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谦帮他打开蛋奶,插好吸管,贴心地放到嘴边。
陶眠喝了一口奶之后,香醇的奶流过舌头,口腔里才降了温,不过舌头还是麻麻的,有点疼。
莫寒谦旁观他的吃相,觉得有点好笑,说了一句:“你是七点五十起的床吧。”
卧槽!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莫寒谦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算了,以后我帮你买早饭,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他的眼睛里有难以扑捉的宠溺。
小陶眠有个优点,就是从不自作多情,他看到了哥哥温柔的眼神,绝对不会幸福到飞起,反而有些愧疚地想:他把我当弟弟,我却想睡他。
我有毒吧。
温存是短暂的,下一秒莫寒谦就对他说:“吃完了去跑两圈吧,我记得你们体侧是1000米,第一天就算了,先跑800适应一下,三分钟跑完,听见没有。”
陶眠早就有心里准备,听到之后也没有多大怨念,不过跑还是不想跑的,平时这时候他还在床上躺尸呢。
他故意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一粒米也要嚼上半分钟。
莫寒谦怎么会看不出来,说:“你吃了十分钟了,你是牛吗,还要反刍?现在就去跑。”
第10章 极限存在准则
陶牛一口塞下剩下的全部汉堡,胸口起伏了几下,咽下去,苦哈哈地跑步去了。
他除了体育课,其他时间基本是不锻炼的,现在没跑几步就觉得小腿酸,跑完一圈,他必须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支持运动的需要。
不过两圈倒不算太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到终点的时候陶眠也跑不动了,索性停下来走了两步,走到了终点线。
他大口喘着气,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往外冒着热气,他全身都被一层火热的整齐包围着,南方早晨的空气又十分潮湿,他扯着胸口的衣服山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一屁股敦在草地上。
莫寒谦迈着令人艳羡的又长又直的腿,朝他走过去。
陶眠坐在草地上喘气,用手当小扇子给自己扇风,突然一个阴影笼罩了下来,他抬头看,就看到哥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也许是视角地问题,这时候莫寒谦显得特别傲慢。
“最后就不能坚持一下吗?非要走?”他好像有点生气。
陶眠没觉得这是大事,他实在是太累了,就走了几步,最多二十米,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他觉得抬头说话脖子很不舒服,而一切有一种给处于劣势的感觉,陶眠拍拍屁股站起来,可还是觉得被对方的气势压了一头。
“我没走多少啊。”
“让你跑两圈就是两圈,二十米也算在两圈之内,真有那么累吗,你就是懒惰,散漫。”他毫不客气地批评。
陶眠低着头,脸颊烫的很不正常。
他没有话来反驳,自己就是和哥哥说的一样,懒惰,散漫,就像寓言里的“差不多先生”一样,做事做七八分就行了。
“你没有早课,就在寝室睡觉是吧。”
陶眠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着他乖巧认错的样子,莫寒谦忽然又不忍心说重话了,那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小陶眠,对方卖萌装乖的时候,他还是会不忍心。
他抬起脉络分明的手,搭在了男孩的头顶上。
陶眠好像被这双温柔的手打通了灵智一般:“哥,我错了,我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虚度光阴,懒散度日,背离了人生的正确轨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决定痛改前非,立地成佛。”
“……”
莫寒谦一点柔情都没有了,手抬起来在他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陶眠,没人盼着你立地成佛,另外我不爱听废话,以后不要说我错了三个字,你小时候就有这个毛病,做错了事,每次都说你错了,你不敢了,但你保证会犯第二次,那时候觉得你还小不懂事,每次都原谅你。”
陶眠仰头望着他,选择性失忆:“哥,我小时候做错过什么啊?”
“你……算了,你都忘了我也不提了。”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小陶眠可会调皮了,但他却长着一副乖巧相,每次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蹬着无辜的大眼睛,晃着白皙的小腿,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搭在膝盖上,标准的乖宝宝坐姿,你还没说什么,他倒先开始泪水涟涟可怜巴巴,好像受了欺负似的。
如果你的脸色还没有缓和,小陶眠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如果你被他这副样子迷惑,什么都不计较了,小陶眠就会破涕为笑,在你胸口蹭一蹭。
莫寒谦会想起以前的事,觉得自己太纵容他了,现在陶眠还是这个毛病,认错张口就来,事后保证再犯。
“下次少跑一米,多加一圈。”他冷冷地说。
陶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怎么变得这么凶了。”
“我不对你凶,以后有的是人对你凶。”莫寒谦说。
他顿了一会儿,柔声问道:“我这么对你,你就不喜欢我了是么?”
