  玉妖怔怔盯着前方,眼前乱成一团。那里,那个人,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哪怕是那根蝶结。
  唯独空荡荡的雪与血,唯独空荡荡的天与地。
  清寒剑失去掌控,复又飞向长空,还原如初。
  顾三:“你——”
  子琀后退两步。
  难怪他不肯应这一诺,难怪。
  清寒剑下魂飞魄散。去哪里求上邪结?
  顾清眠。顾糊涂。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连轮回,都不肯给我留下。
  碧落黄泉,六道轮回。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哈哈哈——”子琀忽然笑了,他盯住顾三,煞气纷乱,双目猩红,“你知道么。本座此生恨极了清寒观。”
  当真恨极了。
  清寒观笼统两个双重剑心。
  一个给他长生不老。
  一个让他痛失所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寻常百姓 大大的地雷。
  下一章完结——大家冷静,我是亲妈。
 
 
第47章 第二十章
  剑冢千年一开,然而往往只有开头一月最为热闹,愈到后头,人却愈少。
  可今年,去剑冢的人到格外多了。
  “清寒观双途真人以身殉道,你听说了么?”
  “清寒观新任掌门也是可怜,要收拾这样一个烂摊子。”
  “新任掌门,那位季掌门?”
  “是呀。”
  顾三与云长离送子琀去剑冢,然而一路上,全是这样的话。
  人间夏意褪了,渐渐地叶落,渐渐地秋起。顾三原先还会问子琀,要不要快些走,别听这些。然而他摇头。但凡遇到人说,他都要不管不顾停下去听,去听那些人赞叹顾清眠,去听他们惋惜。可是听着听着他又觉得他们啰嗦,又觉得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人。
  听了很欢喜,欢喜过后便是寂寥。可遇上下一批,他照旧要去听。
  糊涂,他的糊涂。
  他想糊涂值得全天下的偏心,又想他的好只有他一人瞧见。
  那一日,那一夜,那一场神魂颠倒。他原以为他不会再步江清后路,哪晓得到头来,殊途同归。
  他路走得很慢,他去寻了南顾旧址。他买了许多许多人间的红绳,试图不用妖力系出上邪结来。他一介玉妖,其实最不信神佛,可他觉得,是因为他偷懒用了妖力,所以蝶结就没那么灵验了。
  要是他规规矩矩折蝶结,要是他早些发现,要是他那日多留意糊涂,要是他——
  要是他——
  顾三叹气道:“道友,节哀。”
  他冷笑一声:“本座才不在乎。”
  他堂堂十阶妖尊,与天地同寿,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丹修。
  不在乎的。他告诉自己,他才不在乎。
  结果临了剑冢,他又一次改变路线。他按着记忆,去找了景家爷孙。然而景德已去,只剩下那孙子。景承再不琢磨菡萏瓷,安心做起了农夫。
  子琀也不顾脸面,偏和人家一个凡人去争菡萏瓷的碎片,以及顾清眠留下的一块玉牌。最后顾三看不下去,拿一块枯叶谷的令牌同景承换了。
  景承咕哝:“你这仙人好不讲道理,那是另一位仙人留下的,哪能说给就给。”
  “呵。”子琀道,“什么仙人?本座是妖,本座就是不讲道理。”
  得了那块玉牌,他们脚程终于快了些。子琀找了根红绳,将玉牌贴身收着,其余大半时间,都盯着菡萏瓷看。
  剑冢外人山人海。江清怕是最初便想到了今日,海兰花田收了丹道,竟开了另一个入口,使人无需走择剑阵,便可入海兰花田。
  顾三停下,转身道:“已到了剑冢,道友你——”
  “行。”子琀道,“就停这儿吧。”
  顾三颔首。子琀化作一道青芒,飞入剑冢内。临到这时,他又觉得当初待小雁妖太苛刻了。情字头上一把刀,不割到自己身上,永远不晓得多痛。
  清寂了万年的海兰花田热热闹闹,可见接下来的一千年,丹道必将发扬光大。到处是沉思,钻研的丹修,偶尔还能见起了争执的,却也不动粗,细声细语地辩论。
  子琀一路往剑碑去——他住所入口即在那里,所以屯了许多美酒。喝上几口,快快活活地睡几觉,一千年很快就能过去。况且这时候,能到剑碑的剑修早就来过了,剑碑也没什么人。
  过了海兰花田,弯曲的幻境长廊,进了剑碑所在。
  子琀正要去拿酒,却听人问:“怎么走了这么久?”
