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完全不顾及少年几乎被他这行为弄得怔愣的神色,对白胥华温声道:“是红袖姑娘来叫我寻你的。”
他那里在白胥华处生出了莫名幻境,自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白胥华在这方世界里的经历,自然也就被他查得一清二楚,以至于叫楚子徽知晓了,眼前的人极有可能有一位心上人。
且那心上人的声音,与红袖一般无二,叫他似有移情之态。
白胥华无疑是神秘的。
他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于这方世界,这片凡尘的人,过往一切皆无迹可寻。
楚子徽查了他好长一段时间,能查到的,也只有他被红袖从雪地中救起,再到如今的这段经历。
他就像是从天上来的雪。
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哪里去,悄无声息的来到,悄无声息的离开。
白胥华往前摸索了一下。
他没有摸到属于少年人的,柔软的发,于是慢慢缩回了手,道:“是红袖姑娘?”
“是她。”
楚子徽心中生出些酸涩滋味,他看着白胥华,道:“与我回去罢。”
白胥华微微扯开唇,露出一个笑来。
眉目间浅淡却清晰的暖意叫人忍不住沉迷,他的微笑一闪而逝,并不明显,浅淡的就像是此刻外面落下的雪。
已经足以让人沉沦
楚子徽呼吸一窒。
他低低地看着白胥华,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
又在即将接触的下一秒停住了。
他紧紧看着白胥华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放下了手。
楚子徽轻轻叹了口气,克制而渴求,他对白胥华道:“你是要回春满楼,还是随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催更还是很需要的
拖延症只有催更能救_(:3 」∠ )_
第20章 琴我还是能弹的
白胥华尚且没有来得及说话,少年就已经插.回了两人中间。
楚子徽想要触碰白胥华脸庞的手,此刻已经落到了他的肩上。
少年蹲着身子,从他手臂下钻过来,冒出了头,整个儿挡住了白胥华。
楚子徽:“………………”
白胥华:“………………”
楚子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握在白胥华肩上的手,白胥华也有些无奈,他试探性地摸索了一下,便按住了少年的脑袋,温声道:“别闹。”
少年面容上顿时露出焦急神色,他转过了身来,扑到白胥华怀里,道:“你明明就是我娘子,自然该当与我住在一起!他要带你走,真是不讲道理,真讨厌!”
白胥华哭笑不得,他轻抚少年头顶,道:“欢.爱.之事,也得到你明事理了再说。我得先与这位朋友回去,处理些我自己的事。”
其实并不算他的事。
他此刻明面上双手已废,楚帝寿宴,定然暗藏波澜,他与女主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一着不慎,便可能落到对他极其不利的境地中去。
但他却非去不可。
与危险相伴的,便是机遇。
就如阮酥玉,她在楚帝寿宴上大出风头,名声遍传四国,此后发展势力,因为她的名头,多了不知多少便利。
若他真弃了这大好机会,便相当于将先机拱手相让,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且他若是真的不去,便也过不去那三次新手任务了。
白胥华低声哄诱好少年,才终于看向了楚子徽。
他的神色虽然没有变化,语气却显然的冷淡了许多,半点不及与少年说话的那般如春风细雨。
他道:“如今春满楼的情形如何?”
