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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看好(近代现代)——漏网之余

时间:2018-11-11 07:57:13  作者:漏网之余
  
   平时这种学术的东西其他专业的人都很少,但是,每每有贺正阳出现的地方,都会来一大群迷妹,坐在报告厅的前几排,虽然也离得几米远。但是也会大老远的过来。学校里好看的人很多,不是只有他一个,可能是其他人比较内敛,他又因为学习好了一点,才被很多人知道。
 
  大三上学期,篮球比赛。被对方算计,请了不知道哪里的人来,他受了好几下,虽然是赢了,但是身上是真的疼,他平时的完美形象不能此时倒塌,笑着说先走一步,等到走出了人们的视线,他才一下子蹲下,疼的脑门上都是汗。歇了歇。慢慢站起来,肚子还是疼,走了一会找地方,坐在学校小树林的椅子上。他才眼泪掉了下来。真TM疼啊。这群孙子三年了没赢过,最后一次比赛了找了外援就是下手专门来打架的。老师也没办法说,万一老师也挨打了呢。不是本学校的连处罚都没有。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一直低着头,疼的后背挺起来都难。
 
   一个温暖的东西从旁边塞过来,是学校超市卖的加热过的水。被眼前的人塞到肚子里就走了。刘亦明回头看了一眼背影,看到了那双白红黑配色的鞋,和他脚上的这双一样。果然,都是有眼光的人。
  
  打开水,喝了一口,暖和多了,刘亦明站了起来走回了宿舍。
 
  没过多久,刘亦明又看见这个人,在他们的教室里。新学期他们还没开始上课,刘亦明提前回来,不想在宿舍躺着,就一大早起来来到教室学习,却意外的看见了有人来的好早趴在桌子上睡觉。他不自觉的好奇,他们班的还有人回来的这么早?他慢慢靠过来。想知道这是谁,先看到了那双鞋,最近已经有这么多人穿这个了么?这身衣服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他走过来,面对着趴在桌子上这人的脸,还真的是很努力的在睡觉了,皱着眉头,不是他们班的,一会就要上课了,再不叫醒他就要迟到了。
“同学,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快醒醒,你一会要迟到了。”
  说着还推了推这人,这人眉头皱的更深了,还不停的哼唧,满是拒绝的意味。刘亦明楞了一下,手停在了空中,随即噗的一下笑出来了。这也太可爱了吧。
  正笑着,后边有人推门进来,刘亦明一下子收回了笑容,回头看过去,“那个,您好,学长,对不起啊,我们是大一的,今天新学期上课换了个楼,不小心走错了不好意思,我马上把他带走,打扰了。”刘亦明点点头,那人过来大力推醒趴在桌子上的这个人,还不醒,后来的人没办法直接把他拖了起来,仰着背在后背上。刘亦明看了这场面,更想笑了。眼神跟着背上这人,一直到门口,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有趣了么?
 
  刘亦明发现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自从他记住那个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的脸之后,好像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他,中午下课,在餐厅吃饭,出去外面饭店吃饭,就连去网吧打游戏,也能看见。每次看见他,都很想笑。导致他在一次学校演讲的时候忘了很多词,那次,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好像是在现场帮忙的人之一。他只在排练的时候见到了,眼神就总是想留意着他。看到他搬着一个桌子来回走确定位置,刘亦明嘴上不自觉的笑了,旁边和他对稿的两个主持人疑问的互看了一眼。摸不清头脑。
 
  他在演讲的时候不停的瞟向旁边的那个人,在角落里,在缝隙中,姿势夸张的给他拍照,学校的活动可能会出报纸,所以活动上都会出一些照片选出好看的放上。他眼神一会一看他,即使稿子已经熟稔于心,却也还是分神漏了一点。这个人,有点好玩。
 
  前一段时间寒假回家,刘亦明在房间看书,他已经这样很久了,没什么事就在自己房间呆着,不出门,自从他的‘弟弟和妹妹’住到一起以后。妈妈告诉他不要和他们亲近,她们俩的母亲可是一个狠角色,为了让两个孩子进到这个家,自杀了。两个孩子的妈妈曾经求过贺正阳的母亲,想让两个孩子回去,贺正阳母亲同意了。条件是,她得死,不然休想回来。没过多久,就有人告诉贺正阳妈妈说那个贱人死了,三天都没过,两个孩子就被送到家门口。贺正阳站在自己房间看向院子里这对姐弟,胃里一阵恶心。为了生男孩来夺家产,却没想到其实很多东西早就被贺正阳妈妈转到了贺正阳名下,就算再努力,又能怎么样呢,那个老头子,现在就是闲人一个了,连养你们的钱都没有。是不是曾经还被灌输过自己是公主王子之类的美梦呢。被约束不能和外人说话,在客人面前说是自己旁亲家的孩子,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家都半斤八两罢了。
 
