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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近代现代)——生为红蓝

时间:2018-11-20 08:33:57  作者:生为红蓝
  事实证明,“雪很好玩,但是没见过雪的南方人更好玩”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尹晟站在廊下看着苏葳接雪花、搓雪球,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率真开朗的像个孩子一样,他抱臂看了许久,眼里全是溺死人的温情。
  苏葳是真的没见过雪,冰凉晶莹的雪花在他手心里化成一摊水,他以前听山里的老人讲起过雪花是甜的,于是他就又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好奇的伸出舌头去尝,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跟冰柜里的冰棍吃起来一样。
  艳红的舌尖柔软湿润,接了一片雪花之后便被冻得往回一缩,苏葳随即捂住了嘴,秀气的眉眼稍稍蹙了一阵,但很快就被落在眉睫上的另一片雪花吸引了注意。
  雪中的苏葳像是个懵懂单纯的小精灵,翩然落于人间,即使一身黑衣也能同漫天的飞雪毫不突兀的融为一体。
  尹晟看得呼吸微滞,随后便感觉转过头使劲揉了揉鼻尖无声的骂了一句脏话,他用力掐了掐指尖掩盖住声线里欲望所致的颤抖才开口。
  “穗穗,回来了,天太冷了,你不能冻着,我们回屋里看。”
  他话音刚落,杵立在雪中的男人倏地耷拉下眉眼抬头看他,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其中还藏着些许试探似乞求。
  这大概是苏葳第一次迟疑于他的要求,尹晟被这个眼神勾得底线全无,非但没有再要求苏葳回屋,反倒还和苏葳一起打起了雪仗。
  嬉闹之间尹晟也是一时兴起,苏葳刚刚尝过雪,正在纠结为什么雪花不甜,他玩得开心了也就脑子抽风,半开玩笑的逗了苏葳一句雪花要落在铁栏杆上才会甜。
  尹晟发誓他没想到苏葳居然会信这种骗小孩的话,他去屋里接个电话顺手拿围脖的时候苏葳真的傻呵呵的去试了大门口的铁栏杆。
  他一手拿着围脖一手拿着大衣,瞠目结舌的站在廊下,足足愣了半分钟才赶紧回屋里拿温水,十几分钟之后,苏葳红着眼圈被他抱回了屋,直到晚上都再也没有理过他。
 
 
第05章 尹·即使有原因也要出来挨打·晟
  苏葳的舌尖上伤了一小片,尹晟原本可以用温水帮他一点点化开,但他出了洋相害臊得厉害,慌张之间没有配合尹晟慢慢来,而是直接胡乱的扯掉了一小块皮肉。
  仓促处理的后果就是疼得连嘴都不敢合上,混着津液的血水是淡淡的浅红色,舌尖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伤口不能贸然包扎上药,而口腔里又时刻都在分泌唾液,这是苏葳没办法自己控制的,即使尹晟帮他弄上了一点药粉,也很快就会被冲淡化开。
  消炎止血的药粉苦涩之极,苏葳耷拉着眼角抱膝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细软黑亮的发丝挡在额前,遮去了他那双泛红的眉眼。
  时钟指向十点,苏葳皱了皱鼻尖将自己蜷缩的更紧一些,他一直都没有搭理尹晟,就算之前被扳着下巴上药的时候他也没有和尹晟对上目光。
  说生气也不算是正八经的生气,苏葳的脾气软惯了,更何况尹晟那句话只是一个玩笑,是他自己没见识才会把自己弄伤。
  所以比起生气和愤怒,苏葳感觉到更多的是害臊,他觉得自己很丢人,毕竟以这种方式受这种伤,实在是又蠢又滑稽。
  客厅里电视节目在充当着背景音,吊灯洒下和暖柔软的光线,苏葳蜷紧了赤裸的足尖,脚趾的趾缝里还夹进了沙发边缘的一点流苏。
  他不是属于这里的人,这里与他所熟悉的一切都是大相径庭的,他的确是惊喜于冰凉绵软的雪花,也的确在用舌头去舔栏杆之前一直玩的很开心,但这到底不是他的家。
  苏葳说不清楚自己的低落到底源于何处,他只是忽然开始想念自己那个小木屋了,这个时候的山里最多会有点凉,他可以点一捧篝火坐在门口,一边取暖一边把洋芋埋进火堆里烤着吃。
  看山岚也好,看日出日落也罢,炭火烤出来的洋芋吃起来很香,他喜欢弄一碟剁碎腌好的辣椒佐着吃,那确实是一种简素到可怜的日子,虽然孤独无趣,可至少还是轻松的。
