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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男人(近代现代)——焉知冷暖

时间:2018-11-20 08:29:16  作者:焉知冷暖
  无声和有声的抗争一次接着一次,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跪也跪过,一天又一天,陶修觉得既漫长又痛苦。
  许颖每天收工回家后苦口婆心劝说他的话,字字如刀剜着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自私,只想着自己开心,却令家里人失望至极,被人明里暗里嘲笑,可事已至此,他又何曾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样对抗的日子坚持了大约有半年,就连陶彬也变得不能理解。
  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别人骂陶修和周航予,陶彬还会恶狠狠地瞪他们,或者大声骂回去,可当每一天都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的时候,陶彬渐渐也觉得,陶修和周航予是有问题的,是像所有人说的那样,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那样恶心。
  看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弟弟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待自己,陶修心灰意冷。
  只觉得喜欢一个人,真的太难,没有错也成了错。
  这半年来陶修也曾经出过几趟门,可每一次出去得到的都是伤害,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帮助,不懂事的孩子用石头或者垃圾砸他,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难听的话。
  他喜欢周航予,周航予喜欢他,本来应该不关任何人的事,却似乎犯了众怒。
  一天又一天,陶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许颖和陶彬对陶修完全失望,那个晚上,许颖对陶修说:如果你坚持要和周航予在一起,那么我们从今天开始划清界限、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你喜欢跟哪个男人过,就跟哪个男人过,只要不在我眼前出现,让我丢脸。
  陶修抬头,看到母亲冷漠的表情,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即使明知道希望渺茫,他还是坚持着,因为周航予在坚持着。
  这一刻,恍惚间,他众叛亲离,陶修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他做错了什么,竟然只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他为什么要因为所有人的不认同,去葬送自己的幸福呢?
  陶修看着周航予给他发的短信,轻轻笑了。
  短信上说:修,别怕,坚持住,我爱你。
  年少毕竟轻狂,一颗心纵然已经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可陶修却依旧抱着希望,因为凭借着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信任那个对他言爱的少年。
 
 
第五十七章 祭奠!
  从陶修做了决定开始,他被赶出了家门,最后,连陶彬也不再同情他,曾经以有一位成绩优秀的哥哥自豪的弟弟,最后依旧对他冷眼相看。
  陶修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他走得急,连一件外套都没有带。
  手里只攥着一部老旧的手机,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钱去吃东西。
  即使有钱,巷子里大概也不会有愿意做东西给他吃的人。
  陶修站在墙角处,躲避着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到下课时间的时候,陶修看着背着书包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心底一片荒凉。
  他很累很累,如果不是有周航予在,他一定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这半年里,他们分别被自己家人圈起来折磨,两人竟然没有见过几次面。
  有时候只是远远地看了对方一眼。
  陶修感觉很冷,看着路灯渐渐暗了下来,陶修咬咬牙,决定去找周航予。
  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格外熟悉,陶修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周航予的家。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仿佛那些嘲笑、讥讽、不堪统统离去了。
  “修,你怎么在这里?”周航予是爬窗户出来的,之前一直被看得很紧,今天总算等到父母睡着,便顺着窗户旁边的水管攀爬了下去,打算去看看陶修,没想到刚出来就见到了他日夜记挂在心的人。
  陶修一把上前抱住周航予,闷闷地道:“回不了家了。”
  周航予一怔,将陶修紧紧抱在怀里,人言可畏,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他也听过不少,他暗地里忍了,可陶修神经敏感纤细,他总是担心陶修承受不住那些压力。
  “有我在。”周航予看着他憔悴的脸庞,突然大胆地提议道:“我们离开这里吧,等他们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再回来。”
  陶修看着周航予不管什么时候都焕发着神采的双眼,爽快地点了点头。
  之后便是没有计划没有目的地地逃离老家巷子,陶修跟随着周航予的脚步,不问去哪里,也不问什么时候能到达。
  从老家巷子到车站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要离开,就要坐车,虽然周航予身上没带多少钱,但购买两张车票还绰绰有余。
  “修,我一定想办法,让你重返校园,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周航予握着陶修的手,十指相扣。
  陶修仰着头,轻轻地笑了,年轻的他,清俊动人。
  两人走在大马路上,离开了令人压抑的巷子,就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下子把沉重的心理包袱抛开。
  两人在穿过马路的时候也是那样肆意,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货车在他们身后突然转弯,车灯一闪,向陶修撞去。
  “修!”周航予瞳孔一缩,大喊了一声。
  陶修回过神正想躲避,一道身影却更快地朝他扑了过去!
