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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鱼木樨

时间:2018-11-17 11:00:43  作者:鱼木樨
  江弦没接他那茬,反问到:“你想看见我开心,为什么不亲自送?为什么答应过来找我,却连着两夜都不出现?如果我今天不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我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算数!”
  讨厌两个字就像一记重拳砸在沧泪胸口,让他坚若磐石的身躯不自主地晃了晃:“我只是怕吓到你,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有利爪,还有尾鳍。”
  “我说过我不怕!我不是因为收到礼物不开心,我只是因为没见到你才不开心,你懂了吗?”江弦叹了口气:“再说,趁我睡觉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见你害怕。”
  江弦说完,发现对方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接着竟然泛起了淡淡红晕。
  天呐!这条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善类,而且还趁着自己睡着耍流氓的鲛人在被戳穿后居然还会害羞!这简直是太……可爱了!
  “只要我出现你就会开心吗?”沧泪撩起眼皮瞅着江弦,不确定地问。
  “嗯。”江弦肯定道:“我还蛮喜欢你的。”
  “喜喜喜喜欢?”沧泪显然没想到江弦会说出这种话,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弦,苍白面颊上的红晕更甚。
  江弦:“……”这样也会脸红,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色魔还是纯情了。
  沧泪摆动尾巴滑到江弦面前,突然把他从轮椅上抱起,薄毯滑落在地上,江弦急忙伸手揽住了对方脖子。
  田暖烟的身体本就不好,十分单薄,身高也不算高,沧泪抱起他几乎不用什么力气,他一手揽住江弦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稳稳地托着,低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深深嗅了一口,薄唇开合,擦过那片敏感的皮肤:“我很想你。”
  沧泪还有些湿濡的发顶蹭在江弦下巴上,微凉的触感带着浓烈的异香涌入江弦口鼻,就像在他身体最深处点了一把火,几乎要将他烧穿,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娇喘。
  “我也很想你。”江弦晕乎乎地说。
  沧泪抬起头,在迷蒙的月光下第一次吻了江弦,舌尖顶开他的唇齿,尖锐的犬齿轻轻叼起对方如桃花般柔嫩的唇瓣,就像个狡猾的猎人,熟练地撩拨着对方体内名为欲|望的野兽。
 
 
第88章 
  眼看沧泪的吻越来越放肆,江弦忙扯着对方薄到几近透明的耳翼,向后拉开些距离,不安地扫了眼下人房的方向,额头与沧泪相抵,气喘吁吁地说:“别在外面,抱我去房间。”
  沧泪在他泛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粗韧的鱼尾一甩,朝江弦房间滑去。
  把江弦轻轻放在床上,沧泪欺身覆上,鱼尾挤进双腿,低头含住对方耳垂,江弦一个激灵,身体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立马被一双蹼爪按住肩膀,从耳廓一路吻到脖颈,蹼爪也从肩膀挪开,试图分开他严整的衣襟。
  这时江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不自觉地昂起头,想要蜷成一团,却因沧泪的重量而不能,只得像条搁浅的鱼般一下下弹动着身体,每咳一声胸口都会传来一阵不规则钝痛,就好像内脏都要被他咳出体外。
  沧泪被江弦咳到满脸通红,双唇发白,眼泛泪花的状态吓了一跳,他立马撑起身,手足无措地望着对方,想要按住他,又怕自己用劲太大伤到他,最后只好半抱起他把对方紧紧搂紧怀里。
  “你怎么了?”沧泪的蹼爪捧着江弦后脑勺,颤抖着声音问。
  江弦说不出话,他紧紧攥住沧泪的小臂,在对方怀里边咳边不住地痉挛着,每下都好像扯着沧泪的神经,让他的心脏也跟着发疼。
  “快!快去拿药,公子又犯病了!”院子里传来糖饼的呼喊,沧泪下意识想要跳窗而逃,可想到怀里还抱着江弦,又愣住了,似乎在犹豫到底该走还是留下来。
  一路小跑的脚步越来越近,江弦松开沧泪,软如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咳咳……走……咳咳咳……”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沧泪深深看了江弦一眼,才在糖饼推开门的瞬间放开他跃出窗外。
  江弦半撑着身体,咳得整个人都要断气了一般抖动着。
  糖饼手中握着个小瓷瓶,疾步走到床边,从里面倒出几颗黑褐色的药丸递到江弦嘴边:“公子快把药吃了吧!”
  江弦仰头把药咽下,糖饼又给他倒了碗水伺候他喝下,江弦的咳嗽才终于止住了些,好歹没有之前咳得那么痛苦了。
  糖饼扶着他靠坐在床上,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弦满头冷汗,整张脸白的就像刷了层面粉,他大口喘着气,刚才的咳嗽耗费了大量体力,说话声细若蚊蝇。
  “公子……您明明好久都没犯过病了,为什么今晚……”糖饼的话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问到:“是不是那条鲛人对您做了什么?”
