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只对着自己无奈地笑、温柔地笑、宠溺地笑……裴异眉眼弯弯的样子浮现在江弦眼前,让他的胸口溢满了温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卧槽!”青面惊呼:“你都知道还答应盛莲,你简直太缺德了,等裴异回来不让你死在床上那对你绝对是真爱。”
这不是也挺好么,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不再退缩的机会,就算死在床上,江弦也认了。
——这么想想竟然还叫人有点小激动呢!
……
江弦来约自己的时候,裴异很是高兴,他还以为这几个月努力地明示暗示终于被那个文文弱弱的秀气公子看明白了。
他喜欢钟初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种和见别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像见了木天蓼的猫,总想往他身边凑。
可是就在他约完自己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他们之间突然多了一道横亘的墙,裴异多少能猜到里面的不详含义,但他愿意相信那个人没骗自己,于是当他在柳月湖边见到盛莲的时候,心脏顿时狠狠抽搐了一下,而后一种名为背叛的愤怒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几欲将他湮没。
裴异转身就走。
“他是故意的!”盛莲的声音依旧清脆,可听在裴异耳中却无比刺耳,比噪音更甚。
盛莲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他停下了脚步,于是语气更加放肆得意起来:“我就提了一下,他便答应帮我约你见面,他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就和你的父皇兄长一样……”盛莲上前几步,放软声音,想要去拉他的手:“异哥哥……这世上没有人比莲儿更爱你了。”
裴异转身,不动声色地躲开盛莲,冷冷地看着她,那一瞬间,裴异身上强大的气场竟让她错觉——自己面前这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修罗,随时准备将自己剥皮拆骨。
一股寒气毒蛇般从盛莲后背直窜而上,让她胆怯的后退了一步。
裴异薄唇轻启:“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依旧喜欢他,我以为花魁夜游那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够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钟初云对你的同情做这种事,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好自为之吧,太子妃。”
裴异说完拂袖而去,全然不理会盛莲在身后崩溃呼喊自己的声音。
……
江弦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昏昏欲睡,突然被外面传来的嘈杂声惊醒,他听见核桃他们的声音像快哭了似的,正在劝慰什么人。
彩秀却似乎不在其中。
具体说了什么听不太清,但三皇子三个字还是切切实实地传进了他耳中。
他与青面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满满的同情,仿佛自己就是只待宰的小猪猡。
青面叹了口气:“我回避一下,祝你好运。”
说完倏地就不见了。
紧接着房门“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夜色中裴异站在门口,满身戾气,若再给他手中握把大镰刀,江弦毫不怀疑此刻站在那儿的是来找自己索命的死神。
“初云公子,三皇子他……”核桃躬身缩着脖子,一脸惶恐。
“没事,你们下去吧。”江弦站起来,朝他们挥手。
仆从们面面相觑了几秒,最终还是退下了。
裴异反手关上门,房间重新陷入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个漆黑的轮廓。
他大步流星来到江弦面前,江弦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他大力推倒在床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裴异已经欺身上前,扼住他的下颚,逼迫他仰头看着自己。
“钟初云!”裴异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的瞳孔漆黑一片,已不见半点亮光。
“我现在真的很生气,气到想要咬破你的喉咙,然后把你的魂魄拘禁起来的地步……”他低下头,用犬齿在江弦脖子动脉附近磨蹭试探着,似乎是在找一个便于下口的地方,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江弦皮肤上,激得他浑身战栗。
“那就咬死我吧。”江弦艰难地蠕动着嘴唇,甚至把脖子扬的更高了一些:“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裴异松手,眯了眯眼,疑惑道:“你不怕我了?”
江弦反手搂住他宽阔的脊背,将人又往下拉了些,鼻尖抵着鼻尖,用气息暧昧地低语:“我怎么会害怕我喜欢的人呢。”
裴异的漆黑的瞳仁中再次浮起了光,但惊诧只在脸上持续了几秒钟,便被邪气的笑容所取代:“把本宫骗到别人那里,然后又说喜欢本宫,初云公子的话实在缺乏可信度。”
江弦笑:“那三皇子要怎样才能信我呢?干脆我以身相许可好?”
