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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妖貌美如花(玄幻灵异)——涿然流光

时间:2018-11-23 09:01:08  作者:涿然流光
鸣呦深深吸了一口气,仙花仙草异香扑鼻,鸟鸣声声沁人耳目。
河阳他们四人早已来了,正坐在凉亭中等候,哲羽看见鸣呦,对他招了招手,鸣呦踱着方步走近,也笑道,“师兄师姐们早上好。”
河阳武君对那日欺侮鸣呦的事情颇为自责,面上带着些微惭愧道,“师弟,那日的事情,大师兄跟你道歉。”
鸣呦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道, “大师兄,你没做错什么,何需道歉”,本就是我自己要作死,与你何干!
“要打我的,又不是你……”他视线一转,投向雨昕,河阳武君你不过是隔岸观火罢了,反而是这个毛丫头,火爆脾气,差点让小爷命丧她手,如此浅薄易怒,注定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身后一片淡紫花海,微风拂动,枝摇叶动,鸣呦一袭淡黄衣衫,发束淡黄丝带,衣袂随风而动,长发翻卷,疏离眉眼,黑白分明,眸中光华流动,巧笑宴宴,自有绝尘之姿。众人扼腕,这小鹿妖,如不是眼角眉梢自带半分黠笑与戏谑,可真就半分妖气也无了,莫非这就是天赋异禀、生就灵根?
雨昕越看鸣呦越不顺眼,尤其是发现哲羽也不错眼得盯着他,目中竟有几分欣赏,更是火气愈盛,不就长得比常人略好些么,妖妖娆娆的,也敢把自己当个人物!
她冷哼一声,凤眼眼梢斜向上吊着,讽声说道,“你个小妖精,算你命大,那晚若不是师傅恰巧回来,你早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呱噪!”
鸣呦淡然一笑,琉璃眸子像含了两泡水,波光流转,映得天光都黯然失色,“四师姐,要不,您再给我一剑,我还真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儿呢,说实话……”他捋了捋被风吹在眼前的发带,斜睨了她一眼,“我还真是活腻了呢!”
“你……!”雨昕被他藐视的态度气得几乎发疯,不管不顾地就又要上手。
“你们在做什么?”沧海站在几米开外,冷然喝道。
除了鸣呦像被抽了骨头般站没站相,其余四人齐齐施礼,唤了声师傅。
“雨昕,跟着本君修习了这么久,仍然如此心浮气燥。看来,是为师无能,不如……你回明洲吧,也许,跟着凤王修炼,要比在浮离天好得多。”沧海淡淡言道。
雨昕一听,睁大了眼睛,起初还没明白沧海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惊呆,沧海君这是在赶她走呢!
她“扑通”一声,跪落尘埃,双唇抿了抿,两行泪几乎是瞬间就滚到了脸颊,艳如牡丹的脸此时煞白一片,大声哭道,“我不走,师傅,我死也不走……呜呜呜,师傅我错了……我错了……”她当然不能走了,她走了,心爱的哲羽师兄不就让给别人了么!她可是心心念念地要嫁给殿下呢!
河阳、洛冰也大惊失色,雨昕的确顽劣,但沧海君这么多年一直叮嘱二人时时劝导于她,并未对其有过苛责,没想到头一次苛责,竟就这般后果严重。
 
 
 
 
 
