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史诗任务去刷脸
季薄言看到冰豆花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吃豆花?
陈一摸摸后脑勺:你不是乳糖不耐嘛,总不可能喝奶茶吧。
季薄言哦了一声,把豆花放旁边,仍旧盯着电脑屏:你周三有没有安排。
陈一摇头:没有啊,阿雅姐姐跟我说这周就周一周四有课,周一鸢尾社区,周四晓风社区。
季薄言停下手,表情很诡异:晓风?
陈一不明白怎么回事,掏出手机给季薄言看他跟阿雅俩的对话:对,晓风社区。
季薄言直接抓起座机,速度极快拨了个号,把在前台的阿雅骂了。
季薄言:你是脑子被椰子砸了吗?晓风都给他约。
阿雅很委屈:这次党课名额你没设置嘛,拼手速前十,晓风就抢到了我能怎么办。
季薄言:把晓风拉黑名单,永久。
陈一很紧张,难道晓风社区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季薄言深吸一口气:你这个课自己说熟不熟。
陈一:啊?
季薄言:就是让你乱着讲,能不能讲。
陈一不理解:怎么乱着讲。
季薄言:原来1234按顺序,现在4213,这样能不能?
陈一想了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大纲,点点头:应该可以。
季薄言又拿起座机电话,飞快播了个号,关键还是外放,就是要给陈一听到。
他给裴久打的电话,裴久一脸懵逼。
季薄言:你弟周四去晓风上课。
裴久:卧槽疯了?
季薄言:跟你透个气,免得到时候被瞪怀孕。
裴久一脸难以置信:你觉得……我弟能怀孕吗?
季薄言:呵呵,被晓风的瞪,谁知道是怀孕了还是难产了。
裴久:你就不能盼他点好的吗?
季薄言摸着下巴:我记得市里组织部有个讲师团?
裴久:你想干嘛?有是有的,就是要求有点烦。
季薄言:加点新鲜血液呗。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陈一听着他们俩对话很是懵逼。
季薄言双手托着自己下巴:你周三去区组织部找你哥,一天都呆在那不用回来。
陈一:……晓风社区这么可怕的吗?
季薄言冷哼了一声:他们挨着隔壁区,隔壁区的人差不多成他们实际管理的了。
陈一:……所以?
季薄言:社区二五仔很多。
陈一表情复杂:二五仔?
季薄言深吸一口气:我们这些党课开发,区跟区之间是不共享的,以前出过一个事闹得很大。
陈一竖起耳朵乖乖听:什么事啊。
季薄言:去年十九大的东西,我们区抢先研究出来搞了一套东西注册了版权,然后按照上面要求每个社区得贯彻落实的,到了晓风后,也没有多留意,被隔壁区全抄了,抄完后他们拿到省里去邀功,后来省里问他们实际的,居然过来找我了。
陈一目瞪口呆:……这样也太不要脸了吧。
季薄言冷笑:要不是我省里有认识的跟我通风了,真的被他们搞了,我找区出版局出示了版权认证,才弄过去的,隔壁区那知道晓风预约成功了肯定在想办法等抄你的东西。
陈一:……那我怎么办?
季薄言:不是说了吗,乱着上,讲稿跟ppt课件我都跟出版局吱过声了,logo什么的也打了,他们肯定录音听的,参照着有的东西,再整理出来。
陈一点点头:随便我讲就是了是吗?
季薄言:对,你看心情上,不用给他们脸,吵就吵了,只有我们撕他的份。
陈一看着咬牙切齿的季薄言,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能让季薄言这么憋屈的晓风社区,以后还是不要多接触了吧。
他没多少归属感,不过也知道区和区之间的竞争经常白热化,大家研究方向都差不多凭什么你踩在我头上。
陈一也听裴久说过,如果他们区没有季薄言这个人坐镇,大概早就被隔壁区甩在脑后了,大家都喜欢花团锦簇的数据,干实事的太少了。
裴久感叹过:季薄言就是干实事的,他脾气差是真的,做得好也是真的,你在他那好好熬个几年,不比干公务员的差。
陈一知道他刻意少说了一句,而且自由。
当公务员太不自由了。
党群这的项目,季薄言唯钱是图。一旦接了,便全身心投入,放心大胆地让新人上,自己兜底。项目做完了就能友好言散,不用刻意恭维,吹嘘拍马。
他见过季薄言怼人。那天他跟场,负责拍照送材料,给一个领导送慢了,领导结果直接把材料扔他身上了,陈一傻愣在那,没个反应。
那个领导长得五大三粗,嘴里叼着个烟,陈一想起来是刚刚进门时候,他提醒场馆不能抽烟,让领导针对了。
季薄言从讲台上下来,弯腰捡起材料,拍了拍:苟科长,看来你出门,忘记带脑子了。
陈一诧异,苟科长嘴里叼着烟气得抬手要打他。
季薄言抬手接住了:这里的培训是市里的,如果您希望市里也知道今天的情况,那我不介意您继续。
苟科长拿手指着他,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东西。
季薄言旁若无人:您继续,等会市里有人过来拍摄的。
这句把那个苟科长给憋住了,他愤恨地瞪着陈一,想找他麻烦。
季薄言冷笑了一声:你当我这边工作人员也是给您欺负的?我就这么直说了,没点背景在这待不下去。
这下把苟科长镇住了,他灰溜溜地回他自己位子,时不时瞥一眼过来。
事后市里算账,把苟科长通报批评了。裴久说那苟科长还不服气,问什么原因。
市组织部负责这次活动对接的没好气回他:你惹谁不好惹季薄言,市共青团副部长,市委人大代表,够不够?
