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哈哈笑了两声,跟陈南山解释了一下,然后问他,“你去吗?”
“什么时候?”
“平安夜。”
陈南山摇头,拒绝道,“不去。”
杨淮停下脚步,直视着陈南山,犹豫着问,“有约了。”
“嗯。”
杨淮沉默了一会,后又猜测道,“是和对象一起吗?”
“没。”
杨淮松了口气,但是在他还没开口说话前,他又听到陈南山补充道,“但也差不多吧,我喜欢他…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只差没在一起了。”
这么久了,陈南山还是没能改掉藏不住好的习惯。
“......”同事这么久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陈南山的秀恩爱体质呢?杨淮无奈的笑了一下,拍了拍陈南山肩,“够了啊,拒绝再秀。”
陈南山笑,跟着杨淮一起爬楼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杨淮安静不了几分钟,就又张嘴问道,“陈老师是怎么约到喜欢的人的啊,跟我说说呗,我正愁约心上人呢。”
“是他约我的。”
“......”杨淮神色凝重,再三看了陈南山几眼,才叹了口气说,“比不得比不得,我们不一样。”
陈南山站在教室门口,见还没到上课时间,思绪不由得飘远。其实不怪杨淮是这个反应,当时听贺秋鸣说这个的他,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
时间退回那个下雪夜。
贺秋鸣骑着自行车把陈南山送回家,路上贺秋鸣还让陈南山搂他腰了,这对陈南山来说是难得的亲密,所以在到了后陈南山还有些舍不得。
他下了后座,看着扶着自行车的贺秋鸣,撇开心里那丝不舍得,催促道,“你快点回去吧,夜深了也冷。”
今天晚上已经足够开心了,他不应该还贪心想要更开心。
贺秋鸣应好,但是却没动,还站在原地看陈南山。本来准备等贺秋鸣离开再上去的陈南山,见贺秋鸣这样,心里不由好奇,只是他没准备问他,而是说,“那我先走了?”
不意外的贺秋鸣说好。
陈南山叹气,转身走了,但这时贺秋鸣却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南山立马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怎么了?”
贺秋鸣擦掉落在他肩上的雪花,直视陈南山笑道,“平安夜有空吗?”
一个猜测成型在陈南山心中,他看着嘴角带笑的贺秋鸣,忍住想捂上胸口感受心跳的手,笑着说,“有空。”
贺秋鸣换了个姿势,又说,“那圣诞节呢?”
“也有空。”
陈南山一直紧盯贺秋鸣,心中的猜想也越发明晰。只是贺秋鸣却没有回话了,而是低下了头,陈南山隔的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揉了揉脖子上的围巾,打定注意只要贺秋鸣不问他要,他就把围巾带回家,洗干净藏起来。陈南山眯眼看贺秋鸣,见他还是先前的模样,舌头滚了滚,心跳加速道,“贺秋鸣,你是不是想约我?”
别看陈南山表现的很淡定,但其实他垂在身侧的手,早就拽成了拳头,本就跳的很快的心,现在变的又快了一点。
可是明明很紧张,陈南山还是没移开目光,倔强的想要看明白贺秋鸣的反应。
他看到贺秋鸣抬起了头,眼里含着笑意,嘴角噙着笑,他听见贺秋鸣裹着冷意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话语却藏着数不尽的暖。
贺秋鸣说,“那你答不答应呢?”
当然答应了,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陈南山垂眸,后又睁开眼,拔腿跑向贺秋鸣,张开双臂抱住贺秋鸣,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彻彻底底的抱住贺秋鸣。
贺秋鸣没推开他。
过了一会,陈南山感觉到腰上多出来的不属于他的那双手,笑弯了眼睛,他凑到贺秋鸣耳边,轻声的说他肯定愿意。
第六十五章
陈南山有好几年没过过这样的节日了,所以对于过节的细节他也不怎么了解,可是贺秋鸣已经跟他说了想和他一起过,陈南山就想准备的好一点,让贺秋鸣记忆深刻。
其实他还想和贺秋鸣一起跨年,然后一起过元旦的,以前他们都是这样过的。只是梁婉木他们肯定是要贺秋鸣回去的,所以陈南山也就不抱希望能够一起过那两个节了,而是决定把当下的节过好。
因为临近期末,陈南山的课也上的差不多了,平日里的课也留出来让学生复习,他则坐在讲台上,准备给学生答疑解惑。只是大学不比中学,问问题的学生不多,尤其还是这种更多的靠记忆的科目,大家更愿意花时间去背,而很少找老师解惑,因而陈南山在上面坐了半天,也没有人来问他题目。
