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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荒田·上(近代现代)——荷里活首富

时间:2018-11-08 08:57:05  作者:荷里活首富
我想躺到床上,因为它柔软又大度,不论我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它总是敞开怀抱迎接我的。我认为它是全世界最珍爱我的东西。
 
我踉跄着在黑暗中摸索,可惜还没摸到它,右腿先嗑到了床角。我的腿本来就发软,这么一磕疼得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屁股直接撞到了地板上。
我无意识地呜咽了一声,因为脑袋疼、嗓子疼、屁股疼、腿疼,四疼齐发。这些疼痛还不安生,它们似乎想要结成联盟,在我全身兴起风作起浪来,搞得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了。
我双手无意识地在全身摸来摸去,摸哪里都不舒服。我本来就娇气,可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自暴自弃地蜷缩在地上。木地板又硬又凉,可是我实在没有本事爬起来了。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发现眼前的地板上有一片发白的东西。我伸手去蹭了蹭,什么都没蹭到。
躺着到底是省力气,我的身体安静了,终于有能量来启动我几乎停止运行了的脑袋。我突然明白过来——那片白白的不是什么异物,而是木地板反射的月亮光。
既然有月光照进来,那房间就不是漆黑一片的,我刚才怎么会什么都看不清呢?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热又湿,原来是眼泪作怪,把我的视线给模糊了。
 
我吸了吸鼻子,脸颊贴紧了地板,开始想事情,先想自己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我刚才生气了,因为骑士跟我开了个玩笑。玩笑不好笑就不好笑,我干什么生气呢?我的脾气怎么这么差了呢?
我的脸又往里缩了缩,鼻尖触到了地面。鼻尖的一点凉弄得我一激灵。
我心里跟着一惊,意识到我又在本能地找自己的问题,接下来一定会大包大揽地把自己批判一通,再去跟他撒个娇套套近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思及至此,我的喉咙发梗,一股热气往上涌,嘴角不自觉朝下瞥。憋了又憋,还是很委屈地哼唧出了声。
我委屈坏了。
他生气了,我怪自己。我生气了,我还是怪自己。我才发现自己这么卑微,竟然还卑微成了习惯。
 
我为什么要怪自己?我哪儿做了那么多错事?
从小到大,我跟他说十句话,他能回我一句就不错。我一句话能说出几十个字,恨不得比喻拟人,再来段排比句,可他总是言简意赅的,主谓宾都不一定能说全。我不去找他,他就永远都不来找我。
我是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的,他确实没踢开我,可也没多在乎我,就是个很随意的态度,我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随便摸下我的头,就能叫我高兴好久。随便一句开玩笑的话,又能让我纠结再纠结。而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是风轻云淡的,反应都懒得给我一个。
想到这里,我已经悲伤到头昏脑涨了,可马上又意识到了件更悲伤的事——哪怕我把这些都想清楚了,我也还是离不开他。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望向房门,仿佛自己有双透视眼,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我不自觉放慢了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突然停了,是停在了我的门前。
我双手撑着地面,简直要把十指戳进去。刚才脑袋里对他的埋怨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个不争气的念头——他如果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他。
我的心怦怦跳,可是半天了都没动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他打败了,还是本身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偷偷改变了想法——不用说对不起了,只要他推开这扇门,我就原谅他。我可以不要脸地钻进他的怀里,为自己乱发脾气跟他道歉都没问题。
 
我刚跟自己做完无声的妥协,就有声响打破了寂静——是他的脚步声。
紧接着响起了很轻的“啪嗒”声,又不紧不慢地跟了一串,噼里啪啦地,没什么力量。这声响小到微乎其微,却也固执地持续着,没有停止的意思——是我的眼泪掉到了木地板上。
我的门关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我自己打开了。
 
 
 
 
 
第18章 18
我那一整晚都像喝醉了酒一样,晕晕乎乎地,既不清醒也没睡着。
生物钟和闹钟同时失灵,我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课下课的时间了。
我脸都没洗,拖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了骑士的房门口。
门大开着,我贼心不死地扒着门框往里看,发现床铺被收拾地整整齐齐,人是绝对没有的。
我脑袋一空,在原地晃悠着转了三百六十度,又转回了面向房门的方向。我有预感,知道自己又要哭了。果然刚把脸埋进掌心里,眼泪就涌出来了。
 