  苏葳想着想着就有些困了,他缓缓的歪过脑袋枕上沙发里的靠枕,整个人变成了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倒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稚气。
  属于年轻人的脚步声打断了苏葳的思绪,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完文件的尹晟刚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箱。
  “穗穗,我给你上药,睡前还要再涂点药……”
  尹晟很有先见之明的拦住了苏葳的去路,他走过来单膝跪在沙发上,锻炼有素的身板结结实实的杜绝了苏葳跑下沙发的可能性。
  “别跑,穗穗——跑到哪都得涂,我不笑你,我不笑,这回我保证,肯定不笑了,涂药,涂完药才能放你去睡觉。”
  尹晟将药箱交到了左手,他右手竖起三指举过头顶,认认真真的做出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苏葳最终还是被尹晟困在沙发上涂了药,青年人用带着薄茧的手指小心掰开他的下颌,他红着眼角半张着嘴伸出舌头,还没有彻底止血的伤口仍然带着些许血丝。
  药棉沾上药粉,刺痛是不可避免的,苏葳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全身紧绷,清澈漂亮的眼眸里隐约还带了如同山雾的朦胧水汽。
  尹晟连哄带骗的让他稍稍坚持一下,药粉得敷进伤口里融化才能起到作用,药粉苦涩,伤口疼痛,苏葳半抬着脑袋低呜出声,柔软纤细的发丝随着他小幅度的颤抖在他眼前轻轻晃动,发梢掠过眉眼的每一下都勾得尹晟思及污浊。
  尹晟在这十几秒间想到了一件不该想的事情,苏葳现在的模样太容易引人跑偏了,他口干舌燥的低咳出声,黑亮的眸子忽闪片刻,紧接着就颇为狼狈的移去了别处。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某一个晚上,苏葳那时刚到他父亲身边,他半夜口渴起来找水喝,路过主卧房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那是属于他父亲的声音,但听起来又和平常不太一样,因为那个的声音太低沉了,沙哑断续,还夹杂粗重无比的喘息。
  他那会才十岁出头,人事不知的年纪,他只听见父亲说什么吞下去、含深些,一时还以为苏葳背着他吃到了什么好吃的零食,他气冲冲的顺着门缝往里看,看见的是苏葳跪在他父亲面前,半裸的脊背盛着皎白的月光。
  苏葳涂过药之后就打算上楼休息,尹晟一边甩着脑袋一边跟他上楼,苏葳睡下之前,尹晟往他床头上放了一杯水和半片止疼药,千叮咛万嘱咐的跟他强调只有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能吃。
  苏葳耳尖发红的蒙着被子躺下,尹晟蹲在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随后又再三跟他道歉,这大概是这一天里的第十三次了,苏葳忍无可忍的把右手伸出被子轻轻推了他一下,半睁的眼眸明亮湿润,满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尹晟挨了这一下才彻底放心,他帮苏葳关掉床头灯带上房门之后回了自己的卧室,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了衣服去冲着冷水澡。
  舌头的伤不是大病,可是不太好养,苏葳涂了两天药,而后又一连忌口了五天多,尹晟自然是义不容辞的陪着他忌口吃青菜喝稀粥。
  第一天晚上是这样,苏葳熬了粥煮了菜,尹晟捧着饭碗喝了三碗粥,肚子涨得难受,结果跑了两趟厕所之后又开始饿,大半夜灰溜溜的上冰箱里去找馒头和咸菜,苏葳听见动静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他在那往冰凉的速冻馒头上抹腐乳。
  之后的几天苏葳都做两份饭,其实也不算麻烦,他给尹晟做完米饭之后,自己舀出来一小勺米饭,加上点热水一煮就是一碗粥,菜就更好办了,反正他每次都是荤素搭配的准备晚饭,有一道青菜就够他吃得了。