  这次回家,贺正阳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平时根本不敢和他说话的弟弟妹妹竟然主动在门口接他,他妈妈爸爸都不在家,只剩下一个阿姨和他们两个。父母好像之前说什么出差了还是怎么,大概会有十几天,不过,也没想到怎么的突然这俩孩子像是变了个人。
 
  贺正阳看见他俩站在门口,直接略过,他对他们俩没什么感情,又不想伤害他们俩,他只是想当成陌生人就好。可惜,天不能总如人愿,而人,从来都想要更多。
 
  两个孩子跟在后面,不发一语,两个人手领着手,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贺正阳回家后阿姨问了他想吃什么,就去厨房做菜了。他回自己房间洗澡出来吹了头发就去吃饭了,出来后姐弟俩都不见了。吃完饭回自己屋子里,低头看着手机,关上门,顺便把门锁上,因为以前妈妈总是直接推门进来,吵得他烦。所以每次回了房间都把门锁上,已经成了习惯,就连在宿舍的时候也是。怕有人突然进来吓他一跳。
 
  他刚坐在床上,坐了一天的车,腰酸背痛,准备躺下,眼睛没离开手机,却感觉有人在看他。他一抬头,刘菁。
刘菁站在他面前,看着她,眼里雾蒙蒙的,他猝不及防,站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进我的房间吗?”
 
  刘菁开始一件一件的脱下衣服,虽然是冬天,但是家里很热,她其实根本没穿什么,只剩下内衣,她刚想解开内衣后面的挂钩,被刘亦明一把攥住手,“你干什么?”这手太过于消瘦,刘亦明以为自己手里的是一把骨头。照理说,他这妹妹也应该高中快毕业了,怎么还营养不良。
“哥哥,我喜欢你。”
“我不是你哥,就算我是你哥,你也不能喜欢我。我不管你什么原因,别让我看见你。我们家对你们已经很好了,别再想其他的东西。这不是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弟弟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让他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妈妈会给你们打算好的,你出去。”
“等我成年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从来不知道外面生活有多苦,有多累,我不想再回到那么黑暗的地方。”
“那你不应该来找我,你去求我妈妈才对。”
“你妈妈本来就没想让我们进这个家门,要不是我妈妈真的死了,她怕打了自己的脸,才让我们进的家门。不然我们怎么回得来,我妈妈用命换来的我们俩的幸福,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我是不会出这个家门的。”
“刚才还口口声声为了弟弟,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要怪也不能怪我妈,你该怨恨的是不敢认你的爸爸和生下你的妈妈,你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筹码,逼迫我爸妈离婚的筹码,你从来都不是你妈妈真正想保护的人,你妈妈想保护的一直都是你弟弟,不,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在外边过得这么清苦,或许,你妈妈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她现在老了,即使比我妈妈年轻,可是我妈妈容颜依旧,而你妈妈呢,听说去世的时候不是已经满脸皱纹了么?就算她现在回来求那个男人,你认为她还有资本么?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想,不然,总会有报应的。”
“可是我妈妈已经死了,我还能怪她什么,她已经做了她最大的努力了,为了我们。”
“不要在我这白费心思了,我对你没兴趣,而且,我并不喜欢小小年纪满脸心机的女生,真是让人看着恐惧。”
“你不是我,你是永远不知道每天担惊受怕是什么感觉。”
“你不用害怕,那老头子不会不管你,等你长大了,他就把你当成商品一样,卖出去了。他也就安心了。”
“谁知道他给我找的是什么样的人,万一又老又丑,每天对着都恶心。”
“那谁知道,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是像现在一样衣食无忧不就好了,你妈妈不也是这么想的么,不靠自己靠别人,当成一个吸血鬼一样榨干别人才是你们想要的不是吗。”
“我没有。”
“你出去吧,自己想一想,到底该怪谁。你不应该来找我,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你像你说的,你没有想一直依靠别人,那就多看点书,比这有意义多了。”
 
  妹妹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我知道,可我还是喜欢你,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说完过来扑向刘亦明,刘亦明推开她。起身过去站在门口
“把衣服穿上,出去。”刘菁把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刘亦明关上门锁住,回去趴在了床上,满脸写着烦躁。真是会找麻烦啊。
 
  刘菁确实对刘亦明有不一样的情感,除了想求刘亦明把弟弟和自己留下,万一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妈妈为什么接我们回来还让我们住在一起像家人一样,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用得上我们吗。她和她弟弟被一辆车扔到这门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家里的阿姨给他们开门就直接带到了后院的屋子,去新的学校上学,认识新的朋友,刘菁对这些都没兴趣,她有兴趣的是每天早上吃饭时坐在一起的刘亦明。一眼就沦陷。
  刘亦明的学校离她们学校很近,她每天放学早早的跑出来等着他走过去,再远远跟着他,偶尔刘亦明跑开了和同学们去其他地方,她就自己回家,走的很慢很慢,走到家了,身上的疲惫还没消去,若是刘亦明走在她前面,光是看着背影,就能笑成一朵花。不管今天学校里的人说了她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现在都不重要了,看着他的背影,她感觉好像吃蜜了一样的甜,每天都能见到。是她觉得当下最幸福的事。春心都写在脸上。她表现的太明显,被刘亦明的妈妈看到了。小女生的心思总是藏不住,又在一个刚刚好的年纪。她也曾想过换个人,可是没一个比得上刘亦明。就算她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就算她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不回头的喜欢了。
 
