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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发胖(古代架空)——不是风动

时间:2018-11-13 10:18:52  作者:不是风动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小东西,却不知道自己喜欢上的人非他族类,不是一路人。
  星弈不大懂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懂那些有时在脑海中闪过的、幻象般的片段,似乎当不得真,但又格外真实。为此,他还怀疑自己有了入魔征兆,以至于用自己的血炼化了几样神兵,只为瞧一瞧最后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代表了他一生坦荡的神道,还是他一念之差之外的魔道。
  他没去过凡间,他可以确定。他化神前历过三次劫,没有一次是情劫,全部历历在册,那九十道天雷的印记至今还存留在南天门后,南天门的华表由古战场上的神石筑成,凑近了仔细听,还能听出当年铮铮的刀兵声响与万山雷动。
  他的小鸟撒谎成性,但他觉得,这事或许并不是小凤凰诓骗他。
  无非是学着去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可以呢?
  选一个人当自己的帝后,那个人刚好是他养的小鸟,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小凤凰犹豫了一下,沮丧地承认了:“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急的。”
  星弈把这个人形抱枕舒舒服服地压进怀里,道:“那不就结了,跟我没什么不好坦诚的。你是我养的小鸟,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你丢出去。”
  小凤凰抬起眼睛,一双眼闪闪发亮。
  星弈看着他的模样,好似看见了一只小胖鸟眨巴着乌黑的豆子眼瞅他的场景,没忍住又笑了起来。以往他睡觉把小凤凰松松地握在手心,翻身时小凤凰会掉出来,而后自己敦敦地爬去他头顶蹲着睡,而今换成了人,好像也……挺好?
  他身前不再是一片空,忽而有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小家伙挤了进来,占据了他的怀抱,伸手霸占了他的手臂和脖颈,拼命给他塞了这样一团暖融融的暖气过来。一旦经历过这种温暖,再想起北天常年携裹严寒的冬风,经常从被褥床榻的各个缝隙中钻进来,星弈忽而就心思惫懒了起来,想着,就这样罢。
  这样很好。
  “你怎么这么坏。”他说。
  小凤凰疑惑地看着他。
  星弈轻轻叹了口气:“变了人还跟小鸟一样磨人,有没有办法平衡一点呢?”变了人形,惦念着小白团子毛绒绒的温柔触感,可又舍不得怀里这么大一个少年人,他慎重思量着,原来自己卧榻上一直缺了这样一个暖和的抱枕,若是早些知道,他就早点教小凤凰化形了。
  小凤凰探头问道:“你是说还是觉得我变小鸟时好一点吗?”
  星弈道:“也不是。”
  小凤凰道:“你喜欢小鸟的样子就告诉我嘛,既然我即将成为你的帝后了,为你变几个时辰的小鸟也是可以的,你看,我是不是很宠你?”
  星弈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眼前的人“嘭”地一声又变成了鸟型,被子底下陷下去一大块,只剩下一颗毛绒绒的小圆球,在榻上敦敦地走来走去,而后往下一摊,小翅膀张开,小爪子也晾起来。
  星弈:“……”
  这颗圆球扭动了一会儿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兼,这是我第一次在你被子里睡觉,你说,你翻身时会不会把我压扁啊?”
  他认真琢磨起来:“要是压扁了,算不算我减肥成功呢?”
  星弈:“……”
  他揉了揉太阳穴:“睡吧,我不会压到你的。”
  小凤凰就扭动着挪了挪,差不多是滚了几下,这才挨着星弈睡下了。星弈感到一个毛绒绒胖乎乎的小球贴了过来,就扒拉在他的手臂边,还会随着小凤凰自己的呼吸慢慢地翕动,又小又软,好像捏一下就会跟着啾啾叫一下的样子。
  星弈想来想去,自己怀里陡然失去一个温暖的热源,似乎捏一下小圆球也不是不可以。
  他动动手指,捏了捏小凤凰。
  小凤凰果然“啾啾”了起来。他抗议道:“你又捏我!我本来要睡着了的!”
  星弈又捏了一下。
  小凤凰又“啾啾啾”地叫了起来。
  星弈拍了拍这颗球:“睡吧,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变来变去,知道吗?我没有说你人形不好的意思,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这是妄测君意,要处罚的。”
  想起小凤凰前些天那套嗲里嗲气的说辞,他有样学样,补充了一句:“不过因为你是我养的小鸟,我特别允许你偶尔犯几次这种错,这次就不追究你,知道了吗?”
  小凤凰:“好吧,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胡乱揣测夫君的意思,我认错。晚安,夫君,啾啾啾啾啾。”他还唱了一段歌,好像十分喜滋滋的样子。
  星弈听了他的话后,楞了一下。
  揣测君意……是这个意思吗?