  江弦闻言立马挑起眉梢,深吸一口气,低斥道:“我说过不许偷看!”
  “对,对不起公子!”糖饼立马深深躬下腰,战战兢兢道:“我和福叔只是担心您出什么意外,不是故意想要偷看。”
  江弦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起身:“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糖饼直起身,但头还是恭敬地垂着,一想到看见两人在月下接吻的动作,立马红了脸,嗫嚅道:“就,就看见他抱着您,亲,亲嘴了。”
  江弦:“……”
  他抬手揉了揉山根,叹了口气:“他没有把我怎么样,这件事不许和别人说,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糖饼好像还想问些什么,但最终理智还是压制住了他的好奇心,作为仆从,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看主人的脸色,现在公子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再说这件事,没有责备他偷窥已是恩典,于是他应了一声,替江弦换好衣服,便乖乖退了出去。
  江弦缩进被子,按住还在发疼的胸口,一阵恍惚,田暖烟到底得了什么病?这样剧烈的、仿佛要将整个胸腔的内脏都咳出来的咳嗽,真的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他慢慢蜷起身体,就在将要闭上眼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回头看去,沧泪再次出现在窗边,他轻车熟路地从窗外翻进来,将裹着被子蜷成一团的江弦囫囵搂进怀里,就像一个无坚不摧的保护罩,冰凉粗长的鱼尾探进被子,卷住江弦亵裤下一截裸露的小腿,安抚似地用扇状尾鳍一下下轻轻拍着。
  “睡吧。”低沉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原本让江弦感到欲|火焚身的异香此刻却奇迹般沉静下来,仿佛又带上了安神的效果,让他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早晨江弦醒来时,沧泪已经不在了,窗户也被关了起来,但从窗外传来的沙沙声和不甚明亮的光线可以猜测出今天是个雨天。
  也许是沧泪离开时怕自己着凉特意关的窗吧?江弦心想着,推开了窗户,果然看见天空中阴云连绵,细密的雨丝交织出一片雨帘。
  沧泪说自己很喜欢雨天,江弦嗅了嗅窗外被雨水稍微压下些腥气的空气,又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手腕处嗅了嗅——并没有闻到沧泪所说的雨的味道。
  也不知道沧泪现在在哪,江弦的视线在海面扫过,突然定住,虽然密集的雨线让他的视线不甚清晰,但他就是可以感到沧泪沉在那片海面下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仿若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重量,黏着在自己皮肤上,瞬间仿佛连每滴雨水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异香,熟悉的燥热感再次席卷而来。
  “你在做什么?”青面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弦一惊,终于从被魇住的状态回过神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天空、海面、沙滩灰蒙蒙的一片。
  “没什么。”江弦说着,又问:“你昨晚去哪了?”
  “当然是识趣地遁走让你们过二人世界啦。”青面露出一个无比猥琐的笑容,用惨白的骷髅爪戳了戳江弦:“昨晚怎么样?”
  江弦拍开他的贱爪子:“什么都没发生,田暖烟犯病了。”
  于是江弦把昨晚咳到快死了的事跟青面说了一遍,末了他问:“你能看出来田暖烟得了什么病吗?”
  青面摸着下巴说:“按你说的症状和感受看来,应该是肺癌。”
  江弦一怔,苦笑道:“这还真是绝症呐。”
  “别沮丧啦。”青面拍了怕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也许会有转机呢。”
  ……
  这次的咳嗽仿佛成了某种预兆,从这以后江弦就总是断断续续地咳着,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脸色经常苍白如纸,每次只有吃了带来的药才能压制一阵。
  不过让他感到安心的是从那之后沧泪每晚都会来陪他,虽然不会做什么过分暧昧的事,但有他陪着,江弦就觉得自己能精神很多。
  一周后田暖烟带来的药差不多吃完了,糖饼便独自回了趟镇里为他拿药。
  日子开始过的一成不变,就在江弦以为自己会在这本书里平静地待到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渔村里突然爆发了一种怪病,渔民们不论男女老少,一夜之间身上突然长满了一种奇怪的黑斑,又疼又痒,原本和谐宁静的渔村霎时变作地狱,不论白天黑夜都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哀嚎。
  就在村里人忍受不住病痛折磨,企图去镇里请个郎中来为大家看病的时候,小岛上突然来了个手持拂尘,器宇不凡道长。
  道长自称玄诚,四处游历,偶尔经过这个小岛,发现岛上笼罩着不详黑雾,所以特意在此停留,他还说,村民们是得了一种难得一见的疫病,虽然罕见但也能治愈。
  闻言,饱受黑斑折磨的渔民立马把玄诚当做救命稻草,忙问该怎么治。
  “食鲛人肉方可治愈。”玄诚故作高深道:“你们也许不知,这鲛人肉食之不仅能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
  玄诚的话让村民立马炸开了锅,虽然海边渔民没有没听过鲛人传说的,但且不说传言鲛人格外凶残,而且都生活在人迹罕至的远海,如今渔村没有一个健康的人,这要如何去寻?