苟科长噎住:我就问问。
陈一神游回来,看着季薄言:季哥。
季薄言:干嘛。
陈一:如果我被晓风的骂了……怎么办。
季薄言面无表情:放你哥,咬他。
周三比周四先到。
陈一深吸一口气,穿着衬衫西装裤,最正式的一套推开区组织部的办公室门。
裴久穿着大裤衩子白t,头上戴着个耳机,嘴里叼着牙签:来了?
陈一不是个滋味,这是在岗公务员着装?来个什么领导怎么办,真是不像话!
陈一点点头:季哥说让我一天待这,干嘛呀。
裴久轻笑了一声:他找市里党课讲师团卖了身,给你后门了个头衔,今天带你了解一下,免得以后你对不上。
陈一目瞪口呆:然后?
裴久拍拍他肩膀:你今天就在这,好好跟这些老师学习,也算这个讲师团的人了。
陈一:这他妈的是史诗级任务吧?
裴久无辜摆摆手:这撑死算刷脸吧。
作者有话说
我们这共青团副部长相当于荣誉称号,一年做了多少场青少年活动可以弄一个。
第十九章 好像一点点心动
陈一头皮发麻,跟着裴久走进会议室,里面坐着三个老师,一个讲师团团长,另一个讲师团副团长,还有个一个讲师团精英骨干,陈一看着三座政治大山压在自己面前,差点无法呼吸。
这可是全市党课的半壁江山啊!
团长看起来七老八十了,酒瓶底子厚的眼镜下是内心的激动。
终于有年轻人愿意跟着我们学党课了!
其他二位也年事已高,副团长家里小孙子都上大学了,死活对文科提不起劲,连听他讲故事都不肯;骨干家外孙女直接跑国外,一年就通几个电话。
现在有陈一这么个乖巧懂事愿意学习党课的,三位年纪加起来能有220的老师内心极度满足。
又加上季薄言前两天一直跟他们说,陈一这个孩子脑子反应慢,但是心地善良,做事扎实认真,团长直接摆手:只要肯干肯学,慢点就慢点,我们慢慢教。
陈一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坐下,身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有点害怕。
总觉得自己回到了学校,被老师重点关心的岁月。
实不相瞒,陈一反应慢,也是有原因的。
他在妈妈肚子里时候就不爱动,后来医生一检查,坏了,赶紧安排剖腹产,早开刀早抢救。
就这样,才八个月的陈一就这样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陈一爸爸陈一妈妈趴在育婴箱玻璃外天天看他,生怕哪个瞬间,宝贝儿子就这样没了。
医生说,智商上没问题,可能反应会比别的孩子慢一点点,陈一爸爸赶紧点头,人健康就好,反应慢就慢嘛,能差到哪里去。
陈一从小就接受到的教育不求成绩多好,但求人安全,去幼儿园,全家老小上阵给幼儿园老师送礼,该上小学了,陈一妈妈专门找了后门,把陈一塞到了一个自己信得过的老师那,每天都担心陈一吃不好穿不暖,因为反应慢被人欺负。
陈一倒是乖乖巧巧的,不惹事不闹事,每天就听老师话,作业写不出来熬夜也要写完,老师说啥对他来说就是圣旨。
陈一初中就挨着小学,走个十来分钟路就到,后来要中考的时候,陈一妈妈专门去拜了文殊菩萨,求菩萨保佑,儿子考个离家近的,每天自己能看到的。最后菩萨看不下去了,让陈一中考超水平发挥,一下子考上了市重点,这下别人天天恭喜,陈一妈妈晕厥在家。
市重点离家20公里啊!我家乖崽不能住校好吗!
