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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无所畏惧。
拍桌子又能怎样，发脾气又能怎样，最终还不是得接了。
程扬颓然的坐回凳子，老白拍拍他的肩，“好好读读剧本，去剧组了好好表现，开机仪式如果见到赵总，去给赵总敬杯酒，好好感谢感谢赵总。机会难道，好好把握。”
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发布会、官宣活动，老白推掉了程扬其他不必要的活动，让他专心在宿舍看应龙传的剧本。
程扬至少摔过三次剧本，完全看不下去。剧情毫无逻辑，还玄幻悬疑侦探剧，真想送一句卖麻批给编剧。
这些年他是没什么好资源，一直接的都是些烂剧，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也能骂一句别人家编剧烂！
这什么狗屁倒灶的剧情，完全比不上原著。
讲真，原著如果不是耽美，程扬还宁可去接原著改编。但是没想到这剧情撇去了耽美，居然改成这副鸟样。
主线都这样了，其他配角还能看么？呵呵。
大公司大制作大手笔？呵呵。
老白这些日子也没闲着，美其名曰为了让程扬深入的了解耽美文化，给他弄了无数的资料，小说、视频、影视作品，甚至还有一部分动作片，尼玛就差送套套和润滑油，直接把他打包到赵总床上了。
程扬勉强克制住自己把老白打成猪头的冲动。打了老白又能怎样，合同已经签了，他支付不起违约金；想和公司解约，他还是支付不起违约金。在弱势于人的时候，只能先忍耐，积蓄力量再求突破。
剧只能先拍着了。
程扬一贯的作风，再烂的剧，他也会认真对待。
不过那位赵总，如果真敢对他有什么不轨，他也不介意鱼死网破。大不了像小野那样，混混片场，当当武替，打打杂，真的，挺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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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乍暖还寒的时候，《应龙传》如约开机。
程扬抱着慷慨就义举身赴刑场的心态，参加了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还是挺严肃的，程扬见了导演、制片、编剧以及其他演员——尤其是男一，痞里痞气满脸络腮胡。如果那人不是科班出身有过不少作品，程扬都要怀疑，男一是不是传说中的赵总了。
奇怪的是赵总一直没有出现，包括吃饭也没有露脸，老白让他去敬酒的盘算落空了。
这顿饭，程扬照样吃的不自在。他和其他演员坐一桌，这么安排本来就是为了让演员们尽快互相熟悉，消除距离感，拍摄的时候不那么尴尬。
他身边这位男一号，梁旭，实在是自来熟的太熟，让程扬完全接受不了，尤其是这剧，本身就是腐剧，男一男二必定会捆绑在一起炒话题，被老白逼着接拍这种题材的剧本来就已经很闹心了，又有一个赵总如芒在背，他可不想在现实中真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误解。
程扬板着脸吃完饭，全程不管其他人笑得多融洽，他都无法融入。活动一结束，他转身就走，片刻也不想多呆。
还没走到门口，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扬哥。”
第8章 再会小野
“小野？”程扬又惊又喜，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
他这次来《应龙传》剧组，全公司只有他一个人演员。以前拍戏，至少有二三个是自己公司的人，这次，老白大概是为了方便赵总，或者是他们公司的人金主爸爸看不上，所以就只送了他一个人过来。
能遇到一个熟人，真是太开心了。
可小野在这里做什么？
果然，在小野身后不远处，程扬发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嘉姑娘。小野这又是跟着后期组过来蹭场子的么？
小野笑笑，“扬哥这是什么眼神啊，我演一个反派，哥哥别被我虐哭哦！”
这臭小子！一天下来的陌生感、抗拒感，被小野一笑，烟消云散。
“你演那个反派？不会是情景故事中一篇死一个的那种吧？”
“切，我还是能活蛮久的，到二十集了才领便当。”
“哦，是那个啊。”程扬反复看了好几遍剧本，小野一说他就知道是哪个角色了，“你演那只骚包又弱智的孔雀啊。”
“哥，话不能这么说，孔雀开屏是天性，走到哪里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符合种族设定，逻辑关系正确。”
程扬忍不住笑了，小野这张脸，演一个漂亮的花瓶孔雀，倒真是合适。
二人说说笑笑，回到酒店。
一般在外拍戏，住宿条件一般，除了几位主演，其他演员都是双标间，饰演男二的程扬，自然被安排到大床房，不仅空间大许多，有阳台，有冰箱，还有个小厅。
程扬心里呵呵，这恐怕是方便那位赵总办事吧？
程扬当下找了剧务，要求调换房间，剧务推说酒店房间定满了，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程扬索性去了小野的房间，打算把小野的室友直接扔到大床房去。
没想到的是，小野居然是一个人住的。小小的双标间不能和他的房间相比，但自在。
程扬搬了行礼过来，就在这安营扎寨了。
折腾一天也累了，小野洗完澡便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看剧本，本想叫小野出去溜达溜达的程扬都不好意思了，只好也一起看剧本了。
这是一部改编得非常狗血的玄幻剧。
应龙，中国神话传说中的龙祖，在逐鹿之战斩杀蚩尤和夸父，力竭而亡。多年后魂魄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立志修天道，要重返天界，一部分沉溺杀戮作恶多端。有天界上神助善龙魂修成天道，为了封印恶龙魂最终魂飞魄散。善龙魂为了报答上神，甘愿守护人界和平。
以上，为故事背景。
剧中发生的故事，是上神死后几千年，封印松动，恶龙魂派出脑残小分队到人界各处捣乱，意图破除封印，重返人界，称霸天下。而善龙魂来到人界，联手人界专门处置灵异事件的龙组，一次次击破敌人阴谋。
这是一部弱智儿童欢乐多的狗血脑残剧。
龙魂来到人界要隐藏身份，这是狗血一；
龙组的组长便是上神转世，这是狗血二；
恶龙魂派出脑残小分队队长正是孔雀，也就是小野饰演，这是狗血三；
善恶龙魂是一魂分裂，由一人饰演，这是狗血四；
而程扬演的，就是龙魂，原著中的受！
尼玛！
程扬再次摔了剧本！
这些年程扬资源不好，演过不少任你貌美如花奈何女主眼瞎的苦情男二。苦情男二苦情归苦情，总归是要和女主表白的啊，要么热烈奔放，要么进击残忍，又或者甘当备胎等着女主回心转意。