楚子徽微微一皱眉,唯有此刻,他方才庆幸白胥华是看不见的。
他道:“春满楼毕竟只是烟花之地,近几日的生意,可能会受到些影响,也不算碍事。”
毕竟春满楼,可不怕生意少。
白胥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未尽之言,微微蹙眉,沉思片刻之后,便道:“那恐怕是要叨唠你几日了。”
楚子徽终于露出了一点喜色,他唇角忍不住地往上翘起,忍了忍,方才忍耐下来,对白胥华道:“那等到你头发干了,我们便走罢。”
白胥华道:“多谢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要走,此刻走便是了。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是要多生事端。”
——他该是怕金元回来,闹出岔子。
楚子徽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莫名有一股谷欠念拦着他,叫他说不出阻拦的话语来。
只这片刻功夫,白胥华已经起了身,他手掌轻轻一晃,便握住了少年的衣裳——这人也跟着一起站起来了。
白胥华假做看不见,略有些犹豫地摸索上了他的脑袋,道:“哥哥先走了,你日后若是有事……”
他犹豫了一息,轻轻道:“你若是有事,便折一支梅花,来寻我罢。”
那时候他也该早离开楚国了。
白胥华心道,给他一个念想,日后也不必再见了。
便如他来时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楚子徽要了白胥华来时那身衣.裳,又叫属下留了银钱,买白胥华如今身上这套衣物,便带着白胥华离开了此处。
半路上竟然未有一人阻拦。
白胥华还敲了系统,问他金元在哪里,系统给出的答案,却叫他罕纳极了。
——金元分明已经回了这里,却没有出现,只在暗处看着他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毕竟不是攻略目标,确定了金元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之后,白胥华便不再多管,与楚子徽一起上了马车。
武安王的车架果真与御金刀副首领的不同。奢华宽大,里面烧着碳火,铺了厚厚的白狐皮子做的的毯子,又软和又暖和,叫人生出沉沉睡意。
白胥华的头发本已经被冻住了,此刻被这暖气围住,也重新恢复了柔软。
待到车厢微微震动起来,他方才出声,“为红袖姑娘弹琴的琴师,可找好了么?”
他对待楚子徽并无半点尊敬,只是保持着该有的礼数。
可这些礼数,也只能对一个普通人,不该是对着如今的楚帝九子,武安王的。
楚子徽对此却毫无意见。
不但没有该有的不虞,甚至心中还隐隐约约存着愧疚。那愧疚淡的像水,却清晰且明了,带着不该有的情愫,叫他连哄骗自己都做不到。
与这份异样的情感来言,白胥华对他的态度便是再冷淡些,也是绝对不碍事的。
且不说他对眼前此人,生出了异样情愫。
就只是因为这人满身风骨,能眼见他跪地行礼的人,又有几个呢?
楚子徽压抑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对白胥华道:“……还未曾寻到合适的琴师。”
其实已经是有了的。
红袖本就有自己惯用的琴师,叫白胥华来弹琴,不过是因他自己生出的私谷欠。
他想要与白胥华再见一面,与他的距离更进一步,却又不敢自己主动前来,方才出了这个混账想法。
叫他意外的是,白胥华竟也同意了。
但随后知悉的事情,却又叫他清晰地知道——眼前这人,是因为红袖同意的。
他似乎将对那位心上人的感情,都倾注到了红袖身上。
不管红袖想不想要,他人都会对红袖的这份运气又羡又嫉。
尤其是他。
他似乎一直在这人面前不受待见,备受冷落。这本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理所应当该生出不满怨愤之心。
但他却从没有那般情绪,甚至隐隐惶恐,因为经历种种,叫心中生出极其荒诞的猜想。
红袖是否,就是这人放在心中的那位心上人呢?
他又是否……就是那位似乎忘恩负义,将他囚在地宫之中的——叫他厌恶的那人呢?
白胥华的来历,他生出的莫名幻境,这种种巧合,似乎都在将真相指向这个方向。
楚子徽惶恐不安,既怕白胥华知晓是自己连累他双手被废,又害怕白胥华失望难过,便只含糊着说了还未寻见。
却不了白胥华接着道:“既然未曾寻见,便任由我来,可否?”
可你的手,分明已经断了手筋。手若是没了筋脉支撑,便会绵软无力,连拿碗筷都是问题,又怎么弹琴?
楚子徽微微犹豫。他不觉得金元所说是在框他,却也不觉得白胥华会做出如此不顾局面的事情。
他一时想要询问这人手腕的伤势,却又犹豫不决,怕问出口会叫他心生郁气,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胥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知此刻,眼前这少年便大有作为的武安王已是心动了,便适时开口。
他的语气冷而稳,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却又隐隐有些叹息。
“不过是断了手筋。虽拿不起剑,琴……却还是弹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白的地雷(x2),么么叽!!!
再抱紧芸乐ma一口,谢谢地雷!
好嘛,那我明天更新早一点。
_(:3 」∠ )_
大概下周一入v这样子。
(v后应该是日六千的)【小声.jpg】
第21章 你便住在西厢吧
白胥华此话一出,楚子徽便怔住了。
他道:“我可能看看你的手?”