  可尹晟却总觉得他自己亏待自己,甚至为此还挑了一天特意早下班跑回了给他煮鸡蛋羹。
  尹晟在国外的时候没历练出什么厨艺,他隔壁的同学是个做饭的好手,他一天到晚只跟着人家蹭饭。
  于是这份充满爱心的鸡蛋羹自然是做得多灾多难,尹晟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晚上,用光了家里的两斤鸡蛋,刷了一晚上的锅碗和灶台,可即便如此,苏葳吃到嘴的蛋羹还是蒸得过了火而且没有加盐。
  大概是由于不想再吃尹晟的爱心蒸蛋,苏葳的伤很快就好了起来,天气正式入冬,雪一场接着一场的下,院子里那个尹晟陪着他堆得小雪人直到开春都不会化掉。
  这是苏葳在北方过得第一个冬天,他入乡随俗的挽起袖子照着厨子留下的菜单开始腌酸菜,南北的食材差异太大,他腌惯了南方的泡菜,换成白菜的时候还有点弄不明白。
  正午前后,苏葳总算忙完了一小坛试验品,他抱着饼干盒子坐在窗边吃午饭,香甜的饼干有各种各样的夹心,这是尹晟给他买的,四五种口味混在一起,他很少能吃到这种零食,总是一吃起来就没够。
  苏葳原本想着稍微眯个午觉再做晚饭,他刷了一上午的腌菜坛子,腰胯的地方疼得厉害,两个胳膊也没什么力气。
  就在他叼着最后一块饼干啃得时候,尹晟刚好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手忙脚乱的戳了好几下屏幕才接起来。
  尹晟那边好像是很忙,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只是言简意赅的跟他说自己晚上要在公司加班,太忙了,就不回去吃晚饭了。
  苏葳因而得闲了小半个下午,他迷迷糊糊的睡到三点多,松软的沙发适时的抚平了他腰背的伤痛。
  但是日子似乎即使这样,忙惯了就闲不下来,苏葳躺到三点半,实在是清醒的再也睡不着了,他抱着靠枕发了一会呆,而后便揉着眼睛起身去厨房的柜子里翻了一阵,找到出了一个能装饭菜也能盛汤的保温桶。
  尹晟的在公司几乎是从不吃饭的,一是因为忙,二是他觉得公司的盒饭和周围的饭店都没有家里的饭香。
  苏葳知道他这个毛病,所以也就鬼使神差的想给他送一顿晚饭,炒菜做饭不是难事,保温桶里的小饭盒和一个又一个的扣搭开关也不算很难。
  苏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仔仔细细的把两个炒菜拼到一个小盒里,再将炖菜和米饭各自填满一盒,最底下的小圆桶里他放了尹晟爱喝的排骨汤。
  他出门前拿了地图,那是他刚到这边的时候,尹晟特意给他准备的,纯纸质的地图,有城市里地铁线路,上面还特意标注出了家和公司的位置。
  苏葳对城市的晚高峰完全没有概念,他照着地图走进了地铁站,自动售票的机器和人工窗口都是人满为患,他先把保温桶抱在怀里护紧,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跟身边人询问买票的流程。
  苏葳是没念过几年书,但他待人接物的礼数很周全,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和陌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土气的谦和,这样的他不会总引来旁人的喜欢,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
  他在旁人的指点下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买了票,他这张十元钱很旧,好在没有什么折痕,机器很快吐出零钱和乘车卡,他跟个看见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伸手去取出来,尽管觉得新奇好玩,也没忘记跟指导他买票的中年男人颔首道谢。
  买票这一关算是勉强过去,紧接着就是乘车,从家到公司是一条环线,苏葳傻呵呵的坐反了方向,可是车里的人太多了,他挤都挤不出去,只能委屈扒拉的缩在角落里等着。
  原本的六站,硬生生的变成了十四站,苏葳头晕眼花的从地铁里出来,抱着保温桶的两只手差点酸得不会动。
  出站之后就好走多了,尹晟的公司在商圈,人行路宽敞,写字楼的牌子醒目,苏葳仰着脑袋边走边找,他像是掉进洞里的爱丽丝,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另一个世界的。