  喇叭声震天,货车在撞到了人后才刹下车。
  陶修只是被推到了一边,擦伤了手臂。
  货车上的货物全是水果,因为受到震荡几乎全部滚落在宽敞的马路上,货车的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个人,有鲜血缓缓淌出,在他身体下方的马路上汇流成一大滩红色。
  周航予缓缓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低低地咳了一声。
  司机是个中年秃头大叔,因为长期在夜里开车运送货物,以为这个钟点路上不会有什么行人和车辆,所以便大意了,不仅边玩手机边开车,手机不小心掉了后还弯腰去捡,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方向盘了。
  只能直直地撞了上去,硬生生地把一个人撞出了两三米远。
  大叔被吓得够呛,连滚带爬地过去查看周航予的情况,战战兢兢地问道:“小伙子你怎样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好、好、好吗?”
  周航予想说话,咳了两声嘴里却涌出更多的血,他隐约明白,自己受伤太重,已经等不到进医院了,他只想再看一眼陶修。
  在亲眼目睹货车撞上周航予的那一刻,陶修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周航予身旁的,脚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
  看着周航予满脸的血迹,陶修将他的脑袋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袖子擦着他的脸,可血却越擦越多,不断地从周航予的嘴里涌出,陶修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究竟有多少血液,他只知道,再止不了血,周航予肯定会死。
  “不要再流血了,航予,起来,我、我们接着走……”陶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颤抖。
  周航予轻轻摇头,声音无比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泣了血般,他说:“修,别怕。”
  “不,我怕,你起来,去哪里都好,车站就在前面,很近很近,我求你。”陶修雪白的两只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将脸颊深深埋进周航予的胸膛里。
  陶修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那个大叔道:“求求你,送他去医院吧,快一点!他不会有事的,求求你帮帮我……”
  大叔满头冷汗地点头,“好,快,先上车再说,他伤得很严重。“
  大叔看陶修这么着急,也不敢说实话,不管周航予伤到了哪里,短时间内流这么多的血,恐怕送去医院也来不及了。
  “修,别这样,我不后悔……”周航予的手从陶修的身上滑落,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陶修不敢相信,周航予就这样离开了他。
  几分钟前,他们还好好的,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即使是逃离成长的巷子,至少还有个美好的远方在等待着他们。
  几分钟后,周航予却因为救他躺在冰冷的马路上,失去了生命力。
  这一年,周航予才刚满二十岁,时间却被永远定格在了此刻。
  短短的一生,他愧对家人,愧对老师,唯独没有愧对陶修。
  “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是老天爷也难容下我们吗?”陶修喃喃自语道。
  一颗心一下子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土地,陶修看不见任何希望。
  这场持久战付出的代价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惨痛的,陶修更是无泪可流。
  当绝望蔓延的时候,哭泣已经不能成为一种发泄的方式。
  他抱着周航予愣了很久,睁着眼睛看着苍白的天际,直到那个大叔满怀愧疚的提醒他:“节哀顺变吧,对不起。”
  “你的罪,不够我深重。”陶修将耳朵贴近周航予的胸膛。
  那永远炙热的胸膛处一片冰冷,年轻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
  这场爱,最后闹得众叛亲离却依旧留不住。
  陶修忘记天是怎么亮起来的,太阳又是如何升起来的,他只觉得自己渐渐变得冰冷,怀里的人,却比他更加冰冷。
  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变得麻木不堪,陶修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周航予上了救护车,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眼睁睁地看着周航予被送进医院,听着那无情的判决,那个说过喜欢他、爱他的男人,就这么离开了。
  在陶修的记忆中,周航予甚至还有很多已经说出口的承诺来不及兑现,他终究还是抛下了他,以救他的方式抛下了他。
  陶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切。
  “早上八点零五分,车祸遇难者周航予在入院之前就已经停止了生命体征,确认死亡,请家属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个名字,请问你是死者的家属吗?”一位刚刚确认过周航予死亡的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没有一丝起伏地对陶修道。
  陶修眼前一黑,有一瞬间甚至无法呼吸,这个事实沉重得足以将他击溃。
  “查看一下周航予先生的手机里还有没有别的号码,尝试和他的家人联系一下,让他们尽快过来医院处理……”医生吩咐站在陶修身旁的护士。
  “这位先生,死亡通知书你先拿着,你是死者的朋友吧?麻烦你等死者的家属过来后,让他们签个字好吗?”
