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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齐(近代现代)——孙小鞘

时间:2018-11-12 10:05:22  作者:孙小鞘
大爷抓着杆子一头无法借力,举着杆子很费劲地运输炸毛,结果这杆子举到半路杆子中间不知道哪一块地方突然传出来‘咔’的一声,听声音就感觉是要断了。炸毛再不到三个月大也快十斤了,正经有些沉呢。
好在大爷武功高强,一举将炸毛举过来,杆子过网的时候杆也断了,幸好安齐在下面及时接住了。
霍靖择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安齐又嗷嗷叫唤起来了。“怎么了?”
安齐把炸毛丢在地上,甩着手,蹦着叫:“我靠它身上都是刺啊!”
霍靖择扒着铁网担忧地叫:“你快点回来!”
大爷跳下梯子,用带了绝缘手套的一双手把炸毛拎起来捡了捡它毛上粘的枣树枯枝,然后隔着网递给了霍靖择。
大爷用的那网是现从公园人工湖里拿上来的,上面不知道攒了多少泥了,炸毛原本一身水灵灵的白毛在网里滚得像泥猴似的。
霍靖择将它关进笼子里,然后去看安齐。
大爷和安齐踩着梯子跳过来,大爷别看一把年纪了,腿脚功夫利索着呢。
霍靖择牵起安齐的手看了看,安齐两只手的手心上被扎了好几个血眼,他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把安齐手上的脏东西擦净,安齐转眼看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顿时想把手缩回来,霍靖择攥着他的手腕说:“别动,我给你挤挤血,万一里头有刺该感染了。”
安齐目光躲了躲,没有动。
两人拎着炸毛回家,安齐在浴缸里放了十厘米的温水把炸毛放里面让它自生自灭,炸毛好像知道自己闯祸了,要不就是被吓的,神色泱泱的,在水里嗷嗷叫着。
安齐扒着浴缸边缘指着它脑门说:“小子,别给我叫,老实把自己洗干净,要不然你别想出来了,你在里头当水狗吧你。我再给你撒点盐,让你变海狗。”
“净胡说。”霍靖择拎着药箱走进来,把药箱放马桶盖上,然后拿出碘酒来,蹲在安齐旁边。
“手给我。”
安齐伸出两只手,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哎我这双多灾多难的手啊。”
霍靖择用棉签沾了碘酒给安齐擦手,安齐又说:“我隐约预料到它日后的拆家运动了。”
霍靖择沉沉地笑了两声。
安齐看着霍靖择,目光如丝:“我要是没空能把它放你那吗?”
霍靖择没抬头说:“当然了,炸毛在我名下的,是我儿子。”
“你儿子……”
炸毛在水里提着一只爪子可怜巴巴地叫唤也没人理它。
霍靖择给安齐擦完手又给了安齐一副橡胶手套让安齐戴上再给炸毛洗澡。
炸毛洗个澡简直要炸裕缸了,他们两人四只手都弄不过来,沐浴露一涂,炸毛一甩毛,甩了两人一身一脸的泡沫。
小小的浴室响满了笑声和狗叫声。
霍靖择出其不意在安齐脸上抹了一大坨泡沫,安齐不甘示弱整个人扑上去在霍靖择左右脸都抹了一大坨,下一秒嘴也堵了上去。
他倒在霍靖择身上,手臂拄在他头的两侧,鼻梁错开,口中喷洒着热气,用力地吻着霍靖择湿润的嘴唇,这是他的渴望,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情感迷惑和缺失在霍靖择抱住他的时候得到了解答以及莫大的满足。
霍靖择抱住了他,一手扣住他的头,一手搂紧了腰,激烈的回应席卷了他,口中紧密纠缠牵扯成丝的是属于霍靖择的味道和力度。
炸毛嗷嗷叫着,又没人理它了。
安齐坐起来,脸连着脖子一片通红,看着地面的水剧烈地喘息。
霍靖择站起来,同样也好不到哪去,他看了看安齐低垂的头顶,说:“我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就走了。
安齐狠狠地喘了口气,让胸口不正常的起伏慢慢沉于平静。
霍靖择去换衣服就再没回来。安齐给炸毛洗完澡,吹完毛给它倒了些狗粮,狗粮是霍靖择拿来的,都在那个大背包里。
安齐不断往门口看,但是霍靖择始终没有回来。
炸毛吃完狗粮,安齐害怕它乱跑,于是又把它关笼子里了,炸毛嗷嗷叫,显然是不乐意。
安齐看了看手机,在霍靖择的对话框里点来点去,却什么都没有发过去。
安齐看看天色还早,而且刚才大爷帮忙救炸毛杆子还折了他是不是应该赔一根。
于是他拍了拍炸毛说:“炸毛,在家等着,你爸爸去去就回。”
安齐驱车去了杂货市场,从头走到尾都没找到大爷用的那种网,普通的小网倒是见得挺多,但是杆子最长的也才一米,他跟卖网的大爷形容了一下,大爷说那种都是自己做的,没卖的。
后来大爷给安齐支了个招,让安齐买个普通的网,然后再买一根竹竿,俩绑一起不就是了吗。安齐顿时觉得这方法太棒了。