  星弈思考了一会儿后,懒得去计较,也跟他说了晚安:“啾。”
  小凤凰拿翅尖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听到了。
  星弈闭上眼,手边还是那团小球毛绒绒又温暖的触感,柔软得让人甚至不敢有片刻的动摇。于是这半夜他睡得很浅,醒醒睡睡,几次想要翻身时都生生醒了过来,忍住了,怕压着这只小胖鸟。
  又是一夜未成眠。
 
 
第27章 
  苗寨的婚俗与汉中有些不太相似。
  他们来的这处并不是真正意义的苗疆, 而是西南靠江边,三河入海的交界口, 这里住着羌人、土家族人与苗人,婚俗几百年地传下来, 有些细节一变再变,大体流程却还是相似的。
  他们的“押勾”都知道两人身份不一般, 是汉中的王侯, 也很厉害, 但他们说:“入了我苗寨,便是我们的半个族人,一整个好兄弟!不过你们男子与男子结契通婚, 总是和好姑娘们不太一样的,你们好好商量罢。”
  小凤凰就兴致勃勃地了解了好几天当地的婚俗。
  他们这儿的女儿嫁出去要“哭嫁”, 通常还是三姑六婆做一桌子, 跟着要嫁人的姑娘们一起哭, 表达女儿离家的舍不得,也显示女儿对本家的眷恋和不舍。
  他偷偷问星弈:“哭上十几天, 眼泪够吗?”
  星弈道:“不知道,或许够的罢。你最长哭过多久?”
  小凤凰想了一下:“有点奇怪,我好像从小到大没怎么哭过, 没有特别好的爹爹娘亲让我来舍不得,也没有特别大的委屈让我受,我要是受了委屈,一般都是主动冲出去打人的。我已经忘了哭是什么感觉了。”
  星弈勾着他的肩膀, 侧耳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今晚上让你在床上试试。”
  小凤凰回头一看,对上了星弈坦然而直接的眼神,微微有些压迫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仿佛能穿透他的心脏勾出邪火来。
  小凤凰不好意思起来,小声骂道:“臭夫君。微兼,你一点都不正经。”
  最后商定结果就算是这几句话的事了。他们免除了哭嫁这一环节,其他流程照常如此。
  小凤凰早在婚期前五天就被关在了一个五榀四间的斜坡吊脚楼中,地势是全苗寨最高的,小凤凰每天心惊胆战地往下头看,便看到苗寨中剩下的几十个吊脚楼沿着斜坡长道四散分落,当中丛林掩映,他伸出手指看了看,觉得几乎能碰到天上的流云。
  他低头对着手指,有点委屈:“我好想他啊,为什么不让我见他嘛。”
  陪伴他的一个女孩子抿嘴一笑:“大家出嫁都这样,婚前夫妻不能见面的。小公子,就剩下两天了,有什么不能等的呢?”
  小凤凰继续对手指,扁了扁嘴巴。
  两天后,星弈如约而至。苗寨人按照当地的习俗将小凤凰打扮了一番,星弈也是如此,一身盛装,苗族人将女儿家的盛装叫做“银衣”,而男子的衣裳则没有那样绚烂多彩,星弈就让人改了样式,两边都结合了一下,为小凤凰又做了一件光彩夺目的嫁衣。
  他托人送来信件,就夹在嫁衣的袖中:“这回可别再给我剪烂了。”
  小凤凰就喜滋滋地穿上了。结亲当天整个苗寨都闹哄哄的,吹吹打打一路,时不时还传来姑娘们整齐高亢的歌声,有年长的苗族妇女笑吟吟地用长竹竿一拦,挡住星弈的去路,要他对歌。
  星弈从来只闻战歌,但他这几天找人讨教了,也有模有样地学到了唱几句的本事,拦路的姑娘们都知道这是个汉人,都不难为他,放放水就过了。接亲的一行人跟在星弈后面,一边大声唱着山歌,一边大步往上走,而姑娘们清脆如银铃的和歌也穿透深林,飞到苗寨最高的吊脚楼顶,小凤凰耳中。
  小凤凰努力想在楼下的人群中寻找出星弈的身影,未果。他还想要努力伸长脖子往外头看时,却被身后的一群姑娘推推搡搡着给塞去了床帐后面:“快快快,新娘子躲起来!他们要过来抢新娘啦!”
  床帐深红,小凤凰躲在后面,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好奇地往外扒着看。影影绰绰间,姑娘们也各自躲了起来,楼下咚咚的脚步声凑近,接着是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似乎是见到没人,有些迷惑似的:“人呢?”
  跟过来的男人们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兄弟,你出手,我们跟着你!”