 
第11章 砍花种树
 
“师傅,雨昕虽有错,但请念在其年幼的份上,就饶她这一回吧”,河阳与洛冰齐齐跪下,“请师傅收回成命!”
沧海面如静水,波澜不兴,眸子里静得像空无一物,视线落在遥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哧”,看好戏的鸣呦冷笑一声,“年幼肯定无知喽,师傅,您老还是多费心吧……”
他坐在长廊上,一腿曲起,一腿悠来荡去,双目望空,似是在对老天爷说话。
雨昕看着他那幅表情,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可就是敢怒不敢言,她眼泪汪汪地望向一旁站立的哲羽,“师兄……”
做为浮离天的弟子,哲羽赞同沧海,雨昕仗着身份特殊,目空一切,傲慢无状,也不是一两天了,并不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其实,让她回明洲也未尝不是好事,在凤王身边一亩三分地做她的大小姐,总好过在天庭惹事生非。
可是做为天帝之子,又觉得雨昕这么灰溜溜地被遣回去,定会影响明洲与天庭的交好,毕竟凤后是自己的亲姑姑,是天帝的亲妹妹!
思前想后,他终于,走上前轻声道,“师傅,雨昕之错,与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平日里疏于管教也有关系,还请师傅一并责罚!”
鸣呦看这廊下师徒四人,跟看戏似的觉着甚是有趣,他非常欠扁地插言道,“师傅,哲羽师兄的意思是,雨昕师姐的错处,他们分开担,这样就不用让她回去了呗!”
沧海收回目光,转头望了望鸣呦,后者不失时机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仰头一笑。
沧海心念一动,像有股大浪突然狠狠地拍击在了胸口上,眼神里募地飘过一线痛楚,但这痛楚倏忽而散,转眼被压制在眼底,心,仍是痛了!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曾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身边这样笑,像春花摇曳,似秋叶翻飞,无拘无束,清秀出尘,彼时,那人心里眼里唯有一念牵挂,就是他。而他呢,天下大义,仙规戒条挂碍良多,给他的怜爱也只有那么一星半点而已。那人就循着这么一星半点,托出真心、付了真意,将这一星半点变成烽火燎原。
良久,这怮才绵里抽丝般缕缕而去。
“罢了,雨昕,看在你师兄师姐求情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你且闭门思过三日,好好在自己殿里想一想,该如何修身养性罢。”
沧海袍袖一拂,“你们自去演习风雷阵”,又遥遥望眼鸣呦,“你跟我来!”
雨昕抱住哲羽撒娇啼哭不止,在心爱的人面前,更是觉得万分委屈。
倒是鸣呦,表面一幅浑不在意的神色,心里却是不免有点小紧张,连他自己都觉得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了,简直就是欠揍!别说雨昕了,连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草木纷芳,浮离大殿前一片葱郁,满目苍翠间,唯有几棵玉兰树结着雪色花朵,幽幽沁着馨香。
沧海在玉兰树下负手而立,背对着鸣呦,半晌不发一语。
鸣呦飞惯性的食指蜷起,抵着下颌,状似深思熟虑,实则一根一根数着沧海的头发。
望着他黑发间飘飘然一根素色丝带,忽然就想起来,他为什么不用那一条“萝雪带”来束发呢,那可是芝华拔了身上白毛编给他的,虽是白色却流光溢彩,辉映九色光华,想起拔毛的时候,还挺疼的呢!唉,现在,想织也不成了,皮都没了,还哪儿来的毛呢!
“鸣呦,你为何如此?”
“啊?”鸣呦只顾想东想西,居然不知沧海何时已经转过身来面向着他。
沧海的脸仍如冰雕玉琢,冷硬锋利,“我说过了,不可能让你回去的,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顽劣,一次次挑衅雨昕,是料定我真的不会拿你怎样么?”
鸣呦先是一愣,随即又换上那张妖魅的笑脸,他知道,他长得好,既可以笑得清纯,也可以笑得妖娆。恋慕沧海的是芝华,又不是他,凭什么就要像芝华一般笑自肺腑,童叟无欺,他是鸣呦,偏要假心假意,魅惑轻狂,真,有什么好?
他长长一揖到地,“师傅大人,徒儿知错了,您罚我吧,如果是定身术,还要劳烦您把我扔回自己房里,这回,求您把我扔床上,坐着很累的,不如躺着舒服,睡一觉,法术也就解了,受罚睡觉两不耽误,您看如何?”
沧海突然抓住他一只手腕,把鸣呦吓坏了,瑟瑟地想缩回手,不是要断手断脚吧,沧海啊,你应该没这么残忍啊!
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缠在鸣呦腕上,还打了个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然后,端详了一番才松开手。
鸣呦一看,是一枚红线上串着一颗菩提子,和一个打成如意结的络子,只是时日已久,大红已然褪成淡红。这经年旧物,像唤醒了心里的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磨得心中发痛眼里含酸。
他吸了口气,抬腕笑道,“师傅,这是什么玩意儿,不是一直要我带着它吧……”他晃一晃,络子长长的,有点碍事,不满得嘟囔,“这也不好看啊!”
鸣呦白皙如玉的腕子搭着一线淡红,其实别有韵致,沧海慢悠悠开口道,“如果你答应一直带着这段红绳,今日的处罚便免了。”
鸣呦皱了皱眉,带就带着吧,也少不了一块肉。如果不答应,他把自己定回房还好,如果定在这儿,人来人往的,那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行吧,”,鸣呦眼睛眯了眯,眸子里黠光一闪,“但我有个条件。”
沧海眉梢一挑,难得脸上有了微妙表情,奇道,“你还有,条件?”
鸣呦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师傅,我肚子饿,你不让我吃点心也就算了,哪怕给我弄盘小红果填填肚子也好!”其实,我就不是饿,是馋!这可是芝华留下来的毛病,不怪我啊,不怪我!
沧海唇角扯了扯,“嗯,你随我来……”
鸣呦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道,方才,他扯嘴唇的动作,是笑么?
其实“浮离天”除了浮离正殿略嫌冷清入目寒微之外,其余的地方还是相当漂亮的。这和沧海不喜热闹有关,他总觉得花花草草乱香扑鼻,看着眼热心烦,于修行无益,因此殿前殿后只种些绿树矮木。
就譬如去梵梦山这一路,就颇和鸣呦的胃口,满目繁花相伴,灵花异草,各色纷呈,看着就心情大好!他一边走,一边有点怀念芝华住过的“凌云阁”,那里原本也是无人打理,空设已久,自打芝华住了进去,就日新月益,一天一个模样。
他升仙时,从 “幽鸣洞天”带了许多花籽,后来又见天儿地在天庭各仙府东挖西掘,于是,“凌云阁”成了比天帝的御花园还漂亮的一处所在。曾有一度,风靡中天庭,仙人们一说“走,赏花去”,那必是去“凌云阁”无疑。
暗暗叹口气,不知芝华走后,“凌云阁”里的花花草草怎样了,想必碧云也已离开,无人照管,早都零落成泥碾为尘了吧!
光顾想着,一个没留神撞在突然停下的沧海君身上。
猝不及防间,他伸手搂住了沧海的腰,但也仅仅是一息之间,又赶紧松开。
“师,师傅……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停下了?”鸣呦环顾左右,悄悄掩饰着有些发红的脸,那一瞬间的触碰,像给他心里强行灌入了一锅沸水,把五脏六腑都似煮沸了。他把手缩进衣袖,指尖轻轻颤着,隔着衣衫,沧海的温度还是烫伤了他,烫得他又难过又哀伤!大概是错觉!
沧海侧着头,看的却是路边花海,若有所思地驻足良久,才轻轻问道,“你,喜欢这里么?”
他沉静如水的侧颜,仿若染了花海的芬芳,锐利的棱角被磨砺得有了一线温柔。
鸣呦看在眼里,按芝华的模式,他应该说喜欢啊,很漂亮!
可惜,他不是芝华,只能按鹿鸣呦的意思更来回答,随意瞟了两眼,诞皮笑脸地说道,“嗯……我觉得呢,师傅,这些个花花草草漂亮倒是挺漂亮,但它没用啊,依我看来,不如统统砍了,改种果树,什么无花果啦、水蜜桃啦、菠萝蜜啦……对了,王母的蟠桃听说很好吃,咱们可……”
话未说完,发现沧海已在几丈开外,鸣呦喊道,“我还没说完呢,您怎么就走了呢……”
是啊,前尘已忘,他终究不记得芝华的一切了,沧海默默无言地行进着,怎能继续苛求他还是芝华。重遇这般模样,这般性情的他,不知应否庆幸!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跟上来,既不远也不近,若即若离。沧海眸中平如静海,胸中万顷波涛,他真怕支撑不住,流露出丝毫真情实意,想告诉他,五百年前,芝华没有错,他没有爱错人!他的真心,没有白付!
东逝流水西沉月,叶落纷纷人凌乱。
百年生死茫茫,寸寸相思,俱烧灼成灰!生无可恋,大概才是真的心如死灰!
 