于是他在大爷这买了一个网,然后按照大爷的指示去买竹竿,竹竿种类还挺多,安齐寻思着大爷那网就套了个炸毛就折了得给他换个结实点的,于是安齐就挑了一根四米长比手腕稍微细一丢丢的竹竿绑车上回家了。
随后这一路上安齐数次怀疑自己的智商,尼玛买那么长一根竹竿也放不进车里只能绑在车顶上,好家伙竹竿一竖前后三米无车敢靠近,他简直成了一个在马路上行驶的大型羊肉串。
好悬一路上没有遇着交警要不然准得找他谈谈话。
绑着根四米长竹竿车也拐不进停车场他只好停旁边路上了,然后把竹竿解下来,把网拿出来放地上摆正了,从后备箱里拿出钳子和之前买网兜大爷送他的一段钢丝,把网和竹竿用钢丝牢牢地拧在一起。
安齐举着收拾好的竹竿和网去后勤找那大爷,大爷看见竹竿就乐了,大掌拍着安齐的后背说好小子,没好意思说你给我弄这么大一竹竿我举着都费劲我怎么在湖里捞垃圾。
大爷刚泡了一壶香醇普洱茶,留安齐喝一杯,安齐累了一路顺势留了下来坐一会儿歇歇,顺便跟大爷唠了十块钱的。
等他呼吸着满口茶香从后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看来这天得是唠了二十块钱的。
回到家,出了电梯,他下意识地要去按门锁,却没有按到,门是一样的门,可是门把手却不是密码锁,门牌号是19开头。
他想要敲门,但是手握成了拳却没有敲下去,他整个人倚在那道门上,犹豫了一会儿,转身下了楼。
他倒在炸毛的笼子旁边诉苦:“炸毛啊,你爸爸我的智商快跟你靠齐了,你可得跟你霍……什么味?”
安齐鼻子嗅了嗅,顺着光往炸毛笼子里看了一眼,顿时一蹦三尺高:“炸毛你他妈居然尿了!你还拉屎了!”
炸毛躲在离屎尽可能远的地方,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安齐。
安齐认命地当了一把铲屎官。心中腹诽霍靖择真是给他找了个好差事。
等到收拾完炸毛,安齐就瘫沙发上了。他拿出手机,霍靖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他抬起手,手掌心有几点血痂,他看了一会儿毅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怎么训练炸毛拉屎撒尿什么的他也不懂,请教请教总可以吧,再不济一起研究一下也行吧。
他敲了霍靖择的门,敲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应答,他趴在地上顺着地上的门缝往里看一眼,里面没有丝毫光亮。
他去哪了?
安齐茫然若失地走回来,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炸毛,炸毛坐在笼子里舔爪子。
坐了一会儿,他搓了搓脸,然后走出去,在阳台上点了根烟。
白天还阳光明媚,晚上夜色就有些阴沉了,似乎还是要下雨。他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外面的一切,霓虹灯光,星星点点。
他转过身仰头往上看去,却只看到了楼上阳台的底部。
他去值班了?还是干什么去了,以前的这个时间……他还在金晏淮家里?
安齐往金晏淮家的阳台走过去,隔壁阳台的门窗都关着,窗户里亮着明亮的灯光,蚕翼般浅薄的白窗纱静悄悄地拢在墙角,不足十厘米的角度,他看见隔壁客厅里,墙边,那人背靠着墙,与他身前的人搂在一起亲吻。
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高空的冷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身体,冷入骨髓。
安齐口中喷出白色的烟雾,双眼在烟雾下变得朦胧,他用拇指和食指将烟头掐灭,那双手已经磨出了一层厚茧,感觉不到疼了。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转身回了房间。
 
 
 
 
 
 
第21章 21
“哎呀安齐,我太喜欢你这个发型了!”
安齐之前直接剃了个光头,直接上推子推的,现在已经长到大概5mm的长度,被韩露一直来回揉搓到现在。
安齐躲着脑袋,烦道:“你回去剃了摸自己的去。”
韩露在他脑袋顶上摸着,说:“我才不呢,还是摸你的有感觉。大冬天的你还非要剪这么短。”
“长了戴帽子不舒服,洗完还不爱干,你以为是你们女的头发冬天还有保暖作用呢?”安齐左手端着盒饭,指间还夹着燃着的烟,右手拿着筷子在饭盒里划拉着吃饭。
韩露摸了一会儿,在安齐耳边亲了一口说:“我晚上去你家好不好?”
“不好,小心炸毛咬你。”
韩露听见这话立时就津了一下鼻子,气鼓鼓的样子说:“你家那只傻狗都见过我多少次了还咬我!”
安齐噗嗤一声笑了,擦擦嘴说:“谁让你第一次去我家喷香水了?”