“甚好……”裴异低头,在他唇瓣上轻轻舔舐,江弦配合地叼住他的舌尖,两人嬉戏般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待分开时,江弦已红了眼角。
裴异好像一直对江弦的脖子情有独钟,他的唇移到先前摩挲的动脉附近,还是张嘴轻轻在那咬了口:“这是给你今天的惩罚。”
江弦撒娇般嘤咛一声,裴异抬头,问道:“疼吗?”
“疼……”江弦眼中水光潋滟,不知是真疼还是因为情欲高涨。
总之看在裴异眼中竟是种要命的性感,连带着某个部位都开始涨的发痛,名为理智的神经轰然断裂,他再一次吻住了他,像是要把整个人囫囵吞入腹中,格外疯狂……
第34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五】
不过这晚两人到底还是没做到最后,原因是原本浪到飞起的江弦,在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因为太疼了,不仅嚎的像杀猪,还一个没留意把裴异踹下了床。
裴异很生气,江弦这脚差点没把他踹萎,可再生气看见江弦疼的眼泪汪汪的样子,气也化成了一汪春水,最后被踹下床的反而还要安慰那个踹人的。
江弦是真没想到第一次会那么疼,他看着裴异被憋得一脸无奈的脸,很是内疚:“下次,给我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裴异:“……”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所以最后两人还是靠着五姑娘互相抚慰了一番。
纵然如此,看着喜欢的人因自己的动作而发出动情的低喘,二人心中也十分满足,连带着高|潮的快感都变得分外强烈。
事后,裴异搂着江弦,吻吻他微微汗湿的鬓角,声音因情|事而变得有些沙哑,格外性感:“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大概是你从花船里把我接出来的时候吧。”江弦舔了舔嘴唇,那天夜里,月光下,裴异骑马带着他奔驰的样子,如同昙花般清冷而梦幻,却在他心里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初云公子可是掩饰的相当好,本宫一点都没看出来。”裴异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一啄:“既然这样,以后就再不要做这种让我伤心的事……不要把我再推给别人。”
裴异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似之前那样强势,反而有种哀求与委屈的意味。
“对不起。”江弦回抱住他,在他结实而又光滑的脊背上安抚似的缓缓抚摸着:“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很害怕……”
怕面对你的感情,更怕面对自己对你的感情,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江弦也愿意留在东云国,但郭太傅那边肯定不会放任钟初云,等玉枢太子和东云质子死了,恐怕自己也无法再置身事外,到时候,还有办法达到HE吗?
裴异亲了亲他的发顶,语气笃定却又像另有所指:“别怕,一切有我,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江弦心里苦笑:“真希望你知道我在盘算怎么带着你叛国的时候也能这么说。”
“别胡思乱想了。”裴异对江弦现在躺在自己怀里还心事重重,一脸凝重的样子感到十分不满,于是他牵着江弦的手,移动到下腹,一边舔吻他的耳朵,一边低语:“小三皇子又精神抖擞了,初云公子会好好伺候他作为今晚的补偿吧?”
……
第二天早晨江弦难得的没被裴异拉去训练,裴异早起去上朝了,江弦坐在床上,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身上好几个清晰的吻痕和一片狼藉床铺,竟然第一次发现早起训练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现在江弦只感到胳膊和两腮格外酸痛,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脸都肿了一圈——
裴异这家伙的战斗力简直惊人,如果昨晚真的做到最后一步,江弦十分怀疑他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干死在床上。
这还真是叫人心情复杂。
江弦揉揉脸,又想到昨晚核桃他们都知道裴异在自己房间过夜,皇子与别国质子同寝共眠,就算他们想不到两人做了些什么,但待这事让东云帝知道了,心里恐怕还是会多一个疙瘩。
等裴异回来还是和他商量一下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亲密比较好。
等江弦穿好衣服,正对着沾满两人液体的床单锦被发愁的时候,青面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嘿呦!小哥你还活着呐!”神出鬼没的青面突然出声,差点把江弦吓得跳起来。
江弦见青面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翻了个大白眼:“您这是赶回来给我收尸来啦?真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了。”
青面哈哈一笑,然后凑到江弦身边,指了指床:“昨晚挺刺激啊。”
江弦没接这茬,自言自语道:“这床怎么解决呢,如果彩秀他们看见了,我和裴异的事就肯定会曝光了。”
青面说他有办法,然后让江弦把床上那些东西收拾做一堆放在房间空地上,接着骷髅爪打了个响指,那些让人尴尬的布料就轰地一下燃了起来。
江弦看着那片红红火光目瞪口呆,并在心里为绝对不要随便招惹青面又加了一笔。
青面点燃的火看起来不像一般的火焰,仿佛有灵性似的,把那堆被褥被彻彻底底烧了个干净,连捧灰都没留下,而后自行熄灭。
等火灭了,江弦才想起来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你把它们都烧了,那我晚上用什么?!”