要是住校了饿瘦了怎么办!被人欺负怎么办!被人推到楼下怎么办!被人摁在水里怎么办!
陈一那3个月的暑假里,几乎每个礼拜都要看一次妈妈手里攥着报纸流泪,一边跟他说:乖崽,我们要不换个近一点的学校吧?妈妈好担心啊!
陈一心想,我还没这么弱智吧……
最后陈一还是上了市重点,宿舍四个人寝室,是全市最好的宿舍条件了,陈一妈妈一过去把所有东西都买齐全了,别人孩子一个礼拜吃150,陈一一个礼拜饭卡钱都是冲300,每次妈妈都要问他,吃完了没有,不够妈妈再给你冲点,别饿瘦了!养这么点油水不容易!要是饿瘦了过年过节妈妈怎么带你回家给爷爷奶奶看啊!
陈一赶紧点头,表示肯定会好好养膘,好好听老师的话。
没想到自己度过了这么久的校园生涯,现在又要开启了。
陈一掏出一本本子,拿着季薄言给的笔开始认真听课。
季薄言对文具要求很高,陈一一来单位后,他就给他买了一套文具用品。
陈一当时还很腼腆,推脱着说自己有。
季薄言就看他掏出了1块钱1只的签字笔。
季薄言:我拒绝这样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陈一就被迫接受了文具大礼包。
后来听阿雅说,因为当初季薄言当初随手抓桌上的笔写东西时候,发现里面断墨的,再一看,是上一个实习生自己带的笔,又换一只,发现又写不起来,才有些烦。
烦到最后,就是自己花钱,买一套统一的新的,以免自己中招。
陈一听到这个故事很无语,人傻钱多啊真是。
现在拿着季薄言给的笔写东西,陈一才感叹,一分钱一分货。
写了大半个月,出水还很流畅,笔画清晰,没有卡顿的。
陈一字写得还不错,团长瞥了一眼对他又多了几分赏识。
现在能沉得下心来听党课,写一手好字的孩子不多了啊,自己要抓紧。
把陈一扔到会议室以后,裴久回去写东西,办公室里没别人,季薄言这个时候电话打了过来他也就顺便接起来外放了。
季薄言:他过去了?
裴久笑笑:对,中午丢我这吃顿饭,下午再听听,应该差不多了。
季薄言:我不要差不多的。
裴久:你还想他一天之内熟练学习党课知识啊?除非几十年功力一起灌进去,根本不可能好吧。
季薄言:起码不出错,别搞到最后讲党课的自己讲错东西,被人抓小辫子。
裴久给自己泡了杯茶:喂季薄言。
季薄言没好气的:干嘛。
裴久:你是不是看上我弟了,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
季薄言顿了一下:是啊,按斤卖?
裴久:按斤卖也太亏了,你看看我弟养得多好,肤白貌美,就是傻了点,傻点不搞事嘛。
季薄言冷哼一声:蹬鼻子上脸,你是被纪委那边追得脑子抽了吗?我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
裴久耸耸肩:我好歹也是正式的,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季薄言:说起来,我得到个消息,你那没人吧。
裴久眼珠子一转:你说,这没人。
季薄言:你要不要考虑,外调?跟他一样,刷个几年。我知道你要往上爬的,也就跟你说一声,自己把握住,条件肯定苦,熬过去就说不准了。
裴久:时间定了?
季薄言:要么明年年初,要么后年年底,这两年不会跑了,你等得起。
裴久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看了一眼头顶的防烟雾报警器,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也是,我年轻,他都奔三了。
季薄言哼了一声:我今年也三十。
裴久:咱俩多熟啊,你又不会盯着我屁股。
季薄言:我刚吃早饭,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裴久:我只是觉得时间挺快的,我跟你工作半年去考公务员,你骂我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我爬你头上,你倒是给我出谋划策了,后来你又带我弟去了,哎,不会你对我是真爱吧。
季薄言:……你现在可以把脑袋摁在你两腿上,自己滋醒。
裴久:挂了挂了,有业务了。
陈一在组织部这学得天昏地暗,吃完饭后脑子晃晃都是水的声音。
下午的时间总是来得很快的,裴久出去了不能送他回家,他自己跟三位党课老师告了别,背起小书包就打算出门打车回家。
组织部离家还是有点远的,陈一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今天晚一点点回家吃饭,让他们两个不用等自己。
组织部旁边又是商业街,打车很难打,陈一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还是坐公交回家吧,就是要倒车比较麻烦。
这时候季薄言开着他的车出现,摇下车窗喊他: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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