炸毛这个傻狗它居然还能香水过敏,韩露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简直像是喷了二斤香水,隔着十里八乡都能闻见香味,一进门炸毛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然后呲牙对着韩露咣咣叫,恨不得从栅栏里跳出来把韩露扑地上咬,韩露鞋还没来得及换呢就被迫走了。
自那之后韩露每次去炸毛每次必咬。
韩露搂着安齐的脖子,很是不忿地解释道:“我后来去我也没喷香水啊?可是它还是咬我啊!”
“没办法它记得你的体香了。”
韩露的手在安齐后脑勺上揉着,叹道:“我应该换个它喜欢的味,它喜欢什么味?”
安齐换只手拿餐盒,抬起烟抽了一口,想了想眯眼说:“它喜欢肉味。”
韩露皱眉:“我也不能每次去你家身上都挂二两猪肉吧?”
“你挂只炸鸡它也不会咬你。”
韩露哼哼笑着:“我挂只炸鸡去是它吃啊还是你吃啊,你不是不让它吃油炸食品吗?一只狗养的跟你儿子似的。”
安齐笑着嘴里吐出烟雾道:“就是我儿子。”
韩露把安齐的烟抢过来抽了一口,搂着安齐的脖子说:“最近无聊死了,滑道上全是冰,走上去都直打滑我都没地方玩了。”
“不是有室内的吗?”
“室内人太多,而且还有一群菜鸟,在那里玩总害怕撞到人,玩不起来。”
“滑雪场不是也开了吗?”
“外面太冷。”
“好好上课,玩什么玩。”安齐靠到背后的车身上,把烟拿回来。
韩露一摆手:“那什么鬼我就没去过几次。”
韩露也上学的,安齐听她说好像是什么服装设计,只不过她根本没去上过几次课,人家已经有工作室了。只不过开了半年不爱开撒手了。
安齐没问过不知道平常白天她都做什么,只不过每天他放学之后韩露就准时来他车库报道,特别准时,晚上再一起走,虽然二人回家的方向并不一致。
“对了,好久没看你上天台了。我听他们说你也好久没玩滑板了,邵政东的车不是都开走半个月了吗?你还没时间?”
安齐眯了眯眼没说话。
“叫你去歌厅你不去,叫你去酒吧你也不去,叫你去泡温泉你还不去,你整天都窝家里干什么啊?”
“伺候我儿子。”
韩露撇了撇嘴:“所以说我是绝对不会养宠物的,养完我就没自由了。”
安齐吐了口气:“干活了,”他把韩露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刚把饭盒放前面充当桌子的工具箱上,车库的小铁门就被从外面被推开了。
因为冬天车库里有暖气,所以前面的卷帘门是长时间锁着的,只有卷帘门旁边的小铁门是开着的,铁门里面还挂了一层棉布帘子。
门一开,首先进来的是梁信辉,梁信辉脸色有些不怎么好,一进来还和两人使眼色,他进来之后身后跟着的竟然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警察后头又跟着方部长几个领导。
“安齐,有人找。”
为首的警察态度有些放肆地打量了安齐一眼,问:“你是安齐吗?”
安齐和韩露都有些怔愣。安齐点头说是。
警察掏出证件一亮,语气生冷地说:“你好,我是市刑警大队的,我叫王业海,近日我们查到一些信息,信息显示你跟一起汽车非法改装案有关系,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他说完之后把证件合了起来,揣进了大衣兜里。
韩露站起来说道:“你们搞错了吧?”
王业海瞥了韩露一眼,看着安齐问:“你认识邵政东吗?”
安齐顿了顿站起来,韩露去抓他,他拍了拍韩露的手,跟着那几个警察走了。
安齐坐上车,一左一右坐着一个警察把他夹在中央似乎是怕他半路跳车跑了,安齐还挺新奇的,小时候跟邢睿坐过他大舅的警车,没想到现在又坐了一次。
安齐问坐在前座的王业海:“王队,邵总怎么了?”
王队长回头瞥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一会儿去警局再跟你说。”
于是安齐一路上也没说话,手机一直在响,他想看看,但是旁边的警察瞪着他他也没拿。警车一路呼啸着开进了市公安局。
他被四个警察带进了大楼,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犯罪所以他只被带进了只是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
王业海和一个敲键盘的警察留下来了。
安齐一直都觉得公安局这套审问的流程真的超级累赘,问问题还要把名字年龄住址都要说一遍,这些不是你们事先都知道的了吗还问什么?
王业海问了好久,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问关于安齐给邵政东改装的辆车的事情,安齐只一口咬定没有非法改装,王业海就是不相信一连换了好几个问法问了好几遍。
“王队长,你问多少遍我都这一个答案,我没有非法改装,我的改装全都是合理合法符合国际标准的,绝对没有超出界限一步。再说了我改的都是里面,你们是从哪看见的?这事应该归车管所管吧?关你们刑警大队什么事?”
王业海瞪着他:“你先别说什么归谁管,你说你改的地方都是合法的,那为什么我们找到的那辆车却有四项包含进犯法的范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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