 
 
 
 
 
第12章 此树是我栽
 
沿着山路又走了数百米,景色与山脚下的四时花开已是截然相反。
空气更加通透,温度却陡然下降,花花草草皆已不见踪影,连偶然掠过的风都似乎卷挟着冰晶。
鸣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顿觉寒意彻骨。
沿路花木越来越稀少,零星几株孤零零地扎在路边石缝中,挂着冰棱或结着冰霜。
他看看几步开外那月白身影,仍是不急不徐,丝毫没有停滞。
鸣呦勉力跟上,不想落下,鼻息间喷出的淡薄白雾许久不散,冰冷空气灌进肺腑,冰碴子像把五脏都冻住了,窒息得令人难受!
他抬起手指想拢一拢衣襟,却发现指尖青白,哆嗦了半天都使不上力,霜花在眼睫上结了薄薄一层,模糊了视线,脚步渐渐迟滞,恍惚间那个人越走越远,他却是拼尽了全力,却举步维艰!
这样的场景曾在哪里见过,一样心碎,一样无奈,一样眼睁睁看着他走远,只是这一次,他轻声唤出了声音。
“沧海……”
绵柔脆弱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壁间像一只只灵力凝成的蝶,四散轻撞,转目遽然无声。
沧海猛地回头,看到鸣呦背靠一块青石,面色苍白,嘴唇青紫,脸上挂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吞吐间已是气息微薄。他飞身扑过来,手掌抵在他后心上,摧动仙力进入他筋脉。
一股柔和温暖之意,像冬眠苏醒的小蛇在僵冷的筋络间四方游走,舒适无比,渐渐趋散了寒冷,鸣呦长长纾了口气,轻轻□□了一声,神智渐渐回转。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倚在沧海怀里,沧海的手掌与他后背相贴,隔着衣衫可感到他掌心处涌出的暖流,如同清亮的溪涧,在他身体里汩汩而过,如沐春风,似栉夏雨,更像多年前那一个吻,明明轻柔却点滴皆落心头,在心底砸下深深的印记!
鸣呦翕动着眼睫,重新闭上眼睛,却只留恋了片刻。他轻轻推开沧海,“师傅,我好了……”
梵梦山很高,几乎遮住半个日影,石壁间更是光线晦暗。鸣呦微垂着头,长长的睫羽在他眼睑下投下两片淡色阴影,此刻的他,孱弱无力,收敛了肆意张扬的笑,五官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起来,修眉薄唇,轮廓温婉。
沧海听到方才那声轻唤,既不是师傅,也不是沧海君,只是“沧海”,一颗心早已七零八碎。
沧海身份贵重,地位超然,熟识不熟识的都唤他一声沧海君,以示尊敬,而只有芝华会直呼他的名字,从第一天第一面,便是如此,因为在他的心中,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只有满怀期冀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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