我说过,我虽然很玻璃心,容易受伤,但是我的自愈能力强啊,任何伤痕都不过夜的。
躺了一晚上,我铁打的自尊心都锈成渣渣了,睁眼的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和解,可是他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我哭得忘我,完完全全把上学迟到的事抛到了脑后。
而一阵电话铃把我拽回了现实,是我爸打来的。我正满心伤痕,抓到个人就要示弱,于是哽咽着嘟囔了句:“爸……”
他却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切入正题打断了我:“你现在连去学校混时间都不乐意了?不想上学了就说,别浪费钱。”
还没等我说话(当然我也不敢说),我爸就把电话挂了。
我还没哭够,但是身体已经接收了指令——该去学校了。于是我一边闷声流眼泪,一边换好衣服背上书包出门了。
 
等我走到学校,眼泪早被吹干了,只剩下脸上皱巴巴的感觉。
我从后门走进教室,正好是班主任在上课,他瞪了我一眼,摆了摆手让我赶紧坐到座位上。
 
吴家坤压低了声音问我怎么迟到了,我借着弯腰拿书的动作假装没听见。把书在课桌上摊开,我垂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课本里。
他又把头探过来,左摇右摆地观察我,小声问:“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没睡好。”
他的右手贴上我的脑门:“你鼻音好重啊,不会发烧了吧?”
我怔了怔,把他的手拽下去,趴到了课桌上,把眼睛紧紧贴上小臂,闷声说:“没有,你别管我。”
这时候吴家坤对我越好,越叫我想起骑士来,就越难受。
我恨不得他不要理我,谁都不要理我,我一个朋友都不想要。毕竟没有好的对比,坏就算不上坏了。
 
可是吴家坤的脑袋是个大眼的漏勺,只能把握笼统的大情绪,细节的全被他过滤出去了。因此这会儿的我在他看来就是难受,肯定是因为生病了难受,其他七拐八拐的原因他不是不想去探究,是根本就不懂。他只一门心思想对我好,想用他的方法让我好受一点,至于我接不接受,他是没那个能力去琢磨的。
 
于是他下课后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两袋感冒冲剂扔到了我的桌子上:“把药喝了吧,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的。”
我还跟死人一样趴在桌子上,无法从他的关心里获得愉悦,只觉得他聒噪。
他叹了口气,又把冲剂捡走了,跑了出去,踩着上课铃冲了回来,拽着我的校服后领把我拎了起来。
我刚要吼他,一股水蒸气扑面而来,热气糊了我一脸。
“我给你冲好了,快喝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杯沿杵到了我的嘴上,“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我真的没感冒,但是还是接过了杯子,把药给喝下去了。
我一边喝一边想,骑士也没有哪里比吴家坤好的,又不是我的亲哥哥,大不了不要他这个朋友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闭紧了眼,不然水汽都要进到我的眼睛里,水汽里的药味刺得眼睛很不舒服。
 
我想到做到,从那天起真的再没和骑士说过一句话。
在学校倒还好,人多,本来就热闹,我也没觉得特别孤单。
回了家就糟了。我妈基本常年住在工作室,根本不回家。我爸这几年应酬越来越多,干脆在办公室附近弄了套房子,喝醉了就在那睡一夜,一个月回不了几趟家。
所以这个家大部分时候都是只有我和骑士两个人的。本来就冷清,现在我们连话都不说了,更是跟自己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区别了。有时候我去客厅接水和他擦身而过,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的,我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这个冷战的状态到了第十天我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动去和他和好。
我仔细回忆过许多次我们冷战的原因,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无语。我这个不记仇的脑袋到这时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自己那会儿为什么要生那么大气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因此我开始寻找机会去跟他示弱,比如以在走廊上偶遇作为突破点,再比如回家的路上跟他随便聊几句。
我想的很好,然而做起来可是难死了。
在学校里,他身边总是跟着乔雅莹;放学之后,我们明明住一起,我却一次都没在回家的路上碰到过他。
最难的是,一个状态维持久了,拿出改变的勇气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周,在月考的前一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去求和,不然我是真的要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比起折磨死自己,我宁愿卑微一点。卑微就卑微嘛,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快乐总是比不快乐的时候多的。我大人有大量,我来包容他就可以了。
 
 
 
 
 
