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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冉不得已终止了自己十分没有礼貌的偷听计划。
骆律师办公室里坐齐了团队成员，他和霍一奇是最后到的两个人。
日常的工作会议，骆当科分别给团队内成员布置好下一个阶段的工作任务，柯冉除了手头的工作之外，还被安排了几份投标文件的制作。
“需要的材料你和刘显峰一起协调。”骆当科说。
柯冉点点头，这几份标书不难，就是费时间。
“三个标的授权代表都是您吗？”
不过有些信息还是得确认一下。
“都是。”满意他的反应和细心，骆当科笑着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
会议结束之时，骆当科单独叫住了柯冉。
柯冉还以为关于这次的投标骆当科还有什么要布置的，乖乖站在原地。
却听到骆当科问：“最近还习惯吗？”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啊骆律师！
柯冉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挺习惯的，团队里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我就说嘛。”骆当科笑着说，“我觉得你挺适合做这个方向的，你有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写作能力，人际也很不错，慢慢来，你在公司商事上获得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刑事诉讼的差！”
“嗯。”
可是这话您已经说过一次了啊，柯冉点头。
“别这副表情。”骆当科说，“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在想骆律师怎么又开始问这些有的没的了？”
心思被猜透，柯冉尴尬地朝着骆当科笑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傻样。”骆当科四十好几了，不谈工作的时候看着柯冉就是一个小辈，“还不是岑律师给我找的事情干。”
“岑律师他？”柯冉短暂愣神之后，偏头疑惑地问。
“他最近不是对外宣布了他死人取向的那个事情吗？老实说，我都被他吓了一跳。”骆当科挑了挑眉，说，“岑景估计是怕他公开的这件事会间接影响到你，导致你工作出错，就来我这里接连打了好几针预防针。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他岑景也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他自己出柜还能影响你这个前团队成员前助理？你现在可是我们团队的人咯。”
开玩笑地说完，见柯冉愣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背，骆当科说，“也不是什么事儿，快别想了，工作去吧。”
岑景为自己考虑到这个地步了吗？
柯冉有点感动，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你这个傻子，背着我还为我做了多少。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竟然还在怪你不够爱我。
柯冉带着这样又酸又甜的情绪走出骆当科的办公室，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快五点钟的时候，事务所里在办公区呆着的人不多，于是他不需要仔细看就能看到远处岑景的办公室。
看到岑景和另外一个身处适才话题中心的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办公室，还不忘关上门。
开会之前还是“不算太舒服”的柯冉，现在彻底进化为“极度不舒服”。
会不会真的在办公室里面做些什么？
毕竟自己当初和岑景……
关上门也是做了一些影响绝对算不上好的事情的。
越想越烦躁，柯冉只想上去亲眼求证一番，可是工作还有那么多。
叹了一口气，青年小律师柯冉强压下心中的猜忌和好奇，回自己座位办公去了。
第77章 应该
从前兄弟大过天的原元，和路青于谈起恋爱后，也是充分表现出了什么叫做“兄弟如蜈蚣的手足，恋人如果过冬的衣服”。
刚分手的时候还在每天坚持不断地问候着柯冉的情绪与状态，过一段时间之后见柯冉还是能吃能睡一点没瘦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懒得联系柯冉了。
不过还算得上义气的是，柯冉一需要他，他就能够出现。
“感觉我们都还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啊。”
整个人躺在柯冉家的沙发上，原元感叹道。
“不是感觉，这就是事实，谢谢。”
柯冉将一厅刚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来的易拉罐直接怼到原元的侧脸上，狠狠地按压，又收回。
在寒冷的冬日，对着你的好朋友或者仇人做完这个动作，往往会产生很有趣的化学反应。
果然，原本还懒洋洋躺尸的原元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地伸出手指着柯冉，愤怒道：“你这是要谋杀我吗！”
柯冉不说话，又将易拉罐往原元跟前递了递，只是这次没有直接怼到脸上了。
原元瞪他一眼，浑身戒备着从他手中抢走易拉罐。
轻哼一声，打开易拉罐猛地喝下几口，又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嗝之后，原元爽了，再度舒展开身体，问：“怎么了，最近有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你才不会找我，更别说给我递冰可乐。
柯冉也不和他见外，对着原元他往往可以说出自己最直接的感受。
这或许就是挚友存在的意义，对恋人、对父母无法开口的，却能在这里得到释放。
我们相互嫌弃，却又彼此怜惜。
“我最近心里有点不舒服。”柯冉说。
“怎么的？”原元问道。
他贴心地没有拆穿柯冉，自从和岑景分手以来柯冉就没有舒服过。
“岑景在事务所出柜了。”现在说起这件事柯冉已经可以很冷静了。
只是苦了原元。
一口可乐呛得他咳嗽了好久。
“你说真的？！”擦了擦嘴，原元瞪大眼睛问道。
“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柯冉没好气地说。
故作姿态地摸了摸下巴，原元疑惑地说：“岑景他干嘛这个时候要出柜？”
这时机选得也太奇怪了吧，刚好是没有伴侣的时候。
自己一个人出什么柜。
等等，自己一个人？
不会是......