  星弈怔忡片刻后,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似的——抢新娘,那就是要一个“抢”字,他此前听说过要如此,没想到还真是要动手直接抢人的。
  他一踏入内室,便见到原本不见人影的室内角落忽而蹦出了好些个苗族少女,一个个手持笤帚、细竹竿之类的物件就要往他身上打,架势真,却没什么人用力,只是吵得厉害:“抢新娘啦!抢新娘啦!不给你,就不给你,新娘子被我们藏起来啦!
  星弈一边躲一边找——对方是女孩子,没用真力气,他绝无可能还手,而且习俗上是这样,不能还手,这才能突出一个“抢”字,往后新娘在男方家里受了委屈,就可以拿这个来说事撑腰;他一眼就看见了床帐后晃动的人影,他大步他过去,伸手就将床上的人抱了下来,轻轻笑了:“是我的了。”
  小凤凰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神微微发亮。
  另一边,年轻男子们也假模假样地制住了要打人的女孩子们,簇拥着星弈一路将小凤凰抱了下去。
  吊脚楼前,一个年长的老婆婆递了一把明黄的纸伞过来,要星弈给小凤凰罩在头顶。日光透过明亮的伞面,照得人面庞如月,眸光如星。
  星弈和他一起低在伞下,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彼此,眼里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老婆婆拎起一只公鸡,在伞面上绕了三圈,而后郑重宣布:“你们两个人,从今以后就是要一起的了,从今以后,新娘子的魂儿已经去了男方那里,是别人家的人了,轻易不能再回娘家。男方抢来了新娘子,不能再欺负他,要好好对他,白头偕老。”
  星弈低声道:“白头偕老。”
  小凤凰点了点头:“嗯。”
  而后他仰起脸来,让星弈在他唇角落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
  到底要怎么爱人,星弈暂时还不太能摸得着头脑。
  小凤凰窝在他手边,第二天醒来又发现他神色疲惫,于是啾啾问道:“微兼,你又没睡好吗?”
  星弈随手把他抓起来捏了捏,淡淡答道:“没,睡得挺好的。”
  小凤凰道:“哦。那你要上朝吗?”
  星弈道:“不上。”
  小凤凰语重心长:“怎么可以又不去上朝呢?夫君,你现在是星盘的主人,大家都要靠你发工资,玉帝爷爷那边也很担心你的部门情况,你看月老他最近皮肤都变差了,凤凰明尊也没时间去泡脚了,大家都很急,你应该去上朝。”
  星弈专心致志捏着他,捋着他的绒毛:“明天去。”
  小凤凰坚持不放弃,他在星弈手掌中蹬了一会儿:“可是夫君,你这个月已经第八次不去上朝了。”
  星弈把他从头到尾揉了揉,然后轻轻丢到枕边,继续躺下了:“你算错了,这个月刚开始。所以你算得不对,从今天开始又是新的一个月,一切都要清零。”
  小凤凰疑惑道:“可是今天明明还是月中。”
  星弈给自己盖好被子,伸出一只手画了个简略的星盘给他看:“看这里,小凤凰,我催动星盘加速运转十五天,这样这个月就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是新的一个月。”
  小凤凰呆住了。
  星弈满意地将这只呆住的小圆球塞进被窝里:“乖。”
  结果就是星弈虽然没有去上朝,但他到底还是没能成功地补觉。小凤凰精力旺盛,没多大一会儿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敦敦地爬去了床边,开始到处玩——找乐子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在星弈头顶跑酷、跳减肥操以及滚动瘦身,最后小凤凰玩累了,又敦敦地去枕头底下拖出了星弈昨晚给他量体裁衣前看的那本书。
  星弈已经睡得很熟了。
  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把那本书拖出来,而后蹲在被窝里开始看。他的本意是找个消遣,不想这本书的内容却让他目瞪口呆——
  这居然是一本淫|书!
  还是非常秽乱的那种!
  那天他其实和星弈一起看过,只不过彼时他心猿意马,也没注意那书上到底写了什么。小凤凰用小翅膀按着书页,看了半天,还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这本不正经小说的主角,正是他和星弈。
  翻云覆雨,无所不作,一夜过去被翻红浪,两夜过去天摇地动。小凤凰敛声屏气,看了几页之后整只鸟都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惶惑。
  星弈居然看这种书?
  小凤凰把小脑瓜在翅膀里埋了一会儿。
  这颗小圆球一动不动、有点害羞地花了半个时辰,快速看了一半,而后看着星弈即将要醒来,赶紧又滚动着将这本书推挤着塞回了原处。
  而后他在星弈旁边蹲了下来,耐心等他醒来。
  星弈其实不是嗜睡,他只是不习惯起的太早。神仙应卯跟凡人一样,天不亮就要出去,他很厌烦。平常鸽掉早朝的时候,他一般再睡个半个时辰就好,而后会起身沐浴换衣,再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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