可从来没有演过这么苦逼的情感，明明是战力滔天的龙祖，天生魔神都不放在眼里的应龙，却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他一眼，从此一眼万年，情深不寿。默默替他守着封印，默默替他守着人界，默默看着他轮回宿世……默到最后打算一言不发的以身殉大封，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深情苦逼的暗恋，程扬不知道是该去敲编剧脑袋，还是敲龙魂脑袋。
程扬敲了一阵脑袋醒过来，一看，小野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剧本散落在床上，恬静安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野，浮躁的心绪会莫名的安宁。
蹑手蹑脚的过去，把剧本拣到床头柜上，扶着小野的肩膀把他轻轻放倒，盖好被子。
看着小野的睡颜怔了一会——晚安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程扬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关灯上床，陷入睡梦前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演什么操蛋到龙魂啊，还是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孔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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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式开机。
这天拍摄的是二位男主初次见面的场面，没有小野的戏份。小野还是早早的起床，和程扬一起去跑了几圈，又一起吃了早饭，送程扬到化妆间小野才离开。
程扬坐了片刻，饰演龙组组长的男一号梁旭来了。程扬每次见到梁旭，总是莫名的紧张，下意识的回头，小野出去了。
好在梁旭这次比较严肃认真，没有嘻嘻哈哈的，“你好，再次认识一下，我是梁旭，以后请多指教。”
“程扬。”程扬伸出手，在梁旭的手里轻轻碰了一下，便迅速撤离。
程扬低着头不敢看梁旭的脸色，被搭档这么嫌弃，换做是谁都不好受。程扬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看到梁旭就想离得远远的，不想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可是拍戏有许多互动，是不可避免的。
程扬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自我催眠，可一见到梁旭，前面做的一切都白搭了。
程扬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拍摄。
第一幕是男主重逢，程扬远远的望着梁旭，情深似海。这一幕是远距离的，程扬演技在线，很容易过了。
第二幕开始纠结了，二人自我介绍，相互试探，程扬握着梁旭的手，久久不放，让梁旭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而实拍的情况是，程扬碰一下梁旭的手，放射性的往后抽，NG几次之后，梁旭精湛的演技来表演他被程扬拉住，可惜，程扬的神态完全脱离状态，拍了十几条后，导演忍不住发火了。
“导，刘导，您别生气。”梁旭挺身为程扬挡住炮火，“第一天拍大家都不太在状态，可能是太紧张了，要不，先休息调整一下？”
程扬感激的冲梁旭点点头，一个人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只想一个人呆着，谁也不想见。
出道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差的状态，身体完全无法控制。不说演戏，连日常的基本礼仪都做不到。
他知道，他从心里抗拒这部剧，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不再单纯。肢体上的接触，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握手，相互之间的眼神交流，都带着某种不可言状的情愫。
他必须要尽快走出这种状态，难道他以后都不能正常的和男人演戏了么？甚至是日常里和男认接触都做不到了么？
程扬正头大如斗，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清越的女子训斥的声音：“我再警告你一次。”杭小嘉？程扬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竟是杭小嘉抓着小野。在片场经纪人通常会警告艺人什么？不许耍大牌？拍戏时好好表现？多结交人脉？抱紧金主爸爸争取早日爬到爸爸床上去？
呵。
“不许再偷吃道具！”
我去！程扬被这重磅炸/弹吓的腿一软。
小野含含糊糊的哦了一声，像是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大概就是偷吃的道具吧。
呵，小野这个活宝，真是的！
第9章 程扬的困扰
小野回头看见是程扬，“嗯，扬哥，你怎么在这里？”
杭小嘉用力扭了一下小野，疼的他面部扭曲差点把嘴里的糖掉出来，无辜的看着杭小嘉，“我又说错什么了。”
杭小嘉凑到小野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扬哥今天是NG王，被导演训了一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扬哥NG王？扬哥演技那么好，导演瞎吧。
杭小嘉看见小野一脸崇拜的迷弟样，忽然拍拍他，“你去和你扬哥聊聊天呗，让他放松放松，别那么紧张。”
小野叼着棒棒糖，蹦蹦跳跳的走到程扬身边。程扬知道小野偷的是什么道具了。
原著里面的龙组组长是烟不离手，什么时候都要来上一根，改编成剧了自然就不能这么演了，为了替代这个东西也为了增加趣味性，给龙组组长设计了一件很可爱的专属道具，棒棒糖。有了这个小玩意，原本高冷的龙组组长，瞬间可爱了许多。
“怎么了扬哥？我家扬哥，出道近十年，演戏无数，怎么会是NG王呢？肯定是导演和编剧的锅，要不然是对手戏太菜，拖后腿。”
小野这么大气凛然的睁着眼说瞎话，程扬也忍不住乐了，但还是实事求是到说：“其实是我的错，我进不了状态。”
“怎么会呢，扬哥，你可是专业演员啊。别说你看了那么多遍剧本，就算临时给你个本子，让你瞬间入戏，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小野说的没错。在学校的时候专门有过这样的练习，通常是临时抽取主题，大概给十分钟时间去和搭档讨论剧情，然后就直接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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