其中某两个字眼正戳中陶眠的心事,他突然紧张起来,尽管意识到那字眼里不带任何深意,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喜欢啊,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去做二十个引体向上。”
陶眠: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逼我做引体向上的你我就不喜欢。
让他做引体向上也就算了,这个腹黑的男人还选择了最高的一个单杠。
陶眠跳了跳,发现自己刚刚能抓住单杠。
“哥,你先给我示范一下,我动作不标准。”这只是理由之一,陶眠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看哥哥运动时的样子。
莫寒谦答应了,双手抓住单杠,顺便讲解:“两只手的距离比肩宽一点,背肌收缩,下巴要到单杠以上,停留一秒钟,才算事一个完整的动作,你们体侧腰考这个吧。”
他修长的身体悬在半空中,手臂上肌肉偾张,皮肤上出现了充满力量感的纹理,衣服贴在身上,粗略地勾勒出正在供力的后背肌肉。
他看起来很轻松,说话的音调十分平稳,身体被拉长之后,小腹露了出来,肌肉的线条更深了些。
做了七八个之后,男人敏捷地从单杠上跳下来,稳稳落地。
陶眠看着头顶上的铁杠,面露难色:“这么高啊,我可以去旁边那个吗,你要考虑我的身高啊。”
莫寒谦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就答应了:“好。”
旁边那个稍微矮了一点,伸手就能够到,但这不代表任务就轻松了许多。
陶眠把手搭上去,握了握,打算采取“一飞冲天”策略,把力量集中在手臂上,想通过爆发力把自己带起来,怎奈力量不够,他艰难地让自己地身体上升,眼睛过了,鼻子过了,嘴巴也过了,眼看下巴也要过了。
嘎嘣一声,他听见肩膀上的骨骼发出抗议,那声音异常的清脆,听的陶眠心里一慌,胳膊一软,手从单杠上脱落了。
他狼狈地姿势掉了下来,然后被莫寒谦稳稳的抱住了。
深情的四目相对时不可能有的,抱着不撒手也是不可能有的。
莫寒谦很快就把他放到地上,嘲笑他:“你不会连半个都做不了吧。”
“……”
“我看二十个是有点难,你就在上边吊一吊吧。”
陶眠就去吊着去了,像被晒的衣服一样在杆子上晃悠。
莫寒谦又说:“我不是让你这样,你要试着用力。”
然后陶眠被他折腾了半个小时,奄奄一息,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他有种宇航员重回地球的感觉,并生出对大地母亲深深的热爱。
第11章 两个重要极限
不幸的是上午是实验课,无机化学,要做滴定,陶眠胳膊又酸又痛,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一个锥形瓶,他战战兢兢地问研究生:“这个……多少钱啊。”
研究生凉飕飕地等他一眼:“不用赔!”
陶眠心想,不用赔你凶什么凶啊。
一旁的钱顺丰一边看着滴定管,一边说:“紧张什么,没见过世面,一个锥形瓶值多少钱?”
研究生听的清清楚楚,在一旁凉凉地说道:“同学,你的酸加过量了,重来吧。”
钱顺丰连忙关了滴定管,酚酞早就褪色了。
滴定实验要求相对误差在千分之六以内,超过了这个数就得重做。
陶眠手酸的不行,而滴定实验是急不得的,酚酞会在一瞬间褪色,控制住最后一滴酸是关键。
欲速则不达,陶眠沉不住气,酸一点一点地滴下去,而加了酚酞的红色碱液却没有变化,他焦急起来,不安要求操作,快速地滴着盐酸,也步了钱顺丰的后尘,加过量了。
做的快的同学数据都处理好了,给老师看一下就吃饭去了,实验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他和钱顺丰这一对难兄难弟了。
钱顺丰做完第四次开始算误差,一看到结果,高兴的忘乎所以:“哈哈哈我才百分之一,我真是实验鬼才啊哈哈哈,小陶子哥去吃饭了你不要想哥啊。”
陶眠做了一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表情:“百分之一是千分之十,误差是千分之六哦,顺丰,接着做吧。”
钱顺丰表情猥琐起来,爪子搭在陶眠的肩膀上,一脸淫邪:“小陶子,都做了四次了,你好缠着哥哥要呢,哥一夜七次,保证满足你……”
陶眠受欺压惯了,抿嘴瞪了他一眼。
要是我有男朋友就好了,他就不敢这么欺负我了。
陶眠做了五次滴定,误差是千分之五,老师放他走了,这会儿餐厅只有残羹剩饭了,他就去外面打包了一份猪肉玉米馄饨凑合吃了。
吃饭的时候他刷刷朋友圈,就看到哥哥的动态。
是他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合照,背景是一家高档餐厅。
陶眠脑袋嗡的一声,这不就是“吴阿姨”吗?吴家的千金吴卓群长相在名媛里头不算出众,说的好听叫成熟,说的不好听叫显老。
双眉短小精悍,像两把青铜短剑横在额下,眼睛微微吊起,透出针芒一样的光。
他觉得哥哥发这样一张自拍也是有些反常的,毕竟莫寒谦几乎不发朋友圈,今天发了这么一条,有种做给谁看的意味。
当然,陶眠没空去想阴谋论,他看到哥哥和别人同框了,姿态还比较亲密,心里不是滋味。
他把手机收起来,登登登地快跑回宿舍,何以解忧,唯有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陶眠上课睡觉的时候爱做梦,离奇古怪,天马行空,但正儿八经睡觉的时候很少做梦,就是做了也是普普通通的灰白色的梦,一睁眼就忘记了。
爬到空间并不宽裕的床上,他眼睛一闭,就有了睡意。
大约睡了半个小时,他就被手机提示音给吵醒了。
狂霸酷炫拽组织部长:现在!马上!立刻!来学院342开会!
陶眠睁开惺忪地眼睛,一看到这么多感叹号立马直挺挺地坐起来。
这条消息是二十分钟前发的了,他正想着自己这会儿去会不会迟到,组织部长电话就打过来了。
“就差你了,小陶子!”部长声音很焦急。
陶眠一遍夹着手机一边穿鞋:“我刚刚睡着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他走得急,左右脚上的两只帆布鞋穿的不是同一双,一只是黑色,一只是藏青色。陶眠从会议室的后门进的,干事和部长都看着投影,有的还在做记录,没人发现他鞋子穿错了的事。
陶眠悄悄地探进身子,在最后排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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