教室上课不能玩手机,陈南山只能无聊的翻教案,顺带想想今年可能会出的题,只是看着看着,陈南山的注意力就被底下学生的聊天吸引了去。
虽然学生聊天的声音很小,但陈南山还是听了个明白。
今年平安夜恰是周五,圣诞节则是周六,所以女生说她准备去找男朋友,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然后陪男朋友过圣诞,票都已经买好了。女生还问圣诞可以安排一些什么活动,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生笑着说女朋友就是最好的礼物啊。
女生有些害羞,笑着捂了脸,不过很快女生旁边的又说话了,她担心女生一个人过去太赶,而且回来的票还是夜里的,怕不安全,只是女生只笑了笑说没事的,她想去见男朋友。
陈南山有些出神,不禁想到了他的学生时代。
高三学业紧张,一分钟狠不得分成三分钟来用,所以平安夜圣诞节这种节日,就算是轮到周末也是不会有假的,何况当时还不是周末。
虽然学校不放假,但是学生还是过出了学生时代的浪漫。
因为高三生都要住校,平日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去,可是到这种学生时代很有代表性的节日,就算出去不了,大家也会想办法弄到苹果的。
陈南山他也不例外,他找低年级的学弟帮忙,让他第二天来学校时给他买一个大红苹果,他准备晚上和贺秋鸣视频时,隔着视频送给他。
第二天平安夜是想象中的热闹,一大清早班上同学就开始互送苹果,祈求一个好的寓意。陈南山到教室也收到了一个苹果,不是他让小学弟帮忙买的,而是包装的好好的,来自他同桌苏荷的苹果。
苏荷把苹果送给他时,笑着祝了句平安,陈南山盯着苹果看了会,还是收了放课桌里了,然后抱歉的对苏荷说他没有准备苹果,下次就送份礼物算是回礼。
早读时陈南山和班上那些收了好几个苹果的男生一样躁动,只是他不像他们那样是因为被人暗恋而欢喜,陈南山是在想贺秋鸣,他不知道今年贺秋鸣会怎么过,越想越好奇。
陈南山第九次强迫自己背书失败,干脆拿出放在课桌里的让小学弟买来的大红苹果,盯着瞧了瞧,然后露出一个痴笑。
他在笑他自己,任谁能想到以前日天日地的陈南山,现在不仅不出去茬架找茬了,还每天坐在教室里和语数英斗智斗勇,且越挫越勇,更别提从前的注孤生都变成了现在的玩浪漫,想想就忍不住微笑。
上午第二节 课开始后,陈南山总算能静下心听课了,只是心里还在期待时间快一点过。中午第四节下课后,陈南山听到后边的几个人在讨论告白,说要写一封情书,在把苹果送给对方时,再把情书念给对方听,几个人鼓掌称好。
陈南山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于是中午休息时,他第一次没有在写试卷,而是撕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每次写不了多久就又划掉重写,没一会儿只得重新拿张纸开始写。
三言两语说不尽心里话。
陈南山又揉了纸,不去在意已经染上红色的耳朵,趴下睡觉了。至于被他丢在一边的白纸,上头画了很多个圈,一些写好的话都被陈南山涂掉了,却仍有一句话清晰可见。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晚自习时,陈南山问了苏荷一个数学题目的解法,而苏荷在回答完陈南山的问题后,还问了他一个题外题。
苏荷问他怎么没见他对象来啊,陈南山一改先前的沉默,抿嘴笑了笑,说他要上课。
他自然也是极想贺秋鸣的,但是受客观条件限制,两人只能分隔两地,这都是没法控制的,再说两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互相浪费,现在这么一点分开时间他还会怕吗?
然而话是这么说,可是看到班上那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他还是忍不住想见见贺秋鸣,想抱抱他。而且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他也想做一回圣诞老人,给贺秋鸣送礼物。
第二节 晚自习下课后,陈南山趴在桌子上补觉。他没有天赋,做不到不学习也能考到好成绩,相反他还需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汗水,才能取得相对好看的成绩,所以每天晚上回寝室后,他还要过一遍今天的知识点,再做相应的题来巩固,再抬头时基本已经是凌晨了,而早上六点又要起来,精神能好才怪。
所以在苏荷把他叫醒时,陈南山心里是窝着火的,但是姜曼春自小教育他要尊重女生,因而即使心里很不爽,陈南山也只是眯了眯眼问,“怎么了?”