  刹那间,他觉得全身都被冻结。子琀的心狂跳起来,他从头到脚,连一根发丝都动不了。许久之后,他终于艰难地扭过头,却见剑碑之上坐着一个人,又或者说,坐着一个鬼魂。
  他的糊涂。
  子琀瞪大眼,喘了几口气。
  “你——”
  顾清眠笑了,起身。他周身已变得透明,唯独发上红绳掺了妖力,依旧栩栩如生。
  顾清眠道:“对不住了前辈。我原先也没把握,所以谁都没敢说。”
  程舟说过,只要在剑碑上留下刻痕,此剑此道将记入剑冢,一旦主人陨落,他留下刻痕的佩剑就会飞入剑冢。他身为双重剑心,魂剑一体,既然能在剑碑上留下刻痕,那是不是证明,天道也能将他记作剑呢?
  所以他赌了一把,他让自己魂飞魄散,碾去自己作为魂的一部分。逃过了六道轮回,以剑的身份,重回了剑冢。
  他骨子里到底是个坏人,是个自私而疯狂的人。
  他盘算好了,他这辈子吃了这么多苦,失了这么多,好容易得了一个子琀,他绝不肯让给所谓的“来世”。什么世世生生,他只要一生一世。
  凭什么他看上的,他幸苦挣得的,要让“来世”坐享其成?
  所以他赌了一把,赌赢了去剑冢;赌输了,他也要子琀亲眼看到,要他真真切切知道这个人寻不回来了。他不想他像祖师那样,徘徊万年,也不知对方行踪。
  但还好,他赢了。
  他这辈子输掉了这么多场赌局,所幸最重要的一把,他赢了。
  子琀:“你疯了?”
  他仰着头,眼底惊惧交加,狂喜含忧:“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再无法入轮回,再无法离剑冢。你再尝不到天下美酒,再见不到外头——你,你——”
  将永远是一把剑,做不回一个人了。
  子琀“你”了半天,怒道:“你胡闹!”
  “是,是。”顾清眠笑道,“晚辈胡闹。”
  “但那又如何?”他笑一声,纵身跃下。
  子琀下意识伸手要接,然而顾清眠猛地停住,悬在半空。顾清眠哈哈笑了,子琀脸色愈冷,气得不行,然而双手还是停在那里,唯恐他跳下来接不住。
  “前辈,晚辈做过皇帝。”顾清眠道,“晚辈见识过这红尘尽头,声色深处。尝过天下最香醇的美酒,见过人世最妙曼的舞姿。晚辈兴许没走过名山大川,但是住过最华贵的宫殿,进过最清冷的仙门。”
  “但仔细想想,它们都不如你。”
  仙路也好,江山也罢。
  顾清眠任由自己跃下,轻飘飘落在子琀怀里。他抱着他脖颈,抽出一抹魂力,在玉妖发间慎重系上蝶结。
  那年夏日正好,菡萏清丽。回不去的那一年里,他和慕千山呆在南顾的宫殿外,对着几根红绳挑挑拣拣。那一年,他说什么来着——“我定下这个了,不准和我抢。”
  我定下这个了。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子琀抱着他。
  他仰头,他低首。轻轻吻上,往后漫长而无尽的岁月。
  唇齿交融间,顾清眠低声笑道:“前辈。”
  “嗯?”
  “丹道与君,我要两全。”
  【含丹完】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才是那时候比程舟更坑爹的一摔的作用,hhhh~
  这段时间忙得不行,接下来一年要折腾三次元的事情。所以新书暂时不开,番外也没有,估计要等上半年或一年了~爱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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