“他说他要为其他人铺路。”柯冉说。
果然啊！
这不就是为了护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吗？
什么其他人，岑景这完全就是在为柯冉的以后铺路。
就算柯冉不准备出柜，但是万一被撞破了呢？而有了岑景这个例子在先大家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也会更高，而且还选择了分手并且柯冉离开自己团队之后，这摆明了是要自己一个人担着啊。
原元在心里对岑景由衷地敬佩起来。
……
不过不对啊，按照他对柯冉的了解，岑景为这人做到这中程度，心里会有些酸楚是一定的，但是更多——
柯冉是会暗爽啊！
盯着柯冉看了半天，原元死活没有找到丝毫暗爽的痕迹。
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柯冉摸摸鼻子，说，“我倒不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不舒服。”
果然，狗子你还是我的那个狗子！
原元示意柯冉继续往下说，并且说重点。
“岑景找了一个新的助理。”
“嗯。”
“男的。”
“嗯。”
“最近事务所有人乱传他们俩八卦。”
“嗯。”
然后柯冉就不说话了。
原元好长时间没有听到回应，这才反应过来，“你说完了？”
“我说完了啊。”柯冉坦然地看着他。
“因为岑景找了一个男的助理被事务所穿出桃色新闻所以你心里不舒服了？”原元总结。
“不要用‘桃色’。”柯冉皱眉，这都是什么低级词汇。
翻了一个白眼，原元说，“你这就是吃醋了啊兄弟！”
“可是我和岑景现在的状态，我不应该吃醋，我没有立场。”柯冉闷闷地说。
原元扶额。
“人生哪有那么多应不应该。”他说，“如果你是说分手了所以你不应该吃醋的话，那你还不应该继续喜欢岑景呢。”
原元这句话精准狠地插到了柯冉心上。
“你也是搞法律的，吃醋不犯法，分手还喜欢也不犯法，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柯冉点点头，很快就接受了原元的说法，或者说其实他在心里早就看开了，一直萦绕在心中的只是——
“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还能怎么做。”原元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脚，“两个办法，第一个，你去弄清楚岑景和他新助理到底有没有谈恋爱，当然我是觉得岑景不会这么快移情别恋的……除非那个人长得特别帅！”
岑景才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好吗！而且就新助理那个黑不溜秋的傻大壮样子，岑景肯定看不上的。
柯冉又无意识地在心里无脑黑了。
“第二个办法，你和岑景和好得了，那你就是世界上最有立场吃醋的人。”
说完，原元对柯冉眨眨眼睛，“当然，你也可以两个全选。”
柯冉狠狠地唾弃了一番狗头军师原元提出的两个办法，并且选择了第一个。
其实他也只是选择了在岑景和吴航非在办公室里谈话的时候去和叶飒、贺多叙叙旧。
所以他并没有按照原元说的来，柯冉在心里给自己暗示道。
第一次“不经意”溜达到岑景团队办公区的时候，叶飒不在，而贺多还蛮高兴的，放下手中的工作拉着柯冉扯东扯西，谈生活谈案情，就是不谈岑景。
望着贺多傻乐的脸，柯冉叹气，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猪队友。
他不得不直接问道：“岑律在事务所呢？”
“在啊。”贺多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在里面呢，好像是在和吴航非谈案情。诶吴航非你认识不，就之前给你说过的那个新招的律师。”
还算你聪明。
“吴航非？就是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柯冉明知故问。
“是啊。上次你不是还在行政盖章那里帮过他一次吗？回来了之后还找人要你的微信来着，说是要要再感谢你一次。”贺多说。
“那你们怎么不给他？”
给了也方便自己和他正面交锋了啊。