  刘亦明的妈妈看到了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直到刘亦明去上大学,她发现刘菁经常跑去他的房间睡,很晚去,很早就出来,不碰到任何人。又主动帮着家里的阿姨打扫房间,在刘亦明的房间里逗留。刘亦明的妈妈念叨着着,“真是和她妈妈一样,总是喜欢不该喜欢的人,不知羞耻,没有分寸。正好。到她结婚年纪,就让她嫁人吧,清闲太久,都忘了自己是谁了。”直到这次刘亦明回来之前,刘菁刚刚成年,刘亦明妈妈和她说了她的事。如果想在这家里住下去,想去上学,就断了对刘亦明的非分之想,并且在她想让她出嫁的时候嫁人,如果不想,那就过一段时间过了生日之后,搬出这里,弟弟可以等到成年了之后再走。
 
  刘菁选择了第一种。上天也算是眷顾她,她一直没能有机会说出口的爱慕终于有机会说了,因为公司合作的关系,刘亦明父母要出去半个多月,她,有机会了。万一刘亦明可怜她,让她没有任何条件的留下呢。
 
  她几次三番趁着刘亦明不注意跑到他屋子里,刘亦明看见她,就躲得远远的,在客厅看书看电视,她就不敢过来了,家里做饭的阿姨还在。
 
  刘亦明父母回来的天数越来越近,刘菁心里越害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假期过完了,她就该走了。因为刘亦明母亲已经受不了她对刘亦明的痴迷和狂热了。刘亦明对这些熟视无睹。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妈妈了。她要被送走了。
 
  刘亦明妈妈回来之后着手办理手续,给刘菁换一个地方上学,即使她不想考那个大学,花了钱也给她送去。在离这个家几千公里距离的远方。本来刘亦明以为这是好事,可是听阿姨做饭时说漏嘴,原来刘菁是去那边当一个几十岁男人的下一任妻子,原配已经离婚,要不是现在刘菁年纪还小,早就直接办婚礼了。说是先让刘菁住在那人家里,先上学,到了年龄就领证。未行夫妻之礼,先行夫妻之实。
 
  刘亦明听了火冒三丈,站起身来想去找他妈妈理论,一下子站起来,脑袋有些供血不足。他一下子又摊在了椅子上。这未免也,太恶劣了。把一个尚有大把青春的女孩推向火坑。他妈妈,做的太过了。
 
  家里的阿姨看出来了。提醒他“那是刘菁自己答应的。”
 
  刘亦明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清了,仿佛此时住的房子不是家,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每个人,都是待宰的羔羊。而刽子手,就是自己永远也看不透的母亲。他慢慢的扶着站起来,回了房间,一口气呼不出来压在心口,躺着就更加呼吸不了,一点也待不下去了,这个家。
  
  本来,他作为老生,可以晚回学校一个礼拜,但是,他提前走了,也没和家里人打招呼。刘菁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面,高考结束,直接被送到了那边。
 
  刘亦明开学回来,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在宿舍就莫名心慌,平时还是蛮喜欢自己一个人,现在没人陪着他一块消磨时间心里空荡荡的,戴上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以前没时间好好看看这学校,其实还是很大一个的。他只露出一双眼睛,随意走着。夜晚中,学校还是很漂亮的。低着头走路,就看见了前面一双鞋,和自己的一双鞋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和自己品位差不多的人有好多吧。
 
  刘亦明把自己眼睛从帽子里露出来看了前面的人一眼,这背影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刘亦明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想不起来就一直想,跟在这人后面,多看看没准就想起来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跟到了宿舍楼下。这个人住的不是他们的宿舍楼,他们学校每一届都是同年级住在一块,他们那栋楼就都是大三的,等他们大四毕业走了,下一届大一的再住进去。跟着那男生到了宿舍门口,大厅的光照在前面人的脸上,不可一世的一张脸,眼神随意的看着,眼睛就像是困了没睁开,双眼无神,眼皮向下搭着。手里还拿着一瓶可乐,冬天冷,他一路上把可乐放在口袋里,到宿舍楼门口了,才拿出来。他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那天趴桌子上睡觉的那个嘛,怎么一直困啊,到现在眼睛还没睁开。睡不醒的么,他看着他进了宿舍拐弯,他才回去,不知不觉的第一次送别人回了宿舍,还好这人没发现,也没其他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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