青面一摊手:“再找他们要一床不就好了。”
江弦:“……”那自己要如何解释之前的床褥不翼而飞的事?
裴异下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急匆匆的先回金桂殿去看江弦,一进门就看见江弦坐在桌边面对着床发呆。
他从背后把江弦拥入怀里,亲了亲他的耳朵尖:“怎么了?”
打裴异进门江弦我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他回头看向裴异,满脸郁闷:“我怕床上的东西被彩秀他们看见,于是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然后才想到烧了之后我晚上就没被子了。”
裴异轻笑,掰着他的下巴与他接了个缠绵的吻,直到把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满意地放手,说:“作为仆从,他们哪有资格质问主人。”
而后朝屋外喊了句来人。
不一会彩秀便低着头走了进来,裴异直接吩咐重新为江弦准备被褥,彩秀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另外两名宫女给江弦重新铺好床,果然从头到尾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等她们都退下之后,江弦才说:“以后我们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太过亲密了吧。”
裴异闻言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立马冷了下来,眉峰微挑,不悦地看着江弦。
江弦赶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怕万一传出不好的传言,会对你不利。”
裴异听见这话,紧绷的脸才再次放松下来,道了声好。
江弦便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嘟囔道:“裴异你好香,我可喜欢这个味道了。”
裴异便宠溺地笑着,原本站的笔直的身体放松下来,任由他像吸猫似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好一会,裴异才略显犹豫地开口问道:“初云,在你心里,可有事瞒着我?”
江弦身体一僵,他抬头错愕地看了眼裴异,脸上因刚才在他身上蹭了半天而有些泛红。
但下一秒他便心虚地移开了目光,打着哈哈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呀。”
裴异垂头定定地看着他,江弦觉得那目光好似两柄真实之剑,将他从头到脚剖开,把那些将不得光的谎言暴露在烈日之下,令他如芒在背。
“没有就好。”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裴异将他重新搂入怀中。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裴异的笑容里染上了一丝苦涩,如果怀里的人能坦诚些对自己,如果他真的就如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般单纯……
那些他想隐瞒的东西,如果可以,裴异真的永远都不想知道。
……
东云太子裴寰下朝回到寝宫时,便收到了一封来自盛莲的亲笔信,约他在荷花池见面。
裴寰从第一次见到盛莲开始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可不知盛莲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偏偏喜欢上了那个整日阴沉个脸的裴异,对于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所以他为了娶到盛莲亲自去求了父皇赐婚。
结果盛莲在知道东云帝将她赐婚于裴寰之后,竟然在家大哭大闹了一场,甚至放话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可想而知,如今当裴寰收到这封盛莲约他的亲笔信后,心里有多激动。
远远看见湖心亭里那个袅娜的身姿时,喜悦之情立马溢于言表。
他疾步走近盛莲,开口时竟还有几分腼腆:“礼部不是说大婚之前不宜见面吗?莲儿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盛莲的表情却与裴寰完全相反,她拉着脸,连那清脆的声音都不愿再装,开口直言道:“我愿意嫁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裴寰一愣,忙道:“什么条件?只要是莲儿你说的,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八个,只要本宫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盛莲冷冷一笑,眼底闪现出如毒蛇般险恶的光,她凑近裴寰耳边,语气怨毒:“我要你替我杀了那个玉枢国的质子,公子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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