第19章 19
我抓心挠肺地犹豫了一天,终于还是熬不住了,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打,我就飞速地冲到了一班。可进去一看,跟本没见到骑士的人。我问了几个他的同学,他们都说不知道。
我在他座位附近走了几圈,发现他的桌面干干净净,书包也不见了。我有些愣,下意识朝乔雅莹的座位看去——她也不在。
我立刻往二楼的琴房跑,然而琴房门锁着、灯关着,显然是没人的。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教室,下意识把他们俩捆绑在了一起,认为他们一定是结伴离开学校的,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做什么。“约会”这个词自然而然地在我脑袋里蹦了出来,想忽视都忽视不掉,我整个人几乎焦躁到了心神不宁的地步。
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给他发短信也不回。这分明是故意把我“屏蔽”在外的行为,除了约会还能是什么!我打了几十通电话,发了几十条短信,从各个社交平台联系他,甚至还给他从没用过的微博账号发了私信。可他就是不理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实在受不了了,背起书包就往外跑。吴家坤抓住了我的胳膊:“干嘛去?”
“我有急事!”我一边说一边甩开了他。我听到他在后面喊:“记得吃药!药不能停啊,一顿都不能缺!”
 
我狂奔出了校门才想起来迷茫:我要去哪里找他呢?
除了学校和家,我根本不知道他能去哪里。我自己也同样——生活里只有家和学校这两个停留点。我的脑袋乱哄哄,思考的能力是没有了,只能靠着本能行动——这会儿离开了学校,不知道去哪里,就只好先回家了。我边跑边祈祷着骑士在家。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家门是锁着的。我打开了大门,还是不甘心,傻兮兮地在黑屋子里乱窜,白费力气地喊了许多声“哥”。
窜累了喊累了,我连书包都忘了摘,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我第无数次按亮手机屏确认,而锁屏界面依然是个完完整整的马蜂窝图案,一条未读消息提示也没有。
 
我就这么呆坐着,进行着一分钟看一次手机的机械运动。坐到了十一点钟,骑士还没有回来。
我呆不下去了,大脑紧张起来。“约会”这个词不再重要了,我开始担心他,担心他的安全。
我又开始给他打电话,不知疲倦地打,还是没人接。我慌得双手冰凉,不自觉地抖。我强迫自己冷静一些,要想办法,一定要找到他。我左思右想,想到了我爸,认为我爸肯定有办法。我连忙拨通他的手机,可是只有忙音而已。
 
我唯一的出路也断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但让我在家里干坐着是绝对坐不下去的。因此我跑了出去,跑到了小区大门口。我打定了主意——找不到他,我就等他。我在花坛边随便选了个地方,直接坐了上去。我爱漂亮,没穿秋裤,只穿了条校服裤,屁股和花坛接触的一瞬间,我就被冻了个激灵。
那天晚上特别冷,而坐到后来我都已经感受不到温度了,仿佛自己是块大石头,和花园里的假山没什么区别了。
 
我等了他一夜,亲眼看着天色转亮。
我的思维也冻僵了,急躁、害怕全都感受不到,脑袋也像块石头,沉甸甸的没有内容。
在手机自动关机前我看了眼时间,快八点半了。我站了起来,弯了弯腿,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迎面扑到地上。
我踉跄着站稳,肢体恢复了些感觉,思维也明晰了点。我想:去学校看看,他要是不在就报警好了。
 
连着两天迟到,门卫都认识我了,什么都没问就把校门打了开。
我直接走到一班后门,从门上的小窗看到了骑士的背影。
我已经迟钝了,看到他也没生出什么念头或者情绪变化,就只是站在原地,盯着他看。
“唉!”背后突然有人吼了一声,“考试马上开始了,还站这儿干嘛呢?赶紧回考场!”
我被年级主任推搡着回了教室,看到黑板上写的考试科目和时间才想起来今天是月考的日子。
 
我盯着卷子发呆,一个字都不想写,把要考倒数第十的目标忘得干干净净。好不容易熬到了收卷,答题纸被收走的一瞬间我就离开了座位。
我走进一班的时候监考老师还没收完卷子,喊着让我等会再进来。我置若罔闻,直接走到了骑士的座位边上。
他仰头看我,我低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有血丝,眼下很明显地发青。
我攥住他的手腕,拉起他就往外走。我听到他“嘶”了一声,大概是被我拽着撞到了哪里。我狠下心,没有回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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