  行人匆匆,车辆拥堵,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投射下昏黄的光线,苏葳摇了摇头抖去脑袋上的雪花,又特意跺了两下脚,想把鞋上的雪也弄下去。
  他总是赤脚走路,没有穿袜子的习惯,尹晟不在他自然又忘了,眼下他是光脚穿得鞋子,雪花从矮靴的靴口渗了进去,化了他一脚踝冰冰凉凉的水珠。
  苏葳把自己勉强收拾利落才走进尹晟公司的大门,他心跳得很快,整个人都局促得厉害,好在前台的接待很和善,他支支吾吾的小声说着他要找人,半张脸都被羽绒服的领子给囫囵遮去了。
  “尹总不在公司,他早些时候已经走了。”
  前台的接待态度很好,二十多岁的女孩,声线清脆悦耳,苏葳看着不像是生意场上的人,但他穿得衣服都是很好的牌子,所以就算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也肯定是被人好生养着的。
  “您要是有什么急事,我这边会去跟尹总那边说一声,请问您姓什么?需要我现在帮您联系吗?”
  女孩说得礼貌周到,她拿起手边的座机正打算帮苏葳拨出电话,但苏葳却摇了摇头,他依旧用很小的声音跟女孩道了谢,而后便转身离开。
  他进门的时候没有在门口的毯子上蹭一下鞋底,所以一来一回都在大厅里留下了显眼的脚印,苏葳越走越觉得脸上发烧,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出了尹晟的公司往地铁站走,路上还差点踩到雪下的暗冰滑倒。
  尹晟今年是刚刚收拾完烂摊子自己起步,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年关一到各类的应酬就多,他原本是打算谁也不理的,因为今天他有特殊的安排,但无奈今天请他的人是郑家的老爷子,已经深居简出许多年的郑老爷子和他爷爷当年交情匪浅,他总得露个脸。
  酒宴匆匆散场,他全程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两口香槟,其他的一点都没碰,他着急去取东西回家,照身份证上的日期来看,今天是苏葳的生日,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尹晟回家的时候刚过十一点,他赶在了午夜之前,客厅里还开着灯,苏葳正蜷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浅眠,他蹑手蹑脚的拎着手里的东西凑上去,身上满是外头的冷气。
  苏葳像个没睡醒的奶猫一样呜嘤出声,忙活一天的辛劳和烦躁就因为这样一个画面全都消散了,尹晟牵起嘴角笑得温柔,他颔首贴上苏葳的鬓角趁着他迷糊轻轻碰了一下,偷到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穗穗,来吃蛋糕——记得吗,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买了冰淇淋的蛋糕。”
 
 
第06章 告白与撒娇只有一线之隔
  苏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他被去城里买铅笔的教书匠捡回了村子里。
  草木葳蕤的路边,襁褓里的婴孩鼓着小鼻涕泡傻呵呵的酣睡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教书匠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苏葳在他膝下长到四岁,虽然不及寻常人家的孩子健康活泼,但也算是白净乖巧,而且每天都会抱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学堂门口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的听课。
  苏葳四岁半那年,教书匠抱着他去城里上了户口,出生年月日是随手写的,教书匠捡到他的时候,村里的老人说他大概有四个月大,教书匠顺着年月往回推了推,大致确认他是出生在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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