贺多歪着头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况，不太确定地说，“本来都是要给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
算了，这帮人掉链子的原因简直千奇百怪。
柯冉也不多作追究，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问，“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贺多立即说，“人挺老实的，话也不多，平常不怎么和我们一起开玩笑。但是工作的认真程度简直就是‘小岑律’啊！”
“小岑律”三个字在柯冉耳朵里听着有些刺耳。
刚要继续往下问，那边叶飒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地回到了办公区。
她一边拿起办公桌上常备的大发卡将脸颊一侧的落发别到耳后一边问道：“诶柯冉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看，说什么呢你俩？”
我怕我再不回来我的位置就要被别人霸占了，柯冉心想。
其实早就被霸占了啊，你在事务所岑景团队的位置。
贺多随手递给叶飒一张卫生纸，看这法律民工累得，大冬天里都出汗了。
等叶飒接过卫生纸后，他说，“在聊吴航非啊，说他是个‘小岑律’，和岑律搭配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同事对话莫名冷场为哪般？
室内温度莫名降低为哪般？
叶飒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贺多一眼，你看你这张嘴啊……
不对，应该是你看你这个脑子啊……
“天造地设”是你这么用的吗！
你重点大学的文凭是买的吗！
贺多被瞪得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怎么他感觉自己每天都会被瞪？
叶飒在转头看向柯冉，果然，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
她轻轻咳嗽两声，说：“哎柯冉你知道的，贺多他脑癌晚期，不会用成语。”
贺多继续一脸问号。
我做什么了？怎么又“被脑癌”了？
“你在问吴航非和岑律的关系？”叶飒问。
知道事情肯定不像贺多描述的那样，柯冉黑了一会儿脸之后就恢复正常了，他说：“也没有问关系，就是顺口提起了吴......航非？是这个人吧？就是顺口提起了他而已。”
“小吴？挺努力的啊，工作认真踏实，好像除了刑事案件以外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叶飒投给柯冉一个“完全没有问题，放心吧队友，对你的地位够不成威胁”的眼神。
柯冉成功接收，放下心来。
不过每次这种时候他都有疑问，叶飒这双眼睛……到底是怎么传达出这么多信息的？
转眼岑景和吴航非已经在办公室里呆了十五分钟了。
单独，呆了十五分钟了。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柯冉极力压抑自己的不满，装出一副没话找话的样子，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贺多说。
你可闭嘴吧，叶飒的白眼翻上了天。
没有注意到叶飒嫌弃的表情，贺多继续说：“你以前在岑律办公室不是也一呆一个钟头吗？”
那我可不一定做了什么。
那他可不一定做了什么。
柯冉和叶飒同时在心里想到。
第78章 正经
最终还是叶飒说了句正经话，“最近这个案子挺棘手的，估计得讨论挺久的吧。”
意思就是说柯冉你也不用在这里蹲着了，短期内蹲不到的。
不过柯冉此时却被这句话带走了注意力，说到棘手的案子……
他愣了愣，问：“你们知道……孙有得的案子怎么样了吗？”
他往四周看了看，严列期也不在，“严律师去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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