  “大家静一静。”玄诚伸出双手做下压状,制止住村民们的窃窃私语:“既然贫道来到这里,就不会对大家见死不救,就让贫道来为大家算算在这附近到底有没有鲛人出没。”
  说完就真的闭上眼,边掐着手指嘴里边念念有词,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一甩拂尘,指向东南方:“真是苍天有眼,怜悯众生,经贫道掐指一算,这个渔村的确有鲛人,就在那个方向。”
  ……
  江弦正坐在新搭好的海边凉亭下小憩,忽闻一片嘈杂声,他睡眼惺忪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乌央央一群渔民正气势汹汹地朝他家的方向走来。
  糖饼见状忙迎上去将村民拦住:“喂,这里是田家的地界,你们这么多人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为首的玄诚带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前一步:“这位小兄弟,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渔村中有疫病蔓延吗?”
  “什么疫病?”糖饼皱起眉,视线落在身后一群渔民身上,霎时被那些人满面黑斑的丑样子吓到了:“他,他们都怎么了?”
  “他们得了疫病。”玄诚说着,目光越过糖饼落在江弦身上:“这种疫病,必须要鲛人肉才能治愈,贫道已经算出这里有鲛人了,请快快把鲛人交出来为大家治病吧。”
  听到鲛人两个字糖饼立刻瞪圆了眼睛,他僵硬地回头看了眼江弦,却见江弦斜睨了玄诚一眼,语气平淡道:“这里一直只有我这个体弱的残废和几个奴仆居住,并没有见过什么鲛人,各位村民怕不是病急乱投医,被某个假道士骗了吧?”
 
 
第89章 
  个别渔民听见江弦的话表情开始有些动摇起来,却听玄诚说:“有没有鲛人公子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他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身上满是鲛人的气味可逃不过贫道的鼻子。”
  还逃不过你鼻子,你当自己是狗吗?江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忽然听见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说自己是残疾,可没准他那薄毯下藏着的就是鱼尾呢!”
  这人的一嗓子加上玄诚刚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江弦就是鲛人,于是本就情绪激动的渔民再次被煽动起来,几个强壮的就要冲上去掀开江弦盖着腿的薄毯。
  “你们干什么?!”糖饼想要护着江弦,被几个人使劲一搡,推到一边,之后便被渔民按住动弹不得,其他人不由分说就要来扯江弦的衣服。
  江弦慌忙推着轮椅往海边退,可他毕竟行动不便,眼看就要被逼近的人抓住,突然发现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停住,满面惊恐地望向自己身后。
  一道阴影如云翳般自江弦身后将他覆住,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望去,一只湿漉漉的蹼爪便从他肩膀探下,保护般将他半搂在怀里,几滴咸涩的海水自头顶落下,战事了他的衣襟,带来熟悉的异香。
  沧泪单手护着江弦,另一只手半握在身前,露出锋利的爪尖,狭长的双眸锐利地盯着岸边的渔民,他示威般裂开鲜红的唇角,露出森白尖锐的犬齿。
  银灰色的身影充满戾气,宛如刚从地狱走出的罗刹,与江弦待在一起时的温和与拘谨全部荡然无存。
  属于强者的威压霎时间镇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渔民,尤其是之前想要抓江弦的那几个,如今只觉得腿脚发软,甚至产生一种想要俯身跪拜的冲动。
  “鲛人!是鲛人!快!快上啊你们!”玄诚激动地叫嚷着:“抓住他你们的病就有救了!”
  玄诚的话像一道惊雷猛然将渔民们劈醒,在强烈的生存欲|望面前,很快便有几个大胆的手持鱼叉就想要扑上去。
  沧泪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寒光,水声炸响,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银灰色的残影一闪而过,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立马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在沙滩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便不动了。
  一时间众人面上惊惧更甚,玄诚不由得后退数步,意图藏在众渔民身后,连海浪都像惧怕沧泪似的发出哭泣般的悲鸣。
  “闭气。”沧泪的声音仿佛自江弦心头传来,震得他胸腔都有些发麻。
  江弦下意识深吸了口气,紧接着沧泪蹼爪一捞,他整个人就像小鸡似的被他从轮椅上提起来,被揽入一个肌肉如岩石般坚实的怀抱里,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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