  陶修僵硬地抬起头,十分费劲地接过那份死亡通知书。
  白色的纸,黑色的字,“死亡”两个字,又大又显眼,格外残忍。
  陶修的身体缓缓滑落,靠在墙壁上蹲着,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份死亡通知书,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终于忍不住发出闷闷的哭声。
  周航予的父母赶到医院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一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陶修的身上。
  陶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作任何辩解,耳边只是不停环绕着尖锐的几个字;还我儿子,又或者是赔我儿子,说他是杀人凶手,说都是他害的……
  赔,他也想赔,他多么希望在最后的时刻,是自己用生命祭奠了他们的爱情,而不是周航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如果,如果世间有早知道,大概谁也不会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陶修一声不吭地跪在医院光滑的瓷砖地板上,不哭不笑,任打任骂……
 
 
第五十八章 情起情灭!
  周航予的父母并没有发泄多久,毕竟这里是医院,医生护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闹出人命,所以在造成更大的伤害前有人拉开了周航予的父母。
  尽管有人及时阻止,陶修还是伤得够呛。
  爱子心切,唯一的儿子就这么离开了,陶修能够理解周航予父母的心情,此刻,恐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陶修跪在冷冰冰的地上,满脸是伤地回头看着躺在病房里的周航予,他很想上前去再看周航予一眼,可是他怕,他怕看多一眼,自己会崩溃。
  不管陶修多想再看看周航予,都没有那个机会。
  “你给我起来,哭丧着脸做什么?我儿子为了你,命都没了,你拿什么赔?拿什么还?你们、你们陶家真是养了好儿子,现在怎么不说要在一起了?!”周航予的父亲朝陶修怒吼。
  “别吵了,航予,航予只是睡着了,你们别吵,嘘!”周航予的母亲关上了病房门,走到床边,轻轻拉开盖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白布,刺目的红色充斥着她的眼睛,两分钟后,外面的人都听到她悲恸的哭声。
  “航予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那来自失去儿子的母亲的呼唤,刺痛了每一个人的心。
  尤其是陶修,更是没有脸面对周航予的父母。
  他们的感情没有被捅出来之前,周航予的父母对他很好,每次他去周航予家玩的时候,周航予的母亲都会给他做好吃的糖水,带给他一丝除了家人以外的温暖。
  可他最终却是害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的罪魁祸首,即使所有人都能原谅他,陶修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泪已经不流了,陶修只是不愿就这么离开,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白色的病房门,奢望那扇门能够再次打开。
  “你还有脸待在这里?快滚!我儿子会喜欢上你真是恶心!是他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碰上你这么个扫把星,还把命都搭上了,你快滚!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陶修,你记住,你欠我们家航予的,欠我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们不会原谅你的!”周航予的父亲边流着泪边骂道。
  陶修没有脸再待下去,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浑浑噩噩地离开。
  天大地大,却仿佛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陶修并没有离开医院,他找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守在角落,等待着。
  医院都是病人居多,空气本来就不好,“太平间”附近更是阴冷,抽风机不断抽风出来,空气十分浑浊。
  陶修闻着那些怪味,几乎要吐出来,呕吐意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等了很久,才看到一个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后面跟着周航予的父母。
  陶修攥紧了拳头,一手捂着嘴,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躲在这里。
  护士回头对周航予的父母道:“遗体先暂时放在这里吧,等你们看好日子再送去火化场,不过我劝你们尽快些,好让死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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