苏荷指了指外边,“有人找你。”
陈南山想不出会有人来找他,心中想要的那个人又不会出现,因而陈南山听了苏荷这话,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所以当他扭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还没来得及收拢的困意就这样僵住在了脸上。
门口站着的是贺秋鸣,他正一脸笑的看着陈南山。
苏荷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原本坐在她旁边一脸无趣的陈南山就走到了门口,脸上挂着她没看过灿烂笑容。
不似平日在班上的冷漠,在那个叫贺秋鸣的人的身边,陈南山软得让人想薅他头发。
苏荷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那边陈南山见贺秋鸣突然出现,一时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脑子一热就想跑办公室跟班主任请假,然后和贺秋鸣出去转转。但是贺秋鸣及时拉住了他,阻止了陈南山去请假,而是让他先去上课,他在外边等他下课。
陈南山并不情愿,在这样的节日里他只想和男朋友腻在一起,可是在贺秋鸣把他拉到小树林里一阵为所欲为后,陈南山又被哄着去上课了,而贺秋鸣则站在走廊上等着。
这天的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上不少女生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偷看站在教室外面带微笑的贺秋鸣。
她们都是知道贺秋鸣的,或者说每个班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一进校就会打听明白年级风云人物,而贺秋鸣就是他们那届的风云人物。和一般的学霸不同,贺秋鸣高一时的风评不太好,提起高一时的贺秋鸣,纵使别人会夸他成绩不错,但更多的人对他的评价是不守规则。
他能因为成绩好被老师提名表扬,也会因为犯错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尤其高一刚开学那会,贺秋鸣还跟着一群人去和隔壁初中生茬架,自此年级闻名。
再加上贺秋鸣的长相,更是让一群刚步入青春期的女生为之疯狂,虽没有很多人去跟他告白,但是能够确定的是,贺秋鸣是不少女生学生时代心中的男神。
陈南山在的班上也不例外。
所以现在曾经的男神站在教室外,纵使不是那么喜欢了,可是经年再见到,心脏还是会为其跳动,为那些年付出过的喜欢买单,晚自习上躁动的女生就是如此。
陈南山也静不下心来,他虽然没有像班上女生那样时不时侧头偷看,但是他却在课桌下偷偷玩手机,嘴角的笑更是没止住过。因为怕班主任的突然偷袭,陈南山还少有的主动找苏荷搭话,让她帮忙看着班主任,在老师来时提醒他。
苏荷应了,也好奇他怎么在玩手机,陈南山抿嘴笑,眼睛里像藏着星河,他说,要和对象聊天啊。
第六十六章
陈南山知道班上的女生在看贺秋鸣,他不好意思直接也这样做,所以就拿出手机给贺秋鸣发消息。
他说他很开心,贺秋鸣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陈南山笑,继续打字告诉贺秋鸣说还有半个小时,贺秋鸣让他认真学习,他不着急的。
陈南山没有再回消息了,怕贺秋鸣说他不认真。可是放下手机的陈南山又哪里学的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贺秋鸣的场景。
老师办公室的灯光透过没关的门照到走廊上,让原本坏了灯的走廊也亮堂起来,而贺秋鸣就站在这样背景下的教室前门。
贺秋鸣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风衣,微微上扬着唇角看着陈南山笑的温柔。他背后是散落一地的灯光,但却怎么也及不上贺秋鸣眼里细碎的光来的耀眼。
他跟贺秋鸣说他很开心,但其实他真的开心比他说出来的还要开心很多。
贺秋鸣不知道,这次在他看来很平常的见对象的出行,在陈南山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他更不知道陈南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一种想法:他这辈子栽在了贺秋鸣身上。
陈南山奢求过许多回。小时候一个人生活在那房子里时,他希望陈勇能回来陪陪他,可是他等了好几年才等来姜曼春。长大后他在外面鬼混,拿自己的前途冒险,希望陈勇能够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陈勇从不曾回头看他。
好在后面等来了一个贺秋鸣,他把他拉出泥沼,带他走上他本该走的那条路。贺秋鸣带给他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美好的未来,更多的还是给了他爱。而且贺秋鸣还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在他想他时,下一瞬就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晚自习后,陈南山背着书包和贺秋鸣一起走下楼梯,他没有立马回宿舍,而是跟贺秋鸣在校园里逛了逛。晚自习后的学校很安静,只有路灯还在坚持照亮前行的路,白天热闹的节日气氛也散了不少,只是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牵手的小情侣。
陈南山和贺秋鸣来了他俩以前常来的小基地,那里的石桌石椅还是原来的模样。贺秋鸣坐在他以前固定坐的地方,把提来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陈南山,叫他名字,“小孩儿,”他笑了笑,张开双臂,“抱一下。”
陈南山想也没想的就抱了上去,贺秋鸣搂住陈南山腰,靠在自家男朋友怀里,闭眼缓了会神。陈南山撩了撩贺秋鸣头发,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贺秋鸣现在很累。本来他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所以他老早就买好了下午的机票,就等着下课打车去机场了。可是哪里想得到C语言老师突然换课,班长还说老师要点名的,无奈下贺秋鸣只好挨过老师点名,然后要舍友帮忙打个掩护,从后门跑了出来。紧接着他打车去机场,因为点名花了点时间,贺秋鸣担心错过飞机,路上还一直让司机快点,更是在下了车后跑着去检票,才总算没有错过,才总算在下晚自习前赶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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