心中却道——他竟是会剑。
他尚且记得,他们二人初见时,他恍惚间见到的景象,就是位持剑少年。
与白胥华一般无二的模样,虽然都有同样的,仙人一般淡漠无尘的姿态,却更多了些生气。
他眼里有山水,有春花,有风月。手中持剑,少年意气扑面而来,可谓是鲜衣怒马的肆意风流。
他会剑。
白胥华犹豫了一瞬,便伸出了手去。
他的手骨肉均匀,五指修长,手心手背几乎是同样的颜色,像是莹润通透的玉石。
可谓是好看极了。
楚子徽见过许多人的手,但是像是这般好看的手,也只此一双罢了。
可这双手上,却没有用剑该生出的薄薄细茧。
楚子徽轻轻捏着白胥华的手,他有一种想要将其握紧的谷欠望,却又忍耐住了,只是道:“痛么?”
白胥华道:“尚可。”
楚子徽微微凑近了,他屏住了呼吸,想要靠近眼前这人。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白胥华的手掌上,似乎受了引诱一般,想要去亲吻那只玉石一般的手,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带着一点暧昧的旖旎。白胥华察觉到了,他轻轻皱了皱眉,露出一丝不适的神色来,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楚子徽却没有松开。
他道:“胥华……”
却只叫了一声,就松开了手。白胥华微微蹙眉,道:“嗯?”
楚子徽却没有话说了。
他微微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轻声道:“挑断了手筋,手还是可用的么?”
他轻巧地转过了话题。
“若是常人,自然是不可用的。”
白胥华这般回答。
这已经是一句极明显的暗示了。
——若是常人,被挑断了手筋,手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而他却可以。
这便是拐着弯儿地告诉楚子徽——他不是常人。
不是常人,身上自然也就会有些异于常人之处。
就比如他用剑,手心却没有茧子;就比如他被挑断了手筋,这双手却还是没有废。
这话说起来,本该是极高傲的。可是由白胥华说出口,却仿佛本该如此一般,再自然不过。
楚子徽道:“那父皇寿宴之时,便要麻烦你了。”
白胥华微微摇头,他道:“我也有我的私心,不必说谢。”
他的私心是什么?
自然就是红袖了。
楚子徽眼里暗了些,语气却毫无波澜,若白胥华真的是个看不见的瞎子,怕是就要被他骗过去了。
他道:“你这般的人,能有什么私心?便是真的有,你帮了我也是真的,此番也是劳累了你,怎能不说一声谢呢?”
白胥华看他一眼,他双目黑沉,且无一丝光亮,映不出眼前景色。
这样的人,却有这么一双眼睛,实在是一件叫人极叹惋的事情。
楚子徽自然也是这般认为。
然而他虽叹惋,心中却也不乏有一丝庆幸。若是这人的眼睛真的好了,那这人用这双眼睛朝着他看来时,他怕是再也隐藏不住心中波澜,维持不住此刻的君子表象。
且若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事实当真那般荒诞的话——他怕是一丝机会都不会有了。
他既为了白胥华的眼睛而憾惋,又为了这一点缺陷可以利用而喜悦,这心思实在太过卑劣,叫羞愧的同时,却又生出可以抓住这人的暗喜。
要是能得到他,便是将心肝整个染黑,也是可以的。
车架不多时便到了武安王府。
楚子徽先下了马车,又伸出手来,握住了白胥华的手,小心翼翼地引他下来。
白胥华的发已经干透了,披散在肩头,那发间的红梅花瓣竟是未曾全落,依旧有些夹杂在发间,叫他像极了梅花化形的妖君。
楚子徽微微一顿,他伸手没入了那头漆黑茂密的长发,带走了其间的点点花瓣。
他的动作轻极了,轻的几乎像是抚摸。
白胥华将他的神色映入眼底,他转过脸来,眼神依旧是空茫的,神色却带了一丝极浅淡的疑惑,开口道:“何事?”
“你发里有朵梅花,”楚子徽收回了手,他看向白胥华的神色不再掩饰,眼里的情愫清晰而明了,若是有人见了,定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到底是抱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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